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知道,讓陳建峰上抗大,只怕陳建峰也是一百個不願意,得把陳建峰的思想工作做通了才行,*是軍團長,雖然指揮過陳建峰作戰,但他知道上抗大不同於戰場,這種事情,陳建峰只怕不會給他*面子,只能請*出面。
*那天問*:“這工作不好做,怎麼選中了陳建峰,別人不行?”
*笑了笑,問:“主席,在咱一方面軍,誰背的處分最多?”
*笑,說:“這還用問,非陳建峰莫屬!”
*又笑着問:“誰敢動不動就跟主席叫板?”
還是陳建峰。
誰敢鞭抽左錫林?暴打夏發?
只能是陳建峰。
*“咦”了一聲,說照*這麼一說,陳建峰簡直就是個蠻子,一無是處,讓陳建峰當學員都有待考慮,還讓他這麼一個團長去當師長軍長們的隊長,那不成了集團軍司令了,人家會服?*說從戰略戰術的角度去看,別看陳建峰只是團長,但就憑陳建峰那種捨我其誰的氣勢,目前這一班學員中還沒有誰敢與之爭鋒,不服氣不行,楊淮左錫林他們就更不用說了,對陳建峰清清楚楚,敢不服。*問*這唱得是哪一齣。
*說:“以夷制夷!”
*點點頭,說:“明白了,行,那就讓陳建峰去抗大學習。”
*笑着要求*千萬別說讓陳建峰到抗大學習是他*的主意,要是讓陳建峰知道了,肯定得找他*的麻煩。*笑,說*怎麼着也是指揮過陳建峰的,不管陳建峰承不承認,*現在是軍委委員,是名副其實的首長,陳建峰知道了還能怎麼着,用腳踹他?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笑着連連擺手,說夏發不也是首長,陳建峰該打就打,毫不含糊,*是軍委主席,首長加領袖,可陳建峰急了一樣和*吹鬍子瞪眼,他*算什麼,要說資歷,陳建峰上井岡山比他*都早,要是按黃埔軍校的規矩,他*見了陳建峰這個一期生還得敬禮呢。
“是嗎,黃埔軍校還有這樣的規矩。”*笑,說,“不過沒關係,這是在延安,不是在國統區,你現在是抗大的校長,陳建峰只不過是學員,在延安就得按延安的規矩來,讓陳建峰向你敬禮。”
*笑,說:“要不,主席跟陳建峰說說,讓他一見我就敬禮。”
*笑,推諉,說:“這種事情,你們自行解決。”
*看着*走出窯洞,搖了搖頭,自言自語:“沒想到這頭倔驢,還有這以夷制夷的作用。”
陳建峰哪裡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吊着臉坐在*窯洞外的棗樹下,搞得認識陳建峰的人經過陳建峰的身邊,都和陳建峰打趣,說看陳建峰的樣子肯定是主席欠陳建峰的錢了,陳建峰這是堵在主席的窯洞外討債。
陳建峰心說,這事可比欠錢要命得多。看主席的意思,他這個學員是非當不可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在路上多耽擱幾天,走上十天半月也沒關係,總比一回來就上抗大報到好。
陳建峰本想等*和*談完事以後,再找*磨磨,看能否讓*收回成命。沒想到*對陳建峰這一着早有預料。這邊事情談完,*和*走出窯洞,看都不看陳建峰一眼,直接進入旁邊睡覺用的窯洞,木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陳建峰措手不及,一看大事不妙,趕忙上前,可木門已經關上了,陳建峰敲門:“主席!”
*說:“天大的事情,都得等明天再說,今天有些感冒,我得早點休息。”
*說完,窯洞裡的油燈滅了。
陳建峰站在窯洞外,好半天沒說話。他讓小龍過來,問:“主席這幾天真的感冒了?剛纔吃飯的時候見他怎麼根本就不像得了感冒的樣子,裝的吧?”
窯洞裡,*咳嗽了一聲,小龍能怎麼說,只能說*是感冒了,這兩天都睡得比較早,所以恢復得也比較快,小龍讓陳建峰聽*的,有什麼事情還是等明天再說。
陳建峰心說,到了明天,這事就用不着說了。可*難得早睡一次,他還真不能爲了上抗大的事情打擾*的睡眠。但陳建峰還是不太相信,站在窯洞外的棗樹下,不管*是真睡也好假睡也罷,和*耗上了,守在外面不走了。
*開始只是裝睡,但一看陳建峰賴在外面不走,出不去了,於是乾脆什麼都不想,靜心靜氣睡覺。沒想到,*還真是睡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好覺,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已是東方暨白,*邊洗臉邊問小龍:“陳建峰什麼時候走的?”
“您睡着了,他就走了。”小龍說。
*奇怪,說:“他怎麼知道我是真睡還是假眠?”
小龍笑,說:“*,陳團長認識您又不是一二天,您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一聽就知道。”
*搖搖頭:“這個陳建峰,昨晚耽誤了我許多事情。”
小龍笑,說:“但是您睡了一個最安穩的覺。”
*一笑,說:“這倒也是。”
昨夜,陳建峰一聽*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知道*還真是睡着了,他踮手踮腳地走到小龍身邊,交代小龍,任何人找*,就說*睡了,有事明天再說。
“真有要事怎麼辦?”小龍擔心。
陳建峰笑,說:“主席剛纔不是說了,‘天大的事情,都得等明天再說’。”
小龍笑,說:“團長,*那是說你。”
“反正你就這麼理解。”陳建峰笑,說,“你讓機要處斟酌,真有急件,先交給周副主席看看,周副主席自然知道該不該叫醒主席。聽明白了?”
小龍笑着吐了吐舌頭,說:“團長,你比主席都厲害,主席只不過是裝睡,現在變成真睡了。”
陳建峰有點小得意,讓*假睡變成了真睡,也算是兩清了,上抗大就上抗大,湖南工業學校上了三年,黃埔軍校也上了大半年,還怕上抗大。
陳建峰打馬下山,吹着口哨,帶着胡長髮,得意洋洋地回延安城。
離寶塔山不遠的山路上,抗大女生隊的學員揹着揹包,舉着火把,正在進行夜間五里往返徒步行軍訓練,女學員都是剛剛從北平天津等大城市來的學生,二十上下的豆蔻年華,平時喊喊口號,遊遊行,倒也沒有什麼,像這種夜間行軍訓練,卻是第一次,開始還覺得新鮮,蹦蹦跳跳,沒走兩里路,感覺身上的揹包越來越重,一個個香汗淋漓,氣喘吁吁,尤其是黑燈瞎火,雖然有人舉着火把,但走起路來還是跌跌撞撞,好在都是有志青年,沒有人叫苦叫累,一個個咬緊牙關,互相鼓勵,堅持就是勝利。
走到寶塔山下,離延安城不遠了,帶隊的教官一看女生們實在夠嗆,笑了笑,發佈命令:“原地休息。”
從北平大學來到延安的辛小雅雙手叉在膝蓋上,喘了幾口氣,用毛巾擦了一把汗,體力這纔有所恢復,辛小雅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水,然後把水壺遞給蹲在地上的謝薇琳:“沒水了吧,喝我的。”
謝薇琳接過,說:“還是小雅姐疼我。”
就在女生隊的女生三三兩兩,於路邊嘻嘻笑笑休息之時,身後馬蹄聲聲,夜深人靜,急促的馬蹄聲聽起來比較滲人,謝薇琳頓時有些害怕,說:“小雅姐,不會是土匪吧?”
同學們都笑,說謝薇琳是不是在來延安的路上遇上過土匪,怎麼一聽馬蹄聲就以爲是土匪,要知道這是在延安,中央機關的所住地,周邊都是咱們的部隊,怎麼可能讓土匪這麼大搖大擺地闖進延安城來。
這批女生都愛鬧,膽子都還大,要不然也不會參加“一二九運動”上街遊行。
此時有女生提議:大家都沒有騎過馬吧,要不等會將過路的馬匹攔下來,只要不是軍務,咱們就輪番着騎馬進城如何?女生們都說好,教官讓女生們別亂來,要是馬上之人是中央首長怎麼辦,女生們嘻嘻笑,說延安的首長都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不怕。
正說着,兩匹馬到了跟前,隊尾的女生紛紛搖手,示意馬匹停住。
馬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鳳凰山下來的陳建峰和胡長髮,陳建峰一看前面一溜的火把,早就放慢了速度,再一看,許多女生在路旁紛紛搖手,以爲女生隊遇上了什麼事情,趕忙一勒繮繩,戰馬會意,立即喘着粗氣,停了下來,陳建峰跳下戰馬,正好面對着辛小雅和謝薇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