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希臘這個名字,有教養的歐洲人包括我們德國人在內,就會產生種家園感。”——黑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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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必達烏斯,難道你還害怕你當不了馬塞利庫斯嗎?安心,我絕不會搶奪你的功勳,因爲龐培的力量全集中在西班牙,所以我必須奪取這個地方,解體他的軍隊。”凱撒坐在營帳內的圈椅上,擺弄着鉤筆,說到。
“不,因爲您的這種想法恰恰違背了軍事制勝之理——以前我給閣下所獻的策略,是用軍力牽制住龐培的雙臂,而後集中力量猛踹他的腹部,即意大利。現在龐培的腹部已經被我們狠狠地踹到了,但是他的雙拳很可能會同時揮過來,將我們打得頭破血流。”李必達站着抄着手分析道,“所以,集中力量斬斷龐培一隻胳膊是對的,但現在不應該去打他最強壯的左臂,而是應該讓我先取下馬塞利亞城,隨後充當盾牌,擋下他用左臂刺來的劍,而閣下組建水軍,渡海去伊庇魯斯,消滅龐培在東方的軍隊,集中力量斬斷他持盾的右臂。”
“另外,取下西西里的庫里奧,只留下一個軍團和水軍,供他固守住島嶼即可,隨後叫他交出其餘的兩到三個軍團於您。”後面這句話,李必達說的不動聲色,他已經隱隱覺得,攻佔西西里島後,也許庫里奧的聲勢與實力會急劇水漲船高。
然而凱撒很不經心地笑笑,接着繼續堅持己見,“也許我能一下子就拗斷龐培那隻最強壯的手臂呢?只要龐培不經過毛里塔尼亞,親身來西班牙督戰,那我認爲彼方還是沒有我的敵手的。”
隨後凱撒居然開始岔開話題,很細心地詢問起李必達上次在海戰裡落水的遭遇,有無受傷,有無受寒等等,這反倒讓李必達內心更加納罕,他頭腦在飛速運轉過覺得:以尤利烏斯·凱撒這種智商,爲什麼要推翻先前自己一手製定的合理戰略規劃,這根本不像他的所爲。另外,特別是方纔他提到庫里奧的時候,凱撒明顯有些閃爍其詞,那種情態絕對是有很多的貓膩在裡面。
於是他準備刨根問底,“閣下給庫里奧制定的計劃是什麼?”
“李必達烏斯,我很認可你對全局的關心與熱忱。並且你是個聰明與能力兼備的好助手,我已經許諾過你,我根本不會考慮你的特殊身份或者出身,因爲現在只要尤利烏斯家族不滅亡,兩位監察官將來還不是任由我們指認?到時候,只要監察官說你是什麼出身,那就是什麼出身,他在名冊上說你是奴隸就是奴隸,說你生來自由就生來自由。”凱撒繼續激烈地岔着話題,“另外,我也答應過你,只要到了年齡,你一定會成爲羅馬的執政官,所以你得體會我用人的方法。”
這幾乎等於是某種“請你閉嘴”的脅迫語氣了,營帳下百夫長與兵士,正在呼和着扛着木材走來走去,很快有人開始抱怨起天氣來,因爲又下雨了,帳外的泥土地上很快就斑斑點點,隨後在淅淅瀝瀝聲裡匯聚爲處處水窪,軍鞋踏來踏去的聲音格外刺耳。
營帳裡變得很安靜,因爲這次只有凱撒與李必達兩人閒聊,凱撒這時沉默地將目光放在帷幄外,良久李必達還是說出了那句,“大約再過兩三個月,庫里奧就得受命,從西西里出發前去阿非利加了吧?”
雨聲裡,凱撒揚揚眉毛,接着用他好看的手指,微微彎曲着,握着椅子扶手,“他是個很熱情很有勇氣的年輕人,他成功地又在西西里招募了一個新的軍團,並且着手準備了充裕的船隻,另外庫里奧也告訴我,他和尤諾尼亞方面的商會騎士很熟。”
“可他根本不會是龐培的對手。”而後李必達將話挑得更明顯,“並且他根本在先前沒有統率軍團的經驗……”
“有的人!”凱撒大聲握着鉤筆,打斷了李必達的話,“是標準的羅馬貴族,年輕時候接受良好的教育,在三十歲前卻永遠都是放蕩不羈的樣子,他們很有能力,也很張揚,在舞會與賭場上揮霍青春,另外隻眼睛卻永遠盯着政治的祭壇與賽馬場,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琢磨着如何在有生之年贏得凱旋式,或者披上白袍成爲首席執政官,父輩的資歷名望,自身的優雅卓識,潛意識裡認爲我比所有底層分子要優越,他們自然會說我是天生的統帥,經驗對他們來說不是不可或缺的——庫里奧,就是這樣的人,他精力勃勃,先前在護民官的職位上就充滿野心,現在他要去阿非利加一顯身手,又有何不可?因爲說到底,他與你不一樣,你在商場上是從庇護民承包人,從一個魚塘開始做起;在戰場上你是從掌秤官、代理護民官、軍團副將、司令官一步步做起,所以我叫你來啃馬塞利亞城,而叫庫里奧去阿非利加,因爲前者需要的是能力經驗,後者更需要大無畏的勇氣,我自認爲這樣的人事是毫無錯誤的。”
凱撒講話說得很圓滑,其實李必達明知道他這個安排是有意爲之,但是卻滴水不漏:凱撒利用了庫里奧渴望建功立業的勃勃雄心,也利用了他在戰陣之學上的自以爲是,要達成自己的規劃。
“我只是擔心,庫里奧萬一在阿非利加失手,也會葬送我方軍團的。”李必達也將話鋒給掩蓋住了。
“總得有人要犧牲,李必達,我們並肩作戰這麼多年。從羅馬城到小亞,到盧西塔尼亞,到高盧,現在又是西班牙,命運才能決定我們最終誰能存活下來,不損傷不失去是不可能的——小時候,在羅馬城被血浸泡時,我站在大廣場講壇前,看着被我姑父砍下的累累頭顱,那裡面就有我的兩位親伯父,然後你會訓斥我,在那個時候我應該痛感伯父的死,而背叛姑父嗎?不,很簡單,因爲我的姑父纔是真正能幫助整個家族扶搖而上的人物,親情和利益間,我選擇後者罷了。”凱撒面無表情地敘述着。
而李必達則轉過身來,他心中明白了,凱撒需要着力對付瓦解的是龐培在西班牙最精銳的五個軍團,而庫里奧出擊阿非利加,已經被他當作是一顆棋子,來牽制龐培的棋子,庫里奧的犧牲越大,他自己在西班牙戰線就更安全。
但是,尤利烏斯·凱撒,也許你不明白,有些東西當你自認爲是賺到時,其實是大敗虧輸。這會兒,李必達猛然聽到了背後,桌椅的碰撞聲音。
那邊,凱撒側着臉,他身下的座椅已經被他自己失控打翻,自己橫在地上,雙腿不停地抽搐着,看得出他努力地歪着眼睛往上,手還是儘量地企圖抓住桌沿,但很快桌子也被他扒翻,尤利烏斯·凱撒這時候就像個溺水的人,喘着粗氣,下巴吃力地擡起來,眼珠看出盯着站在營帳門口的李必達,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潛臺詞分明是:
“幫幫我。”
外面依舊是人聲鼎沸,反倒襯托起帳內氛圍的詭異,一邊是凱撒不斷地蜷縮身子,又不斷地伸直;一邊是李必達悵然所失地看着他,眼珠裡閃着呆呆地氣息,猶豫並有點冰冷。唯一所剩的就是桌椅亂倒亂晃的聲音,但這個氛圍其實只持續了十秒鐘不到,凱撒恍惚裡,看到披着袍子的李必達,慢慢向他走進,黑色的瞳孔裡閃爍着自己悽慘的掙扎模樣,好像是觀賞着一場馬戲般,也像名太夫在審視着自己的病人,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當將佐們進來的時候,凱撒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態,但是萎頓在圈椅上,臉色蒼白,汗水淋漓,所有的副將與首席百夫長,都異口同聲請求凱撒下達命令,究竟是移營去納波,還是對馬塞利亞圍攻戰另有策劃。
“馬塞利亞城西方,據說特里阿里據守了個制高點,距離你其中一個圍城器械場距離很近,馬上派人把它拿下來,我帶着其餘軍團在後面觀戰。”凱撒很虛弱地下達了這道指令。
“那個制高點是控制街道的,城方以爲保持住這個陣地,就能從西班牙得到給養。但是他們錯了,我完全不用武力……”
“不,你必須使用武力,因爲我要新的軍團兵士,看到老行伍是如何作戰的。”凱撒鼻音很渾濁,裹着披風,但命令不容置疑,看來癲癇現在正在瘋狂地折磨着他的神經。
“是的,謹遵您的命令,高貴的執政官閣下。”李必達應承道。
拂曉時分,雷努斯河流向馬塞利亞處一條河流,因昨晚的雨而渾濁上漲,迷濛的霧氣後,距離河流數個弗隆,一處長滿樹木的高阜處,凱撒與所有的副將、掌旗官與首席百夫長們,立在緩坡上,凝目注視前方李必達軍的圍城營地,似乎除了炊煙與軍號聲,並無新奇之處,而特里阿里先前所佔據的高地,就像個釘子般插在圍城陣地的側邊。
幾位百夫長開始說話了,凱撒順着他們的手指方向望去,但見河流邊的曠野上,一隊馬塞利亞的騎兵,正在舉着旗幟與喇叭,如同往常一樣,開始繞着敵方營地跑動起來,半是巡邏半是捕捉戰機——這在這段時間內,雙方經常如此爆發小型的騎兵前哨戰,根本是司空見慣了,今日似乎也不例外。
果然,不久從李必達營地的門裡,馳出一隊騎兵來,高聲喊着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語和號子,這顯然是來自高加索的馬蒂亞騎兵,大約兩三百人,分成數箇中隊,朝馬塞利亞騎兵撲去。
馬塞利亞騎兵於是紛紛拔出短劍來,一面避讓着馬蒂亞人射來的箭矢,一面變換着陣型,準備逼近肉搏,但是當距離越來越近後,他們分明看到對方的這支騎兵隊,居然打着軍團帶着流蘇的旗標,這不正常,爲什麼代表敵方總指揮官的旗標,會出現在這一翼人馬當中。
這會兒,連在高處營地同樣觀戰的特里阿里,也感到納悶,終於他明白了箇中蹊蹺——因爲旗標下,確實是李必達本人,他居然親自帶着一翼馬蒂亞人衝鋒作戰?
但那人長相是如假包換的,包括他的頭盔上那藍色的羽翎,是當初埃及托勒密親自賞於的,還有醒目的繡着聖甲蟲的披風,以及掛在馬鞍上的鍍金指揮棒,統統是如假包換的。
於是特里阿里親自帶領剩下的四百騎兵,與八百輕裝步兵,大部分是馬塞利亞人,呼喝着卷下了山崗,他本能感覺到,既然對方的總大將來了,那麼也就代表着戰機來臨,總不能讓他逍遙自在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吧!
“特里阿里!殺死護民官的兇手就在彼方。”李必達看到他,是格外眼紅,取出指揮棒,直指對面疾馳而來的特里阿里喊到,“跟着我一起上,擒住他!”馬蒂亞人雖然聽不懂總司令官在說什麼,但現在這種態勢呆子也知道所指何事,於是都齊齊舞着雙頭矛,千餘隻馬蹄在泥地上翻飛着泥漿,衝了過去。
特里阿里不斷朝後面打着手勢,他身邊的軍號手也在賣力地吹着,這是要求輕裝步兵從兩翼包抄對方的戰術。
隨後,遠處的凱撒就看到了李必達屬下馬蒂亞騎兵讓人眼花繚亂的戰術,他們簡直就是在調戲着特里阿里所部騎兵,但見馬蒂亞人將隊形分爲個“三鱗片”的形狀,頭一列統統使用複合弓,站立不動,箭如雨發,阻遏特里阿里騎兵的衝鋒。而一旦特里阿里騎兵舉着盾衝得過前,準備和馬蒂亞人肉搏時,後面的“兩鱗片”突然自兩翼繞出,驅逐特里阿里的輕裝步兵,並且做出要迂迴切入其後方歸路的動作。
來來回回,拉鋸了幾個回合後,特里阿里就忍受不住了,開始變前隊爲後隊,準備回營罷戰,他退路山坡上,大約三個大隊的步兵已經很警覺地出營列隊,準備接應自己了。但是這時,李必達卻絲毫沒有見好見收的意思,而是直接追在他的身後,發起兇猛的衝擊,並且李必達身邊騎馬的阿爾普,立刻對着上空,射出一支響箭。
淒厲尖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戰場的天空。
這時,密林、堤壩、營地、高坡後,無數成羣成羣的騎兵聞聲而涌出,他們極度有默契,就像同一個蟻穴裡的螞蟻般,精準地由小隊合爲大隊,再齊齊跟在披風飄揚的李必達身後,對着特里阿里的營地鋪天蓋地地衝了過去。
這種流暢的轉守爲攻,並且運動集結進攻兵力的手段,沒有三五年是沒法子成形的,鷹旗下的凱撒,邊對身邊將佐表示讚歎,邊流露出某種複雜的情緒,“難道是因爲濃霧的關係嗎,我有些看不清楚李必達烏斯了。”
這下輪到特里阿里慌亂了,他只能騎在馬背上,帶着騎兵急速脫逃,至於輕裝步兵則被完全拋棄,一個接着一個,在濃煙和塵土裡東躲西藏,直到被後面伸來的騎矛與砍劍殺死。而山坡上前來接應的馬塞利亞步兵隊,見到下面無數輕裝步兵被踐踏爲泥的慘狀,各個腿肚子也開始轉筋,這會兒他們的長官舞着短劍,滿臉驚慌地大喊,“讓開道,給我殿後!”
接着,特里阿里殘餘的二百多騎兵,在步兵隊齊齊讓開的通道里,衝了回去——但還沒等步兵隊將通道給合攏,李必達趕來的千餘騎兵勢如洪流,也跟着特里阿里擠了進去,楔形陣前,馬塞利亞步兵隊的防線缺口被撕裂得越來越大。
同時,在圍城營地裡的暗道裡,與土壘後,也殺出了李必達預先埋伏好的強攻百人隊,全是十六軍團的精選兵士,喇叭滴溜溜地響着,那衝鋒的氣勢、隊形,從小跑到加速強攻,再到山腳下分隊,一部遮斷目標與城市間的道路,一部直接散開,舉着盾牌挺着鬥劍,強襲山頭。
“李必達烏斯屬下的原本的雜牌,已經不是輔兵軍團的水準了,不,簡直個個都和我的十軍團戰力相當了。”凱撒是笑着撥轉馬頭回營的,“傳令我軍團的所有百夫長,今日所見的戰鬥經歷都要銘記在心,明日六個所屬軍團即刻前往納波,隨後與我的八、九和十軍團會合,前去奪取塔拉科西班牙,我們也要奪取屬於自己的榮耀。”
所有在場的觀戰人員,也被激起了不服輸的鬥志來,紛紛要求凱撒在將來的戰事裡,委派他們擔任斬將搴旗的重擔。
大約在中午時分,李必達駐馬在攻陷後的營地,這場戰役從策劃到部屬,再到最後的成功,簡直是毫無困難可言。特里阿里的部衆被殺死千餘,但是其本人還是化裝爲兵士逃跑了,這傢伙的長腿本領可真是一流,而李必達方只損失了八十人,並且奪取了不少馱馬與輜重,重新封死了馬塞利亞的包圍網。
當杜鬆維耶等將領前來向李必達表示祝賀時,總司令官卻不以爲然,“這場戰事就是給凱撒閣下觀驗的,其實根本無需來打。”
“可是經過這場勝利,我們不是又重新切斷了馬塞利亞在陸路上的對外交通嗎?”同樣前來觀戰的佩特涅烏斯不解。
“即便不這樣做,其實經過先前圍剿阿爾比西人土地,和西摩斯島海戰,馬塞利亞已經回天乏術了,他們根本撐不到這個夏季。”李必達很有自信地回答說,但是隨後還是對波普下令,“一個集市日後,便可以全力攻城,聲勢要造足點!”
所有人都領命而去後,在入夜時分,凱撒召開盛大宴會,招待來自舊高盧、阿奎諾亞的諸多酋長,並且近西班牙的不少部族如奧斯卡人等,也派遣了密使來,他們震懾於先前凱撒部衆在這個地區雷厲風行的軍事行動,表示願意在將來此處的所有戰事裡,提供最大限度的人員與糧秣的支持。
凱撒也很高興,雖然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但還是在衆人的簇擁下,在坐榻上頗是飲了不少酒水,特別是當地蠻族獻上了許多風味餐點,如母豬陰門肉、牛腩與麋鹿肉時,凱撒更是親力親爲,用肉叉大快朵頤,他就是這樣,當他當衆聲稱,“山外高盧、凱爾特高盧已經經由我先前的行政長官法案,貴族們全部獲得了公民權,貴地也不會例外的,所有人的合法權利都會得到我強有力的保障!”
“萬歲!”那些一心對羅馬元老院,和“羅馬盟友”充滿興趣的貴族,都舉起酒杯,噴着吐沫和酒水,打着飽嗝,大聲歡呼起來。
隨即,凱撒對着坐在他身邊的李必達招手,接着牽着他的手站起來,對所有的高盧、凱爾特人大力地介紹起來,“這位是我最得力的屬下,是我的右腕,現任薩丁尼亞總督,利古里亞與阿奎諾亞的保護人,李必達將軍——沒錯,許多將佐與勇士應該還記憶猶新,我先前的首席副將拉賓努斯,在我越過盧比孔河的時候,背離了我。但我不恨他,誰叫他是龐培的克里恩?這個身份是我當初與他並肩戰鬥時就知曉,但我依舊拔擢他,栽培他,信任他,因爲我看中的不是個人的身份,也因爲我的團隊是個毫無間隙的集體,就像我今天要宣佈的——李必達烏斯,即日起就取代拉賓努斯,成爲我的首席副將,與代理總司令官,也就是他在任何戰區都有自專權力,募兵、稅收、人事安排都可以自主安排,他對你們的要求,就代表着我。”
接着凱撒特意將後背轉向了李必達,當着所有人的面,喊起來,“也就是說,李必達烏斯是我可以安心將後背對着他的男人,就像馬上的局勢一樣!”
言下之意,凱撒在進軍西班牙時,會將他後方整個地區大權都交給李必達,也希望對方能將最大的忠忱交付於自己,因爲拉賓努斯與李必達在凱撒眼中,都是極富才能與經驗的,但拉賓努斯即便離開,但凱撒對他的忠厚義氣是完全放心的,“即使與你爲敵,拉賓努斯也是個堂堂正正的,可以欽佩的敵人。”但是李必達,似乎凱撒潛意識只是以他爲驕傲,但還是會畏懼這位神秘的人物。
不過許多凱撒的老部下,明顯是誤會了凱撒的話語,他們不由得想起這兩位簡直在羅馬與軍營裡都耳熟能詳的“桃色逸聞”來,大部分人都不懷好意地鬨笑起來,看來男人間的情誼,就是依靠牀笫與戰場這兩個地方來培養維繫的。
“感謝凱撒閣下的信任,我確實需要在座所有尊貴酋長的協助,我希望在接下來的二個月內,大家能夠精誠合作,特別是在麥子成熟的季節。因爲我對馬塞利亞城,將採取兵不血刃的絞殺戰術,此外我與另外位護民官馬可·安東尼,一起被委任爲共和國的糧食督辦,龐培認爲他掌握着阿非利加、西班牙產糧區,就能在物資上扼殺我們,那麼這個夏秋季節,我將徹底粉碎他的妄想。”李必達筆直站立着,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