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有些怯懦的跟着喬伯進了許家大門,在看到院子裡的井時,都有些震驚。
許南穿着九成新的寶藍色棉衣黑色的棉褲,擺擺手讓人都站在院子裡面。
喬伯連忙介紹道:“這是許大少爺。”
衆人立即給許南磕了三個響頭。
鄧紅出去解手路過院子,衆人見到她穿着周正,以爲是許家小姐,趕緊跪下磕頭,被鄧紅搖頭阻止了,“我只是許家的客人,你們不用給我磕頭。”
喬伯介紹道:“這位是鄧小姐。”
衆人便給鄧紅深深鞠躬。
很快,許淼淼穿着桃紅色的棉襖銀灰色的棉褲從臥房裡走出來,精緻清麗的容貌,溫婉平和的氣質,卻是透着一股子大氣,與衆不同,小小年紀就能令人心生敬意。
喬伯特意朝衆人微微點頭示意此女的重要性,高聲道:“這是小姐。”
衆人只覺眼前一亮,很是驚豔,瞧了她一眼就趕緊跪下來磕頭大聲謝恩。
許淼淼環視衆人,情況跟喬伯說的差不多,目光在劉寡婦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沒有讓他們進大堂,“你們一直在外流浪,多日沒有沐浴,易染疫病。我先給你們把脈,有病就趕緊治,沒病最好。”
十二人沒有聽到許淼淼的許諾,心情忐忑不安,就連小孩子都害怕查出有病被趕走。
輪到劉寡婦時,許淼淼比給別人把脈的時間久,劉寡婦慌得低頭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很幸運,沒有得傳染病,沒有生要命的大病。不過身子都極虛弱,腸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急需靜養才能恢復。”許淼淼聲音裡帶着些許憐惜,目光一直在觀察。
這些人的眼睛裡沒有很重的戾氣,有的只是對生存的深深渴望。
他們能夠在那樣惡劣的環境活下來是件奇事,且都沒有生大病,能夠來到小梨村成了許家的長工,可見跟許家是真的有緣份。
王伯想了想上前一步,跪下來磕頭哽咽道:“小姐、大少爺,你們家願意僱傭我們,我們決定開春之前給家裡幹些粗活,絕對不白吃糧食,不會靜養。”
衆人一聽,都怕許家不僱傭他們了,在王伯身後跪下磕頭。
許南開口道:“我姑沒有說不僱傭你們的話。你們誤解了。”
喬伯忙道:“小姐最是心善,當初我們來家裡,好些天都不幹活,就是好吃好喝的養着。”
“你們都起來。”許淼淼沒有解釋,而是緩緩道:“這個家不是我一個做主,你們人數太多,我需稟報家父定奪。”
許南跟着許淼淼進了臥房。
衆人不肯站起來就跪在地下等待。
這時,廚房裡飄出來飯菜的香味充盈着整個小院,王伯等人跪在地下,都不由自主的使勁吞着口水。
這個時候要是給讓他們吃頓飽飯,就是簽了賣身契都成。
喬伯低聲道:“這個廚房是主家做飯菜用的,我們三人在第二進院子有一個單獨的廚房,每天吃三頓,黑麪饅頭、玉米麪粥天天都管飽,菜、小米粥有吃,豬肉、蛋也是有的吃。”
王伯等人仰視着喬伯,目光難以置信。以前在老家沒有受災時,都沒有一天吃三頓,何況還吃豬肉、蛋。
喬伯繼續道:“小青當時都快要餓死了,來到這裡主家好吃好喝對他,還給他吃了補藥,現在個子長高一大截,每天活蹦亂跳,身體極好。”
“叔,許家讓我們種地,答應管我們一直到明年秋收,之後不管了,我們怎麼活?”
“叔,官府給我們的地,種啥都不夠我們吃的。”
“叔,你幫我們求求許家,把我們都簽了賣身契。”
“這樣好的主家,我從南走到北從未聽說過。”
“叔,我們有老有小有婦孺,身子都是大虧,又不識字,在縣城城外那麼多天都沒有人願意買下我們。我們求求許家買下我們。”
這時,小青面色紅潤,戴着帽子穿着七成新的棉衣棉褲,從大門走進來,見到衆人吃了一驚。
王伯的老婆餘氏瞪圓眼睛,有氣無力的問道:“這是小青嗎,長這麼高了,快認不出來。”
喬伯點點頭道:“他就是小青,去鄰居家串門剛回來。”
劉寡婦失聲問道:“還能串門?”
喬伯笑道:“當然能。”
小青認出了王伯一家四口,境況比多日前分別時還要差,小冬瓜瘦的頭大身子小像具乾屍有些嚇人,驚呼道:“王爺爺、餘奶奶、王叔叔、小冬瓜?”
王叔叔叫王滿是王伯的兒子。小冬瓜是王滿的兒子。
小冬瓜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伸出兩隻爪子一樣枯瘦黑黑的小手,小貓叫一樣的哭道:“小青哥哥。”
許淼淼進了臥房,坐在炕邊吃茶磕瓜子,一聲不吭。
許南與許清林相視對望,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許南開口要說話,許淼淼手指了指門外搖頭不讓他說話。
許清林知道家裡有銀票的事,覺得女兒特別能幹,特別會持家,自始自終都相信女兒能安置好十二個流民。
直到喬伯在門外稟報,要帶着王伯進來磕頭,許淼淼擡了一下眼皮,“喬伯,你獨自進來說話。”
王伯一聽不讓他進去,心裡咯噔一下。
可是他換位想一下,哪家的銀錢都不是風吹來的,許家不是大富之家,只是鄉村裡的小地主,怎麼可能一下子收下十二人呢。
他回頭望着衆人,痛苦難過失望的抹了抹臉上掉下的老淚。
喬伯進了房之後,跪下懇求大聲道:“老太爺、小姐、大少爺,老奴的老鄉王老弟他們求你們大發慈悲簽下他們的賣身契。”
許清林輕聲道:“我聽淼淼的。”
許南驚詫問道:“姑,我們家還要添十二個奴僕?”
喬伯磕頭道:“大少爺開恩。”
許淼淼望着喬伯,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他們是官府安置到村裡的人,就這麼跟我們家簽了賣身契,回頭他們反悔去官府告,官府追究下來,如何是好?”
喬伯想說怎麼可能反悔,不過人心難測,萬一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辦。便出去跟衆人說了許淼淼的話。
“我們絕不反悔。”
“我們生是許家的人,死是許家的鬼。求求許家簽下我們的賣身契。”
王伯在門外急不可耐的大聲道:“我們這就去趙里正,請他與村裡人做個見正,我們沒有受到任何的威脅,都是自願賣身到許家爲奴。”
鄧紅進了房不解的問道:“淼淼,你爲何要把他們都簽下賣身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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