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登瀛心中激動之極。
莫登瀛是莫登庸的長子,但是在權力上莫登庸並沒有給莫登瀛多少栽培,到不是不想,而是覺得莫登瀛的年紀尚輕,唯恐有拔苗助長之嫌疑。故而放在身邊言傳身教。今日纔是獨立辦的第一件差事。莫登瀛自然存了好好表現的心思。
莫登瀛雖然是莫登庸的長子,卻不是莫登庸唯一的兒子,所以什麼樣的機會都必須抓住。
再說升龍城之中的力量對比,可以說莫氏佔據足夠的優勢,明刀明槍的對陣,安南小皇帝萬萬不是莫登庸的對手。所以這一場勝利必然是水到渠成的。
莫登瀛得了莫登庸的命令,立即掌控整個升龍城的兵力,一聲令下,熟路士卒順着街道向皇城推進。
本來歡呼雀躍的升龍城頓時變成哀聲遍野。本來想看黎氏莫氏一體的百姓,實實在在的見識了莫氏與黎氏的決裂,本來只是維持秩序的大兵立即變成了殺人機器。
而升龍雖然現在在莫氏的手中,但是升龍並不是莫氏的老巢,莫氏的軍隊大多來自外兵,這樣一來,他們在升龍府內的殺戮,更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啊。
在這一瞬間,如果從升龍城頭向下看,升龍城內,無數地方升起了火頭,熊熊的大火在各個坊寺之中熊熊燃燒起來。
興亡百姓皆苦,果然名不虛言,整個升龍城都陷入一片人間地獄之中。整個城池好像在哭聲的幫助下沸騰起來了。
聲音傳過一道道宮牆傳入,範獻一聽這動靜,身子一晃,身子站立不住,就要摔倒在地面之上了。
範獻雖然不能稱得上聰明絕頂,但是也是警惕之心從看來沒有放心,再加上城中無數百姓的哭喊之聲。範獻哪裡還猜不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大敗虧輸。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範獻左右還有幾個衛士問道。
範獻臉色蒼白說道:“再等一會兒。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機。”他還抱着萬一的希望,希望能有所轉機。但是吳鳳儀卻不再等了。
吳鳳儀的眼睛之中寒光一閃而過,隨即變得柔和起來,說道:“範大人,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是不是上城頭看看啊?”
範獻一聽,頓時覺得對。說道:“吳大人所言正是--”
範獻話音未落,異變突起,吳鳳儀整個猛地撲了出來,一拳打在一個衛士身上。吳鳳儀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的地方又是人體最爲脆弱的地方,下巴。這名衛士連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聲,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連喘氣都沒有了。
吳鳳儀手一抄,就暈倒衛士的兵刃拿在手中,只聽傖啷一聲,長刀出鞘。一刀在手,吳鳳儀的殺傷力大增,面前的幾個衛士根本不是對手,不過幾個起落,就將他們給斬在刀下。
吳鳳儀這才長出一口氣,回頭看向範獻說道:“範大人,你我相交一場,我給你一個優待,你自裁如何?”
範獻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見識過吳鳳儀暴起發難的身手,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吳鳳儀的對手,苦笑的說道:“沒有想到,我會死在你的手裡面?要殺就殺,想要我束手就擒,卻是休想。”範獻緩緩的從腰間拔出長劍。
吳鳳儀一看範獻手中的長劍,就帶來幾分輕蔑之色,因爲範獻拔出的是文士劍,用來舞劍還可以,如果用來生死搏殺,死都不知道會怎麼死。他冷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吳鳳儀猛地出刀,只見一道匹練過去,叮叮噹噹的半截斷劍落在地上。
範獻在吳鳳儀出刀的時候,橫劍一格,應對是正確的,但是文士劍太過單薄了。根本承受不了吳鳳儀的一刀之威。吳鳳儀一刀之下,將範獻連人帶劍都站斷了,範獻額頭上一道長長的血印。從頭頂直接到下巴。範獻的神色也都凝固了。
吳鳳儀想起與範獻種種相交,心中暗道:“範獻此人,對黎氏忠心耿耿,可算是死而後已了。”一想到這裡,吳鳳儀對範獻多了幾分敬佩之色,向範獻躬身行了一禮。
還沒有起身,就聽到不遠出城頭猛地變得激烈的喊殺之聲。還有整道皇城的城牆都在微微的震動。
“看來莫登庸早已準備好了,攻城器械,就藏在離皇城很近的地方。”吳鳳儀心中暗道。
莫登庸的手下與小皇帝手下的戰鬥力,差別實在太大了。
莫登庸的手下都是百戰精銳,而小皇帝的手下,不過是一些宮廷侍衛而已。雙方的戰鬥力相差太大了。如果平地交戰,定然是一戰即潰局面。不過安南皇城即便是再怎麼破舊也是一座皇城,正常防備還是有的。
如果沒有攻城器械的情況下,蟻附攻城,最少要數日光陰,不會這麼容易有那麼快登城。除非有早已準備好的攻城器械。
一想到這裡,吳鳳儀頓時覺得不妙,暗道:“此地不可久留,還是先保全性命爲上。”吳鳳儀猛地起身爬上一座偏殿,極目遠眺將小半個皇城看在眼裡。然後將皇城默默與他心中的地圖對比,認清楚方向之後。吳鳳儀猛地跳了下去,立即向北而去。
因爲北方是吳鳳儀認爲最容易突圍的方向,因爲北邊有一條河,就是紅河。吳鳳儀只需跳入紅河之中。就能逃脫追擊。
“殺。”就在吳鳳儀想着怎麼逃脫的時候,莫登瀛也在面臨人生之中的第一戰。、
不,這不是莫登瀛人生之中的第一戰,不過是莫登瀛人生之中,第一次當主將。
無數大大小小的梯子向皇城上落下。大隊大隊的士卒,沿着梯子向城頭攀爬,還有一根房屋的大粱被拆掉。幾十個人用繩索綁着,好向是一個多腳蜈蚣一樣,拉着大粱狠狠的砸在城頭之上,發出咚的一聲。
莫氏軍發揮出了他們強大戰鬥力,一口氣將皇城之中的衛士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些皇城之中的衛士根本就是花架子,而且,之前爲了不讓莫登庸起疑心,什麼滾石擂木都沒有準備。自然被莫登瀛一鼓而下。
只聽重重的一聲敲擊之聲,皇城的城門轟然洞開,不知道後面有多少人猛地衝了進去。一瞬間喊殺之聲震天而起。將城門洞之中殺的乾乾淨淨。
莫登瀛踩着血跡,一點點的走進城門洞之中,走過城門洞之中,走過之後雙腳都沾滿了鮮血,一腳一個血腳印。
莫登瀛站在城門處哈哈大笑說道:“給父親大人報喜,就說我已經攻下皇城了,請父親來接守。”
“是。”立即有士卒去報信。
莫登瀛在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安南皇宮的正殿。隔着一個大大廣場,只是廣場之上根本沒有一個死命抵抗的,大部分人都跪倒在地面上。深深的將頭埋在地面之上。
莫登瀛暗道:“這一座皇宮遲早是我的。”莫登瀛說道:“來人封鎖各門,不許跑掉一個人。”
“是。”這些士卒大聲應答道,紛紛起身往各個方向封堵了。
而這個時候,也是整個安南小皇帝最爲驚慌失措的時候,他上下牙齒打架一個盡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好好的就能讓莫登瀛給翻盤了。說啊,說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能回答安南小皇帝的問題,小皇帝聽着身後越來越響亮的喊殺之聲,頓時剛剛責問的勇氣,一下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