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府內。
柴茂建看着阿文氣色比上次好多了,心中的擔心終於放了下來,“你這些日子也不來找我,上次看你氣色很差,現在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吧。”
阿文搖搖頭,笑道:“多謝大少爺的關心,已經全好了。”
下人正好端上來一盤糕點,柴茂建遞給阿文一塊,阿文也不客氣,吃的很香。
“你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找我,又是什麼事啊?”柴茂建問道。
阿文呵呵一笑,“你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當初是誰誇下海口說有事就來找少爺您的,奴婢的記憶力可是很好,大少爺特別吩咐了,奴婢不敢忘了。”
“你啊!”柴茂建無奈的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算我認栽,這次又有什麼要讓我出面的?”
阿文在他耳邊悄聲道了幾句,話畢,柴茂建吃驚的看着她,“你確定要這樣?你可有證據?”
“放心吧,證據我早就準備好了,只需要個人出面而已。”阿文拍着胸脯笑道。
柴茂建挑了挑眉,眼裡帶着明顯的探究之色,“阿文啊阿文,我真是太小瞧你了,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阿文擺了擺手,“哪裡哪裡,是大少爺看得起奴婢,那這件事就麻煩大少爺了。”
柴茂建哈哈一笑,“哪裡是麻煩,簡直是求之不得,這件事若是成功了,對我們柴府是百利而無一害。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吃飯。”
“那奴婢便先謝過大少爺了,祝大少爺馬到成功,到時候我們喝慶功酒,東西我會讓人給您送過來,奴婢就先告辭了。”
回到阮府,阿文先去了慈善苑,蔣氏的臉色很不好。她心中知道是怎麼回事。卻假意不知。
“老夫人,奴婢見您臉色不太好,是有什麼事嗎?哦對了。奴婢剛纔出去了一趟,整個知州城現在都知道老夫人您要做大善事,都跪着感謝您吶,那災民隊伍一直排到了城門口。都說您是活菩薩。”
蔣氏哈哈一笑,臉色瞬間好了很多。她拍着阿文的手,笑道:“你這鬼機靈,我倒要叫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排到城門口去了,否則就治你個欺騙之罪。打你幾板子。”
阿文卻不怕的挺直了背,“當然了,奴婢可沒有半句虛言呢。老夫人若是不信,現在外面去一看便知。門口還有好些人在跪着叩拜,真當咱們阮府是菩薩廟了。”
餘媽媽也被逗樂了,嘆息一聲道:“明明是做善事,可今日去了幾趟香丹苑,竟然都沒拿到錢,老夫人剛纔也是正氣着呢。”
阿文卻不信的道:“這個家雖然是大夫人管理,可還是老夫人說了算啊,那些錢難道不是阮府的,不是老夫人的?怎麼可能拿不到錢呢,餘媽媽您別跟我開玩笑了。”
蔣氏臉色又沉了幾分,拍着桌子道:“我倒要看看,今天這錢是拿還是拿不到了,真是要翻天了,什麼時候這家裡竟然成了一個外人做主了,難道真以爲我一個老婆子什麼都不懂嗎,哼。”
阿文心中暗笑一聲,面上帶着不可置信的道:“難道夫人真的不讓拿?老夫人,您纔是這個府上的真正主人,這拿自己的錢還要得到別人的批准,這不是---太沒道理了嗎。”
餘媽媽也是認同的點頭,“我也是這樣說的,可老夫人一心想着後宅和睦,不想多生事端,這才一直忍着。”
阿文想了想,又勸道:“老夫人您也彆氣了,興許夫人是有事出去了呢,又或者是有什麼其他事給耽誤了或者忘了也說不定,總之她一定不會目無尊長的如此無視您的。”
蔣氏拉着阿文是手點點頭,可眼裡的怒火卻正在一點點的匯聚。
“老夫人,夫人過來了。”小丫頭通報道。
蔣氏臉色冷了幾分,問向阿文道:“阿文啊,這外面,可冷啊?”
阿文點點頭,“可冷了老夫人,奴婢過來的時候凍的鼻子都紅了,手腳都麻了。”
蔣氏笑了笑,似乎心情很好,繼續與阿文說笑云云,根本沒有去管那通報的丫頭。
她不發話,小丫頭也不敢動,只能呆呆的立着,當然了,蒲氏和胡媽媽也只能暫時在門外凍着了。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蔣氏才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蒲氏走進來的時候,臉色凍的蒼白,鼻頭通紅,嘴脣發紫,渾身哆哆嗦嗦的,可見是冷的不輕。
阿文斜睨一眼,心道她可不是故意爲惡的,誰讓今兒天氣格外的冷呢。
蒲氏福了福僵硬的身子,顫抖着叫了聲母親。
蔣氏嗯了一聲,卻沒讓她坐,只是問道:“這天都要黑了,你來做什麼?”
蒲氏知道自己理虧,蔣氏幾次派了餘媽媽去取錢,她沒湊夠錢,又找不到藉口,只能避而不見。
看了胡媽媽一眼,後者端着個托盤上前,蒲氏笑道:“母親,這裡是十萬兩銀票,妾身知道送的晚了,只希望母親不要生氣,實在是因爲妾身身體很不舒服,正巧王大夫不在,這纔出去看大夫,從而才錯過了餘媽媽。”
阿文很是關心的道:“夫人看上來面色不太好,要不再讓王大夫給瞧瞧,這知州城還有誰的醫術比得上他呢。”
蔣氏點頭道:“阿文說的是,你就等着,我再讓王大夫來給你看看,你是一家的主母,若是病倒了,這偌大的庶務難道要讓我一個老婆子來管?”
蒲氏勉強一笑,“只是個江湖郎中,雖然沒什麼名氣,可開了幾帖藥,妾身剛剛纔吃過一副,感覺好多了,就不勞王大夫再診了。”
蔣氏也不再堅持,示意餘媽媽將銀票收好,又吩咐了佈施的事明日務必要開始運作。
蒲氏心中鬆了口氣,總算是將眼前這一關安然度過,剩下的事,她有的是時間和辦法來處理。
正要告退,蔣氏卻又問道:“我聽說前幾日你大哥來過?爲何沒有告訴我們?這親家來人了,我們卻不知道,說出去豈不是要說我們無禮了。”
蒲氏心頭一跳,眼神閃爍道:“大哥是來知州城辦事,正好順便來看看我,帶了些家鄉特產,我見他也忙着,就沒有挽留,妾身如今已經是阮府的人了,還與孃家人往來實在不該,就沒敢打擾母親。”
蔣氏淡淡點頭,讓她退下。
蒲氏回到香丹苑,看着那簽了字畫了押的地下錢莊的借據,覺得眉心都在隱隱作痛,她這是拆了東牆補西牆,當下最緊要的,還是要將那五十萬兩要回來,否則若是讓阮雲貴和蔣氏直到她私自挪用家產,就完了。
她將胡媽媽叫到身邊,“你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大哥說的那地方都有哪些劫匪出沒,務必要將他們都找出來。”
胡媽媽連忙應是,立馬就去安排人查,可查來查去,得到的消息卻是,那一帶都是官道,不適合隱藏,平日根本沒什麼匪徒會在那裡作案,就算是有,也是外地的,或者不常犯案的,如此一來,要找到的就會難上加難了。
氣急敗壞的蒲氏找不到犯人,又將懷疑的目光放在蒲龍身上。
會不會是蒲龍故意裝出可憐樣,實際上錢根本沒有被偷,而是他藏起來了。這樣一想,她是恨不得將蒲龍關進阮雲貴的牢裡,心裡又在琢磨着如何讓蒲龍吐出那五十萬兩銀子來。
阮府後門,阿文看着面前比自己稍稍高一點的小丫頭,道:“剛纔說的都記住了吧。”
小丫頭點點頭,又有些顫巍巍的,“我---我真的能進去嗎?那些人攔住我怎麼辦,問我是哪個院子的,我怎麼說?只要給出這個東西,他們真的會給我拿錢?”她晃了晃手中的印章。
阿文篤定一笑:“放心,你只要按照我吩咐的,一切都會水到渠成,拿了銀子你就出來,不要逗留,路我已經給你做好了標記,你只要照着地上的白線走就成了。”
小丫頭深吸一口氣,想到那麼多銀子,阿文答應分她一半,若是有那一半,她再也不用去沿街乞討了,“好,我去。”
雖然做好了決定,可她還是有些害怕的走到門口,一隻腳根本不敢跨進去。
守門的小廝見她穿的是自己府內丫鬟的衣服,以爲她有什麼事兒,關切道:“這位姐姐,怎麼不進去?”
小丫頭嚇了一跳,面上強裝鎮定,笑道:“就進去了,這就進去,兩位哥哥辛苦了。”說着,就一腳跨進去。
阿文是隨後不久才進去的,不過她是直接回了荷園,之前她就考察過那丫頭,雖然有些膽小,卻是個極機靈的。
ps:才發現上一章字錯了,+_+暈,各位見諒,是地下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