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衝不收禮,劉夫人卻是硬往周衝手裡塞,兩人有些僵持不下,場面也有些尷尬。這時,蒙在黑紗之中的紫萱再次用不帶半點人情味的口吻說道:“劉夫人,小神醫不想因爲現在這個見面禮而壞了以後的價錢。所以,這個錢你還是收回去,以後該給多少給多少。”
她這話說的世故且又犀利,半點不圓滑。頓時場面更加尷尬了,劉夫人聽後想想也是,微笑着對周衝說一聲是我孟浪失禮了,便將支票收了回去。
雖然紫萱從某種程度上給自己解了圍,但她這話無疑讓自己更加難堪。周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對這自以爲洞悉一切的冰冷女子說,他還真沒見過這麼當面不給人留面子的人。只是覺得,將來跟這個女人在同一屋檐,肯定很難相處。
“張神醫,這次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我公司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劉夫人見氣氛尷尬,連忙告退。
張一陣揮揮手,也不留,說道:“今天回去別吃東西,喝點水就行。明天再來弄一碗藥膳吃。”
“是,是,是。”劉夫人連忙點頭哈腰。
待到劉夫人要走時,周衝這纔想起她是劉啓立的夫人,還沒來得及結交呢,居然就被紫萱那句話給全部毀了。當下,他不免有些厭煩紫萱。
劉夫人走後,張一針又對王雨煙揮了揮手,說道:“小妮子,你也回家吧。今天謝謝你把周衝送到了我門下,以後有個什麼病痛來找我,打半折。”
“好的。”面對張一針的逐客令,王雨煙沒有半點尷尬,她常來找紫萱玩,知道神醫的性格。
“紫萱姐姐,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王雨煙跟黑紗蒙面的紫萱打了個招呼,轉身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提醒周衝:“周衝,我替你介紹了一個好師傅,從此你也算有一個好前程了,改天有時間記得請我吃飯啊!”
“好說,好說。”周衝連忙應承。
“拜拜!”
王雨煙一揮手,便走了出門。她跟冰冷的紫萱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很投緣,有空沒空總來這邊玩。對人從來不假顏色的紫萱竟然對王雨煙特別的好,經常給她燉藥膳吃,吃的王雨煙出落的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王雨煙走後,頓時大堂裡就只剩下三個‘自己人’了。瘋老頭在各看了周衝紫萱幾秒後,坐上主座,說道:“開會!”
他這一聲開會搞得周衝有些迷糊,紫萱卻習以爲常的坐上了左側的靠椅,周衝愣了一會兒,坐到了右側的靠椅上。三方就位後,張一針滿臉正色的道:“首先熱烈歡迎針道門第十七代弟子兼掌門周衝加入青廬,成爲青廬第三位常任理事。”
“抗議。”紫萱沒等張一針宣佈完,就抗議道:“周衝沒有爲青廬的建設做出過一絲一毫的貢獻,不能擔任青廬的第三位常任理事。”
“抗議無效。”張一針很堅定的給予否定,並說出理由:“周衝是針道門的嫡傳弟子,更是針道門的掌門人,青廬是針道門的產業,將來青廬肯定是要交託到他手上的。而且,只有他才能治好你的病,所以,周衝必須是青廬的常任理事之一。”
“我……”紫萱想要據理力爭些什麼,但最後發現詞窮不得不選擇沉默不語。
這時,被兩人你一句我一言弄得滿頭霧水的周衝開口說道:“抱歉,打斷一下,請問常任理事是什麼?”
“常任理事就是老闆,老闆太俗氣,所以用常任理事替換。”張一針解釋道:“簡單來說,你擁有坐地分紅的權力,還有爲振興青廬的任務。”
“噢,我明白了,這就是個每天等着人民幣進賬的工作。”周衝點頭,笑嘻嘻的說道:“對於常任理事的職位,我沒有意見。”
周衝很坦然的接受了青廬主人的位置,引得紫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青廬是由她親力親爲一手打造的,從硬件建設到經營管理再到營銷治療,樣樣都是她在搞,張一針只提供技術支持,在她救不了的情況下偶爾出手一兩次。老不死的分一半紅利,她沒意見,畢竟技術是他的,而且他還救過她的性命。但是這個新來的憑什麼能夠坐地分紅,原本她能拿一半的紅利瞬間就變成了三分之一。青廬的年盈利在兩千萬左右,每年進賬瞬間就縮水三四百萬,能沒點怨氣麼?
“第二件事,從明天起,我與周衝正式進入後院閉關修行。青廬事物一切都交由嚴紫萱理事管理,希望嚴紫萱理事戒驕戒躁,再創青廬營收佳績。”張一針繼續宣佈道。
對於張一針這一項聲明,嚴紫萱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以前都是她一個人在幹,這死老頭每天就種種藥材四處溜達買各種價值連城的破石頭,他每年掙的錢全糟踐在那一屋子破石頭上了。
“第三件事,從現在起,你們兩個必須要培養出海誓山盟般的感情。”
張一針這話一出,周衝嚴紫萱兩人同時拍案而起,異口同聲的指着張一針罵道:“老不死的(瘋老頭),你別欺人太甚!”
兩人除了對張一針的措辭有些不同,最後半句話無論是節奏還是情感都處於完美融合的位置。
面對着兩人的怒目相視,張一針先是一楞,緊接着開口說道:“囔,紫萱,周衝。你們兩個的默契多好的,說話都是異口同聲。對了,紫萱,我收養你的時候你才十五歲,之前肯定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在學校好像也沒有人敢追你。現在感情經驗等於零,你年紀可不小了喔!都快二十八了吧?趕緊,趕緊和周衝培養感情,我等着和你們喜酒!!”
年齡是每個女人的秘密,瘋老頭如此不知避諱的當面說出,嚴紫萱眼睛裡直接蹦出殺氣來,只見她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張一針的脖子,吼道:“閉嘴!再不閉嘴我掐死你。”
這句話雖然是咆哮怒吼,周衝終於聽出了一絲‘人味’。
被嚴紫萱掐着,瘋老頭半點不生氣,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很注重尊卑長幼的人,他哈哈大笑着調戲:“哈哈,小紫萱生氣了……小紫萱動情了……”
嚴紫萱奈何不得張一針,只能鬆開雙手,罵一句‘死豬不怕開水燙’就走回了內堂。
嚴紫萱走後,周衝有些訝異的向老爺子問道:“她這麼對你,你不生氣?”
“我幹嘛要生氣?”張一針聳聳肩膀,滿臉老頑童式的笑容,說道:“我開心都來不及,你不知道嚴紫萱這傢伙一年到頭難得生一次氣,太珍貴了。我恨不得天天跟她鬥嘴,她整個一副活死人的狀態,實在是無趣的緊。這些年可悶死我了。”
“額……”周衝被瘋老頭這句話震懾住了,這不是存心求虐嗎?這貨要是去玩遊戲,估計每個ID都會改成‘求虐求推殘’。不過,周衝倒也是理解了爲什麼瘋老頭會這麼神經質,天天跟一個活死人待一塊,能不神經質麼?
見周衝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原本嬉笑着的瘋老頭突然深沉了下來,用一種嚴肅的口吻說道:“其實,嚴紫萱也是個苦命人。七八歲的時候就跟父母走散了,後來一直呆在孤兒院,又惡疾纏身,如果不是遇見我十五歲就死了。哎…這孩子別看說話犀利得罪人,其實心裡很善良,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今天她這樣說話你也別生她氣,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相處久了,你就會覺得她是個好人……”
張一針將嚴紫萱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周衝越聽越覺得像是推銷員在天花亂墜,整的好像媒人介紹對象似的。爲了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周衝開口問道:“那她得了什麼病呀?爲什麼一定要我來治呢?你治不好嗎?”
“這個…”周衝突然一問這個問題,張一針突然有些尷尬,猶豫一會兒,說道:“我確實治不好,而且也不好治。這個只有等你練好了才能治。她其實也不是得病,準確的說是跟正常人的體質不同。她身體內天生就有混元真氣,積鬱成疾。必須用一個特有的方式將其釋放出來才行,這個,我能做到。只有靠你了。這些年,她一直靠給人施針排解體內的混元真氣,所以才能活到今日。”
“哦。”周衝點點頭,他似懂非懂。反正他已經習慣了張一針玄之又玄的說話,只要能岔開剛剛那個話題就行了。
“我見過紫軒的真面目,她其實長得很漂亮的,比電視上的那些女明星美麗多了,而且她這種體質堪稱天生媚骨,你要是娶了她,會很爽的……”
張一針這話還沒說完,周衝就連忙借尿遁了:“喔,我內急,先閃了。”
周衝逃跑出了大堂,這才鬆一口氣,這瘋老頭實在是太怪異了,那個嚴紫萱也神神秘秘的。此刻,周衝也不知道進入青廬是福是禍,不過他已經決定留下來了,至少在這兒可以學到一些東西。而且明天那個什麼劉夫人會來,到時候接觸一番,肯定能得到一些有利消息。
想通此節,周衝擡頭看了看碧海藍天,呢喃一句:媽,我現在也成醫生了,你看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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