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湖之戰,*沒有傾巢而出,教導二團作爲預備隊,準備留在關鍵時刻用,畢竟援軍什麼時候到尚無定數,而林虎的主力也只出動了一半,*爲防萬一,自然也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得留一手。
一團和粵軍已經和林虎的四個團在棉湖外圍打得難解難分。徐營指揮部,其他三個連都已經歸建,加入戰團,正與叛軍鏖戰。只有四連音信全無,營黨代表有些擔心,四連會不會是出事了?徐海波輕鬆自如,說能有什麼事?放心,這小子這會肯定貓在什麼地方睡覺呢,該出現的時候肯定會出現。黨代表說營長這麼有把握。徐海波說天亮之前,東北方向的槍聲響了不足十五分鐘,隨即再無動靜,這說明什麼?說明陳建峰偷襲得手,打了就撤,沒有被敵人咬住。黨代表奇怪,那陳建峰怎麼還不歸建?徐海波說就因爲他們沒有被敵人咬住,就可以隱遁於無形,不爲敵軍發現,放心吧,咱黃埔校軍那麼不經打,十五分鐘不到就讓敵人包了餃子,一個不剩,連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那我徐海波就把陳建峰看走眼了,也不配當一大隊的教官。黨代表其實也就是擔心,徐海波這麼一說,他也就放下心來了。
徐海波從坑道的指揮所用望遠鏡觀察硝煙瀰漫的戰場,放下望遠鏡,讓傳令兵通知蔣先雲:“反衝鋒,打亂敵軍的陣前部署。”
戰鬥異常激烈,畢竟是敵衆我寡,難以有效退敵,叛軍的衝鋒被打下去,馬上又組織新一輪的衝鋒,叛軍的一個營幾次都衝到何應欽的團指揮部附近了,團指揮所裡,*、廖仲愷和蘇聯顧問加侖都在團部督戰,情況萬分危急,指揮部一破,*廖仲愷只怕無一倖免,何應欽身邊的預備連視死如歸,和叛軍短兵相接展開白刃戰,黃埔校軍以一當十,寸步不讓。團指揮部的周圍屍橫遍地,看似近在咫尺,叛軍就是無法突破。
戰爭進入到了膠着狀態。
棉湖外圍,陳建峰已經帶領四連悄無聲息地繞到正在與二營激戰的林虎部後面,陳建峰端着一挺輕機槍,命令士兵:上刺刀。
準備就緒,陳建峰命令:衝!
陳建峰一馬當先,手中的輕機槍首先開火。此處一個團的敵軍正在與茅延楨營激戰,根本就沒有料到陳建峰連會從身後殺出來,陳建峰連有如猛虎出籠,哪裡槍聲激烈就往那衝,敵軍腹背受敵,一時暈頭轉向。營長茅延楨從望遠鏡裡看到陳建峰在關鍵時候從背後冒了出來,自是大喜過望,心說這小子,這是從哪冒出來的?戰場的情況已經不容茅延楨過多去想,他一看陳建峰連在叛軍中有如無人之境,一個團被陳建峰衝得七零八落,亂成一團,首尾不能接應。茅延楨知道機會難得,命令號兵:吹衝鋒號!
嘀嘀嗒嗒嘀嘀。茅延楨營的官兵殺聲如雷,躍出戰壕,痛擊面前之敵。
敵團被這麼一夾擊,頓時軍心大亂,開始潰敗。陳建峰帶領士兵有如無人之境,朝那個像是團指揮所的地方直衝,正碰上叛軍的團長狼狽逃竄,陳建峰自然不會認識叛軍的團長,但看其人大腹便便,不是軍官就是伙伕,陳建峰沒講客氣,一梭子將其打成馬蜂窩。
又戰兩個時辰,一個團的叛軍除少數幾人逃脫外,全軍覆沒。茅延楨營繳械無數,得以補充彈藥,自是軍心大振。茅延楨知道叛軍一時半刻再難以發動像樣的進攻,茅延楨留胡宗南連戒備,帶領各連趕緊馳援各處。黃埔校軍一看茅延楨營馳援,知道茅延楨營肯定打了大勝仗,頓時士氣高昂,叛軍鏖戰一天,以多戰少,可就是無法突破棉湖防線,早就無精打采,此時如何拼得過黃埔校軍的鬥志,幾輪絞殺下來,叛軍再無鬥志,丟盔棄甲,潰退二十里。
戰後茅延楨拍着陳建峰的肩膀:“我營的黨代表今天受傷,乾脆,給我當黨代表。”
徐海波說:“你倒是想得美,也不問問我是否同意放。”
陳建峰笑,說:“營黨代表有什麼意思,讓我當營長倒是可以考慮。”
“呵呵,胃口不小,想鳩佔鵲巢,你當營長,我幹嘛去。”茅延楨笑。
陳建峰笑,說:“你當黨代表啊。”
指揮部裡,廖仲愷放下望遠鏡,笑着問*:“剛纔那個帶隊從背後橫衝直撞有如常山趙子龍的連長,我怎麼看着那般眼熟?”
*笑,說:“你自然見過,他是陳建峰,我原來的近身侍從參謀。”
“難怪這般驍勇。”廖仲愷笑,說,“參謀長可真是下了血本,連侍從參謀都派到連隊去了,真是捨得。”
*笑:“不捨得怎麼辦?徐海波親自點將,我不給,行嗎?”
廖仲愷笑,說:“徐教官這是知人善用,自己帶的學生自己知道,用着也順手,今天要不是陳建峰出其不意從背後捅這麼一下,只怕到現在我軍還在苦戰,鹿死誰手,只怕還得死拼一番纔有結果。”
*笑呵呵,滿意之態溢於言表。
第二日上午,林虎爲報昨日一箭之仇,指揮所轄各部,傾巢而動,全線出擊,*針鋒相對,命令黃埔校軍全線迎擊,*說:成敗在此一舉,我們黃埔校軍,死也要死得有氣勢,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黃埔校軍氣勢如虹,教導一二團與林虎部絞殺在一起,旗鼓相當,林虎部竟然沒有討到一絲便宜。
林虎摸着頭在指揮部裡走來走去:“媽的,是不是情報有誤,這支黃埔校軍真的不足四千人馬?這麼經打,鐵做的?老子損兵折將,損失慘重,黃埔校軍竟然紋絲不動,真他孃的見鬼了。”
參謀長問:“怎麼辦?再這樣打下去,只怕咱們的老本都打光了。”
林虎無可奈何:“仗打到這個份上,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吞,這個時候,可不能退,一退,氣就泄了,那肯定就是一潰千里,潰不成軍了。”
林虎命令傳令兵傳令:誰第一個突破防線,賞銀元一千。
但戰場上的事情從來都是瞬息萬變的,林虎出最多的賞錢也沒用,也得有命去拿,林虎想不一潰千里都不成。雙方鏖戰到下午,此等緊要關頭,許崇智派來馳援校軍的陳銘樞旅和警衛旅到了。援軍一入戰團,戰場的態勢就此發生了逆轉,援軍和黃埔校軍幾個衝鋒,就將林虎各部打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衝到林虎的司令部,林虎一看形勢不妙,再不走,自己只怕會成黃埔校軍的俘虜,趕忙帶領參謀長逃之夭夭,總指揮都逃了,林虎部羣龍無首,誰還抵抗,都是逃命要緊,撒腿就跑,現在就比誰跑得快了。
這就是第一次東征最著名的棉湖戰役,棉湖之戰以黃埔校軍的勝利而結束。棉湖戰役是東征戰役中規模最大的一場戰鬥,黃埔校軍以少勝多,一舉打垮了陳炯明的主力。棉湖大捷發生在*逝世的第二天,在這樣的時候打了大勝仗,無疑對穩定軍心民心,有着重大的積極的作用。
棉湖一戰,林虎潰敗,一萬人的主力,只剩下不足千人的殘兵敗將得以逃脫。陳炯明就此元氣大傷,殘存的主力,都龜縮在惠州城裡。
黃埔校軍現在是得勝之師,士氣高漲,粵軍兩個旅的加入,更是讓校軍如虎添翼。但此時的形勢對右路軍未必有利,雲南的唐繼堯聽聞*先生在北京逝世,爲一己之私利,私自電令左路的滇軍總司令楊希閔撤退,進駐廣州及其周邊要塞,圖謀廣東國民政府統帥職位。一旦楊希閔與陳炯明聯手,右路軍有腹背受敵之憂。
*召開旅團級軍官開會,*分析利弊,儘管楊希閔蠢蠢欲動,但滇軍的目的在於爭權,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與粵軍決裂,我們暫且可以不去理他。目前來看,還是應該除惡務盡,爭取時間,將陳炯明林虎的殘部肅清,畢竟經過這一個半月的東征,陳炯明林虎部已經不堪一擊,先解決陳林殘部,纔好騰出手來,肅整楊希閔。*躊躇滿志,經過這一個半月的征戰,三千黃埔校軍經此歷練,已經成了一支紀律嚴明的英勇之師,其他舊軍閥的軍隊人雖多,但各部都是心懷鬼胎,只知計算自家得失,根本無法與黃埔校軍相提並論。
*對着地圖分析軍事態勢:目前惠州城駐紮着林虎部駱鳳翔和鍾子延的兩個旅,惠州目前可供依仗的就是駐守外圍五華和興寧的王得慶部,而且這五華和興寧還是陳炯明重要的後勤補給基地,一旦將五華和興寧攻克,惠州就成了一座孤城,惠州城也就成了囊中之物,唾手可得,指日可待。
*用指揮棒在地圖上一劃,掃清王得慶部,一鼓作氣拿下陳炯明最後的堡壘惠州城。
*下達作戰命令:何應欽團和錢大鈞團分二路奔襲五華、興寧城。
何謂奔襲,是因爲黃埔校軍其時所在地周江圩離五華、興寧有六七十公里崎嶇的山路,正常行軍需一天一夜,到明天上午纔可到達,*有意長途奔襲打王得慶一個措手不及,於拂曉前攻城。
一團的目標是五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