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麟炎國建國的百年慶典?點名要求邢墨珩前往?
邢墨琂抽過請柬,看着上面的字跡,面色越發的變幻莫名。
難道邢墨珩的運氣當真比較好不成?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被他關起來,還能突然接到什麼勞什子的請柬。
邢墨琂沉着臉,甩手將請柬扔到地上,“朕不答應!”
他好不容易纔找了個合適的藉口將邢墨珩關起來,怎麼能就這樣輕易的將人放掉?若是如此,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費了?
邢墨珩可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物,若是他出來後報復怎麼辦?
若是邢墨珩出來後,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又怎麼辦?
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一個能夠收攬權利的機會……
穆雲杳和邢驚蟄的事兒,邢墨琂瞬間就拋到了腦後,滿腦子都是如何能控制住邢墨珩,不叫他出來。
大臣看着邢墨琂的表情,不敢開口。
叫他說,麟炎國這請柬,輕易拒絕不得。
這建國百年,不是什麼小事情,不只是天羽國,不少周遭的國家都收到了請柬,是兩國建交絕好的機會,尤其是在剛爆發了一場戰爭之後。
若是天羽國扣下了麟炎國點名要的鎮南王,就是拍了別人去,在麟炎國眼中怕也是一種輕視或者挑釁,兩國之間的戰爭也不免因此而起。
更何況,如今邢墨珩和穆峰的軍隊都沒在邢墨琂手中,他雖是皇上,可是手裡沒有軍隊啊……
大臣嘆口氣,小心的勸解道,“皇上,這鎮南王不可不去啊。”
“不可不去?”邢墨琂正在氣頭上,聽了這話,彷彿被大臣的言語點燃了,瞬間發火,踹翻了身後的矮几。
“什麼叫不去不可!朕是天羽國的主人,朕說不去,便是不去,朕說可以不去,便是可以不去!朕說不放他出來,甭管是誰,也甭想以任何的理由放他出來!”邢墨珩的聲音越來越大,大臣聽着也是心中一顫。
“皇上,您聽老臣一言,”大臣躬身解釋道,“實在是有鎮南王不可不去的理由啊。”
邢墨珩看他一眼,沒說話,情緒卻稍微平靜下來。
大臣趁此機會,趕緊道,“皇上,這一來,咱們纔跟麟炎國打過仗,若是此番如此大張旗鼓的落了他們的面子,他們定然是不服氣,肯定要再掀起戰爭來,但是……”
大臣看了邢墨琂一眼,沒有往後說。
邢墨珩一頓,心中就又堵了一口氣。
但是什麼,他自己心裡清楚。
他雖然把明面上的皇位的權利收回來了,可是最重要的兵權,卻仍舊是四分五裂。
如今天羽國境內,最厲害的軍隊莫過於邢墨珩手下的鎮南軍。
只是將邢墨珩軟禁的消息傳過去,那些人就已經發起了暴動,若是沒有邢墨珩的命令,肯定不會給他打仗。
其次,就是穆峰手下的鎮北軍。
然而穆峰慣會裝傻裝弱,他手裡的鎮北軍又還有一部分在南城守着,肯定不會再出兵,就是逼着他出兵了,這兵力也不一定夠。
何況穆雲杳如今心裡明顯的傾向於
邢墨珩,這也就代表着鎮北將軍府是傾向於邢墨珩的。
再然後,就剩下了才從麟炎國打了勝仗回來的定西軍。
按理說,若是不放邢墨珩出來,因此與麟炎國打起仗來,這撥定西軍是最適合派過去對戰的。
畢竟他們才從麟炎國的邊境回來,對那裡的環境地勢人俗都十分熟悉,也適應了,打起仗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可懷舊壞在,這之前爲了支開邢墨珩,是叫他帶領的定西軍,因而定西軍的幾個領頭的,都是邢墨珩的手下,軍隊中也混了不少鎮南軍的人,分明就是另一個邢墨珩的軍地,根本不聽使喚。
剩下的那些將軍和他們手裡的軍隊,零零散散的不值一提,作戰也沒有什麼英勇之處。
邢墨珩越想越鬱悶,越想越氣絕。
在大臣詫異的目光中,他突然發了瘋一樣的將屋內的許多擺設都揮手砸碎,以此來抒發自己心中的怒氣。
邢墨琂一張因爲寒毒有些病態的慘白的臉,如今漲的通紅,大臣大氣兒不敢出一下,看着邢墨琂的樣子,甚至擔心他一口氣沒呼出來就暈過去。
邢墨琂強壓下心中的怒氣,轉身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陰沉沉的說道,“還有呢?”
還有?
大臣看了眼,不敢說話了。
邢墨琂做了這麼多年帝王,也不是混飯吃的,自然知道下面這些人自保的心思。
他冷聲道,“你不用跟朕隱瞞,該說的說出來,朕自然饒你一命,若是說道了實處,少不得給你記上一功。”
那大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才繼續道,“回皇上,這二來,叫鎮南王出使麟炎國,也不全是壞處。”
“哦?說來看看。”邢墨琂聽到這話,更是冷靜了下來。
大臣便道,“明日正是大朝的日子,您不妨在朝中將這件事兒散播下去,如此一起來,豈不是更加的證明了鎮南王與麟炎國是有勾結的?如此,這鎮南王再厲害,也要失了些人心。”
邢墨琂聽了,頓時覺得有幾分道理。
直接將麟炎國的信公佈下去,這麟炎國的國王都點名兒只要邢墨珩了,確實可以側面說明兩人的勾結。
如此一來,那些暗地裡污衊他害人的人,至少可以消停一點兒。
大臣見邢墨琂的面色好了不少,又道,“皇上,還有,這一去麟炎國本來就旅途艱險,若是返程的時候發生什麼難以控制的事情,就不是您的問題了……”
大臣說道這出便停了,也不看邢墨珩,只低頭斂手的候着。
邢墨琂的目光一亮,閃過一絲狠毒。
確實,這旅途遙遙,若是途中出現了什麼暴徒,誰又能保證能保護好鎮南王的性命?
若是這暴徒將鎮南王劫掠了去,或是仗着人多直接見他殺了,也不是他這個遠在千里之外的皇上,能夠控制的事情。
到時候,他也只有“沉痛悲哀”的功夫了。
邢墨琂揚起一邊嘴角,“你說的沒錯,明日早朝,就將這事兒說個明白。”
說着,邢墨琂又道,“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叫別人知曉,尤其是邢
墨珩那個院子,給我看的緊緊的,若是叫他知道了什麼消息,誰也別想好過!等到明日大朝,打他個措手不及!”
大臣連連稱是,一在表明自己不會泄漏消息。
邢墨琂揮手遣退了大臣,一個人坐在屋中,又將這事兒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多遍。
宮中最破敗的一間院子裡,此時,正好進了一隻十分普通,類似麻雀一樣,灰撲撲的小鳥。
楚天闊往周圍看了眼,見屋頂上沒人,狀似不經意的在小鳥附近拂過,轉身顛了顛手裡的東西,又進了屋子。
“王爺,東西到了。”楚天闊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邢墨珩。
邢墨珩接過來,一目十行很快就將這字條看了個乾淨。
“王爺?”楚天闊湊過去,疑惑的看向邢墨珩。
邢墨珩沒答話,走到燭光面前,打開罩子,將手裡的字條放在火焰的外圍,乾燥的紙條瞬間就燃起了橘紅色的火焰,邢墨珩看着火焰快要燃燒到手指,才鬆手將字條丟到地上,任由其燒了個乾淨。
原本寫滿小字的紙條,瞬間化爲了灰燼。
邢墨珩用腳碾了碾,灰燼也成了灰塵,半點兒看不出端倪。
邢墨珩這才轉身,又坐到楚天闊身前,開口道,“原本接應出去的計劃取消,等待明日便可。”
“什麼?咱們不按照原計劃出去了?不去收拾那狗皇帝了?”楚天闊一下站起來,好在還記得控制自己的聲音沒有喊出來。
邢墨珩點點頭,又搖搖頭。
見楚天闊仍舊是一臉憤慨的樣子,他有些後悔直接把紙條燒了,沒讓楚天闊看一看,還要他廢話。
“是,不按照原計劃出去了,方纔來信中寫了,麟炎國點名叫本王作爲天羽國的使者,到麟炎國參與他們國家建國的百年盛宴。”
楚天闊這才又坐下,“王爺,您就這麼篤定那人會答應?他怕是恨不得您一直在這破院子裡不要出去,等他收了所有的兵權再說。”
楚天闊嘲諷的嗤了一聲,對於邢墨琂這個人,和他的所作所爲,實在是瞧不上眼。
邢墨琂篤定道,“他不能不答應。”
“啊?”
“一來,他沒有兵力,否定了麟炎國的提議,又是建國一百年的大日子,定然會引起麟炎國的不滿,他不敢;二來,此次麟炎國國王的親筆信,也不乏是摸黑本王的一個機會,退而求其次,他不捨得放過。”邢墨珩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確實,附和邢墨琂的心思。
楚天闊心中嘆了一聲,越發覺得明明是同一個爹媽生的,怎麼差別就這樣大。
“再有,”邢墨珩看了眼楚天闊,又說道,“昨日探子來報,驚蟄身體似乎是出了些事兒,杳杳也十分着急,本王得出去看一看才安心。”
“所以王爺您才提前了出走的計劃?”楚天闊一個挺身坐起來。
邢墨珩點點頭,“是。”
還真是……十分坦誠。
楚天闊看着邢墨珩一眼理所當然的樣子,絲毫沒有別人提起親事或是心上人時候的嬌羞,一時間只覺得沒意思,倒不如回去逗逗穆雲杳來的好玩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