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乘一舟慢慢向河中大船駛去,官府都認的那是府臺大人公子的船,怎敢攔截。不多一會兒,岸上衆人將煙花也買的差不多多了,大船上師爺正要宣佈決賽開始。林照卻衝大船喊到:“侯師爺,請慢。”
“少爺怎麼來了?快快,快去接少爺上船,大人!少爺來了,少爺來參加詩會了!”候師爺聽到林照叫聲,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衝着府臺大人抱喜。
“是嗎?我兒願意來參加了?那就等等吧!”蘇州府臺林遠站站大船頭看着林照他們駛過來,心裡奇怪,這小子昨天還死活不參加,說什麼人多怕丟醜,今天突然又冒出來了,一會兒決賽就讓他也來一首吧,我兒雖然比起方鬆略輸一籌,但是也不至於丟人吧。
劉啓所乘的小舟與大船靠在一起,林照做一個請勢,就要劉啓上船。劉啓站在小舟後方衝林照擺了擺手說到:“不必上船了,請林兄與原兄上船吧,我怕對聯說出來二位會把這小舟搖翻了。”
原熙看着劉啓一副裝摸做樣的神色,忍不住大笑到:“哈哈!劉兄你可真逗,什麼句子能讓我們激動的把這船都搖翻?那就請你快點說出來!”
劉啓看了一眼林照,林照明白這是要自己給府臺大人說請呢。於是走到林遠跟前說到:“爹,孩兒帶了一個人過來,他說他有一天下絕聯,還說詩詞對他來說簡直太簡單了。我有所不信,他便要求到這船上來說,這不,我就把他帶來了。您看就是他!”林照伸手指了指劉啓。
林遠本來奇怪兒子突然跑來要參加詩會,現在又冒出這麼一個天下絕聯,被搞的有點糊塗,順着林照所指看去,短髮小子身穿素衣青衫,雖然面相還算清秀,不過怎麼看都像是個窮酸,當下喝到:“胡鬧,你自己來就是了,帶他來做什麼,把他給我送回去!”
林照早知他爹會有此一說,正要開口,劉啓卻搶先說了:“這位就是府臺大人吧,令公子慧眼識人,叫我與他一起來說一副小聯兒,我沒有什麼文才,只是隨口一說,還請府臺大人給個機會!”
“胡鬧,你既然自知沒有文才,來這裡幹什麼?這可是詩會,我蘇州大事,容不得你胡來,你自己游到岸邊去吧,省得吃板子!”林遠揮手就要遣人趕劉啓落水。
“大人且慢,我本無才,實在是詩詞歌賦簡直算不上才學。說好聽點兒,無非也就是譁衆取寵的玩物了!真正的才學光說是沒用的,今日我來這裡說一句聯兒,也是受令公子相邀,不然說什麼我也不會來這裡與他們一起玩鬧!”劉啓幾句話說的冠冕堂皇,今日既然來了這裡就一定要搓一搓他們的傲氣。
“好狂妄的小子,你糊弄我孩兒,還敢蔑視我蘇軸數萬才子?那好今日就讓你說一聯,若是不成句,輕則二十大板,重則一年牢獄,你現在後悔還來的急。”林遠聽到這裡,早就一肚子火了,加上岸邊民衆也發現了這一切,開始起鬨,於是乾脆讓劉啓來一句,諒他也說不出個什麼來,無非是想來這裡風光一次了。
“各位,可都聽好了!我身處小舟上,與大**舟相併,我便以這兩舟出一個上聯。”劉啓在小舟上口晗手指,裝做思索片刻,猛一點頭,雙手揹負開口吟道:
“兩舟並行,櫓速不如帆快!”
這兩句吟出,衆人期待都是一愣,師爺將次句大聲朝岸邊喊去。一時間岸上衆人也愣了,衆人期待已久,沒想到這句上聯語句平平,實在是八歲兒童也可以對的上來。
不過,眼前大船上的兩個才子,與林家父子還有原熙都皺了眉頭。這句上聯,看上去平平淡淡,稍微仔細品味就可以發現其中奧妙,櫓速可比做三國時期的大謀臣(魯肅),而帆快當然是初漢的大武將(樊儈)了!
這樣一來,要對上此聯可以說是平添一道屏障,衆人思索良久,其中奧妙也由岸上才學出衆者告知衆人,這一會兒,河中岸邊,所有人都皺了眉頭,這樣的一個對聯可是他們前所未見。其中寓意放在江南重文輕武的地方也是非常的合適,魯肅是文臣,樊儈是武將。在江南自古多出文人,這一聯可謂集文,武,民俗與一體。
劉啓看着衆人的樣子,心裡樂開了花,他早就打聽清楚,這個時代是從隋朝以後分出來的,與以往的歷史不同,這裡沒有唐朝,取而代之的則是大鮮朝,而鮮以前所有的歷史幾乎與中國歷史一模一樣,所以劉啓纔敢出這樣一個上聯,還是老紀厲害啊,天下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嘿嘿現在爺們兒爲了生存,要借你一用啦。
船上衆人思索良久依然沒有好的下聯,其中一白衫才子向劉啓抱了抱拳,恭敬的說到:“兄臺高才,小弟實在佩服,兄臺可否將下聯示下,不然小弟以後吃飯都吃不香了!”
劉啓擡頭看了看大船上的人,一個個都盯着他,就連府臺大人林遠也對他露出讚賞之意,不過這人怕出名豬怕壯,何況現在剛來這裡,連個戶口都沒有,萬一被府臺大人知道了,說不定還要抓自己去坐牢。劉啓一時爲難,有點後悔當初來出這個頭,想了半天才說到:“各位,我現在獨自駕舟上岸,到了岸邊後自然會將下聯留下,請各位稍侯片刻。”
說完,劉啓搖起小舟的擼朝岸邊駛去,大船上衆人哪裡料到劉啓說走就走,也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齣,林遠正要下令攔截,被林照一把攔住:“爹,讓他去吧,孩兒與他交好,日後要找他簡單的很。”林遠聽到自己兒子的話,緩了手。剛纔劉啓的對聯已經將他征服了,心下只想詢問劉啓祖籍,只要他願意,遷徙到蘇州完全沒有問題嘛。
劉啓心中多濾,在這個年代才子的地位,遠超常人,有真才學得到大家認可者。即便身份不明,地方爲了籠絡人才給他們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實在是太常見了,甚至有的州府每年招納讀書人進學,都設了很多獎勵制度,就是爲了讓別處的優才生來自己地頭上讀書,慢慢的變成自己人。
林遠被兒子攔下,心裡也急的很,眼看着一個大才子就這樣不見了。只好把希望寄託與自己的兒子身上,不停的叮囑一定要找到劉啓,又在原熙的一番慫恿下,將今年詩會頭名給了劉啓。
劉啓駕着小舟穿梭到岸邊橋心處,爬上橋洞裡,衆人只見小舟過了橋就沒了劉啓的人影,以爲劉啓鑽到舟棚裡去了,一路追趕着不計其數,還有一部分方鬆與曉青的忠實粉絲,在那裡等候他們下船,要個簽名什麼的!
劉啓慢慢爬到橋頭,見衆人去追趕小舟,急忙從口袋裡掏出自制的碳筆,在橋頭“蘇水河畔蘇水橋,遊人文客憑風騷,把扇搖的舟如梭,燈紅酒綠大鮮朝。”四句詩後寫下了下聯,擡頭見到這四句詩最後一句燈紅酒綠實在是太庸俗,想到難民成堆,他們還有心情在這裡吃酒吟詩,心頭一火,擡筆寫下四字!一切妥當後,才勾着腰一路小跑,回自己城南乞丐廟去了。
林遠與衆人下船後,迫不及待的尋找劉啓留下的下聯,差遣衆人去找了半天,終於被一個衙役在橋頭髮現黑黑的一句,當下衆人趕到橋頭。
“八音齊鳴,笛清怎比蕭合。”
曉青公子忍不住拍掌急呼:“絕,絕了!大將軍狄青與大文臣蕭何,這一副對聯真是絲毫不偏,上聯贊文,下聯贊武,偏偏又是對的這麼奇巧工整,當真是絕了!”
(狄青,在這裡是漢武將,與歷史有出入,請大家勿怪!)衆人紛紛點頭,方鬆擡頭見到燈火酒綠下面的死個小黑字,一聲驚訝:“啊!這人膽大,竟然敢如此狂言!”
衆人隨眼瞧去,只見那牆上寫着:“等我救你大鮮朝”
林遠嚇的一哆嗦,連忙竄到牆邊,擡起袖子將這四個小字摸去,低聲說到:“不準外傳,此人定是不明世事!”背後早就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四個字若是被外訓官員,或者好事之人臨摹下來告上去,足夠他掉腦袋了。
原熙與林照互相一愣眼,這個劉啓真是不怕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