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才發現我寫錯了編號,寫了兩個九十二章,呃,前頭的標題改不動,按理這章是九十五章了……咱們就要拍馬回京,進入九子奪嫡的劇情了~(正文過三千,這個是作者的廢話~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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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剛過不久,天氣突然大好,日日烈陽高照。饒是本就溫暖的廣州,也顯得有些暖過了頭。
清雅坐在庭院的迴廊上,看着蟈蟈帶着蛐蛐一板一眼的練着武。
四十六年江浙大旱,過了個暖冬之後,蟲災又起,真可謂民不聊生。如今,在廣州城裡,都能夠看到三五的流民了。
九阿哥聽聞災區有些悍民開始哄搶米糧鋪子,便日日在外頭與掌櫃們商議對策,這糧賑災無妨,可那搶劫的歪風卻是不可助長。
“夏滿,去端些蓮子湯上來。”夏滿是如今清雅身邊的得力大丫頭之一,與夏芒的活潑機智不同,夏滿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來,雖然沉默寡言,但做事卻是一絲不苟,絲毫不出亂子的。
夏滿轉身正要走去小廚房,卻見穀雨神色嚴肅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福晉,有客到。雖然那兩人待着斗笠看不清臉面,但是遞給奴婢的腰牌卻是天家的。那二位爺是姚世福領進來的,如今正在小角門那邊候着。”
清雅一愣,既然是京中故人,怎麼還藏頭掩面的,連大門都不敢走。自打來廣州之後,姚世福便留在府中,做了個大管家。既然是他認識的人,那想必絕非是什麼騙子。
“夏滿,你帶蟈蟈和蛐蛐去書房裡唸書,我若是沒有派人喚你們,千萬別出來。穀雨,咱們去瞧瞧是哪位貴客臨門了!”
那小角門地處府中東南角,正好是九阿哥與清雅的正房所在處不遠,平日裡爲了方便臨時進出方纔開的。清雅攜着穀雨,遠遠望去,那門口果然站着恭恭敬敬的姚世福,以及另外兩位男子。
其中一人穿着黑色的長衫,清瘦修長;而另一人穿着絳紫色的外袍,身後還揹着一把長劍。
一見到清雅走進,那黑衣人壓低了聲音,悄聲說道:“表妹,可有說話的地方?”
這聲音……
清雅圓目大睜,這兩人不應該奉命在江浙賑災的麼?怎麼突然來廣州了,莫非是擅自行動?難怪不敢堂堂正正的走正門。
“姚管家,你且去尋九爺回來。就說我身體不適。”
姚世福點了點頭,自去報信不提。
“四哥,十三弟,隨我來吧。”清雅說着,將二人引到了正房的客廳,讓穀雨上了茶,便在門口候着。
四阿哥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定眼瞧了瞧清雅,這四年來,她像是沒變,還是那樣的美好,又像是變了,變得有些陌生。不過瞧着她的氣色,這幾年過得應該還是不錯的。
老十三倒是沒有興趣打量他這九嫂,此時他已經被這屋裡的陳設完全的吸引住了。這屋子的正中央牆上,掛着一副畫兒,那上頭的九哥九嫂便像真人一樣,這他知道,是西洋畫,皇阿瑪曾經也喚那些洋師傅給畫過。
離那畫不遠處,有個落地的大笨鐘,那玻璃窗裡竟然放着一隻金子做的小鳥,鳥兒的雙眼是用紅寶石鑲嵌的,閃閃生輝。
再看那窗子,鑲嵌的都是透明的玻璃,酒紅的窗簾一看便是洋貨。難怪人都說九哥是個會賺銀子的,瞧他家中這些擺設,再瞧瞧九嫂身上那套潤澤的白玉頭面,便知道,那傳言是錯不了的。想到這裡,他不僅對今天來的目的達成,又多了幾分信心。
“不知四嫂可好?聽說四哥一次添了三個兒子,真是個有福氣的。”清雅滑了滑茶蓋兒,笑問道。
四阿哥臉色一黑,再提到雲曦,他像是怒氣橫生,又像是有些尷尬。畢竟當年還信誓旦旦的說着要給人家府裡一個交代呢,如今甚好,連兒子都生了三。
“你四嫂很好,弘暉也大有長進。不過是添了幾個庶子罷了,不足掛齒。”
清雅喝了口茶,也不說話。正在這個時候,九阿哥急吼吼的走了進來,拉了拉清雅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怒道,“身子不好怎麼也不歇着,叫大夫看了沒有?”
清雅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我無妨,是有貴客臨門了。”
九阿哥這才鎮定下來,轉過身去,像是纔看到四阿哥與十三阿哥一般,大吃了一驚。
“你們怎麼來了?”
四阿哥一聽,也顧不得寒暄,直接朝着九阿哥與清雅鞠了一躬,鄭重的說道:“哥哥今日冒險前來,是爲了江浙的百姓,來求九弟相助的。”
十三阿哥見狀,也跟着四阿哥鞠了一躬。
清雅與九阿哥對視了一眼,趕忙托住二人,“這可使不得。”
九阿哥頓了頓,說道:“弟弟不過是一介光頭阿哥,不知道有何本事來拯救黎明。”
見他不說實話,四阿哥也不以爲意,直直地說道:“我從年羹堯那知曉,福記米行是九弟的產業。如今百姓受苦,朝廷的米屯,十倉九空,軍餉又萬萬不能動。還望九弟以天下蒼生爲念,開倉放糧。屆時不僅百姓念着弟弟的大功德,就是爲兄也會將此事一一上奏,讓皇阿瑪論功行賞,九弟也可以早日回京一家團聚。”
九阿哥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四哥認爲弟弟我會在意那些虛名麼?我的一家子可都在廣州呢。”
四阿哥聞言一愣,原本想好的說詞全部堵在了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十三阿哥嗖的一下站了起來,罵道:“九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寧願看着百姓餓死,寧願你那些破米在倉裡生蟲,也不願捐出來麼?我看那些流民搶得好,搶的就是你這種爲富不仁,鐵石心腸的人!”
四阿哥這纔回來神來,喝道:“老十三!”
十三阿哥撇過頭去,一言不發。
九阿哥伸出雙手,猛地鼓了鼓掌,“十三弟不愧是俠義心腸,靠着一張嘴就能救了天下黎明。且不知十三阿哥府裡捐了多少錢糧?”
老十三更加的憤怒,“你……四哥咱們走!”
清雅瞧着氣氛僵硬,兄弟三人一下子都不說話了。只好插嘴道:“倒是四哥和十三弟誤會我們爺了。怎地四哥與十三弟就是菩薩心腸,爲民着想,卻認爲我們爺是貪圖功利,鐵石心腸呢?我們爺心裡豈不委屈?四哥與十三弟就是不來這一趟,我們米行也加緊朝江浙一帶運糧了。”
老十三一聽,羞紅了一張臉,沒好氣的低下了頭,說道:“九哥,是弟弟莽撞了。只不過弟弟看到餓殍遍野,心裡難受罷了。”
九阿哥嘆了口氣,“糧可以放的。不過弟弟有幾個要求,還望四哥千萬要遵守了。”
四阿哥聞言點了點頭,“九弟請說。”
“我那米糧鋪子的糧,四哥儘管調用,只是不要說出那是弟弟的鋪子,就說是朝廷賑災好了。弟弟現在生活平靜,不希望有什麼變化,也算是爲家人積些功德;其次,這次的糧,也不用還我了,就當是四哥與十三弟欠了我一個人情,他日妻兒後輩若是有難,還望兄弟出手一助,何如?”
四阿哥愣了愣,眼神怪異的看了九阿哥一眼,點了點頭,“君子一諾,駟馬難追!既然如此,我與十三弟還得快馬加鞭的回浙江了,如今太子爺一人在那裡,怕他有危險。”
九阿哥站起身來,將一塊花紋細密的玉牌交到四阿哥手裡,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虛留你們了。這是我那福記米行的對牌,你拿去尋當地的掌櫃的,他們便會聽你調遣的。”
四阿哥拽了拽玉佩,拱了拱手,帶着老十三匆匆的離去。
老十三翻身上馬,心頭百般不是滋味,“四哥,以前是我看錯九哥了。”
四阿哥沒有說話,縱馬而行之後,方纔開口道:“鴻鵠焉知燕雀之志哉,往後,咱們不要再來尋他了。”
待二人走後,九阿哥嘆了口氣,將頭靠在清雅的身上,說道:“媳婦兒,咱們平靜的生活也不知道還能夠維持多久。罷了,這米糧鋪子,本來就是打算留着日後賣個人情的。你們不都看好四哥麼?咱們這可是給他送了個大功。”
清雅捏了捏他的肩膀,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咱們如今已經不是四年前兩手空空任人宰割了,不管誰來,都有一拼之力。只要咱們不參與黨爭,做些行善積德的事情,皇阿瑪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多心的。畢竟,那好名聲,可沒有頂在咱們頭上呢。”
九阿哥點了點頭,“如今也只得如此了。蟈蟈與蛐蛐的功夫練得怎麼樣了?”
“蟈蟈還不錯,倒是蛐蛐畢竟年幼好動,如今權當是讓他強身健體罷了。說來我還讓夏滿將他們兩個拘在書房裡呢,這會兒怕是悶壞了。”
“穀雨,你且喚蟈蟈他們出來吃蓮子羹吧。”
“對了,與你說件好玩的事情,咱們的元寶倒是會爬了,只可惜這傢伙天賦異稟,只會倒着爬,不會正着爬,真是逗死人了。”
九阿哥一下子也來了興致,“哈哈,不愧是我的兒子,就是與衆不同,趕緊把他抱出來爬爬看。”
片刻之後,光着小屁股的元寶被他的爹孃放在了小毯子上,圍觀着還有他那心滿意足的喝着蓮子羹的兩位哥哥。
九阿哥拍了拍手,說道:“元寶,爬到阿瑪這裡來!”
元寶扭了扭頭,四處尋找了一下,發現九阿哥恰好在他的正前方。他吭哧吭哧的爬了幾下,咦,不對啊,怎麼離阿瑪越來越遠了啊。過了一會兒,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轉了轉身子,將那小屁股直直的對準九阿哥,又歡快的爬起來。
這下子倒是越來越近了……
九阿哥見狀,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