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與鄭綏來到東雍。
朱厚煌離開東雍已經有幾個月。這幾個月的時間,東雍的情況有了很大的轉變。
與果阿方面的第一次交易順利完成。
給了東雍上下很大的信心。
這種信心直接作用在東雍的紙鈔之上。
東雍的紙鈔打着滾向上翻。
讓東雍的紙鈔直接漲過了原價,甚至有溢價不少。
如此一來,東雍的財政立即變得寬裕起來。
要不是朱厚煌在安南征戰,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特別是藥材上面的事情,安南瘟疫所消耗大量的藥材,幾乎超過軍械消耗成爲了最大開支。
這麼大的消耗。讓剛剛恢復過來的東雍財政,有陷入緊張之中。要不然以吳行之的意見,在財政稍稍寬裕的時候,就意見想辦法將外面的紙鈔給收攏過來。
在吳行之看來,這種紙鈔是權宜之計。絕非長久之策。
只是,朱厚煌行事有些急功近利,對紙鈔的依賴也就越來越重了。似乎根本沒有取消紙鈔的一天了。
朱厚煌決定真正將東雍這一切都交付給鄭綏。
朱厚煌順便看一下東雍的情況。
鄭綏臉色不變,但是心中卻已經翻江倒海。
鄭綏作爲執掌一方的諸侯。麾下雄兵數萬,他想過東雍是一個什麼摸樣。但是今日一看狠狠的震撼了他。
鄭綏在清化的統治,就建立在世家大族聯合支持的基礎上。
所以鄭綏在重大事務上,要與各族達成協議之後,才能去做,否則事情就做不成。所以鄭綏對清化與義安兩地的控制,並不是多徹底。
他來到東雍,才知道,天朝的制度是如此的。
在他看來東雍從制度上來分,可以分爲城市與鄉村兩體系。
先說鄉村,東雍治下所有村落,都是由官方屯田發展起來的。朱厚煌所有的規劃,都能完全貫徹。
東雍官方能調動起各村落裡面的每一個壯丁,東雍現在的人口聚集地,分別以大員與北港爲中心,分別蔓延開來。
東雍的人口加起來,也比不上清化一地的。
但是鄭綏發現,東雍的情況如果動員起來,能動用起來的兵力要遠遠的勝過清化的兵力。清化與義安兩地。鄭綏拉起六七萬大軍,已經很吃力了。
但是東雍一地,最少能拉出十萬壯丁,而是有訓練經驗。
從這一點上來看,鄭綏就相當的佩服朱厚煌這一點。
但是不僅僅是這一點上,鄭綏參觀了北港的工坊,佔地數十里的鐵場。讓鄭綏目瞪口呆。
整個鐵場從簡單的民用的鐵器,到軍用冷兵器,到火統,火炮。乃至於軍用的鐵件。不管是數量之上,還是質量之上,都不是清化可比的。
鄭綏只覺得,這就是天下最大的鐵場。
這一點上就是鄭綏有些見識淺薄了。
大明民間的產鐵數量從來不小,不管是南方的佛山,還有閩鐵,北方遵化鐵場,都不比東雍的鐵場差多少。
唯一有些區別的,是一些理念上的區別。
首先,朱厚煌否定外行人管理內行人,這些鐵場直接向他負責的人,都是工匠出身。對技術都是行家裡手。
而且朱厚煌提供了很多超前的理念。比如重申勒名制度。這倒不是超前理念,不過大明能做到的很少。
還有很流水線制度,以及後續的分工,這些都是朱厚煌以大秦帝國的制度,給工匠提出來。
如此,北港鐵場的效率相當之高。
大批量的鐵器如同流水一樣從鐵場出來,在鄭綏看來,這就是國力的一部分。
鄭綏在離開安南之前,心中感受還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來到東雍之後,才感受到東雍從國力上對清化的全面壓制。
他更明白這一切都要交給到他手裡,心中就更加興奮起來,有一種知遇之恩的感動在他的心中浮現出來。
這個時候,朱厚煌也瞭解東雍的情況,心中微微放下心來。
在王陽明也離開東雍的時候,有一個發揮出比以前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吳行之。
吳行之本來就朱厚煌的元老重臣。最得朱厚煌的信任。而且在嘉靖登基之後的種種動盪之中,朱厚煌無形之中,對忠誠的更加看重。也就加重了吳行之的分量。
以前的吳行之專注於財政方面,但是現在一點點的擴散到了其他方面。
“殿下,從中原來的移民越來越少,這樣的趨勢,還請殿下注意。”吳行之說道。
“孤會放在心上的。”朱厚煌心中暗暗一嘆,暗道:“看來,大明的情況有變。”
隨着嘉靖的權位一點點的穩定起來,楊廷和在與嘉靖的交鋒之中,慢慢的落於下風,畢竟作爲皇帝,在大明首輔的交鋒之中,先天佔有優勢。
朱厚煌明白,等嘉靖將楊廷和徹底弄翻之後,恐怕就是嘉靖開始對付東雍的時候,朱厚煌心中立即有一種緊迫感。
他決定一會見吳鳳儀。多瞭解中原的情況。
“現在,東雍府庫之中,有足夠的財力在在星城修建城池嗎?”朱厚煌問道。
遷都星城,是朱厚煌早就有過的想法。
“殿下,臣已經派人到南方勘探了,只是一時半會處會抽不出來足夠的人手。還是等殿下安南事了之後,再說這件事情,以東雍的實力,承受不住一場大戰,與南都的建設。”吳行之說道。
朱厚煌對星城寄予厚望。
甚至決定朱厚煌之後在南洋的統治重心所在。
所謂的星城,就是後世的新加坡。
這個位置,四通八達。佔據地利,可以隨時向四方進攻。但是並不是多利於防守。所以,朱厚煌考慮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已經決定,未來都城的建設必須放在首位。絕對不能草草的結束。
這樣工程消耗的不下於一場戰爭。
東雍的財力武力人力支撐不了兩處巨大的消耗。
朱厚煌嘆一口氣,說道:“孤心裡太急了一點。”
“殿下,安南那邊到底會要多長時間?”吳行之問道。“雖然東雍還可以支持安南戰事,但是東雍空虛,自從福建沐有威離開之後,新任福建沈總兵對東雍的態度很成問題。”
吳行之最頭疼的問題,就是這一點。
東雍水師在安南沿海作威作福。讓莫登庸焦頭爛額的。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也有人讓東雍焦頭爛額。
朱厚煌皺起眉頭說道:“什麼情況?”
吳行之說道:“福建水師在廈門灣一戰之中損失慘重,最近剛剛補充了一些,就立即開始折騰一番。開始檢查從福建往東雍的所有船隻?”
“檢查?”朱厚煌反問道:“檢查什麼?”
“海禁。”吳行之說道。
“海禁。”朱厚煌冷哼一聲,說道:“真是一個好理由。”
是一個好理由,不得不說從大明的律法之中,所以向東雍的船隻都有犯海禁的嫌隙,是那一種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的空間之中。
而這一點正是朱厚煌的死穴。 Wωω тTk Λn ¢ O
朱厚煌的東雍就建立在大明到西方之間的貿易之上,即便東雍現在已經與內地府縣,沒有什麼區別了。
足夠給朱厚煌一些財政支持了。但是重點還是在由大明出發的船隻貿易之上。朱厚煌大量的貨源都是在大明。
大明如果真的斷絕與東雍之間的往來,東雍的財政立即出現一個大窟窿。
“情況怎樣,他查的嚴嗎?”朱厚煌問道。
“這倒不嚴,畢竟這事情不僅僅是我們一家的事情,還關係到很多人的利益。暫時沒有問題。不過今後就不知道了。”吳行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