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幾個官員穿着官服跑到長安衙門門口擊鼓告狀,告的就是羅馬帝國貴族的翻譯官鄭晃。”
“長安刺史升堂審訊,派人去羅馬帝國的驛館傳鄭晃,竟是沒有傳到人。原來羅馬帝國貴族保下了鄭晃。”
“長安刺史就帶着十幾個官員去了大理寺,讓大理寺卿派人去傳鄭晃及羅馬帝國貴族。”
“最後大理寺卿的人也沒有傳到,還是東宮派了御林軍拿尚方寶劍悄無聲息的把驛館包圍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將鄭晃從羅馬帝國貴族的牀上給揪了下來。”
海義亮的聲音越來越低。
海瑞晨驚道:“我的天,鄭晃竟是在那貴族的牀上?”
“好大的醜聞。”還是跨國醜聞。這件事估計能讓長安的人津津樂道說上個幾十年。
“難怪羅馬帝國的貴族對鄭晃言聽計從,原來兩人是這麼齷齪的關係。”
兄弟二人不約而同的道:“噁心。”
劉氏聽到這裡倒是不好意思醒來了,只能假裝仍是睡着。
海義亮接着道:“天剛微微亮,大理寺就把案子給審完了,判鄭晃斬立決,沒收所有家產賠償十萬兩黃金。”
“好。大快人心。”
“羅馬帝國的貴族捨不得鄭晃死,願意雙倍償還,賠償二十萬兩黃金。”
“大哥,大理寺卿的兒子曾經是斷袖,後來在大婚之前被情郎拐走,大理寺卿派人去追,結果兩人竟是跳崖死了。大理寺卿恨透了斷袖,肯定不同意那貴族的請求。”
“你小子是不是大理寺卿肚子裡蛔蟲,竟然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錯,他是沒有同意。不過羅馬帝國的貴族爲救鄭晃,直接去了皇宮求陛下。”
“這個不要臉無恥之極的外國黃毛。陛下怎麼說?”
“陛下準了,限羅馬帝國的貴族帶着鄭晃今日日落之下離開長安,半個月之內走出我國境內。”
海瑞晨冷聲道:“鄭晃害了那麼多人,想要平安的離開我國,門都沒有。”斬草不除根,不是海族的作風。
海義亮用極低的聲音道:“他們要回羅馬帝國,途經北地,不到南地。你不用管了。東宮肯定會安排好一切。”
“是。”海瑞晨想到從去年至今李南在處理事情上一次比一次果斷狠辣,心神皆懼。
海義亮感慨道:“鄭晃想動弟弟的大唐麻花鋪,這下不但暴露了他與羅馬帝國貴族噁心的關係,還差點沒命。那貴族這些年在我國積攢的財富,全部都用來賠償。真是活該。”
劉氏睜開眼睛,幽幽問道:“大唐麻花鋪的事如何了?”
海義亮喜道:“娘,您醒來了。您放心,一切都沒事了。羅馬帝國的貴族今個日落前就離開長安。”
劉氏突生感慨,喃喃道:“太子對徐縣主實是好。”
海瑞晨提醒道:“不但太子,陛下也是。陛下去年就把除惡金鞭贈給了淼淼。”
劉氏等兩個兒子走後,後悔當初沒有順着婆婆趙氏的意思跟徐家示好趕緊把徐淼淼娶回家。
她心思重,想的又多,昨個被劉婉刺激的壞了,這下子後悔的竟是哭了起來。
趙氏年歲大了,到了長安在國公府裡深入簡出,不過不出府,也知道許多的大事及奇事。
賀氏早就把大唐麻花鋪的事稟報趙氏了。
趙氏還暗中安排人查了羅馬帝國貴族與大唐麻花鋪的官司,前前後後的經過都很清楚。
老人家經歷的風浪多了去了,這點小事有東宮出面重置,就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趙氏剛纔聽大管家說了一件事,令她心思慌亂。
這件事就是徐淼淼與雲義黎交往甚密。
趙氏還是從海青滇的嘴裡聽到過揚州雲族雲義黎的名字,當時覺得還被這個娃娃尋找族人的執着勁頭感動了呢。
現在這個娃娃竟是要跟海青滇搶徐淼淼。
“我的青滇,你不在長安,淼淼都要被別人搶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晴空萬里。天氣炎熱。徐府。
徐淼淼的院子的大廳裡傳來幾女爽快高興的笑聲。
徐淼淼、鄧紅、趙蘭及四大宮女已經知道了鄭晃的下場。
大唐麻花鋪不但保住了,名聲更加響亮了。
徐淼淼跟衆女道:“我得進宮一趟謝謝小南南幫忙解決了此事。”李南已經成長到可以守護她了。她心裡很欣慰。
這麼多天,鄧紅只見過一次李南,不過有孕在身,爲了保胎,也不多講究,就讓徐淼淼替她代問好。
徐佳撒嬌道:“姑姑,帶我去吧。我想大哥了。”這個大哥,雖然老是捉弄人,可是最好的東西總是留給她與徐文。
“好。宮裡的小孩子沒有你有趣。小南南也想你了。我帶你去。”徐淼淼瞧了瞧外面的天,仍是很熱,還是等太陽落一落再去。
還有一些時間,爲了感謝犒勞李南,徐淼淼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一道前世的名吃—麪皮。
之前她在金城琰王府呆着無事可做時就回憶各種吃食,麪皮就是其中一道。
不過當時是冬季天很冷,不是吃麪皮的時節不養生。
現在是夏季,正是吃麪皮的好季節。
封田裡的辣椒還沒有成熟,麪皮裡面放不了。
今個她做的麪皮裡面要放醋、生蒜、花生沫、芝麻粉。
醋是開胃的,生蒜是殺菌的,花生、芝麻提味的也是補腦的,這四樣夏天吃最好了。
麪皮做起來步驟比較多,不過她前世經常自己做很是熟練,大大縮短所需的時間。
把麪粉放在大盆裡,放入清水,順時針或逆時針朝一個方向攪拌,切記始終是一個方向,慢慢加水,和成稀軟的麪糰。
慢慢的把麪糰攪制光滑,餳面半個時辰以上,往面盆裡放水洗面,直到看到麪筋,洗去的面水放在另一個盆裡待用,一直洗到水變清。
麪筋在做麪皮的時候放在鍋裡蒸熟切塊。麪筋吸調味汁,大部分人愛吃,也有些人不愛吃。
洗出的面水。面水洗出後放在那裡,不久澱粉會沉澱下去,這時,把盆裡的清水控出,留下面的澱粉糊。
做麪皮的時候,直接用勺子舀上些澱粉糊即可,喜歡厚的多舀一勺,喜歡薄的少舀一些。
徐淼淼喜歡不薄不厚的麪皮,舀好後把籮放在鍋裡蒸,麪皮蒸好後,拿出籮時,先放在冷水裡激一下,這樣容易把麪皮揭開來。(麪皮做法摘自百度。)
整張的麪皮做好了,重疊切成手指粗的條。
在蒸麪皮的時候,徐淼淼已經把調味汁弄好了,汁裡除了上面說的四樣,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就是鹽,又切了黃瓜絲及一點點香菜沫。
香菜在大唐國叫做莞荽,長安就的老百姓就有種的,價格比黃瓜、茄子這類的大衆菜要貴,一斤十三、四個銅錢,跟豬肉一樣了。
調味汁單獨盛放。麪皮、黃瓜絲放在一起。香菜單獨盛放。
“我給你們留了一些,其餘的帶到宮裡去。”徐淼淼竟是忙活了快一個時辰,見天色已近黃昏,怕已過了李南的飯點,就穿着便服,趕緊帶着徐佳、大宮女騎馬進宮去了。
難得今個沐休,李嚴原來是不會看奏摺管理國事,誰知羅馬帝國的貴族拿着令牌緊急求見,然後又把大理寺卿召來問案情,這下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最終的結果是貴族加倍賠償,這比大理寺判的多賠償的十萬兩黃金就落到了李嚴的手裡,也就是大唐國的國庫。
相當於全國一年稅收的六成,李嚴自是心花怒放,要是沐休時總有這樣的美事,那不休息也行。
他與李南中午都美美的睡了一大覺,下午去騎馬、跟御林軍比武,一直到黃昏,去天碗作坊巡查。
等出來之後,聽說表妹徐淼淼來了就在東宮,很是感激她弄了這個大唐麻花鋪,幫他引出羅馬帝國的貴族告狀又賠償巨金,就跟着李南一起去了東宮。
徐淼淼正與海麗榮說話。
“太子昨夜沒有睡多久,一直在等大理寺那邊的消息,消息一到,就立刻派出御林軍抓人。”海麗榮是李南的枕邊人,對於李南對此案的做的每一步都很清楚。心裡敬佩他雷厲風行的手段。
“小南南運籌帷幄,步步爲營。好。”徐淼淼十分欣慰。現在小南南可以讓她依靠了。
“姑、小佳佳,這是我娘帶來的吃食南地的野牛肉乾,你們嚐嚐。”
海麗榮的生母丁彩霞上午就來東宮探望過她,還特意問了大唐麻花鋪的事,也是擔心海青滇、徐淼淼最終頂不住羅馬帝國貴族的壓力把鋪子關掉,後來等到宣政殿那邊出了結果,就替海、徐兩人高興心情很好的回府去了。
大唐國的律法保護耕牛。長安的富貴人家再有銀錢,想吃耕牛可不容易。
南地邊防深山裡的野牛不是耕牛,不在律法保護範圍之內。
“終於又能吃到牛肉了哦。”徐佳興高采烈,長這麼大,這是第二次吃牛肉。
上次吃牛肉還是在從金城至長安的路上,那頭耕牛是被雷電劈死的,不然也吃不到。
徐淼淼吃了一塊牛肉乾,味道很鹹,不過多放鹽的話牛肉就會壞了。
“好鹹啊。我要喝水。”徐佳喝了茶水,嘟着小嘴看着手裡的只咬過一口核桃大的牛肉乾,還是把它吃光了。
海麗榮誇讚道:“不浪費糧食。小佳佳真乖。”她的幾個小侄子侄女,新鮮的吃食咬一口,哪怕是山珍海味,只要不好吃就丟掉,打死不肯吃第二口。
以前她不覺得不好,從南地邊防來到長安的途中,一路上所眼所聞,百姓生活十分疾苦,吃了上餐沒有下餐,這纔開始愛惜糧食。
她嫁到東宮之後,一日三餐,李南只要是盛進碗裡的飯,一粒米都不剩下,就算是宣政殿的那位堂堂一國之尊李嚴也是如此。
徐佳睜着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甜甜的笑道:“嫂子,我以前在村裡餓過,不敢浪費糧食。”
海麗榮問道:“你以前還餓過?”
新婚時,李南曾經講過一些小梨村的事,後來跟她吵架,以爲她會嘲笑看不起,就再也不講了。
其實她只是好奇愛問,想弄得清清楚楚,並非嘲笑,是李南心思比較敏感誤會了。
“餓過。餓的很。”徐佳把精緻的青花瓷茶杯放下,“一天吃兩頓,每頓只有很稀的玉米糊糊,沒有乾糧也沒有菜。半夜我餓醒會哭。”
海麗榮收了笑容,望着徐淼淼問道:“怎麼會那麼窮呢?”
徐淼淼語氣平淡的道:“我娘去世時,家裡的銀錢已經不多,後來佳佳的生母重病,需要銀錢瞧病,我爹除了家裡的人之外,所有值點錢的東西都賣掉了。春天正好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全家的糧食只有佳佳姥爺送來的玉米麪。”
海麗榮問道:“太子呢,他吃的什麼?”
“小南南當然跟我們吃的一樣。唉,當年要是家裡條件好些,吃的好些,小南南的個子肯定比現在長得高些。”
“我聽太子說,你們家的日子很好過,全村只有里正與你們家有井。”
“那是後來了,也就是從前年的秋天起,家裡的條件慢慢好起來。”
徐佳激動的道:“我姑姑想了好多的法子,家裡就有銀錢,有好日子過了,一天能吃三頓,能吃上白麪、肉肉、雞蛋還有魚,哦,還有我愛吃的大米飯、雞肉。”
海麗榮微笑道:“太子說過,家裡能過得好,是姑姑您的功勞。”
“不。這裡面有小南南、我爹爹、哥哥的功勞。”
海麗榮好奇的問道:“太子立了什麼功勞呢?”
徐淼淼自豪的道:“小南南特別的聰慧。我們家跟酒樓的第一筆買賣就是他獨自去跟酒樓的掌櫃談成的。那時他只有十二歲,連鎮裡都極少去,何況是縣城,可他就是有膽量敢跟縣城最大的酒樓掌櫃談買賣。”
海麗榮要聽細節,徐淼淼就跟她說了。
“砌火炕、做泡菜酸菜皮蛋鹹蛋,殺雞剖魚,這些他都會。你可不要以爲這些事情是個人就會做。這也就是小南南用心。”
海麗榮微笑道:“嗯。太子在長安開的酒樓,二十道菜都是他親自傳授給大廚。”酒樓賣掉了,李南還把賺的銀票拿給她花了呢。想至此,心裡就甜蜜。
徐淼淼接着道:“小南南有毅力有恆心。北地的冬天特別是清晨極冷,風能吹進骨頭裡面去,臘月融雪天,黃河河面都凍住了能過人和車,那麼冷的天,小南南天天從我家跑去六、七裡外的梨花觀跟流雲學武。”
海麗榮驚喜道:“原來太子也這麼喜歡練武。”
徐淼淼望着十七歲臉上稚氣未脫的海麗榮,前世這樣同齡的女子還在上高中,微笑道:“他除了喜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變強保護我們全家人。”
……
海麗榮朝胖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她把徐佳帶到東宮的花園去玩,而後有些扭捏的問道:“姑,太子在村子裡有沒有心怡的小女子?”
徐淼淼心裡暗笑。一本正經的道:“他一直是個傻的,從未有過這個心思。不過,村裡村外有小女子喜歡他。”
“是嗎,喜歡他的小女子長得什麼模樣?”
徐淼淼秀眉擡了擡,柔聲道:“她們模樣都還行,就是普通的女子,不過很溫柔順從,力氣都不小,能幹活能吃苦,孝順長輩。”
“那她們也是不錯的。”海麗榮心道:總不能被這些北地的村姑比了下去,看來以後還要對太子更加溫柔順從些。
徐淼淼誇讚道:“她們再不錯也不都如你。你出身名門,文武雙全,善良大度,實是小南南的良配。”
“姑,謝謝你。”
“謝什麼,我不能白讓你叫我一聲姑。”
隔着幾丈遠,李嚴、李南就聽到海麗榮開朗喜悅的笑聲,看來徐淼淼與她相談甚歡。
“淼淼見過陛下。”
李嚴眉毛笑彎彎,渾身透着喜氣,上前虛扶一下,“淼淼,這裡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了。”
徐淼淼見李嚴穿着紫色的便服,也是跟他見過好幾回了,不像初次進宮那樣拘束,上下打量他,微笑問道:“大哥,我看您氣色不錯,這財發得可好?”
李嚴仰天大笑道:“發得好,發得妙。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可就好了。”
李南壞笑道:“姑,我父皇說這事的起因就是您與表叔合夥開的那個大唐麻花鋪,他等着你們再多開幾個鋪子,讓什麼高麗、波斯、土蕃、天竺國的貴族也都去大理寺告狀,最後每個貴族再給他,也不多了,一個八萬兩黃金就足矣。”
徐淼淼推了李南肩膀一把,“你走到外面去,擡頭望着天。”
李南言聽計從走了出去,擡頭望天,半晌,問道:“姑,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天上有沒有掉大肉餅砸到你頭上?”
“沒有。姑,天上怎麼會掉大肉餅砸我頭上,哪裡會有這樣的好事?”
徐淼淼望了一眼李嚴,朝李南高聲道:“懂否?”真當做夢呢,還想有這美事?
徐佳咯咯咯的笑。海麗榮見李嚴面色有些尷尬,噗嗤笑出聲來。
宮人均是忍住不笑。
海麗榮的親信胖宮女憋不住吱的一聲放了個屁,羞愧的連忙跪下。
李嚴仰天哈哈大笑,“南兒,你被你姑耍了。”
徐淼淼微笑朝胖宮女揮揮手,示意沒事讓她起來。胖宮女面露感激起身站到角落裡去。
李南也不臉紅害臊,仍是仰着腦袋望着天,大聲道:“好姑姑、美姑姑,我要吃你做的大肉餅。你用大肉餅砸我。不砸,我就一直這麼站着!”
“這個小無賴。”徐淼淼哭笑不得跟海麗榮說了一句,又朝李南高聲道:“大肉餅沒有。我做了新吃食,你再不進來,我們就把它吃光,不給你留了。”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呢。”李南喜滋滋的一陣風似的跑進來,不忘朝站在不遠處的流雲叫道:“師父,我姑終於給我做新鮮吃食了,您快來。”
徐淼淼嗔怪道:“小南南啊,你都是要當爹的人了,還不如小佳佳懂事。”
李南摸了摸徐佳佳的小腦袋,好羨慕弟弟妹妹能在姑身邊,嘀咕道:“這不是有您在嗎,我就當回小孩子。”
徐淼淼目光寵溺,笑道:“那是。你就算是七老八十了,在我面前也是孩子。”
李嚴面帶感激,“淼淼,南兒在我面前唸叨好多回,說你來宮裡太少了。”
“我要是老來,他就啥都幹不了,天天跟着我要好吃的。”
徐淼淼一個月只來宮裡一兩次,不是家裡的事忙,也不是怕與李嚴的妃嬪、女兒打交道,而是不想讓李南分心,要讓他做好儲君太子這個對於大唐國千萬百姓非常重要的角色。
夏荷、秋菊把兩個食盒都打開,麪皮的香氣及混合着蒜、芝麻、花生的調料香就飄散出來,誘人食慾。
李南湊過去盯着食盒,看着抹了素油油亮亮散發特殊香氣的麪皮,問道:“這是什麼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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