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本是遵照着寧森月的吩咐留守在太和醫館,可伴隨着黑夜襲來,可寧森月依舊是不見蹤跡,烈風坐立難安,便趁着夜色,潛入王府查探。
王府戒備森嚴,可好在烈風輕功尚可,不過多時便潛入內院。
烈風尋了個內院婢子去打探一番才知是景王府未來的世子妃凌瑾因喝了郡主開的藥突然腹痛,府醫診斷後確診是中毒所致。因而郡主已經被打入景王府的地牢,被嚴加看管。
知道這個消息,烈風趕緊給遠在珈納的景雲晟傳遞消息,絲毫不敢懈怠,畢竟這等事遲上一分,郡主的性命便會多一分威脅。
寧森月被關進的地牢密不透風,他進不去探望,但是青筱住的偏方他還是能夠進的去的。
看見青筱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烈風大概知道郡主爲什麼一聲不吭的就束手就擒了。青筱聽見聲音也不願意睜開眼睛,烈風自然能夠看出來她是假裝的。
“青筱。”
“烈風!”青筱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驚喜的睜開眼睛,“郡主呢,郡主怎麼樣了!你是不是已經把她救出來了纔來找我!”
烈風看着青筱希翼的眼神和驚喜的聲音,心中微微一酸,雖然不忍還是說到:“郡主被那世子妃關進了景王府的地牢之中被嚴加看管…”
“郡主…”青筱念着寧森月,她知道郡主能夠這樣不吭聲,一定有她的原因,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烈風,你快想想辦法,把郡主救出來吧,我怎麼樣都好,怎麼樣都好…”
“青筱,郡主既然已經這樣做,你就好好的養傷不要辜負她的一片苦心!”烈風看着青筱這樣,勸說道。
青筱聞言,立刻止住了哭聲,點頭,她不能辜負郡主爲她受的苦!
烈風見青筱好了許多,囑託她好好養着身體,便離開了。看着外面飛的鳥,不知道什麼時候世子才能收到消息回來。
伽納皇宮,
景雲晟剛剛和珈納大臣商議,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即使自己盯着公主駙馬的名頭,口頭也沒有鬆動一分一毫。
他疲憊的坐在椅子上,京東的身影立刻出來把一個紙條遞給景雲晟。
“發什麼是什麼事了?”景雲晟接過紙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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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給世子妃開藥,煎藥,世子妃突然疼痛難忍,太醫卻不知道名頭。而郡主被打入王府地牢,被嚴加看管。”京東一板一眼的複數着,而景雲晟捏着紙條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看完最後一個字便把紙條撕碎了。
“趕緊處理好珈納的事情,一日後便啓程回去!”景雲晟寒聲說到,他不敢想象,他不在凌瑾和景王妃會怎樣對她,想到這裡,他便立刻處理事情,一定要把事情在明日就談攏!
在景王府地牢裡的寧森月確實不好過,她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了,此時腹中的空虛感讓她很不舒服。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寧森月聽見這個聲音一點都不想擡頭浪費力氣去看是誰來了。
不過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這時候來能有這麼大的陣仗。
“寧森月你也有今天?”景王妃咬牙切齒的說到,看到此時一身素衣的寧森月終於感覺到報復的快感。
她害了她女兒,她就要她拿命還!不,應該讓她生不如死,對,生不如死!
寧森月不想浪費力氣說話,只是窩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這讓她有些氣惱。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
“沒有我的吩咐,不要給她任何東西!”景王妃吩咐到,她倒要看看,沒有任何東西傍身的寧森月能有多大的骨氣。
“是!謹遵王妃之命。”看守的奴才都心神領會道。
景王妃終於滿意的離開了,她要去看她那個好兒媳,媳婦生病了,做婆婆的怎麼說都應該去看看的。
但是她可不認爲這公主是個好說話的,也是個狠角色,不過他們進水不犯河水,各自過各自的就好。
“世子妃,王妃來了。”凌瑾身邊的婢女小聲的說到,聽見聲音凌瑾睜開眼睛看向外面。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聲音,景王妃雍容的進來,沒有一絲的着急,看見凌瑾虛弱的樣子,才關心的問候:“可憐的孩子,太醫可說何時能夠治好?早些好了,早受點罪,即使那狠毒的是郡主,想必也沒有人會同情的。”
“勞您關心了,兒媳很好。”凌瑾虛弱的說道,她知道景王妃不喜歡寧森月,所以她與景王妃也算是不謀而合。
“好孩子就你心好,誰不知道你現在的病因還沒有找到,你再忍忍,我一定會讓人把醫治你的方法給逼供出來的。”景王妃眸露溫和與慈祥。
自從穆雪柔死後,景王妃已然對景雲晟身邊的女人少了敵意,再者,凌瑾身份尊貴,她未必能得罪得起,二來,凌瑾與她不謀而合,凌瑾與她皆是想盡早將寧森月拔去。
“兒媳多謝母妃關懷。”凌瑾低垂螓首,儼然一副乖巧兒媳的做派,“兒媳倒是不妨事,這毒府醫也說過了,並非是什麼致命之毒,乃是幾種相剋的藥材混在一塊,這才導致了兒媳中了毒。兒媳想來,那安平郡主也是無心之失。”
景王妃微微垂下眸子,沉聲道:“無心之失?誰人不知她寧森月的醫術數一數二,便是宮中太醫也甘拜下風,若非有心,又豈會弄錯?此事,你斷然不能聽晟兒一面之詞,輕饒了她。”
凌瑾輕輕頷首,“兒媳與世子殿下已商議好,將安平郡主交由皇上處決,相信皇上聖明,定會做出最爲公正的判決。”
景王妃眸光微閃,嘴角亦是不由自主的揚起一道弧度。
她倒是小瞧了這凌瑾!
景王妃見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答案,接着便是與凌瑾寒暄幾句,不過是口頭上提醒幾句注意着身子後,便離去。
遠在伽納的景雲晟與伽納王商議好伽納軍隊嚴守西北駐防後便快馬加鞭趕回皇城。
地牢裡的寧森月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進食了,她此時已經快到了界限,再不進食的話,恐怕在這樣的地方撐不下去的。
視線所觸及之處皆是一片模糊,這兩日來,她油米未進,滴水而入,腹部是不是傳來的鈍痛已是將她折磨得氣息奄奄。
不知是否是餓了過於昏眩而出了幻覺,寧森月竟是覺着耳畔傳來一陣步伐聲,她費力地睜開闔着的眸子。
入目便是綾羅綢緞,那足上蹬着的繡鞋上繡着的翡翠寶石璀璨奪目。
寧森月勾脣嘲諷一笑,她已是得知來者何人。
景王妃帶着人端了一份飯,沒有刻意打翻侮辱她,就是好好的放在她面前。
景王妃看着她,看她不動
,便說到:“你若是現在不吃,等一會我便讓人把它倒了。”她不會等着她離開後再讓她吃的,她就讓要讓她當着她的面丟臉!
寧森月緩緩將視線轉移至那熱氣蒸騰的白米飯上,胃部又一次傳來微弱的響聲,儘管聲響極小,外人難以窺聽,可寧森月依舊覺着難堪。
穆雪柔乃是景王妃的親生女兒,穆雪柔因她而死,景王妃已是恨毒了她,又豈會如此好心將飯食送上門來。
寧森月篤定,這誘人的米飯中定是下了她所不知的藥物。
景王妃自然也是瞧出了寧森月的疑慮,她倒是落落大方,不遮不掩,嘲諷道:“卻如你所猜想一般,這飯中本王妃的確下了見不得光的東西,只是你也不必過於擔心,本王妃還不會那麼輕易讓你死了,你的罪行,何止是一死那麼簡單。”
這段時日來,景王妃輾轉難眠,每每午夜夢迴,便能夢見雪柔那纖細的肩膀顫抖着,哭着向她求助,而她作爲孃親,卻只能眼睜睜瞧着自己的女兒飽受折磨。
寧森月下意識揚起脣角,她說不清心下是何感想。
寧森月並未猶豫多時,她拿起距離身前並不遙遠的飯碗,指尖顫抖着觸摸碗壁,將碗小心翼翼地端起來。
景王妃並未帶來任何配菜,僅僅是帶來一個碗,一雙銀筷。
如同嚼蠟一般,索然無味。
寧森月只是機械性的扒着碗中的米飯,不過多時,瓷碗便已見底。
景王妃極爲滿意的揚脣一笑,從始至終,她都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俯視着蹲在水泥地上,模樣狼狽的寧森月。
見寧森月狼吞虎嚥地將一碗米飯解決乾淨,景王妃欣然一笑。
“如此甚好,寧森月,你給本王妃記着,本王妃非但不會讓你死,還會讓你‘好好’地活!”眸中迅速掠過一道厲色,姣好的容顏猙獰無比。
寧森月面無表情,好似失了靈魂的木偶一般,雙眸一片死寂,她緩緩擡眸望着景王妃,紅脣輕啓,聲音極弱,卻堅定有力,“滾!”
景王妃嘴角的笑剎那間僵住,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淒冷的地牢,登時便只剩下寧森月一人蜷縮在角落中。
不知何時開始,身上竟是傳來一陣奇癢,起先她還暫且能忍,可越到後來,便越是難以忍受,寧森月下意識的抓撓着瘙癢的肌膚,恨不得將皮肉給刮下一層。
時間緩緩流逝,伴隨而來的不再僅僅是癢,還有皮膚被撓破的印記,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侵蝕着她每一處神經。
這一刻,寧森月倒是尤爲慶幸景王妃率先離去,她着實不願將自己狼狽的一面展露在敵人面前。
不知是否是痛癢得模糊了意識,她竟是能聽到一陣步伐聲。
心下意識咯噔一跳,她下意識認爲來人定是景王妃,只怕那女人是算準了時辰來瞧她的笑話。
一股羞辱感涌上心頭,並不算尖銳的指甲此刻因力道的緣故嵌入皮肉,這精神上的羞辱遠遠比肉體上的疼痛更令寧森月難以忍受。
寧森月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又一次蜷縮在角落中,此時此刻的她便如同一個疼了懂得蜷縮的孩子。
漸漸地,寧森月好似感覺不到那細微的步伐聲,她呼吸一滯,第六感告訴她,這空間莫名地多出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