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晃着仍然有些疼痛的腦袋,匆匆趕往議事廳。
昨天,因爲一時的高興,我也加入那些因爲聽到勝利而情緒失控的人羣中去。剛開始他們還用僅剩下的理智不敢太放肆,可是後來被我勸的幾杯酒一下肚,酒意上涌讓這些人再無顧忌。什麼身份地位都被他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開始和我行酒令,拉着我敬酒。
我也來者不拒,和他們拼起酒來。由於人數太多,到後來我都不知道自己灌了多少酒下肚,最後在迷糊中和不知道什麼人再碰了一杯後,我就睡了過去,直到今天早上竹拼命叫我,我才醒來。
儘管我已經很着急了,可是我還是最後一個到來,相比較我的那些屬下,我確實夠慚愧的。
進了大廳,我有些歉然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在他們的行禮中,我疾步走到我的位置旁,讓他們免禮回位。這次出席這個早會的人相當多,可說我這邊所有重要的屬下只要能來的都來了。可能大家都知道今天的這個早會會宣佈重要的事情,所以回坐後,都有些正襟危坐的神態,等着我的發話。
我輕輕咳嗽了一下,纔開口打破沉寂的道:“你們都知道,本王因爲要研究一些東西,所以閉關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所有的軍政之事都由本王授權給梅、司馬風以及嶽雨三人全權處理。他們做的如何,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出來說話,我知道這是必然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是想徵求對他們的意見,肯定不會當着這麼多人來詢問,這些人都聰明的很,當然不會和我對着幹。
可是他們不說話,我也不好繼續下去,我給姿兒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來打破僵局。
姿兒接到我的示意後,站了起來道:“既然殿下詢問,屬下就冒昧的說上一句。其實,梅姑娘,司馬主簿和嶽雨將軍這些天來做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處理事情不偏不倚,公正決斷,將三路軍政重新整理,讓各府縣的官員各安其位,連原本官員幾乎逃走一空的兩淮現在也有不少官員到任,局面爲之一新。特別是全力支持趙範將軍取得這次對金人作戰的重大勝利,讓我大宋揚眉吐氣軍心士氣大震。論及功勞,他們的所做也不比前線將士少多少,因此屬下以爲殿下應當嘉獎他們三人,以表彰功勳之臣!”
我滿意的對着姿兒點了一下頭,微笑着道:“和本王想的差不多,這次本王的屬地能這麼快恢復生氣,大家的功勞都不小。但是如同軍人只有立下軍功才能獲得獎勵一樣,官員也只有見到實在的成績才能獲得表彰。梅,司馬風,嶽雨三人的成績大家都是看到的,對於他們的能力大家也是經歷過的,因此本王要對他們進行嘉獎。現在本王宣佈,任命司馬風爲總理大臣,總管本王屬地內一切內政事宜;任命梅爲其助理大臣,除了幫助總理大臣處理事情外還具體負責本王屬地的教育;任命嶽雨爲本王的副將,經過本王授權可以調動本王屬下所有的軍隊。諸位對於本王的任命還有什麼疑慮嗎?”
“殿下聖明!”
一句公式化的頌詞,讓我的這個決議通過了。在接受梅他們三人的謝恩時,我突然明白一個問題,其實我現在已經和這個時代的原有規則背離了,包括我自己和我身邊這些最親近的屬下,他們都是這個時代規則的失意者,當我給了他們背棄這個時代規則來獲取權利的機會時,他們的表現都很相似,就是以我爲中心來盡情的展示自己的才華,在我的幫助下實現自己的理想。
我現在就是一個如同上升時期的新興勢力的政治實體,許多的不得意者因爲我的銳意改革而開始依附我,而我得到他們的幫助後,改革卻可以更順利的進行下去,讓更多不得志的人看到希望,從而聚集起足夠改變這個時代規則的力量來實現我自己的理想。雖然這個理想的實現會有許多的殘酷,但是這也是做爲一個人必須要做的。如果你沒有實現自己理想的勇氣,那麼你也就沒有做一個成功人的力量。
我殺了王子義,將劉萌生弄出權利核心,軟禁了趙善湘。從實質上對這個時代規則的支持者進行了一場打擊,將我身邊的這些人都清除掉了,所以這次沒有多大困難,大家就接受了我的這個任命。因爲他們都是希望變革纔來投靠我的,我如今這麼做就是讓他們從變革中看到自己的希望,讓他們堅定幫助我的決心。
有了這種明白的頓悟,我突然對未來更是信心十足,覺得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改變這個時代的。因爲我現在已經種下了種子,而且還已經發芽,正在非常迅速的成長。只要不長的時間,這個種子就一定會成爲一個參天大樹代替原來那棵已經開始枯萎的大樹立於世間,直到另一棵大樹來替代它。
心中無限高興的接受完他們三人謝恩後,我對着有些躊躇滿志嶽風說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嶽風站起來道:“殿下,屬下想提前一天出發,不知殿下覺得如何?”
望了司馬風一眼,得到肯定的示意後,我才道:“只要後勤方面沒有什麼問題,提前一天也無妨,你要和楊利協調好這個事情,本王不希望你到了淮西后,後勤出現問題,明白嗎?”
嶽風興奮的點點頭,就坐了下來。
看到因爲還不知道嶽風要出征而不解看着我的眼光,我淡然的說道:“淮西雖然取得大捷,可是那裡的士卒損傷不少,所以本王讓嶽風將軍帶領三萬人馬前去增援。嶽風將軍走後,其護衛總管一職,由鄭天接任,近衛營就由本王親自主管。”
聽到我這個任命,被特別叫來的鄭天站了起來,龍行虎步的走到我前面行禮謝恩。接受了他的行禮讓其回位後,我又宣佈爲嘉獎墨如蘭在安置難民中的出色表現,讓墨如蘭協助司馬風處理建康的事情,實際上將建康交到墨如蘭手上。還正式任命了雲天驕爲王府武功教習負責王府中武功的教授。
做完這一切後,我纔對着新上任的護衛總管道:“那個送來淮西軍報的人是不是已經醒過來了?”
鄭天站起來道:“回稟殿下,此人已經甦醒,已經向屬下表示過想盡快見到殿下!”
我點頭道:“本王知道,你去將他叫到這裡來,讓他給本王以及在座的各位說說趙範將軍是如何打贏這場仗的。”
鄭天領命出去一小會兒,就將哪個送信的人叫了進來。
此人年紀三十左右,眼神明亮,走路的時候胸膛挺的極高,看到議事廳中的這麼多人,也目不斜視的直向我走來,整個一派非常標準的軍人風格。一套嶄新的軍官服,一條白布纏在他的右手上,看不出來他受的傷到底有多重。雖然神情還有些疲倦,但是精神氣度卻十分的好,他得到的照顧應當是不錯的。
“小將皮勝見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用多禮,你在趙範將軍那裡官居何職?”
“回稟殿下,小將是趙範將軍的參軍!”
“哦,那你應當很清楚這次趙範將軍是如何打贏金人的吧!給本王說說如何?”
“小將遵命!其實這次趙範將軍可以打贏金人,還是靠殿下的指點才能實現的。”
“本王的指點?你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情。”
皮勝的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了興趣,緊緊看着皮勝,等着他說話。皮勝也不負衆望的開口說起趙範是如何打的這場戰爭。皮勝的話語說的很簡略,但是也足夠我推測出整個事情的詳細情況。
其實趙範這次伏擊金人的計劃是接到我給他的那封寫明藏有兵器的信後纔開始制定的。當趙範到了我信上說的哪個叫新塘的地方,發現那裡是湖水乾涸後形成的一個沼澤,泥淖深有數尺,當天氣晴朗的時候,泥淖上面積滿塵埃,如同燥坯,遠處看誰都會以爲那是一處平坦的好地方。趙範看到這個地形後,覺得如果將金人的騎兵引到這裡來,絕對可以讓其動彈不得,任憑宰割。所以趙範就給我上了一封書信,請求對金人發動一次進攻。
我當時因爲不想讓趙範覺得我並不相信他,同時也覺得他這個人值得信賴,也就同意了他的請求,讓他可以放棄我先前定下的守成戰略,還告訴趙範可以示戰場的變化而改變既定的計劃,並讓他不要輕視金人,最後還讓他全權處理這個事情,給予了他極大的戰場指揮權。趙範接到我的回覆後,就開始制定如何將金人誘往新塘的計劃。
在經過一次次故意的‘失誤’後,終於使得金人相信新塘是我淮西軍隊屯放糧草的地方,金人派出約莫三萬人的部隊前往新塘想要奪取我們糧草。由於近日一直沒有下雨,所以新塘比起往日更容易使人上當。當金人的三萬多的部隊進入新塘後,趙範指揮埋伏好的宋軍一涌而上,從後掩殺金人,當場就將金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金人的騎兵前鋒陷入泥塘,後面的強行勒停戰馬讓他們的隊行大亂,更重要的是,騎兵在野戰中最可怕的衝擊力被抵消了。沒等金人掉轉馬頭先是亂箭齊射,然後長槍大刀一起上,利用兩倍於敵人的人數優勢將敵人分割掉。這個時候,金人騎兵的優勢沒有了又因爲中了埋伏軍心浮動,所以宋軍並不太困難的就將他們完全分割開,一部分一部分的解決掉他們,讓宋軍的人數優勢越發的明顯,金人的頑抗已經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勝利即將到來的時候,趙範接獲金人的援軍一萬多人正在向這裡進發的消息。趙範這個時候就表現出一個將軍的決斷,當即決定讓趙葵前去攔截金人,他自己親自指揮部隊投入到新塘這邊的戰鬥,力求儘快的消滅已經被包圍的敵人後回師解決掉身後的敵人。可能是新塘這邊的金人也得到他們援軍到來的消息,他們的士氣又開始高昂起來,抵抗越發頑強。這樣消滅這些金人的時間就被拖長了。因爲這樣,趙葵率領的兩萬左右正面攔截金人的部隊,就陷入極爲危險的情況,不過趙葵的殊死抵抗,讓這邊的金人也不能靠近需要他們救援的金人,不過趙葵他們付出的傷亡確實是很驚人的。
當趙範消滅了新塘這邊的金人後,前往增援趙葵的時候,趙葵已經身負重傷,被救援下來後不久他就傷重而死。就是因爲這麼一個意外的插曲,最終一場原本可以完勝的伏擊戰就以慘勝收場。最後勝利後清點自己的損失,發現士卒損失三萬,兩位將軍戰死,主將重傷,剩餘的將軍士兵無不都帶有輕重不等的傷口。
這場戰爭雖然最終殲滅了金人五萬騎兵,繳獲無數軍馬物資,取得巨大的勝利,但是計算自己的損失,終歸只能算得上慘勝,不過放到整個對金國戰爭上來說,這次的犧牲也算值得了。戰爭的意外變數確實是很多,就算你在厲害,計算的在精確,如果差了運氣這一環,也難有大的作爲。
我在心中想象出這場戰爭的慘烈後,我也覺得唏噓不已,感到大宋軍不是不勇敢,只是太多的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事情才導致如今這種讓人感到氣憤的局面出現。現在的這種制度真的是很不適合戰爭,更不適合在現在這種時代生存。
心中有一些感慨,但是我仍然問道:“金人在淮西的五萬人是不是當初擊潰我大宋十萬禁軍的那五萬人?他們的統帥是誰?”
皮勝還是簡單的道:“是的,他們是由一個叫安撲南的人帶領,已經被趙範將軍殺了。”
我點點頭道:“那這五萬人肯定是金人的精銳了,怪不得金國只放五萬人就以爲可以阻攔本王去救援襄陽。皮勝,本王已經將此次大捷上報給朝廷,不久就會有封賞下來。至於那些戰死之人的後事管理,本王想這樣處理,你看如何?”說完,我就將我面前司馬風給我的那份如何救濟撫卹那些戰死之人的計劃,以及修建陵園的文件遞給皮勝。
皮勝大爲意外的接過看了一下後,原本一直平靜的臉容終於出現一種波動,猛的跪了下來,激動的道:“殿下仁德,小將代那些人謝過殿下了。”
我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親手將他扶了起來,感慨道:“本王做的和他們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皮勝激動過後,很快就恢復平靜的道:“殿下,小將想轉達餘介將軍的請求,‘請殿下儘快給淮西派去援軍,否則金人下次再來進攻,我軍恐怕抵擋不住’,這是將軍的原話,請殿下定奪,儘快派出援軍。”
有些贊服他的自制力的道:“趙範將軍的屬下果然不錯,你不要擔心,本王的三萬援軍已經整裝待發,後天就可以起程。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皮勝道:“殿下英明,皮勝只想請求隨軍出發。”
這個要求並不算什麼,我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將嶽風叫出來和他認識。我讓嶽風到達淮西后,給餘介說一下,讓他至少給本王送一萬五千匹戰馬回來,傷殘的戰馬也不要殺害,也都給本王送回來。其餘的都當做獎勵給餘介,讓他組建騎兵。
嶽風表示明白後,我就讓他將皮勝帶到他那裡和他好好聊聊淮西的情況,讓嶽風有所準備。
嶽風和皮勝走後,我望着現在面色是高興和傷感並存的屋中衆人道:“你們也聽到了,我大宋士卒並不是那麼怕死,我大宋將軍也並不是那麼無能。可是爲什麼我們對着金人的時候屢戰屢敗,你們誰能回答本王?”
司馬風不失時機的站起來道:“回稟殿下,屬下以爲我大宋對着金人時,敗多勝少主要是因爲用人不當,讓無能之輩身居高位,有才之人報國無門,所以才導致如今我大宋積弱如此的局面,所以屬下懇請殿下能夠對軍政進行一些改革,改變此一現象,以讓我大宋重振雄風,掃滅異族。”
嶽雨也乘機站起來道:“屬下也懇請殿下進行改革,重振我大宋軍威。”
“屬下也懇請殿下進行改革,重振我大宋雄風!”
在一種情緒的鼓動下,屋中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對我表達需要改革的意圖,讓我心中樂開了花。擺擺手,讓他們都坐下後,我才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改革,那本王就決定在本王權利可達之處進行一些軍政改革,以讓我大宋能夠重振雄風。爲此,本王任命司馬風和梅負責所有內政方面的改革,而本王和嶽雨負責軍事上的改革。諸位可明白?”
“緊遵殿下所命!”
一場原先商量好的事情就在這種情況下獲得了所有人的通過,改革勢在必行!
再說了一些屬地裡的瑣事之後,我就宣佈早會結束,讓他們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卻拉着吳班和周雲陽一起出去想去看看他們說的那些兵器。
剛出議事廳就看見望雪和夢雪兩個人正等在外面,見到我出來,她們兩個連忙過來施禮道:“參見殿下!”
我有些不解的說道:“不用多禮,有什麼事情要找本王嗎?”
望雪還沒開口,夢雪就用一種興師問罪的口氣道:“殿下,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我一呆道:“什麼話?”
夢雪更加不滿的說道:“姐姐,我說他根本就已經忘記了吧,你還給他說好話!”
望雪狠狠的看了妹妹一眼纔對着我道:“殿下,當初我們姐妹蒙殿下恩許加入軍中,但是因爲先祖兵書的事情,我們姐妹還沒來得及就去了外地。這次回來,望雪想讓小弟讓我們姐妹加入軍中,但是小弟告訴我們姐妹這個事情需要殿下的再次同意才行。但是哪個時候殿下剛好閉關,所以我們姐妹在無法見到殿下的情況下,被小弟安排進入殿下的軍校中學習。昨天殿下出關,和殿下見面後還沒來得及說這個事情,殿下就去了大廳去慶祝勝利。因此我們姐妹在此等候殿下,請求殿下兌現諾言!小妹剛纔失禮之處請殿下見諒!”
原來是這個事情,我原本以爲嶽雨給她們安排了,看來嶽雨是不想讓她們留在自己身邊才借用我來過關的。心中苦笑了一下道:“原來是這個事情,本王還以爲嶽雨給你們安排了。這樣,你們明天和本王一起到本王的近衛營中去,到了那裡,你們在自己選擇加入哪個隊伍。你們同意嗎?”
望雪和夢雪聽到後,高興的對我道:“多謝殿下!”
我微微一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就不要這麼客氣。對了,你們在軍校學的如何?覺得能聽懂嗎?”
夢雪正要開口,望雪拉了她一把自己開口道:“回稟殿下,我們覺得殿下軍校中傳授的兵法知識確實是爲當代一絕,許多的我們都聽都沒聽過,就算家祖的兵法書上都沒有殿下講的這麼透徹。有時候,小弟還讓我們進行討論,彼此交換學這些兵法的所得,大家都獲益非淺。對了,殿下,彩雲公主在我們這些人中學的特別好,有時,她說出來的東西讓小弟都回答不上來。在那些‘沙盤演練’上也只有她可以和小弟殺的有聲有色,我們都很難在小弟手上佔到上風。殿下知道嗎?”
在望雪說這個話的時候我發現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狡猾,好象是想告訴我什麼事情,但是又不直接說的那種樣子。我心中有些疑惑,但是面上還是答道:“表妹這麼厲害嗎?爲什麼沒人給本王說過。鄭天,你去將表妹叫來,就說本王有事找她!”
就在鄭天剛要走的時候,望雪突然阻止道:“殿下,請等一等。我們是找殿下有事,所以今天才沒有到軍校上課,現在彩雲公主正在上課,殿下是不是等會兒去找她?”
我想了一會兒,轉過身對着吳班道:“你們先到城外的哪個秘密基地去將東西準備好,本王這邊弄好後就來。”
吳班和周雲陽恭敬的施了一禮的道:“屬下遵命!”
我揮手讓他們走後,我就對着望雪姐妹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說完,我當先向軍校所在的地方而去。
王府中現在多了不少人,因此相比從前那種冷清是完全的不同,原本過去一路碰不到什麼人的,可是如今還沒有走到一半就有不少於二十幾個人給我行禮,讓我大嘆現在真的是不同了。
和當初那種小心翼翼的奠基不同,我現在的勢力也終於邁入發展的時期了,只要我把握好朝廷現在對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制裁的空擋,將自己勢力最大化,就算到時朝廷明白過來我不是和他們一個心思,那也木已成舟讓他們不能對我怎麼樣。
不用奇怪,我還沒有白癡到那種以爲朝廷會對我這些離經叛道的行爲不聞不問的地步,也許現在朝廷中就有人正在我的哪個父皇和母后那邊說我的壞話,想讓他們來懲戒我。母后剛剛和我達成了一些默契,要對付我她想必也要好好想想,而且她比起父皇來說要聰明不少,應當知道現在對付我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她如果不幹,那就是現在名義上的宋朝之主,我的哪個父皇可以制裁我。不過以父皇優柔的性格要下定決心對付我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我殺王子義的藉口就是用父皇任內發生的‘慶元黨禁’。如果別人想用這一點攻擊我恐怕不行,至於說我用女人辦事,在現在朝廷中明着指責女人不能理事,估計不用我動手他也會人頭落地。
現在雖然‘慶元黨禁’和以前相比是鬆了不少,只要父皇還沒有明令理學可以傳播,這個黨禁的命令就是有效,我殺王子義也是應當的。我給朝廷的藉口就是將其定爲傳播僞學,屢勸不聽,故殺之!這個到不是我冤枉他,他確實是在弄這一套,又不聽別人勸,所以被我殺了。
上次閉關前,我還聽說他的哪個兒子爲了他,決定守孝三年。讓我聽了非常不滿意,我的這個不滿意到不是對王子義的兒子不滿意,只是對這個時代爲死人哀悼三年不滿意,哪個時候就決定要改革這些儒教的所謂禮節。我的意思也不是說我不讓人哀悼先人,只是他們這個時間太長了點,整整三年什麼事情都不幹,就在那裡乾嚎,那怎麼行?
我是絕對不能容忍這樣事情發生的,有心藉着這次改革將這個制度也改改,只是現在還在和金人打仗,沒有這個時間來做這些,看來要等到擊潰金人後才能實行了。只是現在金人攻打襄陽如此急切,不知襄陽守得住嗎?接到我的信後,他們會靠過來嗎?
因爲思路轉到襄陽上的戰局那邊,我一邊走就一邊想要如何力保襄陽不失。沒等我想的很清楚,我就已經到達目的地。遠遠的我就聽見從屋中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敢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人的聲音,制止了護衛的通報,我悄悄的走到迴廊下,靜靜的聽屋中傳來的聲音。
“和平安定時期要向百姓說明戰爭存在的危險,戰亂期間要向百姓講明從殺敵中求取和平安定。這樣就可使百姓在戰亂時期不致於慌亂,協同守軍共同抗敵。
當今世上常常用來攻城的方法有:以袋填護城河法,積土成山以高臨下的攻法、用鉤梯爬城法、衝車撞城法、雲梯攻城法、土山成梯法、水攻淹城法、挖隧道突然襲擊法、挖城牆法、打地洞法、隊伍蜂擁攀城而上法、使用蒙上牛皮的——車和高聳的樓車以及使用其他工具的攻城法。
這些攻城方法,有的將領在攻城時全用都不能攻進城池,有的只需使用幾種方法就可以攻入對方的城池,爲什麼?其實原因無他,就是看守城的是什麼人以及城池準備的情況怎麼樣。
大凡守禦城池的方法,是加厚城牆使它高,加深城池使它寬闊,城市修繕好,守備物備足,薪草糧食足夠用來支持三個月以上時間,大家聚到一起等待被挑選,吏卒百姓和睦相處,守城的將領對君王有很多的功勞,君王用信義來作爲信條,老百姓在這裡生活歡樂的是無窮無盡。要不然,就是有父母的墳墓在;要不然,就是山林草木湖澤富饒福利充足;要不然,就是地形難攻易守;要不然,就是獎勵分明可以信賴而懲罰嚴厲足以使人畏懼。具備了這十四條,那麼百姓不懷疑官府,上下相得,城池就可以守住了。這十四條,無一具備的,那麼即使是有能力的人也不能夠守住城池。
我方城池修善好了,防守的器械齊全了,柴米充足,上下彼此親近,又能得到四面相鄰的城池救援,這就是守城的條件。這些準備好後,就看守備之人是否有能力可以堅守此城。然而守備的人即使有能力而君主不信任,那他還是不可能守住城池。如果君主任用守城的人,他的才能必須是能夠守住城他的。無能卻又被君王任用的,那還是不能守城。這樣就要守城的人必須有才能而且君王要信任他;那麼城池就可以守住了。
如果敵人多且勇猛、驕滿、威風,鎮住了我方,柴草、沙土都用來攻城,做成羊玲,在城外積土以高臨下攻打城池,敵兵頂着盾一起奮力向前衝,象螞蟻一樣附在城上,兵弩如同雨點一樣的射上來,這些看起來氣勢洶洶,但是守城之人無需慌張。
用羊玲攻城,是戰術中的劣技,只能使對方十兵疲勞,而達不到攻城的目的。用羊玲攻城,遠攻有遠御,近攻可以近御,但危害不到城池。箭和石頭如果沒有一定的條件是無法射到城上,就算射到城上只要城池堅固,也無需擔心。將領同時還要勉勵精良的士兵,讓他們不要有後顧之憂,要讓人敬重打退敵人的人,鄙視離開戰鬥崗位的人,以此畜養我軍勇氣和高亢的情緒,使我軍民信心百倍。能多抓到敵人的,就加倍的獎賞,不能完成任務的就嚴厲懲罰,這樣士兵纔不會倦怠。
對待衝、高臨、梯的戰法,都用衝撞法撞它。可以用一種渠答來對對付它,渠長-丈五尺,埋在地下部份三尺,渠把長一丈二尺,渠臂長爲六尺,渠梯長一丈二尺,渠臂長爲六尺,渠梯長一丈二尺,垂直部份長四尺,豎渠的地方應在城諜的五寸以外,渠與渠之間每隔十丈有梯,渠答大概共二百五十八步。因此渠答有一百二十九個。那些城外的道路可以做成要塞來阻擊敵寇的,特別重要的地方要建築三亭,每亭設有三隅,好比織女星處隅之形,以備瞭望,且可以相援救。那些大阜、山林、溝澤、丘陵、籲陌、郭門、象閻術等,可以做爲要塞的,就做標誌,可以察知來往人的多少以及可做爲伏擊藏身之處。
有外邊的人入城,計度城中的官府、民宅、室署的大小調處之。要求保護的,有欲與兄弟或相識之人同居可以批准。城外的粟米、畜產、財物等可以援助守城的送入城中,有急之時,不易送到藏貯之處的,則使暫置城門內。人民獻的粟、布帛、金錢、牛馬、畜產,都按價估值,給予證券,登記下來。如果勝利了,就要對這些人進行獎勵和補償,這樣才能讓他們下次在守城的時候繼續支持將領的守城方略,讓上下一心。”
“……”
我不知自己在外面站了多長時間,但是這個陌生的人講解讓我深深領會到守城並不是大家想的那麼簡單。雖然守不如攻,但是要想守好一個城也許需要付出比攻一個城更多的代價和心思。
此人雖然對守城說的頭頭是道,但是我並不認爲他的守城遇到我的進攻會讓他有好果子吃。不說別的,如果我要攻打一個城池,這個城池和此人說的可以守住的城池一樣,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死攻的,只要圍住你將你的援軍斷絕,你就只有投降一條路。好像在後世的時候,蒙古人就是這樣讓襄陽投降的。
當我這麼一想,我突然明白過來要如何解救襄陽了,這個人說了這麼多,就是選擇合適之人來擔任守備是最重要的。我這時突然想到一個在後世非常有名氣的南宋將領現在就應當在襄陽,如果我能夠支持他,使他登上襄陽留守的位置,襄**本就不用愁了。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現在如何,如果他現在在襄陽守軍中地位太低的話,那就是我想幫他,也有點困難。
知道歷史就是這點好,你可以清楚的知道什麼人可以幫你。這樣一想,我對襄陽一直懸着的心,就有些放下來了,對着望雪姐妹淡然一笑道:“這個說話人是誰,你們清楚嗎?”
望雪不知道我爲什麼發笑,有些謹慎的回答:“應當是那三個墨門中人的一個吧!”
一聽墨門,我就想起梅說過墨門有三個人在軍校中,如果是他們的話,那說出如此精闢的守城方法也就不足爲奇,墨平雖然不會說但是他的表現就足以證明墨門無負天下第一守城大家的美名。
有了這樣的心思,我對墨門的這三個人就充滿了好奇,不知道他們又是什麼樣的人。聽這個人口才就知道他不會是墨平那樣的悶葫蘆,是要見見。
走到正門這邊,示意司儀高呼的我的到來,並讓他們出來見我。
房屋中的聲音在聽到我到來後,就停了下來,接着就是一陣忙而不亂的腳步聲響起,以嶽雨彩雲爲首,一羣將領魚貫而出,除了一些一開始就進來的將領外,現在又多添了尚懿等人和幾個表現很不錯的軍隊新銳,其中就有被我特許進來的長空無忌。
長空無忌的地位原本是這些人中最低的,他只能走在最後面,不過這個時候他後面卻還跟着三個人,讓我注目打量,這三個人都很年輕,應當沒有一個超過三十歲的。
第一人身材高大,四方的古銅色臉膛,粗眉大眼,高鼻闊嘴,雖然不英俊,但是絕對夠威風,站着就氣勢懾人,如果再加上一身甲冑的話他絕對比現在更威風霸氣。
第二個矮小精悍,雙眼很機靈,雖然手足不長,可是從他的動作頻率上來看他非常靈活,是屬於那種靈活性的人。
第三個就高高瘦瘦,額高鼻細,天庭飽滿,眉毛很淡,眼睛也適中,嘴脣輕抿,透着一種堅毅,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把沒有出鞘的古樸寶劍,雖然見不到十分的銳利,但是其中蘊涵的精神卻隱隱中透露出不凡的氣勢。
我心知這三人就應當是墨門中的三人了,墨如蘭可以將他們推薦到軍校來,想必他們確實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剛纔那些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說出來的話,那他們就確實是個人才。
這個時候嶽雨和彩雲帶領他們前來對我行禮,我將目光從墨門中的三人身上收回來對着嶽雨和彩雲道:“你們不用多禮,本王是有事來找你們的。這個等會兒再說,你先給本王介紹一下這三位是誰?”
嶽雨應聲出來對着那三個人道:“三位,這位就是你們一直想見的太子殿下,快過來參見吧!”
這三人打量了我一眼,然後還是按照出來的順序一個接一個的來給我見禮。
“墨天見過殿下!”
“墨地見過殿下!”
“墨人見過殿下!”
原來他們都以墨爲姓,以天地人爲名的,還真有點意思。
我微笑着對哪個高大的墨天道:“你們不用多禮,你應當是他們老大吧?”
墨天哄聲道:“墨天確實爲兩位弟弟的兄長,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我搖搖頭道:“本王現在沒什麼指教,就是想來看看諸位。剛纔說出那番精闢守城之語的人是誰啊?”
墨天望向墨人,墨人走上前來道:“回稟殿下,是墨人一時信口!”
不知怎麼的,我發現這個墨人在看我的時候總是很古怪,表現的好象是認識我但見到我後好象又不認識我了那種很怪異的感覺,讓我隱隱覺得疑惑,但是卻不能具體說出這種疑惑到底是爲什麼疑惑。總而言之,就是我覺得這個墨人有古怪,甚至對我有敵意。
心中不解,我還是不動聲色的道:“剛纔那番話,豈是一時信口可以說的出來的,看來墨門中人在守城上確實是別有心得。不知你們能不能將墨門的這些守城之法都寫下來,作爲本軍校的教材了?”
墨人目不斜視的道:“回稟殿下,門主和小姐都已經答應歸屬殿下,墨人已經是殿下的下屬,殿下有命屬下理當遵從!”
聽到這麼公式化的回答,我進一步肯定這個墨人好象對我有意見,難道是他對墨門歸附我感到不滿。心中思索着對着墨人道:“這樣,那就好。尚懿先生,獨孤少主不知二位在本王這所軍校中還習慣嗎?”
在對墨人有些疑惑不解後,我很果斷的就將談話的對象轉移。在我沒弄明白這個墨人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和他多說並不是什麼好主意,先弄明白這個人爲什麼對我有意見後再來和他談要比現在這種情況下談要好。
尚懿和獨孤勝聽到我的招呼不約而同的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尚懿馬上答道:“殿下,小人在這所軍校中聽聞聞所未聞的軍事知識,收穫極多。聽嶽雨將軍說,這些軍校中的許多軍事知識都是殿下獨創,殿下對於兵法之認識真是當代少有,如此看來殿下主掌兩淮不到半年就一舉擊潰了兩淮的金人絕非幸致,確實是殿下運籌之功。”
原本我以爲他是在說奉承話,可是看到他坦然的眼睛,我就知道這話是他真心的,溫和的道:“先生過獎,新塘大捷是趙範將軍和淮西將士浴血奮戰得來,本王豈能貪功?先生莫要如此說。”
尚懿反對道:“殿下以爲小人是在奉承殿下嗎?其實不然,趙範將軍並非今日纔到兩淮,此人已在兩淮多年。金人南下之時,趙範將軍雖然屢次擊敗過金人對淮東其駐地的騷擾,可是對於整個兩淮我軍殘敗局面並無多大幫助。可是殿下主管兩淮軍政後,先是獨排衆意,掉淮東之兵入淮西,可謂明勢,將全線指揮之權委任趙範將軍一人,可謂知人,在大捷之後殿下立即派軍增援,可謂料敵。有此三點,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殿下運籌之功嗎?”
這個人說的確實是不錯,如果從我的角度上來看這場戰鬥,我只要做到他說的三點,那麼這場戰鬥的勝利首功就應當歸功於我。任何戰爭絕對不僅僅是在戰場上的較量,更多的是雙方後面的較量。同樣一個人在不同人的手中可以發揮出不同的功用,這就是明主和庸主的區別所在。
爲上者並不是一定要如何能力出衆事事都管,更重要的是要會用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這纔是爲上者最重要的地方和本事。這個尚懿對這點看的很清楚。
有些讚賞的對他道:“先生果然事事留心,趙昀不久就會改革軍制,希望到時先生可以幫助趙昀分憂!”
尚懿眼中喜色一閃而過的道:“多謝殿下!”
我對着他點點頭,轉頭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獨孤勝面上似乎有些失落,略微一想我就明白他的心思,走到他身前伸出手道:“五根手指長短不同,可是他們卻能組成有力的拳頭。只要你能找到你是那根手指,你就可以做爲拳頭出力。”
獨孤勝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我的話,道:“多謝殿下,獨孤勝明白!”
拍拍他的肩膀,我轉過身對着那些將領大聲說道:“本王這次來就是來看看你們,沒什麼別的事情,嶽雨你帶他們進去繼續吧!對了,彩雲,你和表哥一起走,有些東西想讓你看看。”
在彩雲不解中,我和嶽雨打了個招呼,我就帶上彩雲和望雪姐妹從軍校中出來,在出府門的路上,我對彩雲解釋要去看兵器的事情。到了府門的時候鄭天已經將馬車準備好,商量了一下,我和彩雲坐到一輛馬車,望雪姐妹坐另一輛,菊和瑤紅春籮在車外騎馬守護。
正要起行的時候,白女突然跑來參見。原本昨天晚上我應當要見她的,只是一時高興喝多了,連如何回去的我都不知道,估計她也沒辦法告訴我什麼事情。
當我想讓彩雲換乘一輛馬車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正望着我,似乎不願意離去。我淡然一笑,也就沒說什麼的讓白女上來,和我們一起走。
隨着馬伕鞭子一聲脆響,馬車緩緩的向着城外而去。
等車子走了一段路途後,我纔開口打破沉寂道:“白女,有些日子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白女平靜的回答道:“多謝殿下關心,白女一切安好!”
我微笑道:“那就好,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本王嗎?”
白女有些遲疑的看了彩雲一眼,我點頭示意她無需顧忌後,她纔開口道:“在殿下不在的這段時間中,在我方這邊,屬下和辛部長合作,將各自情報網的勢力分佈到殿下所管轄的地區,現在已經可以初步運做,只是要想大用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屬下的間諜也在辛部長的情報網中佈下反間諜的機構,相信以後不是再那麼容易被人顛覆。爲了在京城裡將情報網儘快的鋪開,辛部長已經親自去佈置,估計再有十天他就可以回來告訴殿下事情的進展。此外還有一件大事,小三護衛讓屬下親自告訴殿下,說此事極端機密希望殿下單獨知曉。”
微微擡手示意彩雲不要開口後,我看着白女道:“你認爲本王有必要瞞着表妹嗎?說吧,什麼事情,本王相信就算有人拿刀架着表妹,表妹現在也不會出賣我這個表哥了。”一邊說我還一邊對正有些感動情緒的彩雲溫和的笑了一下,讓她眼中流露出一種彼此知心的安慰。
白女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說道:“小三護衛和京城皇家護衛哪個專管刺殺和處死叛徒的神秘主管搭上了線,對方要求和他見面,面談殿下的事情。小三護衛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所以就前去見這個人,希望能夠說服他加入殿下這邊來。”
我皺着眉頭道:“此人既然是幹這個的,不會是設計一個陷阱讓小三去鑽吧?從某種意義上說,小三也是一個叛逆者。”
白女回答道:“屬下也想到這個問題,讓幾個身手高超的手下跟隨他前去,還將梅剛做出來的十具新式連環弩給讓他們帶上給小三,再加上小三護衛自己的佈置估計對方就算有詭計也奈何不了小三。”
我想了一下,覺得此事木已成舟也只有先靜觀其變了,也許還真會有好消息的。這樣一想,我就將這個事情先放到一邊,對着白女道:“既然這樣,你繼續說說外邊的情況。”
白女道:“外邊的情況在昨天以前還是很平靜,沒有發現什麼新的動向。被屬下重點監視的風月閣到發現一點新東西。在最近的一段時間中,有不少北地商人來了這邊,其中就有不少是住在風月閣。更爲可疑的是,這些人中,有幾個是在建康城還沒有恢復平靜安定的時候就經常往返建康和北地,屬下也試着去調查這幾個人,可是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發現,現在屬下已經安排人去布眼線跟蹤這幾個人,相信過一段時間就會有情報傳回來。但是屬下以爲,以風月閣的謹慎,就算證明這幾個北地人和金人有關係,可能也不會在風月閣中找到證據,屬下以爲還是突擊一下風月閣爲好。”
我不同意的道:“你這樣做,不是讓明顯的敵人變成暗藏嗎?在沒有摸清楚別人的動向底細前,還是先看看,至少我們還有個比較顯眼的目標。你還是對風月閣以監視爲主,本王就不相信抓不到她一點尾巴!對了,你說昨天以前很平靜,今天了?”
白女面色有些沉重道:“昨天殿下宣佈我軍勝利的消息後,府中有好幾個人都和外面的人有接觸。今天也有幾個人在有意的打探嶽風將軍的行程,屬下已經將這些人監控住,其中一個已經肯定是朝廷中的人,殿下以爲如何?”說完遞過一張名單給我。
我看完冷笑道:“好傢伙,你們還真給本王來這一手。這樣,你將府中那些已經肯定對方的勢力之人全都秘密的弄到一邊,如果不能爲我所用的,都給本王處理掉。和他們接觸的人,你暫時不要動他們,看看他們和些什麼人聯繫,然後再收網,爭取比較徹底的解決他們。還有一個事情,你去查查那墨門中三個在軍校中的人,特別是哪個墨人,我總是覺得他有古怪。”
白女點頭表示明白後,就想離開。我又想起科技保密的事情,再叮囑她對吳班等那些研究人員的保密和監督後,就叫停馬車讓她下車。
等馬車再度開動後,我纔對着一直沒有說話的彩雲道:“你有什麼感想,是不是覺得表哥很陰險?”
彩雲搖搖頭道:“表哥也太小看彩雲了。其實在軍校學習了這麼長時間,彩雲懂了很多,對於表哥現在的做法也能明白原因,只是彩雲明白的越多,心情就越沉重,害怕表哥有一天會迷失自己,陷入猜忌和懷疑的陷阱中不能自拔,讓彩雲心中的哪個表哥徹底的失去。”
聽到她首次的坦明心跡,我有些激動的問道:“如果表哥真的那樣了,表妹會不會拋棄掉表哥。”
彩雲堅定的道:“不會,彩雲會想盡一切方法來喚醒表哥。哪怕付出生命代價都在所不惜!”
看到她這個時候流露出來的神情,我的眼前又依稀浮現當初和我一起赴死的哪個天舞,兩人的表情在這個時候是如此的相似,讓我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彩雲還是天舞,只懂得癡癡的望着她。直到她有些害羞的避開我熾熱的眼神,我才猛然發覺自己的失態,有些慚愧的收回目光。
這個時候可能是因爲我們都想等對方開口說話,讓車廂中一時安靜了下來,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氣氛開始涌現出來,讓我們雙方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覺。
最後,還是我開口打破這種沉寂,開口道:“表妹,我們還是看看窗外的景象吧,現在要過年了,不知建康的情況恢復的如何了?趁這個機會我們各自看看,如何?”
彩雲無意識的點頭道:“好啊,我也好久沒有出來看看了!”
說完,她就迅速的將目光轉向她那邊的窗口,不再看我。我也淡然一笑的將目光轉移望向窗外,雖然眼睛是在看,但是我的心裡卻在非常迅速的考慮我和彩雲的關係。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對自己到底是因爲彩雲而懷念天舞,還是因爲天舞而喜歡上彩雲更或者我就是喜歡上現在的彩雲,根本就分不清楚,好象都有點,好象都不是。當我不斷的想弄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怎麼也弄不明白,只是越想越亂。
到了後來,我見實在是分不清後,就索性不去想了,還是按照既定的策略,讓一切自然的發生好了。
有了這種心思後,我長出一口氣,將一切煩惱統統拋開,仔細的觀察起車窗外的情況,想看看建康的一切是不是有好轉。
在我將注意力剛放到車窗外,突然一陣猛烈的鞭炮聲響起,惹的拉車的馬一陣不安顫動,車廂劇烈的顛簸起來,幸虧駕車的馬伕技術嫺熟經驗老到,猛的一拉繮繩,口中吆喝幾聲纔將馬車給穩定下來。護衛和士兵們也因爲這個變化而大爲慌張,迅速的站起戰鬥隊行,拿出兵器準備應付任何危險。惹的原本看熱鬧的人羣一陣大亂,四散而去。
雖然馬車的顛簸很快的就被制止,但是還是讓我差點和車廂來一次親密接觸,如果不是這次閉關讓我功力進步不小,我的頭上這個時候一定會有個疙瘩出現。
被這種變化弄的有些惱火的我,看到彩雲有些痛苦的摸着自己的腦袋,心中越發的火大。對着車窗外正向我詢問的菊大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人在這裡給我亂放鞭炮,將他帶過來,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看本王怎麼收拾他。”
在菊答應離去後,我關心的望着彩雲道:“你沒什麼吧?”
彩雲搖頭道:“還好,只是碰了一下,沒什麼的。如果對方是無意的,表哥還是不要追究了吧?”
我寬慰道:“表哥知道,如果他確實是有放鞭炮的理由,表哥也不會難爲他的。只是這馬也太差了,連一陣鞭炮就受不了,如果讓這樣的馬上戰場想不輸都難!”
彩雲對我這種抱怨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我也不再開口將注意力放到車窗外,等候菊將肇事人給我帶來。
很短時間內,菊就將一個像商鋪掌櫃的中年人帶來,對着我道:“大人,就是此人在放鞭炮,請大人詢問!”
在出行的時候,屬下之人一律將我稱呼爲大人以混淆別人視聽保持秘密。
看着這個時候正面露害怕表情的肇事人,我從車窗內問道:“你說,你爲什麼要亂放鞭炮?”
聽到我這麼一問,這個人臉上害怕的表情淡然了些,有些理直氣壯的道:“大人,小人放鞭炮是因爲小人聞知殿下在淮西將金人擊敗,所以才放鞭炮祝賀的!不知爲何會得罪大人?還請大人明示。”
知道是這麼一回事情,我也暗之讚歎這個消息傳播的快,昨天才來,今天大街上的人就知道了,是誰說好事不出門的,我看就出門的很快。
一邊感懷一邊繼續問道:“就是這麼一件事情,還值得放鞭炮慶祝嗎?”
這個人一聽我這麼問,面上就不高興的馬上就反駁道:“這位大人看你也是官家人,怎麼能這麼說話了?你知道這次是誰指揮打贏金人嗎?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那還不值得高興嗎?”
“是太子殿下就值得高興嗎?有什麼高興的?”
“這位大人難道不知道當今的太子殿下是天上的霹靂大仙下凡,不僅心地慈善,愛護我大宋百姓,而且還能夠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嗎?”
“這是什麼話,太子也是一個凡人而已,什麼霹靂大仙,還呼風喚雨的,你這是妖言惑衆,妄想矇蔽本大人。難道你以爲這樣說,本大人就會放了你嗎?”
“這位大人,你這就說錯了。小人怎麼會是妖言惑衆?大人你只要去打聽一下,現在建康的百姓哪個不這樣說,不光是小人,現在在街上開業的店鋪哪個不準備放鞭炮慶祝殿下打退了金人,大人可以問問去。”
“哦,街上有很多的商鋪要開業嗎?你們以前不是都關了門逃跑了嗎,爲什麼又回來了?”
“是啊,大人,你不知道,當時啊,金人一下就把我們大宋的十萬官兵給消滅,當時大家都說建康完了,金人就要過江。那時候建康的人紛紛出逃,小人這些生意人當然也怕啊,所以就關了門到臨安的親戚那裡躲了起來。當時聽說太子要來建康,小人還不信,可是不久啊,就聽回到建康的人回來告訴我說,太子真的去建康了,還給那些無人管的災民發糧食,將建康的情況穩定下來。小人也就回來看看,不想剛好趕上太子公開殺那些胡作非爲的龍虎幫,並告訴我們殿下會和我們建康的百姓一道抵抗金人,絕對不逃跑,後來還聽說太子這次還殺了不少人販子,幫許多失蹤孩童的人家將孩子找回來。因爲這個小人就覺得太子殿下一定不會騙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所以就回到臨安將老婆孩子都接回來,準備開業。小人重新開業後不久,建康就又開始流傳太子殿下要逃跑的消息,聽說是一個叫王子義的大官勸太子逃跑,太子已經答應了。小人原本就不大相信,沒有和那些人瞎起鬨,果然後來太子殺了哪個讓太子逃跑的王子義,還將他的人頭示衆,這就證明小人沒有看錯人,太子就是那種一言九鼎的人,說要打金人就會打金人。這不,過年前太子就將以前朝廷十萬大軍都沒奈何的金人一下就消滅,讓咱們這樣的小百姓也能過上一個舒心的新年,大人你說咱們不該慶祝嗎?”
看到這個掌櫃越說越帶勁,越說越流利,大有對我反興師問罪的意思,我不禁懷疑自己的威望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大?想了一下,搖搖頭就將這個問題拋開。沉聲道:“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可是你在這個街道這裡放鞭炮,驚擾四鄰不說,還讓來往的馬匹也受到驚嚇,差點造成事故,如果這次不是本大人的馬伕機警,恐怕這裡已經出現人命案了,這個後果你揹負的起嗎?”
此人哽了一下,才氣勢有些低落的道:“這次是小人沒有考慮好,可是小人也不知道大人的馬這麼不經嚇,放個鞭炮就讓它這樣了。小人隔壁家的哪個老孫頭的養的馬別說放鞭炮,就是打雷它也不怕。小人以爲大人的馬也和他的一樣,所以也就沒想這麼多。”
我精神一振的問道:“你剛纔說有人養的馬連打雷都不怕,你不是騙本大人的吧!”
“小人那能了,小人雖然是個生意人,可向來都是有一說一的。小人隔壁家的哪個老孫頭前些年養的那匹馬,確實是連打雷都不怕,只是可惜後來老孫頭養的這個馬被龍虎幫的那幫人搶走了,還將老孫頭給打傷,小人這次回來他就只剩半口氣了。後來還是小人將他背到殿下開辦的義診那裡將他給救過來的,如今他就在家歇着,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
“本王,恩,本大人會去問的。如果證明你沒有說謊,那就說明你沒有做錯,本大人就不追究你的責任,如果不是,本大人就要治你的罪,你可心服嗎?你叫什麼名字?”
“只要大人去問了就絕對不會認爲小人有罪!小人姓楊,名得福,開了一個賣綢緞的鋪子,因爲小人從來都不坑人,知道我的人都叫我楊老實的。”
“那好,菊,你將此人帶到一邊後過來!”
等菊過來後,我讓她上了馬車秘密叮囑了她一番後,就讓她帶十幾個護衛和這個楊掌櫃的一起走了。等他們走後,我讓鄭天給那些想要放鞭炮的商鋪打個招呼,凡是行人街道都不準放鞭炮。
做好這些,我又讓車隊繼續向着城外而去。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沒有什麼興趣看外面了,哪個楊老實已經很清楚的給我一個信息,現在建康正在安定下來,以後只要沒有什麼大的波動只會越來越好。
在路上,我想起哪個楊老實說的話,就問彩雲道:“我殺王子義的原因什麼時候變成他是勸我逃跑了?”
彩雲思索了一會兒才道:“也許這些百姓都選自己願意相信的原因去說這個了吧,由此可見,表哥在這些百姓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重要,只要有可能他們都會爲表哥辯護,希望表哥不要辜負了他們纔好。”
我點頭道:“也不盡然都是爲了我,這些人因爲心中對金人的恐懼感到前途迷茫,他們需要一個像我這樣可以給他們支持的人,所以他們才選擇相信我。只要我做的能讓這些人感到安全,那麼這種支持就會越來越強,最終,說不定我會被這些人放到神的位置上給當成膜拜的對象,哪個時候希望不會天天給我豬頭吃,哪個玩意我最不喜歡吃了。”
彩雲被我說的話給逗樂了,說道:“如果表哥真的被他們供起來,我就給表哥的臉上塗上一層金粉讓你看起來更像什麼霹靂大仙。”說完似乎是想到什麼,每看我一次就會笑一次,最後她乾脆別過臉去,偷偷的輕笑起來!
我看到她雙肩不斷的抖動,我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臉,自語道:“真的有這麼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