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央,你一下子問那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啊?”
泉雨央咀了一口汽水:“不着急,一個一個回答,慢慢回答清楚。”
白薇雅揭開甜酸醬,從盒子中取出一隻雞塊,嘆着氣說:“我覺得司徒頃給我下套,我看他根本就沒打算讓我贏這個賭約,一切都在他的預算之中,讓司徒慕絕和百斬染跳第一支舞,然後順理成章地當場宣佈他們訂婚的消息,說白了,他就是想我難堪,想我知難而退。”
“可司徒頃爲什麼要這麼做啊?他跟你無冤無仇。”
“我怎麼知道,這些老一輩的心思我們年輕人是猜不透的,唉,海底針。枉我初次在POP STAR遇到他的時候,還覺得他是個紳士老帥哥呢,沒想到是隻狡詐老狐狸。”白薇雅沒好氣地努了努鼻子,一副“我真是看錯人了”的哀惋樣。
“如果照你這麼說,他跟我無冤無仇,那我也只能用我不合他眼緣來解釋了,估計他心裡早就把百斬染定下來,作爲自家媳婦了,其他的女生……就算樣貌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都是不滿意的。”
白薇雅憂傷地吃着雞塊。
“這纔是難搞定的,如果司徒頃一直都不滿意我,那麼我就算和司徒慕絕走到一起,他都會一直阻撓下去,那樣就沒意思了……”
她一直覺得,在一起不單只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或者說是兩個家族的強強聯合,得不到家長的心,一段感情又怎麼守候下去?
“這個問題還算是其次呢,你一個早上沒有搭理司徒慕絕了,你們怎麼了?”
“別問了,我心煩。”
很快,白薇雅消滅到最後一塊雞塊,猛灌幾口汽水。
可她越是不願告訴泉雨央聽,泉雨央更加好奇啊。
於是泉雨央繼續追問:“好薇雅,你就告訴我嘛……我真的很好奇啊,難道是因爲司徒慕絕和小染訂婚的消息刺激到你?”
白薇雅搖搖頭,看向玻璃窗外。
窗外對正她的位置種了一排落羽杉,被寒風吹得不斷往地上落葉子。
再看自己,穿上了淡粉色的毛衣和灰色的長款大衣,泉雨央一身桃紅高腰暱大衣,襯得她臉色很好。
昨夜司徒慕絕和百斬染接吻的場景還在她腦海裡鬧騰,儘管祁連符音送她回到宿舍之後二話不說把房門緊閉,鎖上,躺在牀上,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所以今早從牀上起來,來到衛生間,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頂着兩個超大的黑眼圈,而且眼睛腫成青蛙眼,凌晨五點,她用毛巾冷熱水交替着敷眼,洗淨臉後,在鏡子前塗塗抹抹,化了個淡妝,遮掉了兩道黑眼圈,但腫的眼睛還是有點蓋不住。
也不去看司徒慕絕起牀了沒,更別說兩個人共進早餐,洗漱完畢之後,她就揹着束口黑書包,離開了絕倫誓約。
外頭寒風吹徹,風大得幾乎能把單薄的她給吹走,她努力把自己裹嚴實了,迎風朝圖書館走去。
原來冬天這個季節早就不知不覺地來臨了。
那麼心裡的冬季是不是也要接近了呢?
今早她起牀感覺鼻子有點堵,喉嚨也不太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凍感冒了。
但願不是吧……
“雨央……”白薇雅輕輕喚着泉雨央的名字。
“嗯?”泉雨央吃光了面前的雞翅,回了她一個語氣詞,示意她,她在聽着呢。
“我生氣的原因,還不止是知道司徒慕絕和百斬染訂婚的消息由司徒頃公佈出去,還有的是我不明白司徒慕絕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無動於衷,還和百斬染接吻了……”
“什麼,昨晚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泉雨央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
“但是回過頭一想,司徒慕絕要是當場就跟所有人解釋,這訂婚是司徒頃一廂情願搞的,那麼司徒頃不就很沒面子了嗎?司徒慕絕應該是想在司徒頃的客人面前給他個面子吧?”泉雨央分析道。
“嗯,你這樣說我也能理解,以司徒慕絕的本事,他能在短時間內把這件事向大家澄清,上次有個女生冒充我的身份,給司徒慕絕寫了封分手信,司徒慕絕也很快擺平了這事,給了那個女生應有的處罰。但是……他和百斬染接吻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
“對哦,司徒慕絕爲什麼會跟小染接吻,還有你爲什麼不喊小染爲小染,而直接叫她的名字了?”泉雨央對此表示十分之納悶。
“雨央,你看不出來嗎,我已經沒法當小染是朋友了,她已經是我的情敵了。”
泉雨央聽了,從對面的椅子上蹦起來,坐到白薇雅身旁:“薇雅,你的意思是……百斬染喜歡司徒慕絕?”
白薇雅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卻又不得不承認地點了點頭。
回頭問:“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百斬染對司徒慕絕的討好,是種打從心裡的喜歡。
她甚至猜測,百斬染對司徒慕絕的喜歡,絕對不比她對他的少。
很多時候,百斬染的目光都追隨着司徒慕絕,白薇雅一直都不肯相信這事實,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但一系列的事情與百斬染的小動作綜合起來思考,百斬染把白薇雅當成情敵這一結論,可以下定了。
泉雨央慵懶地靠在白薇雅肩上:“其實,我看出來了……”
白薇雅和泉雨央有着特別的默契,都漸漸看出來、或者說感覺出來百斬染對司徒慕絕的感情,只是兩個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說給對方聽比較合適。
泉雨央是在高一升高二的那個暑假認識小染的,那時候她在東京拍寫真,拍完之後自己去銀座血拼,就撞見百斬染,然後兩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很聊得來,就一起逛了一天,最後還交換了聯繫方式。
女生間的友誼,一般來的快,但……也結束得快。
特別是,當兩個人喜歡上同一個男生的時候。
白薇雅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小心眼,還是心裡有刺,她沒法再將百斬染放在姐妹的行列中,百斬染顯然也與她有了隔閡。
在婕夢菲斯,在她心裡,在好姐妹位置上站得高高的,就剩下泉雨央了……
白薇雅順着泉雨央的中長頭髮,回想起在絕倫誓約的時候,她也像泉雨央靠着她這樣,肆無忌憚地靠在司徒慕絕身上,可才過了一晚上,她就覺得什麼都變了。
特別是當司徒慕絕粗魯地將她掄進酒店的房間的時候,那些驟雨般落下來的吻的時候,他氣急敗壞到幾近要把她佔有的時候,她覺得那個不是他。
她害怕那個霸道惡魔般的他,竟可以二話不說就對她下手……
全然不顧她的心情,不理會她的反抗,就好像當她是一種發泄的工具一樣。
她想起她昨晚對他說的話,如果他強迫她……那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白薇雅看着托盤上空空的盒子和飲料瓶,眼眶一紅,眼睛溼了溼,好像有眼藥水滴進去似的。
飽餐一頓之後,她和泉雨央一同走出了餐廳。
白薇雅異常的安靜,泉雨央一路嘰嘰喳喳。
“吃完這一頓,你回頭可不要跟歡歡說啊,不然我會被她打死,她肯定會說我皮癢了,不顧保持體重和身形,吃這種高熱量的食物,我可不想被她抓着去催吐……”一想到自己的經紀人,泉雨央冷不丁地打了個抖。
良久,白薇雅回了一句:
“好啦,我會替你保密啦,你本來就是個吃不胖的人,真不懂你經紀人爲什麼那麼限制你……“
“你不懂啦,雖然模特們平日裡看着的確是很瘦,但一上了電視,那些坑爹的電視機會把人拉寬,這樣看上去就會胖了一個度,所以你在屏幕前看到的藝人,實際上是很瘦很瘦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哎,我好像還聽你家歡歡說過要帶你去切掉半個胃……”
泉雨央緊張地打了白薇雅的手面一下:“喂喂喂,薇雅,大白天的,不要講這些恐怖的話,我好怕的!”
切掉半個胃耶,簡直拿命了好吧?
白薇雅吸了吸鼻子,偷笑。
做模特真苦啊,可泉雨央又爲什麼一頭撞着去當個模特呢?
跟只無頭蒼蠅一樣。
手機鈴聲響起,白薇雅接電話:“喂?”
“小白。”
百斬逸居然在這個點打電話給她,按照她對飄塔學院的瞭解,這個點應該是學生在休息室睡午覺的時候了。
“小一,找我有什麼事?你不用去午休嗎?”
電話另一頭的百斬逸,光是聽見白薇雅的聲音就已經非常開心,再加上她此時此刻的聲音柔柔和和的,心情大好。
“沒有啊,只是好久沒見你了,想問你最近怎麼樣?”
“哪有好幾沒見啊,最近還是老樣子啊,不過學校有兩個大型的活動快要開展了,一個是大家最叫苦連天的體測,另一個就是聖誕晚會……”
白薇雅挽着泉雨央的手,一邊走着,一邊打電話,順便提醒着泉雨央:“你幫忙看路啊,前面有樹或者電線杆記得提前通知一聲。”
“好的好的。”泉雨央認真地回答道,“誰打電話來啊?”
“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