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自從上次的事之後,錢無路再也沒有苛待我們了,總是好茶好飯的伺候着,我因着得空了也時常到他他拉答應的廂房裡串門。只見他他拉答應正在擺弄桌上的草幹,竹息和芳若先向她行了禮:“奴婢給他他拉小主請安。”她沒應聲,還在擺弄着桌上的東西,我走上前拿起幾顆嗅了嗅,她說:“呵呵,不過是閒着無事,做個東西打發時間罷了,妹妹坐吧。”“好。”
我坐下後道:“姐姐,這些是什麼東西?”她看了看我,然後笑了笑:“沒什麼。”隨後繼續擺弄着那堆東西,她見我好奇,就說:“左不過是些驅蛇除蟻、調經補腎的草藥罷了,上回冷宮裡鬧蛇,皇上十分掛心,不是還讓貴妃娘娘帶着太醫和侍衛來給我們驅蛇救治嗎?”芳若道:“他他拉小主,能不能分一點給我們家小主?”“這…”她猶豫片刻,道:“好吧。”遂讓竹息和芳若各抓了一點帶回廂房裡。
竹息端詳着那些東西道:“這些到底是什麼?”芳薔好奇地搶過手來翻看道:“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實在不知。”小盛子道:“我見家裡人驅蛇都用雄黃粉,爲何…?”小璇子抓抓後腦勺道:“從沒見過……”芳若轉向我說:“小主,你知道是什麼嗎?”因不曾見過,所以我說:“不管是什麼,總之,我們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別出了什麼岔子。”一衆皆應道:“是。”
那錢無路嗜酒如命,這天小璜子提着酒正好走至他他拉答應房前,他他拉答應走上前道:“小璜子,又給你師傅送酒去?”小璜子躬身回道:“回小主,師傅他嗜酒如命你是知道的。”他他拉答應莞爾一笑:“這我知道,只是,你那酒想必是新釀的,你師傅若就此喝下,必是索然無味。”小璜子驚訝:“小主,你真神啦,這酒是奴才向御膳房胡公公那兒要來的,剛釀上沒幾天。”他他拉答應見狀,笑着道:“既如此,你把酒拿到我房間裡來,我有好東西可以幫你的新釀變成陳釀。”小璜子道:“小主別唬奴才了,要是師傅…”她打斷道:“你師傅喝過以後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好啦,快進來吧。”小璜子想了想道:“喳。”隨後提着酒進入房間裡不提。
孝陵處,皇后經過調養,表面上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內裡卻越來越虛弱,甚至依賴上了仙女香,勉強着身子同皇帝一起率領衆嬪妃舉行儀式,皇帝跪下,叩首,一衆皆跪下,叩首,皇帝道:“皇阿瑪在上,兒臣玄燁得蒙皇阿瑪眷顧,太皇太后庇佑,九死一生,登上皇位,如今鰲拜已除,人心得平,後宮祥和,嫡庶有章,惟三藩之亂難以安定,請恕兒臣庸碌無能,未能了卻皇阿瑪遺願。”隨後又叩首,一衆皆又叩首,待皇帝和皇后分別起身後,一衆才按照位份順序陸續起身。
待儀式完畢後,紫荊單獨找住持談話,住持很恭敬地作了立掌道:“阿彌陀佛,姑姑找老衲,所爲何事?”紫荊道:“大師,我們娘娘想問問,這次皇后娘娘遭難,是意外還是人爲?”住持白眉白鬚,慈眉善目,他和藹一笑:“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紫荊道:“大師別賣玄機了,但說無妨。”住持立掌,向紫荊鞠了一躬道:“阿彌陀佛,如果不出老衲所料,隨行的嬪妃中,應該有個屬牛的,衝着皇后娘娘了。”紫荊如獲至寶:“多謝大師指點迷津。”住持目光矍鑠,微笑道:“不必客氣,至於皇后娘娘能否平安,還得看宮裡。”紫荊疑惑:“宮裡?”住持垂首:“老衲所知的也只是這麼多,一切信則有,不信自然則無,阿彌陀佛。”住持立掌後離去。
紫荊將得到的信息告知給了旁人,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全都議論紛紛,都說皇后娘娘被克了,皇后也注意到了流言,遂讓汀蘭取來後宮妃嬪的生辰一一覈對,竟發現戴答應屬牛,遂叫來戴答應談話,戴答應進廂房,很恭敬地行了請安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皇后依舊很和藹:“妹妹免禮,對了,本宮昨日聽婉容她們說,本宮是被屬牛的嬪妃給克到了,闔宮裡就惟有妹妹一人屬牛。”
戴答應見狀,跪下磕頭道:“娘娘,臣妾的確屬牛,可是屬相之說,安能相信?娘娘若不放心臣妾,臣妾便終生留在此地,不回皇宮。”“妹妹你這是做什麼,本宮何曾說過要讓你單獨留下的話?再說,是本宮自己的身子差,怎麼能怪到命理星宿去,若本宮真聽信了讒言,妹妹你可怎麼自處?”戴答應聞言,道:“娘娘是相信臣妾的嗎?”皇后微笑道:“這個自然。至於皇宮,妹妹你大可以同隊伍回去,至於悠悠衆口,總要有辦法堵住纔是,妹妹你先到本宮房門外面跪着吧,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起來。”戴答應會意,道:“喳。”隨後在皇后房門前長跪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