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上學期寢室幾人都在期末複習上下了工夫。何宇亮還是得到二等獎學金,是我們繼續學習的榜樣。喬彬和秦川各拿一個優秀獎,一人十五塊,錢雖然不多,但意義重大。最不堪的是我,儘管各科都上七十分,但離拿獎還是“十分”困難。
室友們可能覺得會給我留下心理陰影,都不在我面前提起獎學金的事情。喬彬還安慰我說大學生了,還一天盯着成績真沒出息。
我說這哪兒跟哪兒啊,我是在想剛開學就遇到情人節,該不該給莫雪送份禮物,如果送的話又送什麼好呢,正揪着心呢,毫無頭緒。
喬彬哈哈狂笑,于飛你也有今天,當初不在那變着法兒地戲弄我,現在怎麼樣,滋味還好吧?
我說你笑吧,笑個夠,笑完了幫我出出主意。我雖是個活了二十幾年的單身漢,但實在也經驗不足,浪漫匱乏。
於是喬彬諮詢周小琪後給我三條建議:
第一,可以送花,如玫瑰。女生天生缺少對鮮豔花朵的抵抗力,尤其是紅玫瑰。但如果別人對你沒那個意思,以後見面就會很尷尬。
第二,也可以送一些好看而實用的禮物,最好是她學習和生活經常能用得上的,可以時時刻刻提醒她生活中有你的存在。
第三,那些外表漂亮實際沒什麼用途的小禮品就免談,說不定人家連擺設都不要,回去就丟垃圾桶了。
我對此深以爲然,選禮物的同時又到醫學院四周的美食街考察一圈——我可不想在2月14號那天晚上才臨時抱佛腳,誰能保證到時不是客滿爲患?事先踩踩地盤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當晚莫雪答應我的邀約,在隔她們學校兩條街的一家美式西餐廳,我團了兩份牛排套餐。
坐下後莫雪打量着廳內:“我還是第一次來西餐廳吃飯,生意比想象的好呢。”
我笑笑:“我也是第一次來。我們國家多少年前就提倡要和國際接軌了,咱也要跟着響應號召過來實踐實踐,以後慢慢就習慣了吧。”
莫雪放鬆了些:“你可真會說話。”
我眼一轉:“那也看和誰在一起。”說着衝路過的服務員喊一句老闆快點啊,招來他一個不情願的假笑。
“你看,和他們只說得了幾個字。”
莫雪輕輕一笑,沒有接話。
我將買好的音樂枕頭遞給莫雪:“送你個禮物,它能讓你天天都睡個好覺,保持心情愉快。祝生活開心!”
她欣喜地用手捂住嘴巴:“哇,太謝謝你了!可是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哦。”
我說:“沒關係,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以後可以回送禮物給我啊。我先提前算算今年有什麼節日,恩,愚人節,勞動節,兒童節,端午節,教師節,中秋節......啊,還真不少,你可要記清楚哦。”我掰着指頭一下湊出七八個。
莫雪舉起手虛空拍我一下:“你可真貪心,兒童節也要和小朋友搶。”
“什麼搶?我也還是兒童啊。”
莫雪將頭一扭:“亂說。不過愚人節可以送你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一隻鴿子。”
“什麼東東?”
“放你鴿子啊,呵呵。”
爲了避免在西餐廳裡出醜,在來之前我還專門上網查詢了一些西餐禮儀,什麼不能大聲說話,刀叉正確擺放,喝湯不能吹氣等背誦了一大堆。結果可能我們的西餐廳都還在面向大衆化,店裡的人們不僅大聲,還打鬧,刀叉也沒配齊,甚至有人用筷子。
我鬆下一口氣,也不管什麼紳士禮儀了,怎麼好用怎麼用。只是縱然如此,我還是不太適應,對座的美女似乎也很彆扭,兩個人邊切牛肉邊對着傻笑。
莫雪看我笑起來止不住便問道:“你笑什麼?”
我說:“我在想等什麼時候中國足夠強大了,一定要把餐廳開到全世界去,也折騰折騰那些老外,讓他們都用筷子吃飯。”
聽到這句話莫雪也盯着我笑。
我問她:“你又在想什麼?”
她在臉上笑出一個淺淺的酒窩纔回答:“我在想豬八戒吃飯時是不是把他的九齒釘耙縮小成現在這麼大,然後像你這樣叉着菜吃,嘻嘻。”
“好哇,沒看出來,平日裡乖巧文靜的你還會拐着彎地罵人,說我頭大耳朵寬像豬八戒。”
“沒有沒有,我在看叉子呢,像那什麼。”
“那我更受傷了。一個大帥哥坐在你面前,結果你的注意力全在釘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