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就這樣過去,礙於老夫人的關係,寧森嫺和國公夫人也並未找寧森月的麻煩,這事果然如同寧森月所猜測的一般,老夫人在國公府的地位的確是非比尋常。
午膳過後,老夫人便招呼着寧森月和景雲晟前去客房休息。
寧森嫺卻開口提議道:“老夫人吶,那客房可是客人住的地方,哪裡能夠讓大姐姐和姐夫休息啊,照嫺兒說,倒不如去大姐姐從前的別院。”
寧森嫺此話一出,不要說是國公夫人,就連那一直都面色平常的寧森宇也是皺了皺眉。
寧森月心下嘲諷,說着傢伙事草包還真是不冤枉他,讓景雲晟去瞧瞧這國公府中嫡女的別院,還看看他們國公府的家教?一個嫡出大小姐,住所卻連丫鬟都不如,說出去這國公爺丟的可不只是自己的臉面了,只怕還會引來官僚非議。
這個道理國公夫人自然也懂,包括老夫人,寧森宇均是不贊成的皺眉看着寧森嫺,而也只有寧森嫺一人還懵懵懂懂的看着國公夫人。
寧國公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摸樣,似乎並不知曉這等情況,而寧森月看到寧國公那波瀾不驚的臉色,心下已經瞭然,看來這寧國公果然是不問家事,那麼剛剛她倒還真是有些冤枉了他。
寧森月神遊間,居然是發現有人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掌,她順着那蔥白般纖長的手指望去,發現竟是景雲晟暗中給她鼓勁。寧森月心下微微一暖,回以輕輕一握。
一直不曾開口的寧森宇說道:“此事還是算了,畢竟那別院許久不曾住人,讓世子爺入住難免有些不適合。”
國公夫人很是滿意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兒子雖說紈絝放|蕩,但是腦子卻比自己的女兒好使。
她忙不迭的附和道:“是啊是啊,先前母親由於操辦月兒的婚事,所以不曾派丫鬟每日打掃。月兒還是與世子爺先入住客房吧。”
寧森月對着寧森嫺挑釁一笑,她倒也不戳破這一家子的謊言,只是對着景雲晟嬌媚一笑。“世子爺,讓您睡客房,您該不會是覺得委屈了吧。”
世子爺笑了笑,寵溺的摸了摸她那一頭秀髮,說道:“只要能夠跟月兒一起,不管住在哪兒本世子都不覺得委屈。”
此言一出,饒是寧森月也不免起雞皮疙瘩,她的眸中快速閃過一絲嫌惡,但是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很感動的摸樣。
寧森月都有些佩服起他們兩人,一個個演感情戲比專業演員還要專業,也許這便是環境所迫吧。
寧森月對着國公夫人、寧國公以及老夫人行了個禮,“既然這樣那月兒便先下去了。”言罷,她帶着景雲晟離開了樓閣。隨着丫鬟來到了國公夫人安排的別院。
而老夫人這裡,很快也遣散了衆人,待人羣散開之後,一旁的老嬤嬤,也正是老夫人的心腹,這纔對着老夫人的耳畔輕聲道:“老夫人,老奴瞧着這大小姐似乎有些不對啊。”
老夫人眼眸微眯,一掃之前的慈愛和藹,她聲線清冷,說道:“我也看出來了,只是……剛剛我試探了她,她並無反應,也不曉得是不是不認得我這老太婆了。”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冷嘲。
那老嬤嬤連忙說道:“大小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她也不敢。”
老夫人勾脣輕嘲,“不會,哼,她有什麼不會的,人家現如今可是堂堂世子妃,你沒看見她的態度有多囂張嗎?從前她看見德慧和森嫺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似得,如今,她竟是連她父親都不怕了。”
老夫人輕嘆道:“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也實在是苦了她了,也許正是如此,她纔會如此叛逆吧。”
那老嬤嬤也是眉頭微蹙,說道:“的確,只怪郡主,一直對於沈瑤的事情耿耿於懷。”
老夫人眼瞼低垂,掩下眸中一閃而過的暗芒,道:“這事兒也不怪德慧,只能怪沈瑤當年的確是太過了,不管她是處於正義,還是出於私心,都不該如此。”
老嬤嬤說道:“這件事情左右也過了十幾年了,老夫人也別想太多了,不管誰對誰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沈瑤姑娘並不適合生活在高門後院,也許去了對於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免得在這裡苦苦掙扎。”她的眸中帶着一絲惋惜,好歹也是一代神醫,就這樣白白隕落,也實在是可惜。
老夫人咳了一聲,臉色微微發白,說道:“可惜了,給我這病也只治了一半。”
那老嬤嬤略微擔憂的爲老夫人撫了撫脊背,卻被老夫人笑着拒絕。老嬤嬤也是心疼的緊,連忙安慰道:“這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
老夫人聞言,與她相視一笑,笑容暗藏深意。
離開樓閣之後,寧國公便趕着回書房處理公務。而國公夫人以及寧森嫺寧森宇三人結伴而行,一路上寧森嫺一直都挨着國公夫人的責罵。
“你啊你,都說了讓你不可擅自行動,怎麼就是不知悔改,你知不知道,那地方也是可以隨意讓世子爺去看的,你想讓世子爺知道,他心愛的世子妃在出嫁之前遭到怎樣的羞辱嗎?到時候景雲晟回府一句話,你要讓你爹有沒有臉在朝爲官了,你也真是。”國公夫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看着寧森嫺。
寧森嫺一副委屈的摸樣看着自家孃親,說道:“我當時只是想着那寧森月那麼趾高氣昂的,想着讓她在世子爺面前出出醜,也好給母親出出氣啊。”
還不等國公夫人開口,寧森宇則是脫口而出,只見他一臉嫌棄的看着這位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道:“以後麻煩你用腦子想想事兒好嗎?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妹妹。”
寧森嫺當即便不幹了,她是誰啊,她可是國公夫人的心肝寶貝,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哪裡由得被人辱罵,即便是這位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長也不行。“哥哥?我們都是同一時間出生的,我還是你姐姐呢,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嘛你,多事。”寧森嫺別過頭,十分氣惱。
聽到這裡,即便是一心胡這寧森嫺的國公夫人也覺得寧森嫺有些無理取鬧,只見她訓斥道:“夠了。嫺兒,你們可是一起從我腹中爬出來的,你們是兄妹,怎麼可以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互相起內訌?”她可以任由着這兩人在外面胡來,但是她絕不允許她的孩子爭執。寧森嫺和寧森宇本就不招寧國公的喜愛,若不能夠齊心協力,只怕這府裡便沒有了他們娘三的立足之地。
那寧森嫺被一訓斥,也是吱聲了。她又何嘗不知
道母親的苦心。“女兒知道了,女兒斷然不會再與哥哥爭吵。”寧森嫺雖說囂張跋扈,但是對於國公夫人的確是聽從的。
寧森宇見此,也對着國公夫人道:“母親放心。”
國公夫人只能是嘆了一口氣,想她身爲郡主,血統尊貴,怎麼生出來的兒女都是這樣的不爭氣。
現如今就連寧森月那個賤人也爬到他們的頭上去。國公夫人眸色微凝。
而另外一邊,寧森月和景雲晟很快便隨着丫鬟回到了客房,只見一來到客房,景雲晟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爲何他們都不希望我們住在你曾經的院子。”
寧森月隨意答了一句:“相信那種地方,你一定不會感興趣的,當然若是,他們堅持要你去看看,其實我非常樂意。”緊接着,她便在房中尋起杯子喝起了茶水,一副優哉遊哉的摸樣。
景雲晟一頓,他似乎隱隱約約能夠猜到一些什麼,他這位世子妃看來還真是如同外界傳聞一般,不是一般的不受家人重視。再加上她母親去世,這日子南面試過的哭了一點。
景雲晟看着寧森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都傳言寧家長女天生癡傻,難不成這也是你的僞裝?”除了僞裝,景雲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除非,如今的寧森月不是真正的寧森月。
寧森月笑了笑,她並未欺瞞景雲晟,坦白道:“不。”她也並不知曉該如何解釋,因此便沒了下文。
世子爺也不是多話之人,見寧森月不願意解釋太多,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一時間,房內又是寂靜異常,這對之前還在外人面前恩愛無比的夫妻,如今關起門來倒像是陌生人一般。
寧森月最終還是人受不了這房中的寂靜,開口打破了此刻壓抑的氣氛,“你不是,公務繁忙?在這裡閒着不影響吧。”
世子爺很是慵懶的瞥了她一眼,道:“難不成本世子現如今還能離開不成?”
寧森月捂着額頭,有些愧疚的看着世子爺,訕笑道:“吶今日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有事找我我一定幫你。”
景雲晟的聲音依然是清冷淡漠,像是對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摸樣。“不必了,反正你我是合作關係,只要你控制好我身上的毒素,我就萬分感謝了。”在景雲晟看來,這也是唯一一件寧森月可以幫助他的。
寧森月無奈道:“知道了,廢話那麼多。”她也不是隻能夠解毒的對吧,爲什麼,她總感覺景雲晟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一絲鄙視,是她的錯覺一定是!
就在房間再一次靜默,一道略微慌張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寧森月對着房外呼喚道:“進來吧。”
很快的,那丫鬟便走了進來。她神色看起來十分的緊張,人也是一副怯弱的摸樣,只見她跪在地上,對着寧森月道:“還請世子妃過去國公夫人那一趟。”
寧森月聲調上揚,嘲諷道:“怎麼?她有有事情要找本妃的麻煩。”
那丫鬟搖了搖頭,對着寧森月說道:“並非如此,而是,國公夫人中毒了,二小姐和二公子都懷疑是您下的毒,所以寧國公這才讓您過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