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藥就是預先準備好的藥材炮製成藥丸,或者湯劑,就是能直接服用的那成藥。
傳說胡雪巖就是從成藥發家的,胡慶餘堂。是江南一帶一等一的藥堂,一度與同仁堂分庭抗禮。不過那是清代,明代很多成藥都沒有製造。朱厚煌請薛神醫開發研製,現在不過是沒有全部弄出來而已。
不過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朱厚煌立即對李良欽說道:“立即派人回東雍請薛神醫,還有他的弟子一併來此,記住要快,一定要快。”
“是。”李良欽立即吩咐下去,有幾個士卒立即跑了出去說。
朱厚煌對溫醫生說道:“溫醫生帶我去看看看病人?”
溫醫生有些猶豫,李良欽就先開口了,說道:“殿下,萬金之軀,身負東雍之重,要保證身體,不可輕涉險地。”
“正是如此?”溫醫生說道。
朱厚煌眼睛一瞪,說道:“孤意已決。”
東雍敢違逆朱厚煌意思的人有,但是並不是他們兩個人。
朱厚煌早已過了熱血的年齡,不,應該朱厚煌早已過了熱血的心態,他要探視傷員,一來是要了解瘟疫發展到了什麼地步。二來就是穩定軍心。朱厚煌太明白了。有時候軍心穩定,比瘟疫本身更重要,不過朱厚煌也不是不看重自己的身體。
朱厚煌換了一身衣服。
朱厚煌帶上了口罩與手套,將自己包紮的嚴嚴實實的。
瘧疾是由蚊子傳播的,所以朱厚煌爲了保證的自己的安全,做出這樣的準備,而且不僅僅是他自己,他還讓所有士卒都做好滅蚊準備,如果有可能,朱厚煌甚至想填平營地附近的水坑,但是天上時不時落下的雨滴,讓朱厚煌的一切構想都成爲妄想,只好被動的準備。
身患瘟疫的士卒都在溫醫生帳篷附近,與朱厚煌所在位置相距並不算太遠。十幾名士卒在待在簡陋的帳篷之中,外面都是滴滴答答的雨聲,甚至帳篷之中也有好幾處有水滲透出來。在地面上聚集了好幾處積水。
溫醫生一個一個爲朱厚煌介紹,說道:“他們都是瘧疾,這幾個分別發寒,發熱,還有間歇發作。”
朱厚煌一個個看過去,有幾個士卒翻來覆去,一個勁的大聲的喊熱,他們發熱程度不同,有的有汗,而且是大汗淋漓,有的只是微汗,有的根本沒有沒有汗。只是翻來覆去的喊熱而已。還有幾個渾身瑟瑟發抖,將自己的身體深深的藏在被子裡面。
不過因爲安南的天氣,士卒隨身攜帶的被子也不厚。根本不怎麼保暖。而且一直在喊冷。
剩下的幾個看起來應該好一些,雖然很虛弱,但是一個個硬撐支起身體,向朱厚煌行禮說道:“見過殿下。”
朱厚煌在雍軍很深的痕跡,這個痕跡就表現在雍軍哪怕是一個士卒,也都認識朱厚煌。朱厚煌將他們安撫下去,說道:“好好休息,你們會好起來。”
朱厚煌每見一個士卒,都說道:“好好休息,你們會好起來的。”
這些士卒數量不多,但是全部都是重症。朱厚煌雖然安慰他們,但是他卻知道以現在的醫療環境,以及軍中有限的人手。這一些人或許會幾個活下來,但是大部分都要死在這裡。
軍中雖然軍醫不少,但是朱厚煌培養出來的軍醫,都是急就章而已。對外傷之類的傷勢,有一些手段,但是對於瘧疾來說,卻是門外漢而已。
朱厚煌慰問傷員之後。與溫醫生一併出來。
溫醫生對朱厚煌說道:“殿下,這只是重症,軍中人數太多了。有很多人都發熱的症狀,但是臣卻只能將重傷員安置在這裡,其他的人只能讓等重了纔來這裡。”
“這樣萬萬不行。”朱厚煌說道:“將軍中所有將領都叫過來。”
不一會功夫。雍軍所有的將領都來到朱厚煌的中軍。
朱厚煌厲聲說道:“從今天開始,軍中第一要事,是防疫。全軍上下,全部以溫醫生之名是從。不得有一絲違抗。”
“是。”
朱厚煌繼續說道:“第一件事情,就是隔離令,凡是有發熱症狀全部去找溫醫生報道。全軍自孤以下全部都要服從。不得有誤。”
“是。”
朱厚煌說道:“第二就是熱水令,各部加大砍柴數量,必須令全軍上下都喝上熱水。
朱厚煌一條一條安置下去,不過以以上這兩條最爲難辦。
發熱不發熱是可以隱瞞。每患病的人都有擔心,擔心自己被放棄。軍中甚至有流言。說是凡是患病的人都會被立即處決掉,朱厚煌費了好大力氣纔將這流言安撫下去。隨着朱厚煌的命令,溫醫生的醫療營,人數好像是吹氣球一樣擴大起來。朱厚煌幾乎每天都去營中巡視。有朱厚煌在,好像是定海神針一樣安定了軍中的士氣。
不過熱水令,甚至比隔離令更難做到。
不要看小小的熱水,看上去非常簡單。需要大量的柴火。任何物資乘以雍軍的數量都變成一個大數目,再加上取火做飯的用柴,柴火的供給成爲雍軍最需要的物資。而且天公不做美。這幾天雨都沒有停下來,最多不過是有些時間下大雨,有些時候下小雨而已。所有的柴火都是溼漉漉的,所消耗的只會更多。
砍柴也成爲艱辛的任務。
除此之外,朱厚煌還要佈置防務。
畢竟這是戰場,不管怎麼樣都都是戰場。需要時時刻刻的提高警惕,防止莫登庸再來一次突襲。因爲瘟疫的事情,雍軍的實力遭受很大的損失。可以說成建制的軍隊幾乎不存在了,朱厚煌只要以俞大猷的刀鋒營爲基準,然後加入其他其他軍隊的精銳,臨時組建一支軍隊,用以防禦敵人有可能的進攻。
朱厚煌有些心力憔悴。
“殿下,鄭將軍來報,東營與西營爆發了大規模瘟疫。”
“什麼?”朱厚煌大吃一驚,說道:“孤之前不是吩咐過,要防範好瘟疫,並且讓將中軍的所有措施都抄錄了一份給他們?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殿下,鄭將軍來了,要不請鄭將軍來講。”
“好。”朱厚煌說道:“讓他過來。”
不一會兒功夫,鄭綏過來了。
朱厚煌見了鄭綏,立即覺得情況不對。因爲鄭綏的神色蒼白之極,似乎一下子老了幾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搖搖欲墜的樣子,他一見朱厚煌,就撲通跪倒在地面上,說道:“殿下,我們撤軍吧。”
“混賬。”朱厚煌勃然大怒說道:“兩軍交戰,勝負未定,你身爲軍中大將,居然說這樣的話。如果你是東雍老臣,孤現在就斬了你。”
朱厚煌所說的話,並不完全是訓斥,如果不是怕影響安南這一派的人。鄭綏早就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一軍之主,最重要的是擔當與勇氣,這一點,眼前的鄭綏都做不到,他好像是一個被嚇破膽的瘟雞而已。讓朱厚煌非常不悅。
“殿下,不是臣如此,而是瘟疫太過猛烈了。”鄭綏說道:“現在清化軍全部失去了戰鬥力,大部分兵員都遭了瘟疫,軍無鬥志,士無戰心。只需莫賊輕輕一擊,就要崩潰。”
朱厚煌說道:“孤不是將防疫手段,全部告訴你們。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鄭綏拜倒在地說道:“殿下,臣無能。”
“不要說有能無能。”朱厚煌說道:“告訴我,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到了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