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晟也就罷了,那寧國公府的丫頭就不懂規矩嗎?怨不得人說這寧森月有人生沒人養,沒教養的野丫頭!”景王妃恨恨道,景雲晟違揹她的意願求寧森月爲妻,她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景雲晟她動不得,這新媳婦她還是管得着的!
“母妃爲何事而動怒,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話音未落,景雲晟就款步而入,語氣淡然道。
“雲晟哥哥!”穆雪柔立刻迎了上去,見到寧森月後微微一滯,隨即禮貌地微笑一下:“嫂子可真漂亮,快進來呀!”她做出這副熟稔的模樣,倒更像親王府的女主子,寧森月反而像個外客。
寧森月知道景雲晟有一個義妹,此時不露聲色地收回了手,客氣地回答:“妹妹好。”隨即就自己走了進去。
穆雪柔臉色一變,卻很快恢復了原狀。也一臉微笑地跟在後面。
而此時打扮得雍容華貴的景王妃也在打量寧森月,模樣倒還瞧得過去,站在景雲晟身邊,居然也沒被他的氣勢壓下去。但景王妃一想這媳婦的來歷,瞬間就對她沒了好感,冷哼一聲後斥道:“漂亮有什麼用,我們親王府可不缺花瓶!”
寧森月一進這屋子,就察覺到這裡面緊張氣氛,她的表情一頓,立刻低下頭,踟躕了一會兒,纔有些遲疑地回答:“母妃見諒,昨夜……昨夜雲晟回來得遲了些,再加上我們又……所以今天才起得遲了些。”
一句“我們又”後面的欲言又止,讓人禁不住浮想聯翩,再看寧森月滿臉通紅,彷彿真的對昨夜之事羞於啓齒,這句話就有
了絕妙的效果。連景王妃的面色都有些古怪,忍不住往景雲晟的方向看了一眼:景雲晟從小冷面冷心,對女人幾乎從不多看一眼,難不成竟是真心喜歡這個黃毛丫頭?
景雲晟面無表情,一句話都沒有,而他這副樣子,反倒更像是默認。對於他而言,這是非常好的試探,自然不會插手。
現在看來,寧森月的表現還算得上差強人意。但如果只有這樣,那就說不過去了。
穆雪柔低着頭,看着景雲晟站在寧森月身邊的樣子,彷彿真的很在意她,頓時恨得指尖都快掐進手心,面上卻依然笑得溫柔大方:“嫂子說笑了,母妃通情達理,怎麼會怪罪你呢,還是快敬茶吧?”
景王妃似乎還想斥責兩句,聽了這句話,臉色倒好看了些,只沒好氣道:“還不快端上來!”
寧森月不動聲色,心裡已經有了印象:這位婆婆對她不喜歡,對景雲晟的態度也不像一般母親見了兒子那樣親切,反倒很看重這個乖巧溫順的女兒。看來這景親王府裡面的貓膩也不少。
心裡這麼盤算,寧森月依然演繹着一個膽小謹慎的新婦,她跟着景雲晟跪下,旁邊一個丫鬟端上了一個精緻的茶盤。寧森月眼角餘光瞥去,卻發現那丫鬟的手似乎在微微顫抖,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但她來不及多想,禮貌謙遜地一笑,端起了茶盞笑道:“母妃請喝……”
寧森月接過那盞茶時才察覺到不對,那茶居然是滾燙的!
單是端着就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溫度,燙得想讓人當場扔了它。
但寧森月很清楚地明白,她不能扔。這是刻意的算
計,而這茶盞,絕對不能碎,至少不能在她手中碎掉!
想到這裡,寧森月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指尖,儘量避開熱氣,保持着大方的笑容將那句話說完:“母妃,請喝吧。”
景王妃依然一副倨傲的模樣,伸手接了茶盞,誰知剛一打開便是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燙得她一鬆手,立刻驚怒道:“哎呀,這茶怎麼這麼燙!”
她這一鬆手不要緊,茶盞直接落了下去,滾燙的熱茶水馬上灑了她滿身,讓景王妃失聲驚叫,也把旁邊的丫鬟們嚇了一跳,趕忙七手八腳地上來攙扶她。
“哎呀,母妃!”穆雪柔趕忙衝上去,一邊忙着爲景王妃擦拭,一邊焦急地衝着寧森月道:“嫂子,你怎麼能將這麼燙的茶端給母妃呢!”
她這句話不說不要緊,一說景王妃立刻想起了這個罪魁禍首,登時大怒:“寧森月,你這是故意想看本王妃出醜嗎?!”
景雲晟不動聲色,他倒要看看,寧森月如何破這個局。
穆雪柔就是要把這頂帽子扣在寧森月頭上,她本以爲寧森月只能吃了這啞巴虧,誰知寧森月一點也不慌亂,不卑不亢道:“妹妹這句話說得真有意思,是不是覺得天底下只有你一人聰明,別人都會傻到明目張膽地在敬茶的時候動手腳,特意給自己添堵?也對,說不定這就是景親王府的規矩,敬茶時要備滾燙的,再把所有責任推到敬茶人身上,月兒今天也算見識了!”
寧森月這句話嘲諷意味十足,不僅罵了穆雪柔,還順帶將整個親王府都捎帶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