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誇讚道:“蕊蕊說的對。地不能放着,得種糧食得活人命。”
鄧紅想了想,便道:“現在種倒是也來得及,不過要抓緊,不能再耽誤。”金城的春天比長安晚半個月左右,現在小梨村的鄉親們該準備種麥子了。
《大唐國律法》只規定糧食麥子、水稻種進地裡,不能挖出來重新種別的農作物,並沒有規定籽瓜這樣的農作物。
現在把籽瓜種子從地裡挖出來種麥子,沒有違法。
海蕊說幹就幹,急匆匆出了大廳吩咐大奴婢帶着兩個奴僕騎馬趕去郊外的地裡。
趙氏對笑着跟衆人道:“蕊蕊這孩子雷厲風行的性子倒是隨了老婆子我。”
丁彩霞朝趙氏使了好幾回眼色,連徐家人都瞧出來了,趙氏仍是沒有迴應。
兩家人又說了一會兒,趙氏很自然的道:“走,老婆子我帶你們去花園走走,瞧瞧我去年種的牡丹。”
現在正是牡丹的花期,長安各府的花園都種着牡丹。徐家的花園就有十幾個品種的牡丹。
不過既然是趙氏親手種的牡丹花,應該會有特色。
徐家人心有期待的跟着趙氏等人出了大廳去花園賞花。
趙氏扭頭一把握住了徐淼淼的手,十分親暱,在去花園的路上及賞花的時候也沒有說什麼,直到返回大廳,衆人都三三兩兩的散開沒有注意到時,直接把徐淼淼的手交給了丁彩霞,微笑道:“我可把大神醫淼淼交給你了。”
徐淼淼菀爾。以爲丁彩霞有病要找她診治。
丁彩霞低聲央求道:“縣主,我有事求你。這裡說話不方便。你隨我來。”
徐淼淼朝站在不遠處不時的望過來的徐家人微微點頭,就跟着丁彩霞出了花園,來到了池塘中間的六角亭。
丁彩霞的兩個奴婢與夏荷、秋菊站在池塘四周,不讓人靠近。
丁彩霞從東宮出來之後就寢食難安,昨個夜裡惡夢都夢到海家被抄家,如今到了這一步,只能試一試,想到愛女懷着小外孫在東宮飽受精神磨難,怕愛女撐不住做出傻事。
她一時情急,有些哽咽道:“縣主,實不相瞞,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我不得不求到你這裡。”
徐淼淼心裡一怵,柔聲道:“您請說。”
丁彩霞低聲道:“我的女兒麗榮是個非常爽直的性子。昨個我進東宮才知道,她與太子的關係很不好。這期間她做了件錯事,讓太子對她心生厭惡。”
“她做了什麼事?”徐淼淼明個特意進東宮就是要問李南,他與海麗榮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鬧得這麼僵,不讓海麗榮見徐家人。
丁彩霞不錯眼珠的看着徐淼淼,接着道:“此事說來話長,幾年前,麗榮與我侄子定過親事,後來我侄子病逝,這門親事就算了。麗榮這個傻孩子竟是把與我侄子生前寫的信件帶進了東宮。這些信現在落到了太子手裡。”
徐淼淼哦了一聲。
女子保留死去的未婚夫的信件,這件事放在前世根本不叫事,可這是在今生封建的大唐國,且女子成親的對象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太子。
“麗榮與我侄子定親時才十一、二歲,什麼都不懂,我侄子一直在長安、洛陽,只去過南地一次,兩個孩子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丁彩霞說到病逝的侄子忍不住悲傷落淚。
徐淼淼靜靜聽着,沒有表態。她沒有見到海麗榮,也沒有看到那些信,不能只聽丁彩霞的片面之語。
丁彩霞定定望着徐淼淼,心裡非常震驚她的淡定從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我以人頭擔保,兩個孩子之間是絕對的清白。”
徐淼淼同樣低聲道:“太子心胸寬闊,如果那些信沒有見不得人的內容,不會以此爲由對太子妃心生厭惡。您看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丁彩霞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徐淼淼這般聰慧,一針見血,一下子就說出事情的關鍵。
那些信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海麗榮在大婚之夜出了問題。
凡事有因有果,李南在大婚之夜親眼目睹海麗榮出了問題,又見海麗榮對他大小事情不關心,便懷疑海麗榮,而後派人把海麗榮藏在箱底與前未婚夫的舊信取走,拿到了證據,這下認定了海麗榮婚前失貞,從而對海麗榮失望透頂。
如果海麗榮肚子裡的沒有懷着孩子,此時已經被李南廢掉退給海家。
徐淼淼見丁彩霞面色慘白雙肩顫抖,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蹙眉問道:“是不是還有難以啓齒的事?”
丁彩霞失聲道:“沒有。”這件事一旦暴露,能讓海家滿門斬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別說她初次見徐淼淼,就是很熟悉了,也絕對不能說。
徐淼淼目光望向池塘水裡若隱若現彩色漂亮的錦鯉,用極低的聲音道:“你爲太子妃擔憂,我也爲太子擔憂。我與你一樣希望她們過上好日子,而不是痛苦悲傷,互相折磨,到最後一拍兩散,不但自己受罪,家人也跟着傷心難過。”
可憐天下父母心。李南視徐淼淼爲生母,後者也是同樣視前者爲子。
徐淼淼在教導李南上面用盡了心思,現在便是知道李南不是徐家長孫,不是她的親侄子,也一如既往的待他。
“縣主,我……”丁彩霞說到這裡,牙齒咬住了嘴脣,把嘴脣都快要咬出血來,也沒有說出那件事。
徐淼淼輕聲道:“我明日進宮,我會問太子,也會看那些信。如今太子妃懷着身孕,受不得刺激,如果這裡面沒有違背原則的事,我肯定會勸太子與太子妃好好過。”
丁彩霞牙齒都有些打顫,問道:“縣主,你覺得什麼事是違背原則的事?”
徐淼淼答道:“不孝、失貞。”在她心裡,這兩點不止對女子,也是對男子。
她曾經就這麼教導李南,成親之後不能不孝順對方的長輩,也不能在身體感情上背叛對方。
丁彩霞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連忙道:“請你信我,麗榮沒有不孝、失貞。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幫幫麗榮,讓太子原諒她相信她。”
徐淼淼將心比心,非常理解丁彩霞此時的心情,柔聲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海家,只是這事在我沒有問過太子之前,不能給您一個答覆。請您體諒。”
“謝謝你。”丁彩霞知道嘴巴皮子就算說破了,徐淼淼也不會給任何承諾。這個小女子十分睿智,若愛女海麗榮有她的五成哪裡會落到現在身處絕境的下場。
徐淼淼給丁彩霞遞過一塊絲帕讓她擦淚,等她心情平復一些方離開。
丁彩霞心神不寧,哭紅的眼睛被風一吹眼皮腫了起來,見不得人,就回院去拿熱水敷面。
衆人賞完牡丹已回大廳,見徐淼淼獨自回來也沒有多問。
趙氏心裡擔憂丁彩霞是不是被診斷出有重病,悄悄派了大奴婢去瞧看她。
快用午飯時,海英峰、海義亮、海瑞晨、海青滇、海浩林、海正林、海從文都從皇宮、軍隊及兵部回來了。
他們身材高大,容貌英俊,都穿着官服,氣宇軒昂,威風凜凜,真是滿門英才。
徐家人這下見齊了大房海英峰父子四人及二房父子三人。
“妹夫今個氣色不錯。”海英峰望向徐清林時笑容可掬。這是他第二次見徐清林。
海浩林肅容道:“妹夫,今個朝堂上議論你們家的事。”
徐清林面色倏變,問道:“早朝都說了此事?”
海浩林點點頭,見徐淼淼面色從容,徐磊也是如此,答道:“妹夫,早朝上陛下親口說了此事。咸陽吳家欺人太甚,爲了利益膽敢煽動你們家的官奴,差點引起暴亂。太子派御林軍去搜查吳家,竟是查出吳家與土匪勾結劫殺咸陽的商隊的大案。”
咸陽離長安很近,那裡有許多豪商。
這些年前往北地、南地及國外的咸陽商隊被土匪劫貨殺人的大小案子共有十四起,死了百餘人,涉及的銀錢價值幾百萬兩白銀。
這些土匪都藏在地勢險峻的秦嶺山脈,官兵每回剿匪都剿不盡。
咸陽吳家原來祖上就是土匪,後來洗白拿着贓銀在當地從商,做的是酒樓、客棧買賣,消息非常靈通,十分清楚對當地的商隊的行蹤,就跟土匪勾搭上了,把商隊的消息賣給土匪賺取沾了人血的巨銀。
若不是咸陽吳家失心瘋惹了徐家讓李南大怒動用御林軍搜查,此事還暴露不出來。
徐淼淼冷聲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陛下與太子英明。”
海浩林目光凝重,“此事震動朝野,文武百官請求陛下重懲吳家。陛下下旨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限三日之內公示審判結果。”
邢部、大理寺是大唐國最高的審案機構,在審案上面是長安城府衙門的上司,更加權威,處罰權限非常大。
海英峰緩緩道:“今個早朝還提到了春耕,不過吳家的大案一出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陛下口諭各地嚴查望族與土匪勾結劫殺商隊的案件,發現類似的事,嚴懲不貸。”
趙氏高聲道:“好!僞帝李動在位時,官匪勾結殘害忠良、商人與百姓,陛下可得好好懲治這些惡人。”
海青滇開口道:“朝廷光懲罰吳家不行,還得剿匪。”後話是他想去剿匪立軍功。
徐淼淼心道:土匪是從活不下去的百姓當中產生的,所以最終還是要讓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這樣沒有人去當土匪,就沒有劫殺商隊的大案。
大廳外傳來衆小的笑聲,“爺爺、叔叔,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了。”
一羣小孩子笑嘻嘻從外面走進來。今個有客人在,他們都沒爭東西打架。
徐文、徐佳滿臉笑容,每人手裡拿着九連環,身後的兩個奴婢手裡抱着許多的玩具,光是金線縫製的布老虎就有四個。
海英峰、海浩林看見孫子孫女,均是仰天哈哈大笑,而後也不顧穿着朝服,就走過去把孫子抱起來。
徐佳揚了揚九連環,興高采烈的跟徐淼淼道:“姑,這是他們送我和哥哥的禮物。”
徐文激動的道:“他們家有個很大很大的練武場,比琰王府的都大。他們帶我們騎馬、射箭,還說以後帶我們騎馬去郊外打獵呢。”
郡公府原來住的馬家是文官,沒有人會武功,就沒有練武場。
徐磊粗聲粗氣的道:“我也想去瞧瞧。”
鄧紅笑道:“磊哥,待會用過午飯,你去瞧。”
趙氏跟徐家人笑道:“那練武場是我們前年剛來長安時建的,把整個一個湖填平了。”
當時海家被許多文官笑話,說有湖就有荷,海家把湖弄沒了,不懂風雅,都是一羣粗俗的武夫。
徐淼淼摸了摸徐文的頭髮,道:“你跟你爺爺說,我們家的那個最大的湖能不能填平了做練武場?”
徐家共有兩個人工湖,最大的湖佔地面積十二畝,變成練武場,外圍弄上跑道可以跑馬。
徐文立刻望向徐清林,“爺?”
徐磊同樣眼巴巴的望過去,“爹?”
徐清林還想着等到夏天,在湖裡泛舟賞蓮吟詩,猶豫了一會兒,想到當年與愛妻逃亡時每每都因爲不會武功拖後腿,心裡下了個決定,聽女兒的話,以後徐家子弟文武都要會,“好。把湖平了建練武場。”
徐文一蹦三尺,“哦。我家也要有練武場了。”朝衆小大聲道:“你們以後一定來我們家玩,咱們一起在練武場跑馬。”
趙氏跟兩個兒子道:“他們家如今上下都習武,人人都要文武雙全。”
海從文跟徐磊道:“我才結識不久的雲小弟,他出自揚州雲家,雲家原來的官員都是文官,他這次在武比科考中了榜眼。他的武功比我高。他跟我說,他也要求族人習文練武,日後文武雙全。”言語裡面都是敬佩。
徐磊哦了一聲。
徐佳湊過來,笑眯眯道:“我姑也是要求我們家裡人文武雙全。我家連奴僕都要識字練武的。”
海青滇在徐淼淼身旁笑道:“淼淼,你果然是最聰慧最有見識的。”
徐淼淼柔聲道:“其實你們家早就是人人皆是文武雙全。我們家根基差,起步太晚,以後少不得跟你們討教經驗。”
海青滇目光有些愧疚,低聲道:“吳家的事我剛知道。”
“嗯。我們也是昨個才知道此事。”
“吳家背後是御林軍右將軍盧亮。盧亮背後是盧族。你們家把吳家告到長安衙門,這是你的主意?”
徐淼淼早就看出海青滇並沒有表面上那樣簡單,出身這樣的家族,耳濡目染,豈會純真,淡然道:“是。我想着我們家初到長安,只要退一步,以後就得步步退,最後退無可退,那乾脆第一步就不要退。我爹、我哥跟我想法一致。”
“你說的很對,也做的很對。”海青滇俯在徐淼淼耳邊低語,嗅到她身邊淡淡怡人心神的清香,道:“你們家告吳家煽動官奴暴動,如此太子纔有理由派御林軍搜查吳家。”
徐淼淼坦然道:“是。”
海青滇桃花眼目光充滿好奇,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吳家跟土匪勾結的呢?”
徐淼淼輕聲道:“我不知道此事。我只知道吳家連二品的郡公府都敢惹,平素在咸陽肯定是無法無天橫行霸道,絕對做過惡事,家裡肯定有證據,一搜就能搜出來。”不過沒有想到吳家如此喪心病狂與土匪勾結。
“淼淼,你的聰慧,我拍馬都趕不上。”海青滇心裡已經對徐淼淼無比的敬佩。
“滇兒,今個你去了兵部,得了什麼差事?”劉氏見海青滇從進來之後目光就沒離開過徐淼淼,那幅深情款款的樣子從未有過,這才見了幾面就被迷成這樣,真成親還得了。
真是要把她給急死了。
海青滇走過去跟劉氏道:“娘,你兒子我是太子的陪讀,兵部自是不會給我什麼實差,就讓我想來就來。”
鄧櫻好不容易見海青滇離開了徐淼淼,連忙給跟徐磊說得熱火朝天的海從文使眼色,讓他趕緊去跟徐淼淼說話拉拉近乎表達一下好感。
誰知海從文像是沒有看見鄧櫻,一直到用過午飯,除去進府時跟徐淼淼打了招呼,再沒說過一句話。
鄧櫻出了飯廳,快步走至海正陽跟前,低聲道:“咱們那個傻弟弟,我都要爲他急死了。”
“爹比你還急,從文不去跟表妹說話,爹的眼光跟刀子一樣,差點把從文剮了。”海正陽憋着笑,道:“從文到底是喜歡錶妹還是不喜歡?”
“肯定是喜歡的。不然怎麼對錶哥跟前跟後那般討好?”鄧櫻心道:淼淼那麼好,誰娶到她誰有福。誰會不喜歡淼淼?
海正陽低聲道:“我看他是想跟表哥當師兄弟。”
徐淼淼攙扶着趙氏出了飯廳去花園散步,扭頭見後面跟來的人不多,“二姥姥,您對我們家太好了。您的心意,我們家領了,不過禮物太重,不能收下。”
趙氏心裡疑惑,沒有聽懂徐淼淼的話。
“這裡面是房契。我們家還給您。您不能不收下。”徐淼淼從袖口抽出一個信封,放在趙氏的手裡,笑眯眯道:“我跟您商量個事。”
“你說。”趙氏一聽是房契,心裡十分驚詫,她可沒有給徐家送過房契。不動聲色的把信封交給身後的大奴婢。
徐淼淼柔聲道:“我們家要開點心鋪子、酒樓,需要兩處地方,就借用您的這兩個鋪子、酒樓。生意要是賠本算我們的,要是賺了咱們五五分成。如何?”
趙氏定定瞧着目光清澈的少女,微笑道:“好。”
徐家人走之後,趙氏打開信封看過裡面的兩張房契,正好是她瞞着所有兒孫悄悄送給海青滇的長安東市的酒樓及點心鋪子。
趙氏真是哭笑不得,叫人去把海青滇叫過來,把地契還給他,打趣道:“還沒成親,你就把家業送給淼淼了?”
海青滇面紅耳赤,一聲不吭。他手裡的房契有七張,這兩張的房契最值錢。他又不能把爹孃給的房契送給徐家,就把爺爺奶奶送的給了徐家。
趙氏笑道:“你都知道害羞了。你總算有怕的人了。這樣也好,以後你們成親,有淼淼管着你,我就放心了。”
海青滇得了此話,心裡大定,“奶,孫兒的親事可就指着您了。”他倒是想指着爹孃,可是爹孃竟然不中意徐淼淼。
趙氏待愛孫走後,又派人把丁彩霞叫過來,目光關心,問道:“你得是什麼病?”
丁彩霞低頭吱吱唔唔,趙氏嚇得以爲她真得了重病,要派人去請太醫。
“娘,我沒病。我是爲了別的事求縣主。”
丁彩霞做了趙氏做了幾十年的兒媳,兩人不說好的跟親生母女一樣,也比一般的婆媳關係要好得多。
她非常佩服趙氏的人品與能力,也很慶幸有這樣一位開明睿智心胸開闊的婆婆。
趙氏柔聲道:“我是老了,但是還是有精力管管你們。你要是遇着難事,可一定要開口給我說。”都是當母親、婆婆、奶奶的人,知道很不容易。
三個兒媳裡面,丁彩霞的出身最高,是丁國公嫡親的女兒,但是老三現在的官職最低,還在南地邊防陪着海華,沒有回到長安。
趙氏心裡對丁彩霞有一些愧疚。
“娘,我……”丁彩霞心裡壓力已經大到無法承受,思前想後,讓奴婢全部退下,而後把愛女海麗榮大婚之夜出了問題的事說了出來。
趙氏面色蒼白,倒是沒有暈厥過去,多大的風浪都經過了,這件事來得突然,但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爲了彌補過錯,必須再將海家的嫡女送進東宮。
海家明明是以軍功立族的世家,如今竟是要接二連三的把嫡女送進宮裡。
可不這麼做,帝皇之怒,海家承受不起。
趙氏盯着丁彩霞,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有沒有跟淼淼說此事?”
“沒有。我不可能跟縣主說件事。”若不是牽扯到海族上下幾百口人命,丁彩霞都不會告訴趙氏。
“明日淼淼進東宮,我明晚去見淼淼。”趙氏就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決定後日求見李嚴,而後把海蕊、海瑤送進東宮當太子側妃。
可憐海蕊、海瑤今年才十歲。海麗榮是她們的堂姑,日後姑侄同在東宮侍奉李南。三女爭一男,以後這日子能幸福纔怪。
丁彩霞見趙氏面無表情但是眼角溢出淚水,忍不住哭道:“娘,對不起。我沒有把麗榮教導好。我害了咱們家。”
“這是咱們家族的命。好在你還沒糊塗,知道把事情告訴我。”趙氏慢慢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一閉就離開了人世,家裡的兒孫以後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還能像現在這樣風光嗎?
她不能死,特別是在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時。
陽光明媚,下午的春風溫柔的似女子的雙手輕輕拂過天地。
從海家做客回府的徐淼淼剛進府門,就被門奴告知,“縣主,上午,雲族的雲大人來拜訪郡公爺與世子,得知您們不在府裡,就把禮物留下走了。”
徐淼淼忍不住笑容滿面,直接去了徐清林居所的一進院子的大廳,問道:“雲憶黎的禮物在哪裡?”
喬伯雙手呈上一個一尺高寬長正方形的黑色漆木木盒。盒子已經檢查過了,裡面是書,沒有貴重物品。
“小姐,雲大人讓老奴帶一句話,書中自有黃金屋。”
徐淼淼親自把盒子抱在懷裡,直接去了書房,而後把門關上,不許人進來。
她打開盒子,裡面有六本內容是遊記、醫藥的書籍,又仔細瞧了瞧盒子內外,發現盒子裡面竟是隱藏了一個夾層,拉開一看,夾層裡面放着好幾張紙。
這可不是普通的宣紙,而是一張地契與四張鉅額銀票。
地契上面的田地是三百畝。四張鉅額銀票共是六萬兩白銀。
第一次送的茶葉。這次送的是書、地契、巨銀。好一個書中自有黃金屋。
“憶雲,你就這麼信任我?”她把地契與銀票收了起來,拿起了書籍瞧看,醫藥書全部收進了空間,遊記就放在書房,徐家人人都能看。
她出了書房回自己的院子午休,初到長安事情再多再忙,也不想改變這個養生的好習慣。
也是費神太多,這一覺竟是睡到了夕陽西下,彷彿還在時光緩慢的小梨村,安寧祥和,只是周邊的環境都變了,一時有些不適應。
春蘭輕手輕腳進來,面色有些激動。
徐淼淼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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