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客人

“不要匆忙地回歐羅巴去,對於你,亞細亞要好得多。”——塞琉古王朝建立者安提柯在提提馬神廟所得到的神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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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雲雀軍團的彈壓,阿瑪提烏斯組織起來的民衆展現了大無畏的氣概,他們沿着凱撒的火葬堆,使用從沿街屋舍和道路上搜集來的石塊、木料,構築了個擁有五個出口的街壘工事,並且自制了大量的棒投器,和洶涌而來的雲雀們誓死戰鬥,安東尼先是騎着馬,在許多人的詬罵下,和許多雜物的拋擲下,耀武揚威地檢閱了五軍團的騎兵隊伍——大約兩個大隊從西班牙人裡徵募來的塔拉科騎兵,接着就要求他們“先衝擊暴徒街壘外的人羣,將他們全部像老鼠和野兔那般給驅趕進去,隨後雲雀軍團就使用器械,把他們統統殺死!”

塔拉科騎兵吶喊着,晃動着手裡的西班牙短劍,列成各自相距五十羅馬尺的橫隊,輪番衝擊踐踏着暴民隊伍,將擋在面前的人,不管是男丁,還是婦孺,都踩死刺死,整個街道屍骸遍地,血流成河,許多義憤填膺的民衆,都站在自家騎樓和煙囪上,以各種神的名義,咒罵着安東尼的心狠手辣,但安東尼卻毫不理會,他在騎兵的中間,穿着鮮豔的披風,戴着醒目的頭盔,打着各種各樣的手勢,調度指揮着步兵、騎兵和弓弩手的隊列,就像在和最強勁的敵人作戰般。

在一切都妥當後,他將前線指揮權委託給了弟弟蓋烏斯,並說:“我就在貝加隆帝莊園聽取你勝利的消息。”接着,在五百名百夫長的開路與護衛下,神神氣氣地吹着喇叭,朝“貝加隆帝司令部”返回而去。

沒辦法的蓋烏斯,也只能硬着頭皮,大喊道,“只要能在入夜前攻佔暴民的巢穴,那就賞賜每名百夫長一百第納爾,每名兵士十個第納爾!”這時候,另外條街道上雞飛狗跳、煙塵大作,蓋烏斯與溫蒂提斯定晴看去——是流裡流氣的城市軍團來了,他們大多盔甲不整,武器也低劣不堪,隊列裡還夾雜着許多鬥劍奴,有的是“色雷斯鬥士”(專指那些只有肩甲和短矛的輕裝角鬥士),有的是“薩摩那鬥士”(帶着豬鼻船形盔,手持利刃的重裝鬥劍奴),叫囂着,就像羣受驚的豬羣般。

“這羣人哪來的?”蓋烏斯大聲問到。

身邊的扈從便說到,城市軍團可能是元老院派遣來助戰的,而那些鬥劍奴全是狄希莫斯的莊園私人保鏢,他家族特別有錢有勢。

於是蓋烏斯與溫蒂提斯幾乎同時哀嘆說,“看來我們全上了元老院賊船了,這下該如何向凱撒的親族、兵士與幕僚交代啊!”

剛嘆息間,那邊的兵士齊齊發了聲喊,他們的撓鉤像蜘蛛的觸角般斜七豎八地搭在了街壘的圍牆和木柵上,許多暴民奮勇攀登在街壘上,不少人被兵士用獵矛和投石給砸下,但勇敢的他們還是舉着簡陋的短劍,看着十分粗壯的繩索,而後在五軍團百夫長的號令下,所有的人都拉住繩索,朝後拖曳,很快將牆壁給拉塌,而後號令聲裡,五軍團特有的“凱爾特投石手”輔兵,衝了出來,他們和羅德島與巴利阿里投石手不同,使用種特製的投石索,能將更重更大的石頭像雨水般砸到高處,特別適合於攻堅。

石塊陸續將還堅持在牆壘和塔樓上的暴民分子砸到,而當這些人墜在牆下後,就被列隊如牆而進的五軍團兵士,用短劍、重標槍乃至靴子,活活殺害或者踐踏至死,接着兵士們用重標槍推翻了半人高的木柵、胸牆,衝到了阿瑪提烏斯的營壘裡,展開了毫不留情的大屠殺。

阿瑪提烏斯與幾名頭目,勇敢地抵擋住四面八方的衝擊,他的戰友挨個倒下了,但阿瑪提烏斯猶自死戰不退,甚至還大發神威,刺死了名五軍團的百夫長,嚇得城市軍團的兩個百夫長落荒而逃,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被名雲雀軍團的兵士殺害,兒子手裡的凱撒遇害時的斗篷——他們先前將它改制成了戰旗,給奪走時,他怒目圓睜,大吼一聲,衝上去與那個兵士纏鬥起來,兵士嚇得將斗篷戰旗扔在了一邊的牆上,隨後斜刺裡,用鬥劍扎入了撲過來的阿瑪提烏斯的肋部,阿瑪提烏斯大叫了聲,就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右手也將利劍刺入了他的咽喉,那兵士狂噴着鮮血就倒下了,接着四五名軍團兵士衝上來,將手中的重標槍挨個刺入了阿瑪提烏斯的背部,他急劇顫抖起來,接着轉了個身,扶起了凱撒的斗篷旗幟,大喊了聲“尤利烏斯和民衆萬歲!”接着被割斷了喉嚨,頭顱也被砍了下來。

街頭營壘裡的暴民們,被殺死了上千人,大部分落荒而逃,但也有數百人堅持戰鬥,直到被俘虜爲止。

傍晚時分,五軍團和城市軍團的兵士,押解着被戴上鐐銬的俘虜們,踏在了屍骨橫陳的街道上,耳邊全是民衆的咒罵聲,“安東尼與殺人兇手沆瀣一氣!”將這些俘虜全部押解到了貝加隆帝莊園。

“先選出五十人來,是奴隸的釘上十字架,是自由民或者公民的送到卡皮托兒山去交給布魯圖他們處置。”安東尼正在商討着競選的事宜,便沒經過什麼考慮,就下達瞭如此命令。

次日清晨,街壘廢墟前,立起了一溜排的十字架,上面全是反抗奴隸的屍體,剩下的十幾人,被送上了聖山,大約一個白日刻後,人們能清楚看到,他們全被反綁起來,從高巖上被劊子手退下摔死。

同一天,大約數千名暴民和老兵,哭號着簇擁在普來瑪別墅前,要求另外位騎兵長官李必達烏斯,爲他們做主,聲討叛徒安東尼與殺人兇手的罪惡。

陳情送進去兩個白日刻後,李必達派出了凱利與薩博,擔任安撫民衆的使者,“騎兵長官對昨天發生的血腥戰爭極爲震恐,他譴責你們胡亂使用暴力對抗的手段,導致阿瑪提烏斯死於非命,他事先就送出錢財來勸你們暫時解散,所以他是不會爲你們出頭的。”

聽到這話後,民衆和老兵都嚎啕大哭起來,許多婦人還將首飾扯下,將衣服撕爛,露出胸脯來尖叫咒罵着,他們齊聲請求李必達,“即便不懲處兇手,但是也要講被俘的幾百人給援救出來,不然他們全部都會被處死的。”

良久,李必達穿着素色長袍,在雷霆般的歡呼聲裡,款步從普來瑪別墅門閽裡走出,人們看到騎兵長官的面容清減了幾分,看來必定是被安東尼的叛離是驚駭傷心住了,許多遍體鱗傷的暴民爬上來,包括許多異邦人,都親吻着他的袍角和腳踝,呼喊着法厄通和戰神李烏斯的名字,請求李必達帶領軍團,前來懲處安東尼與兇手。

但是李必達卻用種悲涼的聲調,對着所有人說,“我乞求你們,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因尤利烏斯閣下的死而衝昏了理智,與全副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對抗,被悲慘地殺害了那麼多人。另外我需要糾正的是,安東尼並非是叛徒,也請你們以後不要再用如此的稱呼來說他,由於他曾在凱撒閣下的戰爭裡,與所有同袍生死與共過,不過是他現在迷茫了,行爲產生偏差了而已。所以,我建議你們即刻就離開羅馬城。”

這個要求讓許多人差點昏厥過去,爲什麼李必達烏斯將軍你的軍團不能開進羅馬城來?爲什麼明明我們是伸張正義的一方,卻要像理虧者般逃離這座城市?

“要爲情勢的問題,敵人和兇手要反撲了,他們會比殘殺獨裁官時還要兇狠,並且我方現在還不能與之對抗,缺乏旗幟和傳統,因爲協和神殿已經統治這個國家很長很長時間了,我們必須得尊重特選父親們,而不是公開與他們爲敵。”說完,李必達就喚來了奴隸們,說“目標地我已經替你們選擇好了,那就是向南前去坎佩尼亞地區,向北前去伊特魯尼亞地區,我將分發路費給你們,那兒安置着凱撒幾個老軍團,他們也很熱切地希望爲老官長復仇,所以應該會接納你們的到來。另外,你們被俘的人員也不用擔憂,就由我前去,與安東尼與元老院交涉,將他們給放歸回來。”

“我們願意追隨着騎兵長官!”許多膽大的民衆都舉起拳頭喊到。

“我不希望有再多的犧牲了!你們要知道,即便是我,也要冒着極大的危險的,要爲貝加隆帝莊園已經被安東尼建設成爲一個司令部中樞,他有龐大的衛隊,全是由殺人如麻的老百夫長組成,他將那個莊園構築爲了堡壘,有獨自的命令文書,現在元老院與我都得忌憚他,所以你們不要追隨我,而是儘快在新的競選前,前往那些地區避難,並告誡其他行省的新公民,不管發生任何情況,也不要在今年前來羅馬城投票,免得遭到殺戮暗算。”李必達中氣十足地說到,隨後米盧從人羣裡走出來,他大聲詢問所有人說,“你們看看我,看看我,我已經服役了四十多年了,我的頭髮全斑白,而我的身上也滿是傷痕,我在先前在凱撒閣下的留守老兵隊裡擔任首席百夫長,如果要去討個公道的話,就讓我這個老傢伙,伴隨護衛在騎兵長官身邊吧!我就不相信,安東尼的劍,也好意思刺入我的胸膛嗎?他敢不敢!”

“他是不敢的!”在場數千人,都振臂集體高呼起來。

“把阿維努斯與馮特尤斯給喊來,馬上。”當人羣漸漸領取好錢財散去後,李必達悄悄對身邊的人說到,“另外,晚上時刻我要舉辦個秘密宴會,給我邀請個重要的客人來。”

當入夜後,筵席在阿波羅餐廳支張起來後,只有李必達和幾名心腹在場,而他口中那個重要的客人,竟然不是別人,而是狄希莫斯。

如果說李必達的清減是別人的觀感而已的話,那麼狄希莫斯的憔悴,就像聖山上的朱庇特神廟那般的真實,他是掩人耳目,才奔赴來參加這場宴會的,當然李必達也不希望任何人瞭解他居然和狄希莫斯“有勾連”。所以狄希莫斯欺騙其他人說,要暫且下山去,徵募更多的鬥劍奴來加強兵力,而李必達也對這場宴會諱莫如深,根本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

所以,他的身邊只有阿維努斯與馮特尤斯兩位,燈火中狄希莫斯驚魂未定地坐下,隨後他很神經質地對着李必達說,“爲什麼邀請我來參加這場莫名其妙的宴會!”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爲什麼你會接受邀請,來參加這場莫名其妙的宴會,阿比努斯·狄希莫斯閣下。”李必達帶着嘲弄的笑容,但語氣很溫和,親手將酒水和佳餚推到了對面。

“你也知道,我先前是頭腦一時發熱,現在凱撒死了,我沒能得到任何好處——在反凱撒的陣營裡,榮耀都被布魯圖與喀西約那兩個傢伙奪走了,而在凱撒陣營裡,所有人比對真正凶手還要憎惡於我,每個人都想致我於死地。我在那時候一定是瘋了,被惡靈和促狹鬼給矇蔽了心智才做出如此行爲的。沒錯李必達,我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既然你願意單獨請我,那就代表你我間也許能達成些協議,我也知道,你也被擠兌得夠嗆,馬上元老院會主持來年的選舉,你肯定會落敗,和我一樣悽慘。”狄希莫斯時而笑着,時而悲慼,看來確實這段時間他被折磨得很慘。

“是啊,所以我們倆必須得擺脫悽慘的命運,不是嗎?你得積極些狄希莫斯,在現在的局勢下,你的行爲有些太不知進退的,過分迷信元老院的威權了,要知道所有的鬥劍奴都是你私人的財產,而城市軍團又不堪一擊。”說完,李必達笑着做了個垂下的手勢。

“你意思是,我全部撤掉卡皮托兒山上的鬥劍奴?”狄希莫斯翻了翻眼珠,啞着嗓子說到。

“是的你很聰明,你可以帶着所有的鬥劍奴,現在就前往山南高盧,而後在阿里米隆城留下一半待機,只要你一走,那些元老院的傢伙能做什麼?他們肯定是肝膽俱裂了,因爲赤裸裸地暴露在敵人面前,沒有人再保護他們。隨後,你就對他們提出要求,將山南總督的職務,原封不動地還是給你。”

“沒錯!”狄希莫斯激動起來,甚至他咆哮起來,“那可不就是我的,包括四個軍團的編成權,憑什麼要給喀西約,憑什麼要給布魯圖,他們什麼都不做,就要奪走我的東西嗎?我絕對絕對不甘心!”

“是的啊,所以現在我倆的目標是一致的,境遇是相等的,你在己方陣營被壓制,我在這邊也遭到委屈。所以我就與你達成一個協議——在阿里米隆我的六軍團放行,伊特魯尼亞放行,你可以自由地前去山南高盧,你留下的那一半鬥劍奴,我負責他們的供應和糧秣,並給予他們適當武裝,等到元老院追悔莫及的時刻,他們隨時還可以作爲籌碼回去的。”

狄希莫斯這時盯住了李必達,“可是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因爲我倆現在必須得聯手,不然在未來的競選裡,你和我全得遭殃,上次宣讀遺囑後,你以爲還有哪個民衆願意擡舉你?連元老院的特選父親,都鄙夷你,換句話說,你已經臭大街了,狄希莫斯,就算安東尼謀取不了山南高盧,那也不可能再是你的,多數是布魯圖的,因爲元老院喜歡他,不少民衆也同情他。但這不是你的初衷和本願,你只是命運不好罷了,先前在高盧時你是凱撒的得力干將,而後在敘利亞戍守時你也盡心盡力,所以在這件事上,你不過是犯錯了罷了,但誰沒有錯誤呢?總得給人個修正的機會,你繼承的家族擁有三千塔倫特的資產,還有近五千名鬥劍奴作爲私兵,阿比努斯的莊園和角鬥學校滿布意大利南部,在這個當今以實力說話的國度你還擔憂什麼?狄希莫斯,拿出你我的勇氣來,我的保障是,馬上凱撒的養子就會返回羅馬城,並與我的兒子一起就任護民官,這是元老院答應我的條件——隨後目標盯着山南高盧的安東尼,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去征討你的,接着我就伺機而出,在後路解決掉安東尼,這樣你肯定會重新贏得‘凱撒擁護者’的形象,也不至於得罪元老院,這真是個兩全的計劃,你認爲呢?”李必達踱到了狄希莫斯的面前,有條有理地說到。

“解決安東尼?”狄希莫斯抖動着笑起來,明顯他是不太相信的,“別開玩笑了,現在還沒到小丑節的光景,你和他是一個營帳裡出來的兄弟,就算現在有牴牾,難道值得爲了我徹底翻臉嗎?”

“不,安東尼已經背叛了凱撒的事業,他已經和協和神殿達成了骯髒的協議,出賣並屠殺了支持者民衆,這樣的人可萬不可以讓他得逞狄希莫斯,想必這也是你唯一個力挽狂瀾的機會了,我可以給你判斷思索的時間,但最好要在這場筵席結束前,給我個答覆,到時候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好的。”李必達這時候,輕輕拍拍狄希莫斯的後背,說到“其實你我,包括安東尼和屋大維間,爲了凱撒那些遺產殺得你死我活有什麼意義?在邊上嘲笑,得到真正好處的,還不是那些披着袍子假模假樣的特選父親們。”

這時候,狄希莫斯想起種種委屈,不由得嘴角再度劇烈抽動起來,他用牙籤插了塊孔雀舌,放到嘴裡大肆咀嚼着,隨後嘆息着說希望天后朱諾能原諒他的無禮,因爲他傷害了她的神使,而後他就擡頭對李必達說,“我可不畏懼你的欺騙,在你我對比和較量中,我毫無疑問佔據優勢地位,我不怕你了李必達烏斯,現在是我放下身價願意與你合作。”接着他放下餐巾,表示對主人款待的感謝,敬了對方九杯酒水。

“很好,可別忘記了,你的機會就只在這幾日內,要是等到元老院赦免了龐培的兩個兒子的話,他們攜帶大批武裝回到羅馬城,那可就沒有你表現的舞臺了,你將被徹底轟下臺去,狄希莫斯。”在狄希莫斯心神不寧地告退後,李必達也對着他諄諄教導了番。

而後,阿維努斯與馮特尤斯上前,請求騎兵長官隨時對他倆下達任務和命令,李必達便很熱情地邀請兩位坐下,而後侍女和男僕分別端上了更多的山珍海味,“我相信你們兩位對凱撒閣下還是忠心耿耿的,即便他在阿非利加褫奪或者降低了你倆的軍職,但這沒有關係,他在生前也始終爲這件事後悔,可是在他準備更改委任時,卻殞命在兇手的劍下,可我卻始終沒有忘記阿維努斯與馮特尤斯,兩個合格優秀的軍事護民官,現在整個隊伍裡就依仗你們充當核心力量了,特別是可憐的阿瑪提烏斯死後。”說完這個,李必達長嘆着,用手支起了額頭,面前的餐點也難以下嚥。

兩位軍事護民官受寵若驚地站起來,向李必達宣誓效忠,但被對方重新給勸坐下了,“我還確實有個不大不小的任務給你倆——馬上先去伊特魯尼亞和坎佩尼亞,我會叫我代理人開麥斯提供三百塔倫特的現金給你,因爲你倆以前在凱撒老兵當中就很有威信,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說完,李必達欠欠身子,在燭火下壓低聲音說,“鼓動老兵,越多越好,塞他們錢作爲誘惑,將安東尼在羅馬城所做的一切告訴他們,隨後帶着願意被收買的人,涌到布林迪西港去,前去充當屋大維和我兒子的羽翼與衛隊。而後,你倆當個副將,乃至成爲行省使節或總督,我覺得問題不大。”說完,李必達坐定,對着兩人做了個“很容易”的手勢,接着就將酒杯端起來,“預祝你們成功順利。”

第二天,李必達梳洗乾淨後,就帶着三百名麥德捷衛隊,穿過了羅馬的廣場和街道,引得夜宿的各種鳥兒驚飛而起,振翅聲如雷行空,即將卸任的騎兵長官,親自走到了依舊在冒着煙火的街壘廢墟前,那兒凱撒的火葬堆,和民衆爲他樹立起來的紀念碑也遭到了破壞,在血跡斑斑裡,李必達來到了石碑前,跪拜下來,在許多圍觀者的衆目睽睽下,親吻了那塊石碑的基石,口中深情地念念有詞,接着便站起來,對着上面懸掛着的,阿瑪提烏斯父子的首級說,“將它給取下來。”

這時候,舉着盾牌負責看守的雲雀軍團的兵士慢慢圍了過來,當他們看到是昔日的騎兵長官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既不敢對李必達造次,又對李必達的命令十分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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