秦之初回到郡主府後院竹林,把行禮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郡主府,他準備重新搬回到豫州會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只有三天,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繼續留在郡主府有太多的不便。
促使他搬離郡主府,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他先後與智屏郡主有過兩次近距離接觸,第一次是在楚國公府,第二次就是他剛纔向智屏郡主辭行的時候。
通過這兩次接觸,他確認了一件事,智屏郡主和他、和郭貞嫺一樣,竟然也是修真者,而且修爲境界比他只高不低。他在第一次見到智屏郡主的時候,就有所懷疑,直到今天,才確認他的懷疑並沒有錯。
智屏郡主和郭貞嫺的修爲境界很有可能在伯仲之間,認知到這一點,讓秦之初感覺到很詫異。
他不由地由這一點,展開了聯想,智屏郡主修煉會不會是皇家成員中的個別現象?如果是的話,還沒什麼。可是如果不是,那就值得注意了。
他又驀然想起百寶觀,這家專門出售修真者物品的地方,就在天子腳下,他們就算是隱藏的再深,時間這麼長了,順德帝也該早就有所察覺。
百寶觀的存在,就連韓國公都知道,按理說,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難道皇帝對百草堂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京西二十里外的綠柳山莊,每次舉辦仙道大會搞出來的動靜都很大,綠柳山莊距離京城如此之近,皇帝也不可能不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還有這京城方圓幾十裡,一點天地靈氣都沒有,這是人爲製造出來的,還是天然形成的?
大周王朝能夠維繫長達三千年的統治,這明顯是違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一皇朝興衰定律的。現如今,大周朝境內,匪患不斷,可大周朝依然能夠屹立不倒,這裡面是不是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因素?
這一樁樁、一件件曾經困擾着秦之初的事情,在他確認智屏郡主跟他一樣是名修真者之後,他就不假思索地將它們串聯在一起。雖然現在還缺少一條線把它們完整地串聯在一起,但他敢保證這些事情之間一定有所關聯。
秦之初越發的慶幸自己能夠離開京城,到外地爲官,雖然只是個九品官,但只要離開京城,少了制約,他就有了成長起來的無限可能性,繼續留在京城,有太多的人能夠壓制他了。
在仕途上,順德帝、王公大臣,他一個都惹不起,在修爲境界上,郭貞嫺不是官場中人,可以不算,但智屏郡主可是太子之女,與皇家關係密切,誰知道在智屏郡主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秦之初的行禮不多,簡單的歸攏了一下,打了幾個包裹,他拎着就出了郡主府的後門,剛走到大街上,就聽到有人喊他,“大哥,大哥,我們在這裡。”
秦之初回頭一看,只見韓青石、李玉玲坐在一輛無蓬馬車上,韓忠坐在車轅上壓着馬車,馬車上放着一個金光閃閃的大箱子,正是大早晨的時候,齊子芳他們搬到了承天門外的那個。
馬車在秦之初的面前停了下來,韓青石興奮地拍着木箱子,“大哥,看到沒有?五千兩金子,兄弟我一兩不少地給你要過來了。你是沒去呀,沒看到齊子芳他們幾個臉色那個難看,那臉黑的,賽豬,眼紅的,賽兔,那氣喘的,賽牛。嘖嘖,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啊。”
李玉玲沒有那麼興奮,“哥哥,我聽說你還沒有參加瓊林宴,就讓皇帝把你叫進宮裡面了?皇帝找你什麼事呀?是不是要封一個大大的官給你呀?”
“是呀,大哥,陛下找你啥事?還有,你拎這麼多包乾什麼?不在郡主府住了。”韓青石連珠炮似得問了一串問題。
秦之初把包裹往馬車上一丟,跳上了馬車,“韓忠,去豫州會館。”
韓忠連忙讓車伕調轉車頭,駕駛着馬車朝豫州會館行去。
瓊林宴早就散了,徐世森、秋東海和裴如雲三個人也回到了豫州會館。
今年的瓊林宴格外的詭異,秦之初這位新科狀元竟然從頭到尾缺席,雖然很多新科進士不是很服氣秦之初這個狀元,但是狀元就是狀元,乃是不可替代的。俗話說蛇無頭不行,少了秦之初這個挑頭的,瓊林宴從頭到尾,氣氛都熱烈不起來。
秦之初回到豫州會館的時候,徐世森他們三個正琢磨着是不是到郡主府去一趟,找秦之初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沒等他們商量出一個結果來,秦之初卻帶着行李回來了。
徐世森他們連忙迎了出來,“秦兄,你……”
秦之初擡手示意了一下,“你把大家召集起來,有件事,我要向大家宣佈一下。”
徐世森見秦之初神色有些嚴肅,不敢怠慢,連忙把還留在豫州會館的舉人們都召集到了一起,零零散散加起來,還有二三十個人,都是等着殿試放了金榜之後離京的。
“各位,皇上對我的任命已經下來了,三日之後,我就要離京遠赴榕州省榕西府了。”秦之初神色淡然地道。
韓青石大喜,“大哥太好了,皇上真是太聖明瞭,你是新科狀元,到了地方上,你就得當個知府。”
裴如雲心要細很多,“不對呀,秦兄。知府乃是正四品銜,你就算是離京赴地方上任,升一級,那也只是正六品銜。何況,據我所知,狀元都是要留京的,從來沒有這麼早就外放爲官的。難道是去做通判?”
秦之初呵呵一笑,“裴兄說的不錯,憑我現在的資歷,確實不可能做知府。實際上,我到榕西府也不是去做知府的,更不是去做什麼通判,而是到榕西府下轄的寧清縣做主薄,正九品銜。大家都沒有想到吧?我事先也沒想到呀。”
衆人一聽,全都傻了。狀元做縣主薄,從前朝開科取士以來,就從來沒有發生過,實在是有點駭人聽聞。
韓青石剛纔還狂喜不已,這會兒一聽,鼻子都快氣歪了,“大哥,這也太欺負人了。我這就入宮見皇上,找他理論去。”
秦之初臉一沉,“坐下。你以爲你是誰呀?皇上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這……”韓青石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秦之初臉上仍舊帶着淡淡的笑,好像跑到寧清縣做主薄的不是他似的,“我要宣佈的事情就這麼多,大家要是沒什麼事,就散了吧。對了,徐兄,裴兄還有秋兄,你們三個要有心理準備,皇上既然讓我這個新科狀元做了縣主薄,估計對你們這些新科進士的使用,也會進行降格處理。”
徐世森他們只覺得頭暈乎乎的,秦之初竟然只落得個縣主簿,這對他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讓他們產生了很大的心理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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