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答覆她的,如她所料是一片寂靜,她沒有再說話,她身子也沒有再動,而是不知盯着哪裡,似是陷入了沉思,又似是在做出什麼抉擇,這房間給她的感覺就是詭異,裡面絕對有人,只是不想回答她。
而且還受傷了,應該傷得還不輕,不然也不會一路上都有血液了。
她是要自己進去看看,還是找侍衛過來呢?還是別以身試險了,不然一個不小心一命嗚呼,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罷她就要轉身離開,可是驀地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走進房間,而且還是走到了正中央的方向。
嘴角僵了僵,腦袋只有兩個字。
慘了!
果不其然,在她反應過來之後,只感覺有兩道灼熱的目光在暗處盯着她,像是一隻看到獵物即刻準備撲上去將其撕咬的獵豹。
而在下一秒,這隻獵豹真的就猛地撲了過來,帶着凌厲的劍朝她刺去。
凰殤昔一怔,直覺告訴她這招式無比熟悉,下意識向後擺出一座拱橋躲過一劍,隨後雙手撐地,支起整個身子擡腿踢向向她攻來的刺客。
那刺客閃身欲躲開,以他的身手躲開不過爾爾,可是卻聽到他發出一聲悶哼便被凰殤昔踹中,踢倒落地,正要起身再功,不知怎的倒回了地上。
而凰殤昔則是重新站好,臉色有少許蒼白,許是腿上的傷痊癒未佳,又讓她亂動,導致強烈抗議。
低眸看着那一身黑衣且矇住臉,只露出一雙晶瑩好看眼眸時,她擰起眉,終於想到了那股似曾相識是從何而來。
原來他是昨晚刺殺她的那男人。
“你……”
凰殤昔纔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對方就用着犀利的眼神盯着她,戒備地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還從眼裡透露出無聲的警告。
凰殤昔微微一怔,抿脣不再開口,她明白多說無益,可是在看到他捂着肩膀,血液依舊從他的指縫中伸出,將大半件衣服都染得紅透了,她的心莫名的有些着急。
她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她不可能看着一個生命在她眼前如流沙般眼睜睜地看着它溜走,而不做任何事。
雖然這個男人昨夜曾想殺她,可是他好像說了,他應該是衝着血玉而來,再者,他也曾手下留情,不然她也不會活到現在,更幾次三番對她表露不忍,還有,他剛剛那一劍是拿穩了力道角度,不會要她的命。
而她還讓他雪上加霜,不知是出於內疚還是善良的那顆心在驅使,她就是不想看他流血過多而死。
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管他會不會做白眼狼,事後咬她一口,作爲二十一世紀的人,她明白生命可貴,而她也看不得別人死,其餘什麼,事後再說吧。
“你想死的話,儘管和我對峙着。”
男子一愣,沒能明白凰殤昔的意思,眯眼想了一會兒,瞬間秒懂,可是他仍然持劍對她,沒有半分要放下的趨勢,顯然他不相信她。
凰殤昔也是有些瞭解他這種態度的。
也對,誰會相信一個被自己刺殺未遂,且對方還知道自己是刺殺她的人呢?
恐怕沒有吧?
看到男子還在僵持,凰殤昔一臉黑線,紅脣抿得近乎一條直線,她顧不得其他,先去牀頭找來繃帶和藥物再說的。
男子只靜靜地盯着她,並沒有阻止。
然而當她拿着醫藥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男子掙扎着要從窗戶逃出去,她臉色一凜。
善意的提醒脫口而出,“外面有很多暗衛,只有正門沒有防備,你想死儘管出去好了。”
可是她好心的提醒,卻被對方誤以爲是挑釁的警告,頓住了步伐,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癱坐在地上,再次看向凰殤昔的目光中,帶有不可忽視敵意。
看着男子這般倔強的樣子,她嘆了口氣,忽然清楚了自己的性子倔起來會是怎麼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