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雖然在這個時代,有所衰弱。比不得當初唐宋之際刺桐城。但是依舊有很深的航海底蘊,特別是因爲這裡與東雍的海路便捷。在東雍開海之後,泉州也因爲獨特的地理位置,迅速發展起來。
不過因爲最近與東雍的貿易中斷,泉州城不僅僅顯得蕭索起來。反而因爲大量的貨商都滯留在泉州,反而有一種異樣的繁榮。
大家都在等佛郎機人退走之後,繼續跑海。
卻不知道一場災難的就要發生在泉州了。
崇武所外面的海面。
十幾艘船臨近崇武所外面的時候,崇武所裡面的士兵被算是發現突然出來的船隻,不是商船。而是傳說已久的佛郎機戰船。
亞伯奎一聲令下,戰船靠前,火炮猛烈的轟擊碼頭。
不是亞伯奎大意,而亞伯奎實在不知道怎麼重視。
當初洪武年間,修建崇武所以來,崇武所泉州外面的海防要地。只是隨着時間日久,崇武所的防備也變得越來越薄弱,崇武所的城樓之上,還有洪武年間的火炮。先不說洪武年間的火炮水平如何,單單說這麼多年風吹日曬之下,這些火炮早已在城頭上繡成了一團鐵鏽。只有輕輕一動,就簌簌的往下面落鐵渣。
而且這只是武器方面,再說人員方面。
隨着東雍開拓,朱厚煌大量的從福建吸收人員,現在遷徙到東雍的兩大籍貫,就是江西與福建。
江西人之所以多,就是因爲寧王之亂的牽連,而福建人多就是福建與東雍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而福建又是有名的地窄人稠。有溺嬰的傳統。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逼到絕路上,任誰也不會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的。等東雍那邊的真實情況傳了出來之後,福建貧民歸於東雍的,簡直如流水一般。
而軍戶之中有本事的人,也陸陸續續的跑到了東雍,在東雍軍中出人投地。這也間接的消弱了福建的軍事能力。
亞伯奎見崇武的抵抗能力這麼薄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抽調水軍上岸,進攻崇武所。
崇武所是一個千戶所,本來這個千戶所,按照慣例整個千戶所有,一個千戶有一個整編千戶。而且加上士卒家眷,一共好幾千人,經過數代繁衍之後,已經有過萬。壯丁又有好幾千人。但是這麼多人,在千餘佛郎機士卒的攻擊之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不過是轉眼之間。整個崇武所都已經易主了。
亞伯奎沒有時間在崇武所耽擱時間,他一把火將崇武所給燒了。熊熊火焰沖天而起,在泉州城都能看見煙柱。
亞伯奎迅速收兵,向泉州進發。
泉州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海灣。亞伯奎不想在這裡,對於他對於他來們來說,危險的水域。所以,所以速戰速決來的好。
佛郎機艦隊突入泉州。在泉州海灣大大小小的商船,全部好像是受驚的小鳥一樣,驚慌失措,到處亂跑、而佛郎機艦隊單刀直入,向泉州城而來。
幾乎毫無防備的泉州城,就好像是敞開衣物的美女,任佛郎機人蹂躪。
佛郎機船隻在港口外面,一陣轟擊。將想要逃走的船隻,還有反抗的船隻全部都擊沉,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沒有人敢反抗了。
亞伯奎看情況差不多了,說道:“放火船。”
這一次亞伯奎早有準備,在戰艦後拖着一艘火船,這也是亞伯奎受到東雍放火船的啓發。在沿海俘虜了幾艘大大小小的船隻,全部堆滿了引火物。此刻一古腦的放了出去,猛地撞在碼頭的船隻上面,熊熊大火猛地點燃、火頭蔓延開來,本來密密麻麻排列的船隻,成了罪魁禍首。
見火頭冒出來。泉州碼頭上的船隻各有反應,有人立即從船上跳出來,跑到岸上,這一部分還好,能在火海之中逃出一條小命。不過,他們的船就要毀了。
不過還有人捨命不捨財。架着自己的船隻,要衝出去。只是佛郎機艦隊都堵在外面,凡是有船隻往外面闖,立即被攔下來,或者在火炮轟擊之下,打成粉碎。
火焰蔓延開來,熊熊大火將港口全部點燃了。熊熊大火從碼頭上蔓延到泉州城外。
整個泉州港之中,有好幾百艘船大大小小全部都燃燒成一片火海。
亞伯奎見到火勢不可收拾,輕輕一笑說道:“撤退吧。”
在亞伯奎的指揮之下,佛郎機艦隊才依次撤退。
在佛郎機艦隊撤退之後好幾個時辰。
纔有附近衛所的船隻,來到泉州城外面。不過這個時候,泉州城大火,已經不可複製了。他們只能在外面晃盪,不敢上前。
泉州城大火,震驚了整個福建。
本來心安理得等東雍來求救。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佛郎機人居然去攻打東雍,反而來攻福建來說。
有些人怎麼勸說。也不會懂的脣亡齒寒的道理。
只有深深的給了他們一下,才懂的這個道理。比如現在。
“混賬。泉州大火,這麼大的事情,讓本座如何與陛下交代?”羅侖大怒道。
福建左右參政,還布政使,已經各級官員。全部跪在下面,聽羅侖說道:“沐將軍,你立即派出所有水師,本座一定要看到佛郎機首領的項上人頭,如果你帶不回來,就提頭來見。
“是。”沐將軍滿頭大汗。低頭說道:“是,下官這就去,下官這就去。”
羅侖表面大怒,但是心中暗喜。
文官與太監之間的矛盾對立,不是一天了,羅侖對下面人的陽奉陰違,早已忍無可忍。但是他又沒有什麼好辦法。
此刻泉州大火,在明面上,對福建省上上下來說,是一場大難,但是暗地裡,羅侖卻覺得很痛快。
泉州大火損害的可不是一個人,損失了整個福建豪強的實力。特別是整個官僚集團的實力。羅侖對他們自食其果。感到非常痛快。
而且泉州大火,恐怕是整個正德十五年之中大最大的新聞。京師那邊一定會派人問責的,到時候,羅侖又能借此機會,大量清理整個福建的官場。
一想到這裡,羅侖就感覺到非常痛快。
羅侖將福建上下所有人都打發走了。正在暗喜的時候。一個人在羅侖身邊耳語幾句。羅侖輕輕一笑說道:“讓他進來。”
一個老頭進來跪倒在地,說道:“拜見公公。”
這個老頭就是魏大臨派出的家中老人。
羅侖輕輕一笑說道:“我答應你們主人的話,已經做到了,從明天開始,福建上下就都爲佛郎機人而奔走。”
“多謝公公,多謝公公。”魏家老僕說道。
羅侖說道:“不用謝我,要不是佛郎機人在泉州做天此等事情,我也沒有這麼容易驅使他們。不過,”羅侖語氣一變,說道:“佛郎機不能在海上胡來,還請你家魏大人,快些出兵,剷除這些禍害。”
“公公,不是我家大人不想盡力,而東雍水師主力都在南洋,想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還請公公寬限一些時日。”
“不是,我不寬限。”羅侖嘴角一勾,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說道:“這件事情,已經鬧大,即便是你家王爺,也兜不住了。如果不快點收拾乾淨,我不敢保證你家王爺,會不會受到處罰。”
魏家老僕也之地事關重大,泉州這麼大事情,根本不是區區一個鎮守太監能壓下去。如果事情不處理好,或許真的要牽連到雍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