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接見敵人時,通常是給予忠告而不是聽取建議,要知道是我們能帶來無可避免的毀滅,也能給予和平與自由。”——貝利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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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必達帶着附屬騎兵大隊斜刺着,按照薩博提供的路線圖,朝泰豐邪神的鼻孔——塞波尼亞和阿克里格馬沼澤奔襲而去,十二軍團的第一大隊是跟着總司令官在盧西塔尼亞、高盧等地同生共死過的,他們以每小時十五羅馬裡的速度,令人恐怖的耐力,急速伴隨着騎兵推進着。
後隊的海布里達很及時地在兩支人馬行進路線的交叉點,用簡易的木柵立起補給中繼點,豎起了相關旗幟,方便佩特涅烏斯的馱馬與駱駝隊跟上,“完全就要看在以東留營這傢伙的效率與努力了!”海布里達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眼睜睜看着那口水瞬間化爲無形,沙漠的旭日無遮無攔地升起來了,他們就要前進道距離佩魯西姆五個羅馬裡外的地區設立圍城營地了,很多軍奴穿着短衫,扛着供攻城器械使用的木材,頭頂着遮陽的斗篷,汗流浹背奔跑着,爲的不單單是李必達司令官的“打破亞歷山卓城,所有人解放爲自由人,由法老分配在埃及的田產土地,另外軍團一次性賞賜每人二百五十枚德拉克馬”這樣的承諾(不過跟着李必達將軍作戰也不是一兩年,此人完全沒有食言過),更是畏懼這該死的戰場——後面是古怪的猶太人的國度,前方是荒無人煙的沙海,還有殘忍的埃及敵軍,就算是想開小差,也是死路一條啊!
大約在距離佩魯西姆八羅馬裡開外的地方,十三軍團遭遇到了守軍的出擊部隊,一支由弓箭手和輕騎兵組成的遊軍,“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這個諷刺性的外號,是命運強加在我頭上的,今天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那麼就讓本人證明,我能指揮的不僅僅是一個百人隊,我也能像貴族出身的護民官那樣,帶領一個大隊,甚至一個軍團作戰!”
“佩特涅烏斯將軍不在前線,指揮權歸我首席百夫長所有,聽我的號令,所有百夫長即刻返回到各自百人隊前頭去,三個步兵大隊掩護兩個弓兵大隊阻擊敵人遊軍,二個步兵大隊保護騎兵炮,留作預備隊——我親自帶着千人大隊,插到佩魯西姆堡壘的邊角處,奪取敵人外圍的眼睛堡,上!”海布里達立在黃沙滾滾的陣前,在稍微觀看了遠方的堡壘身影,和敵人呼喝而來的遊軍後,召集了所有的百夫長,很清楚地下達了這個命令後,便帶上頭盔,將短劍朝着前方一劈。
“烏泰瑞斯,阿米尼烏斯,你們在戰神廟的英靈殿堂裡,就眼饞着哥的榮光吧,最後爲三聯隊立下功名的,還要屬哥海布里達啊!”
“敵人是斜刺攻擊,敵人是斜刺攻擊!”佩魯西姆的輕騎兵最早發現瞭如猛龍般十三軍團千人大隊,和稍微有些髒污的獅子旗,這根本不像羅馬人的風格啊,他們居然會不先立營,而是直接在接觸戰裡猛衝,發覺對方的企圖的埃及輕騎兵,便集體打彎,準備平行追襲海布里達。
這時,對面的煙塵裡,大喊大叫地衝出三個大隊的羅馬步兵,有的蒙着凱爾特人的花色粗布斗篷,有的穿着埃及土著的克努白輕甲,有的正規穿着羅馬軍團的鎖帷子與碗型盔,他們衝出身影的背後,自灰和砂煙裡飛出無數拋射出來的箭矢,當即把不少輕騎兵與跟隨其後的步兵射翻一波,這是十三軍團的附屬弓兵大隊,很快就和埃及方的輕裝弓手,各自依託着己方的步兵,在半空裡的箭雨你來我往,整個戰場上到處是各方混戰攪起的殺氣和砂子風暴。
當海布里達的千人隊,拼盡全力突擊到佩魯西姆要塞的外圍工事時,一些勞工還在“半成品”壕溝邊休憩,喝着守軍供應的啤酒呢,羅馬人嚎叫着,在五百羅馬尺距離內加快腳步突襲而來,用投擲的標槍,將不少人扎倒在壕溝裡,而後將他們全部驅散,隨後拔劍沿着眼睛堡的壘面如螞蟻般往上爬——海布里達下令不準有任何猶豫。
根據昨天偵察的結果,佩魯西姆要塞雖然有很完善的防禦,但堡壘的牆面卻很特殊,埃及的磚石與意大利、希臘的相比,質地比較柔軟,無法壘成垂直的牆面體,這樣一遇到雨淋,便會無可奈何地坍塌,所以埃及軍隊便使用夾板、磚石和泥土混合,將壘面營造成類似金字塔的厚實斜面,且角度較小,所以羅馬人這不要命地直接“蟻羣爬牆攻擊”,頓時把駐屯在各個小眼睛堡的努比亞傭兵給嚇傻了,最早衝上去的精兵,刺死在上面的敵軍弓箭手後,像下雨般拋下他們的屍首,而後朝着下面扔下繩索,一個個後繼兵士直接扯着繩索踏着斜面牆而上,火速了攻佔了外圍三四個眼睛堡,並開始和內核城垛上的守軍互相對射起來。
大約兩個白日刻後,佩魯西姆的遊軍也在羅馬人的弓箭雨下敗退,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羅馬人的軍團會配屬如此多的投石手與弓手,他們佈置在鋒線的兩翼,擎着百足蜈蚣旗標,和金蒼蠅旗標下的步兵隊配合十分默契,強大的投射殺傷,和步兵的短促突擊,讓少甲甚至無甲的埃及軍無法再挨下去了。
傍晚時分,一聲聲號子聲裡,到處都是敵我雙方的飛箭和投擲的火把,八門騎兵炮也抵達了海布里達新攻佔的幾處眼睛堡下,四門沿着陣線卸下,軍奴趕着滿載的幾十頭駱駝跑來,炮手就從跪下的駱駝褡褳裡取出石彈,轟隆隆地開打,守軍鼓譟着,也把弓箭和弩射擊的焦點移到了彼處,但自從高盧戰爭後,按照薩博凱穆斯的改進方案,所有的騎兵炮前方安裝上了青銅護盾,所以即便上面插滿了埃及人用蘆葦杆做成的箭羽(較輕,射程也較遠,但殺傷力卻實在有限),但射擊依舊虎虎生風,一下沒曾拉下,即便只有四門,也打得佩魯西姆的城門大塔樓搖搖欲墜。
另外四門,則被乘機拆卸開來,用兵士臨時在眼睛堡搭好的簡易滑輪,挨個吊了上去,再組裝起來,居高臨下,對着佩魯西姆的城牆和塔樓猛轟。
“都瞅機靈點,和下面的四門配合好!”最中間的眼睛堡臺地上,海布里達叫炮隊人員,用火舌旗、哨子和軍號,做好目標指示工作。
炮隊人員在周圍兵士的盾牌掩護下,先是在暮色裡舉起了火舌旗,頓時羅馬人整個攻城營地靜默下來,沒有人大聲喊叫噪雜,一半的人沿着新奪取的眼睛堡間挖掘壕溝,一半人保護着騎兵炮與弓兵大隊,對要塞進行壓制射擊。
而後炮隊人員便開始站在制高點,不斷吹着哨子和軍號,並對着要塞放出了“朱蒂提亞的眼睛”照明目標,守軍很快驚駭了,他們覺得敵人的炮擊實在太過於出色,這些弩炮就抵近在要塞殺傷距離內,但掩護其的步兵則很是沉着,即便在石塊的砸擊下,也結成盾牌陣,死命保護弩炮的周全,己方從暗門衝出去的幾股奇襲人馬,都在敵人木柵後弓兵隊的冷酷側射下,和那會懸空的神秘燈火下,毫無隱蔽可言,丟下累累屍體,無一不遭到失敗的命運。
這些弩炮射來的石彈,最早是交叉射擊,專門殺傷城垛上的守軍,很多人剛剛探頭就被削去了腦袋,或者腸子直飛到後面的塔樓上,隨後就神奇地,如有感應般,弩炮的射擊,又開始慢慢集中在城牆的某一段,持續不停。
磚石的碎屑不斷掉下,預示着在敵人的集火射擊下,這段城牆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境地,要塞內的守軍開始用木板與長木竿分段加固支撐起來,篝火下,不斷有人的身影慘叫着自上方落下,而要塞的最高指揮官,“亞細亞門戶首長”奧圖亞倫斯(他是位標準的馬其頓人)也開始冒着彈雨各處巡察,叫翻譯員用埃及土話,和努比亞語大聲鼓氣,“不要畏懼敵人一時的氣焰,他們沒有水源,在這片荒漠裡也沒有穩固的補給,我們只要堅持兩三天,就能在追擊戰裡輕鬆殲滅他們。”
“官長,我們的石彈、弓矢、飲水和糧食已經消耗過半了!”進入半夜後,一名隨軍的掌秤官,跑上眼睛堡對滿眼血絲的海布里達彙報道。
“第三個步哨時,把其餘的給養全部分配給大夥兒,並做好輪值休整。”這時,四個眼睛堡已經完全被新挖好的壕溝連成一體,海布里達便如此說道,“大概明日中午前,佩特涅烏斯會將給養送到的,騎兵炮把聲勢造得更足些!”
這時,佩特涅烏斯幾乎都要虛脫了,纔算是護送着輜重護衛隊,達到了海布里達設置好的中繼點,看到樹在這兒的旗標,這位有點上年紀的將軍便沙啞着嗓子,懇求武裝軍奴和兵士們說:
“也許有人該說,這兒不就是給我們休息的嗎?但我說可不是,各位小夥子們,我三十多年的從軍經驗告訴我們,這次戰役的勝敗,關鍵不在總司令官閣下的別動隊上,也不在十三軍團的圍城戰上,而是在我們,只要我們把一個蒲式耳的小麥,或者水,或者標槍和石彈,運到前方的兄弟那裡去,我敢向你們打賭,你們會抱着這樣的願望,那就是希望親眼看到你送的小麥被煮熟,被他們吃下肚,或者親眼看到你送的石彈,被他們塞入弩炮的滑槽,是怎麼樣打到敵人的城牆中去的。所以我們不能有絲毫的倦怠,所有人必須跟着自己的騾馬和駱駝,以營帳同士爲依靠,飯食和飲水是有充足保障的,但是腳步不可以停留下來,軍奴爲了犒賞和土地,兵士要爲了優厚的戰利品——這把年紀我算是明白啦,我們原本是什麼身份?都是被那些高傲的傢伙視爲角落裡的可憐鼻涕蟲,但今天改變命運的時刻來到啦,就像總司令官閣下時常對我們說的,三年後帶着大量的錢財,給他們瞧瞧!”
星夜當中,佩特涅烏斯的隊伍,忍受着同樣巨大的苦難,不計成本地向前支援着,很多人甚至用軍營裡帶出的葡萄酒,不斷地爲馱馬擦洗身體,爲了讓它們恢復精力,佩特涅烏斯也親自下馬,和所有人一起步跑着。
這時,李必達的人馬已經抵達泰豐邪神的鼻孔處,很多人累得已經站不直腰了,李必達也摟着貓頭鷹的脖子,累得大口大口地對着下面乾嘔着,滿眼都是金星在晃動,耳鼓都要炸裂了,杜鬆維耶便招招手,說“馬上附屬騎兵大隊也全部下馬,每匹馬牽着兩個人,給我衝過去。”
隨後,不管是戰馬,還是馱馬(有接近三分之一在半路上受傷,乃至倒斃),都被用布條和繩子拴住,千人大隊與騎兵大隊的兵士,手把手被牽着跟在它們的身後,這些馬順着安東尼部隊留下的氣息,帶着戰場上的夥伴們深一腳淺一腳,在可怖的邪神沼澤間,慢慢前進着。
大約走到次日晌午時分,他們終於走了出來,在外圍的山坡處,許多人倒着趴在地上,沒錯,是地面,結結實實泥土的地面,雖然還是那麼灼熱——這兒應該已是佩魯西姆要塞的背面,一個珍貴的小型綠洲,就是看到那零星的棕櫚,和若有若無的水源和綠色,對於很多人而言,都有起死回生的妙用。
李必達命令尚能坐起的兵士,就地進食,這次吃的不但有麥餅,還有事先從紅海部落與大希律王那兒購來的椰棗,而還能站起的,都被派去踩踏那些趴下的小腿,防止這些人在即將到來的戰鬥裡,發生轉筋的慘劇。
“休整一個白日刻,就繼續朝綠洲內裡進發。”
半躺着的李必達,看着遠方數個羅馬裡外,到處燃起的黑煙,就明白安東尼這混蛋肯定還活着,而且正對佩魯西姆的後方,防備薄弱的村莊大肆破壞,所以我們更不能耽擱,既要保障這個淫邪瘟疫也是十三軍團副將的周全,也要在後面撼動守軍的意志,儘快迫使他們投降。
休整完畢後,李必達的別動隊將受傷的人員和馬匹,集中到某處山丘的隱蔽背面待命,而後其餘還有戰鬥力與精氣的,排成兩行戰鬥縱隊,朝着黑煙升起的地點,蜿蜒行軍而去。
最終,他們是在毗鄰海邊的一處高阜村莊,發覺安東尼部隊的蹤跡,他沿途已經摧毀了許多村落與倉庫,但也被來自佩魯西姆要塞的兩個方陣連隊追擊,安東尼指揮騎兵的技巧很精熟,或者說他就是天生的騎兵將軍,因爲人數很少,所以他並沒有把一百人給分開,而是集中在一起,搶劫完一個村莊取得必須的給養後,就毫不留情地將人畜驅走,焚燬所有的房屋,並不斷地擺脫要塞軍的追擊,不停消耗拖累他們,並時不時對疲累的敵人發起逆襲。
最後在這處村莊,他還是被守軍指揮官給咬死了,不過安東尼還是沒有絲毫畏懼,他留了七十人在山腰處嚴守,自己帶着剩餘的三十騎埋伏在側邊道路的密林當中,不斷對守軍後衛進行猛攻,殺死輕裝的弓箭手,或者奪取他們的行李,前來攻擊的兩個方陣連隊,共五百名守軍,是攻山頭也不是,脫離戰線又畏懼安東尼的奇襲,只能陷在原地,結果遭遇了前來增援的李必達大隊人馬。
“我們騎兵大隊一個衝鋒,就能打垮這批敵人!”杜鬆維耶跑到附屬騎兵大隊的陣頭,對着總司令官閣下極有信心地答道。
而在鐵手旗標下的李必達卻沉默了會兒,他看到被安東尼和自己軍隊夾在高阜下的敵人,十分驚慌地亂跑,有些膽大地則在軍官的鼓舞下,挖掘工事起來,一些騎着快馬的,正在四散出擊,看來是要向佩魯西姆求援。
“我們也構築工事,隔斷這兒的道路,把那些敵人的傳令騎兵給放過去,吸引佩魯西姆要塞的主力走出野外,再把他們一氣殲滅!”
這是李必達圍城打援的做法,“若是敵人不敢出援,明日我們就把眼前這股敵人完全吃掉,再去夾攻要塞,佩魯西姆還是我們的,安東尼發現的泰豐邪神鼻孔這條小路,簡直把整個戰局都弄活了。”
而後,羅馬人開始在高阜和街道的外圍,開始挖掘構築更大的包圍網,很快態勢變得微妙起來:安東尼被兩個方陣連隊的埃及軍圍在高阜核心村落,李必達又把這兩個連隊圍在包圍圈裡,而按照李必達的設想,他還希望要塞裡的“亞細亞門戶首長”奧圖亞倫斯來“包圍”自己。
所以,奧圖亞倫斯將軍面前的態勢複雜起來,他最早聽說後方出現支百餘人的羅馬奇襲人馬,在吃驚之餘,也認爲這純屬是意外事件,大概是羅馬人一支迷失方向的斥候隊吧,那就派出兩個連隊去殲滅他們。但誰曾想到?一是正面的敵人十三軍團的攻堅戰如此猛烈堅韌,二是又有更多的敵人迂迴到要塞後方去了。
兵士們人心惶惶,他們最擔心的,是位於塞皮島有個臨時要塞,退潮時可以有道路與陸地相通,漲潮時則可利用小舟前往,那兒正是兵士家屬和牲口的避難所,要是被敵人發現搗毀,那堅守下去還有何意義?
瞻前顧後的奧圖亞倫斯,還是決心穩定守城的士氣決心爲上,便留下三個缺編的連隊的兵士繼續守禦,而自己領着五個主力連隊,自佩魯西姆後門行出,準備去迎戰偷襲來的李必達。
不過奧圖亞倫斯行動依舊十分謹慎,他發現沿途很多村莊都遭到羅馬人的毒手,李必達的騎兵像旋風般掃蕩各地,所以奧圖亞倫斯知道對方已經劫掠了相當充足的給養,有和自己決戰的底氣和意願,可千萬馬虎不得,他叫連隊長把醒目地漆牌舉在手中,小心引導着各自的隊伍朝既定目標推進。其實奧圖亞倫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一旦敵人力強,他就會完全捨棄那兩個被圍的連隊,再度退回佩魯西姆去,這樣也算出擊了,能給所有兵士個交代,至於塞皮島的兵士家屬安危,抱歉和他這個馬其頓貴族又有什麼關係,他家人已與法老夫妻一起去參拜底比斯神廟了,安全的很。
只要堅守到阿奇勞斯領着主力來,軍功獎章還是他的!
大概在佩魯西姆後方十六羅馬裡的地區,奧圖亞倫斯發現了李必達軍的陣地,山坡上滿滿都是嚴陣以待的兵士,居然還分爲正反兩面,一面把先前的他派出兩個連隊給圍死,一面則列好陣勢在等待着他!
“敵人究竟有多少人!”奧圖亞倫斯沒好氣地質問先前突圍出來求援的幾名黑皮膚的兵士,對方七嘴八舌,又通過翻譯員回饋個令人惱火的答案:實在不明確敵人有多少。
於是只能現場斥候,五個連隊共兩千五百名埃及兵士列好了陣線,整個戰場死一般沉寂,對面的羅馬人陣營也一片靜謐。
幾名埃及斥候騎兵,騎着馬匹大搖大擺地從陣營裡走了出來,沿着兩軍的對壘線來回跑了幾遭,而後統一給了奧圖亞倫斯兵力情況:大概是一個千人步兵大隊,因爲他們打的是個特殊的鐵手旗標,和普通羅馬步兵大隊的手掌旗標不一樣。
“我方佔優,配合被包圍的兩個連隊,把這股敵人殲滅掉!”奧圖亞倫斯將手一擺,五個連隊的埃及軍齊齊喊了聲,挨成密集的長矛方陣,不分主次地朝山坡上涌來——托勒密軍隊的主要部分,是馬其頓軍官指揮下的土著兵士,戰術方面和三百年前的亞歷山大大帝時期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混雜了些尼羅河的本土風情,比如投石兵是從利比亞招募來,而弓箭手和輕裝步兵大多是努比亞黑人。
“塔古斯,留給你兩個百人隊,山上被圍的敵人就交給你了。”山坡上,披着紅色斗篷的李必達,帽盔上的白色羽翎晃了兩下,而後舉起鍍金指揮棒,重重劈下——他身邊的軍旗手揮舞起不同顏色的小旗,吶喊聲裡山坡背面的維比奇納斯騎兵們,紛紛丟去隱蔽用的木材和樹枝,手舉弓箭殺了出來。
這可是奧圖亞倫斯沒想到的,他只知道對方的將軍擁有大批騎兵,但沒想到是會射箭的騎兵,一陣陣箭簇落下,密集方陣裡的埃及兵士一層層倒下,在這種情況下,維比奇納斯人是無需瞄準的。
後面壓陣的奧圖亞倫斯面色鐵青,但這種態勢下,也只能繼續強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