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三樓一室的門,一條條黑線掛在天花板上,線下面掛着鈴鐺,鈴鐺心下面吊着木牌,阿晴連着看了幾個說:“這些是大樓住戶的生辰八字。”
程鳴旁若無人的說:“這些人的八字都是我幫許仙調查出來的,這個局不僅要借煞氣、厲鬼、還需要活人填命才能把你前世的造化從你母親七魄中衝出來。”
女警阿晴雖然不知道造化是什麼,但能從話裡聽出這些鈴鐺是要命的東西,還與程鳴脫不了關係,她憤怒的掏出槍指着程鳴,不等她開口,程鳴優雅的說:“看在三夜聖君的面子上,這次不殺你,再有下次魂飛魄散。”
程鳴是業內大劫主角,儒門的少當家,縣級高手,他要殺只會術法的阿晴,只要動念施展僞法術就能把阿晴拍死。阿晴被堵的氣悶,我拍着她的肩膀說:“你一槍蹦了他,我保你不死。”
程鳴淡定的站着,阿晴拿槍的手劇烈發抖,始終沒有扣動扳機的勇氣。
別看她收鬼瀟灑自如,但殺人不是所有人都敢的,她並沒有殺人的勇氣。她的手慢慢放下,我說:“事已至此,我們把問題解決纔是正道。”
程鳴見我望過去的目光,說:“伯母的七魄被藏在大局最深處,煞氣和厲鬼不消,我也找不到地方。現在要做的有三件事,第一,打開被封鎖的天地,把煞氣放出去。第二,把大廈裡的鬼物處理乾淨。”他指着籠罩在煞氣裡的鈴鐺,說:“可能有人會自殺。”
“破局和抓*給我和程鳴。”我思索一會,快速分組。“王曼和阿晴,你們防止大廈裡的住戶出事。”
程鳴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隨意點頭。王曼和阿晴快速離開,我打了一個響指,大寶和小寶帶着十幾只厲鬼出現,我說:“大寶,小寶大廈裡的鬼物交給你們處理了。”
“老大,那……”一歲多的小寶嘴裡嚼着手指,疑惑的盯着我,我說:“老規矩,投降歸順你們或者死。”
“歐耶。”大寶歡快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牽着小寶,帶着十幾只厲鬼飄出了房間。
一羣厲鬼離開後,程鳴臉上的淡笑消失無蹤,警惕的看着我說:“三夜聖君,您不會言而無信吧?”顯然他看出了大寶和小寶身上的污穢香火氣息,御女三千可是禁術,讓他見到這東西,他自然以爲我會殺人滅口。我裝着不明白的樣子,說:“我像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非常像。”
程鳴倒吸着涼氣,急速退開幾步,警惕的說:“我敢把教化尺、三千紅顏、儒門傳承先教出來,你認爲我沒有後手?所謂合則兩利,聖君千萬別亂來。”
見程鳴被嚇到,我嘿嘿賤笑的說:“你認爲我會在乎這一世母親的命嗎?我想你從許仙哪兒已經知道我前世是誰,葉萱死,我的造化會物歸原主……”
攻城爲下,攻心爲上,程鳴爲了“奪舍”許仙,不惜坑儒門,可見成就元神在他眼中排在第一位,他自然會以己度人,認爲我也跟他一樣。程鳴微笑的拿出一個瓷瓶,丟過來說:“伯母的七魄根本不在這間房子裡,被封在這個瓷瓶裡面。按照許仙的計劃,只要等到天亮把七魄放在樓頂,大廈裡聚集的煞氣、鬼氣配合晝夜交替的氣機,自然能夠衝散你的造化。”
我接過瓶子,略微檢查,葉萱的七魄在瓶子裡面安然無恙,我繃着臉說:“程兄也真夠毒的。”
葉萱和念風死,造化物歸原主,葉萱好好的活着,我自然會面臨這個選擇。這個選擇不用多想,自然是舍造化,要媽媽和妹妹了,如果程鳴是我肯定會殺人,他把東西丟過來,就是讓我殺親。
“聖君可真冤枉我了,我幫許仙設局只是爲了取得他的信任,爲了屠元神的計劃順利進行。”他依舊警惕的防備着,我說:“你奪舍許仙之後,肉身會死,你自己冒充許仙去崑崙做了逍遙神仙,而儒門會以爲五棺殺人奪寶,搶氣運……僞君子都是你這樣的嗎?自己滅了祖師爺,壞名聲一點都不要?”
“你到底什麼意思?”程鳴被我的話弄得一陣迷糊,我說:“我不想怎麼樣,而是他想怎麼樣,許仙該你登場了。”
話音落,在遊輪頂端見過的許仙在沙發上模糊的出現,他悠閒的敲着二郎腿,說:“二哥,你還是這麼腹黑,不僅坑了儒門的東西,還要殺主角,真不知道……”
哎呀一聲慘叫,白素貞憑空冒出來,一腳踹在許仙肩頭,許仙那縹緲的氣質消失的無形無蹤,阿諛奉承的說:“大姐,注意形象,形象……”
程鳴呆住了,來回掃視我們幾眼,說:“你們一起設局讓我跳?”
“當然,不然二哥怎麼拿到教化尺,這東西在儒門金貴的很,除了儒尊和你誰也拿不到。”許仙猥瑣搓着兩手,說:“別怪祖師爺不厚道,而是你小子太笨,心也忒毒……”說完,他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說:“二哥,你怎麼發現這是一個局的?我連*魂都勾了,並沒露出破綻啊?”
“第一,她說太極生兩儀,人劫藏造化,明擺着把我往香江引。你可是跟着她下的崑崙,你跑來找我的茬,她會不知道?”我得意的走到許仙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點了根菸繼續說:“第二,你跑遊艇在我面前裝逼,猶如嫡仙下凡的逼格太高,隨後還留下一句,我有大麻煩了。我之後知道是你搞鬼,就有所懷疑了。”
許仙抓着腦袋瓜子,說:“萬一大姐被事情纏住,纔不能幫你。我找你就是發泄被你們兩姐弟欺負的怨氣呢?”
“你可是破道境界,如果你看不破被欺負的過往,你能破道纔有鬼了。”
“這點算你說的通,緊憑這兩點也不該看破我這個局。”許仙似乎跟我槓上了,完全無視了一邊臉色大變的程鳴。我說:“第三是最普通的破綻,也是最大的破綻,能布此殺局的人不該是個傻子,而你卻始終不顯面,還簡單的被茅山九寶之一把分身弄成了重傷,分身這麼容易受創,那還破個屁的道,元神也太渣了。”
我嘆息的看着程鳴,說:“你最大的失敗就是不知道元神有多強,雞蛋和石頭有着本質的區別懂嗎?用原本易經殺元神,虧你想的出來。”
許仙乾咳兩聲,說:“是我想辦法讓他得知易經可以屠元神的……想想還真破綻百出。”
偏偏程鳴被豬油蒙了心,總惦記着“奪舍”許仙,想一口氣成就元神。許仙霸道的說:“程鳴自裁吧,我留你一點靈光轉世。”
程鳴連續施展幾招僞法術,朝許仙攻去,法術還沒降下就消弭的無影無形,許仙笑着說:“都說我是你祖師爺了,真當新科狀元是紙做的?和我玩書道正氣?”
程鳴陰狠的掃過我們,鋒利的目光死死盯着許仙,鬼氣森森的房間變得一片肅殺,過了幾秒,程鳴眼中殺意淡去,雙眼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自絕魂魄連一點靈光夜不剩,站着死去了。
驚才絕豔的主角之一,死的寂靜無聲,然而他的屍體始終沒有倒下,連靈光也一起泯滅,這是他做爲主角的傲骨,他不允許一點靈光苟延殘喘的活着。
我起身看着死都不願意倒下的屍體,嘆了一口長氣,冷漠的看着白素貞,說:“你的心意我領了,我並不需要你幫忙從她們母女身上取出造化。”
事到如今,我自然明白許仙這個局是要爲我取葉萱和念風身上造化所佈的了,許仙搶着開口說:“二哥,這就是你不對了,大姐爲你盡心盡力,你什麼態度?”
“臭窮酸,老子的事關你屁事?”我對許仙也沒什麼好感,許仙喘着氣說:“我是窮酸,你是啥?你就是個二世祖,憑什麼在我面前囂張?”
“就憑我是二世祖,我就囂張了。”
許仙被堵的無話可說,漫步走向程鳴的屍體,屍體慢慢睜開眼睛,立刻爆發出了縣級威壓,他說:“當年二哥助我破道,我說過許仙有能力之日,必定不負兄弟。葉萱和諸葛念風我殺定了,怨我?怪我?殺我?那你來試試?我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