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又如何?不服來單挑!”鸞風口氣囂張的得很,美得惑人的桃花美目輕輕一挑,便駭得袁定峰帶來的人暗暗縮了縮脖子,不敢上前動鸞風分毫。
“泥!”袁定峰被屬下扶了起來,眥目欲裂地瞪着鸞風,他這輩子還沒如此丟人現眼過。
憑什麼?他袁煜風整日遊手好閒,遊蕩各國,對什麼都不上心,憑什麼就佔着儲君之位?就憑他是皇后之子?
“泥什麼泥?滾!”鸞風上前,擡起腳狠狠地往袁定峰身上踹去。
袁定峰暴怒了,鸞風這般舉動分明是在將他的尊嚴踐踏在地上,他閃身躲過鸞風這一腳,拔出佩劍直逼鸞風,還真的要和鸞風一決高下。
“本宮沒閒心陪你耍!”僅僅幾個回合,鸞風就把袁定峰打趴下去。
在場的無不震驚,要知道往日各皇子之間驗考,鸞風不論文或武樣樣不如袁定峰。
鸞風又時常不在景雲國,袁定峰卻苦心經營自己的聲望,弄得多數人都認爲袁定峰更適合當太子,且,皆道鸞風如此無品無才之人不應該霸着儲君之位不放。
現在看來,原來鸞風是故意將光芒隱了起來,故意落於袁定峰之後,單說這武功就比袁定峰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你還是去向父皇告狀,順便找你母妃吃奶吧!就這點能耐,還敢出來丟人現眼!”鸞風不屑地說道,說完就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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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假銅麪人剛與彥澈軒他們對上的同時,被他們藏起來的溫筱晴也醒了。
她醒後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鸞風別院的房間了,而是在一間密室裡,這間密室佈置得如女子閨房一樣,她也不知道彥澈軒他們的計劃。
“小姐,您醒了?”紫鑰走進來,面上含笑道。
“紫鑰,這是哪裡?澈軒呢?他怎樣了?”溫筱晴身體一動,心口仍有些痛。
“回小姐的話,是鸞公子派人將奴婢與您一道送來這裡的,這是他寢房的密室,王爺他、他——”說到彥澈軒,紫鑰便支支吾吾,不肯再說下去。
“他怎麼了?難道解盅失敗了?”溫筱晴大急,可她並未失去理智,又覺得奇怪,即便解盅失敗,鸞風也不應該把她藏在密室。
這裡面有諸多怪異之處,再看紫鑰,似乎與往常有些不同,至於何處不同,溫筱晴卻說不上來。
“不是的,小姐,是王爺解盅之後仍執意要進宮找袁緋色。鸞公子怕您想不開,就把您送到這裡,交代奴婢不得讓您出去。”紫鑰說着,眼眶染紅,似很爲溫筱晴不平般。
溫筱晴面上大怒,心裡卻冒出了疑惑,暗想若彥澈軒未解移情盅倒還情有可原,可移情盅都解了,怎麼還可能拋下她去找袁緋色?
她相信彥澈軒是真的很愛她,以他的性情一旦解盅,定然會在第一時間來見她、絕對是悔恨交加,而不可能去找袁緋色。
“我要去見他!”溫筱晴撐起身體,欲下牀。
“小姐,不行,您的傷還沒好。”紫鑰急忙上前阻止溫筱晴下牀。
“帶我去找他!”溫筱晴握住紫鑰的手說道,這一握不得了,紫鑰的手怎麼變得那麼大?像男人的手?
紫鑰猶豫了一下,最後只得點頭,要服侍溫筱晴更衣,溫筱晴卻讓她寫了張字條留給鸞風,免得鸞風來了尋不到她。
卻在紫鑰把字條放在桌子上時,拿起來端看,當下心中有譜了,趁紫鑰轉身之際,把那張紙條悄悄收了起來。
“小姐可以走了。”紫鑰把溫筱晴引出密室,出來時,門口的侍衛一動不動,好似沒看到溫筱晴一樣。
溫筱晴心知門口的侍衛八成是被點住穴道了,她卻是不動聲色。
只借口不常出來認不得路,讓紫鑰在前面帶路,兩人一前一後,她悄悄拔出發間的木簪子。
那支木簪子是溫筱晴原來用來防身的那支,中空的簪身灌了毒水,她對準紫鑰用力往簪頂按去,一股烏黑的毒水便噴射而出。
紫鑰似有感應一般,足尖一點,身形如閃電一樣,飛快的避開疾過去的毒水。身形未穩,又飛向溫筱晴。
溫筱晴運不得內力,只得急急後退,按住簪頂的手未鬆,但直到毒水耗盡,紫鑰逼近她,她都沒能命中目標。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紫鑰的聲音變得毫無一絲溫度,怒目橫向溫筱晴。她扮得這麼好,還是被發現了。
“莫翡,別裝了,我知道是你!”溫筱晴也不想再繼續演戲了,再演下去那真得跟着對方走了,那更加危險。
沒錯,眼前這個人不是紫鑰,而是莫翡!雖然他演得極像,連身形也像,溫筱晴還是能識破對方的身份。
“你叫我什麼?”‘紫鑰’面顯驚訝,他原以爲溫筱晴不過是識破他不是紫鑰,卻不成想,她會如此篤定地喊出他的名字。
“我該叫你莫翡,還是銅麪人?”溫筱晴揮了揮‘紫鑰’方纔寫的紙條,又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另一張紙條。
“這是當初銅麪人寫給我婢女綠意的,與你方纔寫的字跡幾乎是一模一樣,不用多想便是出自一人之手,說明你就是銅麪人。而你的手背上有一處傷疤,是前幾日被鸞風摔到地上時,被地面磨破的。”
意思很明顯,眼前這個假冒紫鑰的人既是銅麪人又是莫翡,溫筱晴的語氣很是篤定。
“哈哈哈!想不到你連我手背上一處不起眼的傷疤都記得。”他聽了溫筱晴的話,卻是大笑起來。
被揭穿了,索性也不繼續裝了,他撕下臉上的*,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是莫翡。
又見他捏動自己各處關節,發出咔咔的脆響,並將手腳拉扯一番,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
不到一刻的時間,莫翡就從女子身形恢復正常,原來他還精通縮骨功。
溫筱晴看得難以平靜,他真是厲害,連扮女人都這麼像,若非縮骨功縮不了手骨,恰好讓她握了他的手,恐怕她也看不出眼前這個紫鑰是假的。
莫翡承認得如此乾脆,之前千方百計隱藏身份,現在怎麼就承認了?莫非是要殺她滅口?
“離開這裡再說!”莫翡又恢復如以往的神態,彷彿方纔那個笑得極其猖狂的人不是他。
溫筱晴心知莫翡大費周章易容成紫鑰的樣子,定是有所顧忌,應該是怕驚動鸞風和瘋醫。
現在還身處鸞風的地盤,還怕他們不來救她不成?可惜溫筱晴壓根就不知道他們的計劃、與處境。
“澈——”溫筱晴剛開口呼救,莫翡卻看破她的意圖,對着她曲指彈出一道無形的氣流。
這道氣流又快又疾,饒是武功再了得的高手都很難躲過,何況是身體虛弱的溫筱晴。
當即她身體一軟,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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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澈軒趕往密室的途中,遇到了瘋醫。
“瘋老頭,晴兒呢?”彥澈軒一見到瘋醫,就心急如焚地衝上去。
瘋醫臉色驚變,聲音都變得怪異:“不是你讓紫鑰丫頭告訴我,那邊的情況難以解決,要我去幫忙嗎?我瞧着那密室嚴密得很,出不了問題,就想去幫你們。”
“紫鑰?本王何時讓紫鑰尋你了?紫鑰還在那邊,正昏迷不醒。”彥澈軒大驚,心知事情不妙了。
因爲什麼事都沒有告訴紫鑰,紫鑰就留在溫筱晴房間,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守着的人不是溫筱晴。
“糟糕!媽的!我上當了,那個冒牌貨演得太逼真了。”瘋醫一拍腦門,氣當場跳腳。
當兩人心急火燎地跑回密室時,哪裡還有溫筱晴的影子?
其實,當真不能怪瘋醫眼拙,是莫翡的演技高超得令人真假難辨,不然又怎能以文弱無害之態矇騙世人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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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筱晴醒來後,對上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容,居然是洛雪櫻,她被點了穴道不得動彈。
她躺在牀上,洛雪櫻是坐在離牀邊不遠的椅子上,神色複雜地看着她。
“筱晴,你終於醒了。”洛雪櫻的身體是對着牀邊的,見溫筱晴醒了,只重重地嘆了口氣。
“洛雪櫻,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身上的媚香是莫翡下的?”溫筱晴壓下心頭的驚訝,冷着臉問道。
她腦子運轉得不慢,當即便想到洛雪櫻上次中了媚香,又加上眼前的情況。
不過,若給洛雪櫻下藥的人是莫翡的話,那麼她之前示好的用意就值得揣測了,她愛慕莫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難保會幫他。
“我在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洛雪櫻說出這話時,秀美的臉上血色盡褪。
原來她與溫筱晴在漫雲山下分別後,就被莫翡擒住了,莫翡將她一同帶來景雲國,目的無非是怕他人不在彥天國,她會泄露他的秘密,便將她帶上。
到了彥天國邊界時,莫翡讓人把洛雪櫻送來這裡,他自己卻沒有再出現過,直到今日把溫筱晴捉來,她才見到他的面。
溫筱晴卻是知道莫翡把洛雪櫻丟在這裡後,又去做了什麼事,那便是扮迴文弱的書生與他們在一起。
“這裡是何處?”溫筱晴問道,心裡卻想着如何逃脫,莫翡把她捉來,無非就是爲了她體內的紫玉符。
而且,還把身份暴露在她面前,恐怕是不會留她的性命了。
“我也不知道,外面有人看守,每日三餐都有專人送來。不過,我從送飯的口中探知外面是一座懸崖,這木屋是建在懸崖邊上的。”所以逃無可逃,洛雪櫻苦笑道。
懸崖?溫筱晴聽到懸崖二字,不由得深吸口氣,暗想實在是太變態了,哪有人無端端把房子建在懸崖邊上的?
“你過來!”溫筱晴熟知人體何處穴道,無論多複雜的穴道,她都知道該如何解,卻無法幫自己解,只得藉助洛雪櫻的手。
溫筱晴說了穴道的位置,並告訴洛雪櫻該如何落指解穴。
“筱晴,不行,我沒解過穴道,怕有個差池。”洛雪櫻高舉着手指,遲遲不敢下手,生怕自己點錯了,害得溫筱晴一命嗚呼。
“少囉嗦!快點!”溫筱晴不耐煩的催促,再磨蹭下去,莫翡來了就沒機會了,雖然她不信任洛雪櫻,但眼下她也只能賭一把了。
就在洛雪櫻終於下定決心要點下溫筱晴所說的位置時,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不是莫翡,又是誰?
可怕的是莫翡身後那個面黑如炭的黑衣人手裡端着一隻放了一隻水晶盒子、鋒利尖刀、剪刀等物的托盤。
看到這種架勢,溫筱晴的心都涼了,這擺明是準備將她開膛破肚,工具還準備得很齊全。
洛雪櫻一看見莫翡,如同見到地獄來的惡鬼般,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來人,把她拉出去!”莫翡看都不看洛雪櫻一眼,話語方落,便有人進來將她押了出去。
溫筱晴死死地瞪着莫翡,卻無法動彈,心裡涌出了幾許慌色,難道自己真的會淪落到被人開膛破肚的下場?
可笑她切開過多少人的腹部,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眼看着莫翡步步逼近。
他面上掛着的笑意是那麼的刺目、而又邪肆,這樣的他,她頭一次見到,卻令她心寒如冰凍。
“莫翡,你若敢傷我半分,彥澈軒定將你碎屍萬段。”溫筱晴咬牙威脅道,不肯顯露半分恐懼,其實她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別怕,不會很痛的。”莫翡不理會她的威脅,輕聲道,他拿起一把尖刀在溫筱晴身上比劃着,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