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與高傑匆匆回到臺北衙門,卻見那張鼐張傑也正自帶兵趕來,兩人對高傑的人品很是瞧不起,見張偉與高傑同來,只跪地向張偉請了個安,臉上便再無表情。
張偉卻也無暇顧及手下部將是否暗中是否不和,急步到堂上坐了,便問那高傑:“高傑,此次暗中煽動械鬥的各族族長和那些平日裡不安分的,都掌握行蹤了?”
“是,他們都不會在場,想撇開干係,屬下早就查的一清二楚,各人躲在哪兒,屬下都暗中派人圍住了,只待一會子爺下令,便可一網成擒!”
“很好!”
張偉面無表情,只是嘴角略緊了緊,便命道:“現下我就發下牌票,你領着巡捕營的人去一一捕人,不可有一人漏網,若是跑了一個,你高傑便頂上去!”
從現代回來明末兩年,此番他首次下定決心要大開殺戒,亂世用重典,雖然心內仍有些不忍,卻也顧不得了。
高傑自然將胸脯拍的山響,他對這差事到是欣喜的緊,當下領了牌票,帶了人去拿人去了。
張偉見高傑興沖沖出門,方向張鼐、張傑二人道:“過一會子便是雞飛狗跳,無數百姓家中會衝進凶神惡煞般的捕快,吆三喝五,鐵鎖拿人。於是老者慌,少者哭,原本是安樂祥和之家,瞬間便成人間地獄……”
見二張面露不忍之色,張偉將嘴一撇,嗤笑道:“你二人也是從刀頭上滾出來的,怎麼,現下聽了這些,便狠不下心來了?”
張鼐辯解道:“爺,到不是狠不下心,只是你一刀我一槍的,張鼐絕沒有二話。現下去捕殺這些鄉親父老,張鼐實着是……”
“你們昏聵!”
張偉惡狠狠的盯着張鼐,咬牙道:“你們可知有多少人覬覦這臺北富饒之地?又有多少人想趕跑我們,然後自已稱王稱霸?你道這些原來的鎮首,族長,都是因爲不滿粵人佔地才發動械鬥的麼?呸!他們一直不滿我張偉,又眼紅我這大好基業,你當他們身後沒有人支持麼,這鎮上有多少富商成日裡就做着白日夢呢!我有種種善政要施行,偏他們鼓動鄉民不滿,成日介在我背後搗了多少的鬼,這些人,好比是膿包,不擠,我身上不得安穩。”
說完無所謂的一笑,又向二張道:“自做自受吧,各人的賬,各人自個兒來填,你們不管抓人的事,這種事,自有高傑去辦。你二人帶着飛騎左中兩衛,纏壓這臺北一鎮,無論如何,這鎮上不能亂,若是稍有差遲,我想饒你們,軍法卻不容情。”
張鼐與張傑對視一眼,向張偉躬身諾道:“末將只聽將令行事,若有疏怠,願以項上人頭贖罪!”
張偉知二人尚難釋心結,當下也不管不顧,只是低頭沉思,堂上燈火一明一暗,各人臉上都是陰晴不定,猛然有一隻貓跳過,竟然將堂上三人都嚇了一跳。
直待聽到街上傳來囊囊靴聲,數千人的皮靴踩在地面,張偉竟覺得面前木案有些顫抖,顯是那兵營中的鎮遠軍大隊已然到達,待那靴聲停止,裡面卻也是聽不到一點聲響,數千人於外列隊,竟然無有一人敢私語者。
衆人又聽到有皮靴聲向大堂而來,行走之人顯是身披重甲,身上的鐵甲環片撞在一起叮噹做響,不一會,便看到周全斌前行,身後衆將緊隨其後而來。
周全斌見張偉端坐堂上,便將身一跪,雙拳緊抱,向張偉大聲道:“末將周全斌,奉將令而來,願受調遣!”
身後諸將亦隨同周全斌跪下,聽到此處,也一同喊道:“末將願受調遣,萬死不辭!”
張偉大笑道:“有諸位將軍襄助,這臺北還有人能做的起怪來?周全斌聽令!”
“末將在!”
“命你速帶神策衛隔斷閩粵兩邊民衆,不准他們接近毆鬥,非不得已,不準開槍!”
“末將遵令!”
“劉國軒,命你帶龍驤衛埋伏兩邊,不帶火槍,各人手持木棍,待我令下,便衝散閩人鄉民。”
“這……末將遵令!”
“其餘各人,待神策衛隔斷兩邊,隨我一同率飛騎右衛先去勸退粵民。”
周全斌領命後,率神策衛先往新竹方向趕去,張偉卻不動身。直等了半個時辰,劉國軒等人正在詫異,只見那高傑疾衝入堂,向張偉一抱拳,道:“事情全辦妥了!”
張偉聞言,將雙手在案上一撐,一振而起,道:“諸位,現在可動身了,大家打起精神來,今晚之事能否善了,就看大夥的了。”
衆將聞言暴喝一聲,隨張偉一同出門,投入那無盡的黑暗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