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卿臉頰飛紅,再怎麼樣也是未經人事的人,被賀琮這麼大喇喇的問,就像被剝淨了衣裳一般,無地自容。
偏賀琮促狹,非要得個正面的回答。
顧衛卿眼珠子亂轉,使勁咬着下脣,才讓這股尷尬、羞慚勁過去,故作大方的道:“就算是我死了,王爺可有一分半分忍心麼?既然不忍心,王爺何必假好心。”
賀琮對顧衛卿實在好奇。你說他是個正常男人吧?他可比一般男人忍勁、韌勁強多了;要誇他有男人的骨氣吧,他連女人的惺惺作態都不忌憚,能夠學得微妙微肖。甚至爲了一己之利,什麼猥瑣的情態和事情都做得出來。但你要說他娘娘腔吧,他有時候那種桀驁不馴,連西夏烈馬都要稍遜一籌。
就像現在,他要是放下身段求一求,自是能得個舒服,可他偏要梗着脖子和自己較勁。
偏生賀琮就喜歡。
賀琮磨着顧衛卿腥紅帶血珠子的脣,戲謔的笑道:“你才經過一回罷了,倒敢說分辯得出是假好心真好心?頭回縱是本王心急,也沒急慌慌的就往裡入,不然你以爲你只躺三天就能爬得起來?”
一句話說得顧衛卿臉都白了。
他當然相信賀琮不是故意在自己跟賣好,他說得大抵都是真的。但要領他的情,顧衛卿說不出來。
一想到他喜怒無常,又正貪着新鮮的時候,真要是索求無度,他小命怕是殆已。
這會兒倒是求饒啊,還是逃跑啊,還是繼續較勁啊,還是……
他也沒主意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和上好的墨玉似的,泛着蒸騰的熱汽,緊緊的盯着賀琮,看似認真、專注,其實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被賀琮折磨瘋了的人太多了,賀琮自己都不大記得,唯一讓他稍微留點印象的是個農家女。
這農家女不過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生得還算水靈,家道也還不錯,有爹孃兄弟,打小嬌生慣養,一身水潤瑩滑的好皮子,和上好的綢緞似的,單只是望那麼一眼,都有一種上前從頭到腳好好摸一回的衝動。
只是性子太倔,又太過傲氣,賀琮做小伏低、軟磨硬泡,足足花費了半年時間才把她哄得上榻。
卻也被她折騰得夠嗆。小門小戶家的女兒,小性子多着呢,有點兒小聰明,偏又沒眼色,賀琮越是受的挫磨多,越是狠了心要把她拿下。
那農女被他的真心感動,還以爲遇到了終生可靠的良人,歡歡喜喜的跟了他。哪成想不過朝夕之間,就從天上打落地獄。
前一晚還柔情蜜意,天一亮就變了天。賀琮玩膩了,將她賞給底下的侍衛,就在他跟前,凌虐了一天一夜,到最後只剩一口氣,幾乎熬成了人幹,眼裡一點兒光澤都沒有,卻還是朝向着賀琮的方向。
至死都不肯瞑目。
賀琮卻只說了一句“扔出去”,就徹底丟到腦後。
他的“豐功偉績”,顧衛卿雖不曾親見,但這些事總會有絲絲屢屢的滲透出來,他多少也瞭解。以前天遙地遠,和他沒關係,他當然不在乎,可現在輪到了自己頭上,他可一點兒都不想讓賀琮在他身上花費那麼多精力。
很顯然,他就是個愛好獵奇的人。像獵狗一樣,最喜歡擅動的物件,不管是什麼,總要先抓到眼前來看看。有興趣呢,就用爪子玩玩,玩膩了就扔了,要是惹惱了他,他當即就能用牙齒把人生撕了。
他在誰的身上花費的精力越多,他想要的也就越多,如果得不到,報復的時候自然更狠。
賀琮在試探顧衛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顧衛卿也在試探賀琮的性子,他可以表現得十分乖巧、溫順,也要適當的表明他的意願,不能毫無主見,軟懦得和團爛泥似的。
既然被他的爪子攏住了,既不能讓他過早的厭倦,也不能讓他過分的有好感。
顧衛卿眯了下眼睛,牙關都磕在了一起。
賀琮還問:“這會知道怕了?”
顧衛卿只能點頭:“當然……怕,王爺甚是雄偉。”
關鍵是怕有用嗎?
賀琮倒是彎了彎脣角,對顧衛卿的恭違很是滿意,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顧衛卿的手,毫不設防的按到了自己股間,低聲調笑道:“比你的又如何?”他說時一雙漆黑難辯的視線就落到了顧衛卿的腿間。
轟的一聲,顧衛卿腦門和着了火一起,當時臉就燙的能滾雞蛋了,他再裝得若無其事,可當時被撕裂的痛楚早在身上留下了痕跡,一接觸到他作惡的兇器,他難免顫慄,舌頭不免有些打結:“草民,如何能及。”
“呵呵……瞧你這小身板,估計也不怎麼樣。”賀琮越發火焰竄身,他的視線緩緩順着顧衛卿的身體上移,一寸寸的挪着,彷彿有實質般,直瞪得顧衛卿頭皮發緊,肌肉緊繃,心尖打顫,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了。
賀琮將視線對準顧衛卿的眼睛,恨不能一口把他吞下去,他道:“你既不許本王動你,總得拿出點真本事……代替。”
若是不滿意,他還是要提槍上馬的。
顧衛卿抿抿脣,閉了閉眼道:“草民……”
代替什麼?特麼的他壓根不會啊。
賀琮看出他的爲難,靠近了俯身,咬了咬顧衛卿的脣。顧衛卿木木的,也不知道躲,賀琮輕吻也好,重啃也罷,他都乖乖受着。
眼見咬得又出了血,賀琮這才滿意的道:“沒條件可講。”
顧衛卿緊張的笑笑,道:“草民自是不敢推辭,只是,手藝欠佳……”
他真不是謙虛,可誰特麼想到人生在世,他所學之技除了茶園這些東西,還得學怎麼服侍個大男人?要早知道會有這一天,顧衛卿實在應該偷摸尋幾本春宮,好好研究研究。
現下是不是有點兒晚了?
賀琮不容拒絕的道:“手藝不佳是你的事。”
所以說賀琮最難侍候。他要求苛刻不說,還不接受任何理由和藉口。要討好他,既要時機合宜、手段得當,還得看他心情,否則那就是雙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