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顧峰因爲什麼事情這麼高興,但是蘇酒兒還是很開心的點頭,“好。”
顧峰迴來了,府上也高興壞了,只是丫鬟小廝們都不敢直視顧峰,顫顫巍巍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蘇酒兒和顧峰兩個人許久未見,天還未黑,兩個人就鑽進房間裡面去了。
趙氏帶着陽陽往回走,雖然自個女兒女婿在一塊很恩愛是好事,可是這兩個人未免有些太膩歪了。
算了,趙氏也懶得再管那些事情了。
翌日一早,趙氏就瞧見蘇酒兒紅光滿面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蘇酒兒嘴角噙着笑,腳步輕快地從外面走了進來,湊到趙氏跟前,“我跟相公要出去一天,明個晚上纔回來。”
趙氏的臉拉下來了,眉頭擰着,“出去?”
趙氏就不明白了,這縣老爺跟縣夫人難道不應該在家裡好好的呆着嗎,爲什麼非要出去?
“做什麼去?”趙氏繃着臉,不情不願地開口問道。
“不知道。”蘇酒兒羞澀靦腆的一笑,“娘,家裡就勞煩你照顧了。”
趙氏知道蘇酒兒只是過來通知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那行,你快去吧!”
蘇酒兒今早就收拾好東西,從趙氏的院子出來,就直接朝着門口走去。
顧峰牽着馬兒站在那兒,瞧見蘇酒兒過來了,眉眼染上了幾分暖意,將帽帷遞到蘇酒兒面前,“我幫你帶上這個。”
蘇酒兒望着眼前的顧峰,心跳愈來愈快。
他們兩個人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她卻越來越愛他了。
有人說,女人嫁給男人,時間久了,他們之間的愛情會轉變成親情。
可是蘇酒兒覺得那句話不對,她越來越愛顧峰,並不是親人之間的愛,而是伴侶之間纔會存在的愛情。
她本以爲,她不會再相信愛情了。
但是顧峰卻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愛情,依舊是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值得相信的。
“相公。”蘇酒兒嬌羞地垂下眼眸,脣角輕輕地勾起。
“恩?”顧峰將蘇酒兒的帽帷放下來。
“我們要去哪裡?”蘇酒兒本想問顧峰,他現在有多愛她。
只是那樣問未免有些太矯情,蘇酒兒便放棄了。
當顧峰將蘇酒兒帶到馮村的時候,蘇酒兒神色頓了頓,她還以爲顧峰要帶她去什麼好地方呢。
可是當蘇酒兒望向水田的時候,眼睛一亮,一把將頭上的帽帷拿下來。
金燦燦的稻田裡,鯉魚歡快的跳出水面,蘇酒兒眼睛裡有掩飾不住的熱切。
“相公?”蘇酒兒偏頭望向顧峰,飛快地走到顧峰的身邊,一把挽住顧峰的胳膊,“這是你想出來的?”
年初顧峰水要種水田,蘇酒兒只是覺得的種一些水稻,秋天能吃上米就挺好了。
可是現在,顧峰還在稻田裡面養了魚,那就代表着這裡面的魚也可以買了賺錢。
“恩。”顧峰握住蘇酒兒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朝着水田走去,“河裡的魚順着水游到稻田裡面,我一開始還想讓人將這些魚趕走,後來發現這些魚不咬莊稼,估計那個時候魚太小了,咬不動,我就讓人買了一些魚苗放到水田裡。”
“相公,你真聰明。”蘇酒兒看着這大片的水田,心裡高興的緊。
一旁有幾位老人一直眼紅的看着水田,尤其是當瞧見那些躍出來的鯉魚,一個個忍不住地吞嚥了口水。
“這一畝地肯定多賺不少銀子。”一個年長的老人微眯着眼睛看着稻田,“就算是糧食不夠,這水裡還有不少魚,虧不了。”
“這糧食絕對足。”另外一個老者羨慕的說道,“這下面的地種的太稀,上面種的正合適,我琢磨着,一畝地比咱們要高出一斗多!”
......
蘇酒兒聽着那些人感慨的話語,偏頭看着身邊從容鎮靜的顧峰,她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峰。
“我琢磨着今年冬天帶着大家都挖水庫,明年大傢伙都種水稻,種水稻的地,我在免費提供魚苗,到時候咱們這兒的收成,可比別人多多了。”顧峰見蘇酒兒看過來,笑着將心中的打算說出來。
蘇酒兒心裡頭熱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如果大家的水田裡都養了魚,到時候大家都能吃上魚肉。”
“恩。”顧峰點了點頭,“到時候就不用擔心餓肚子的事情了。”
蘇酒兒第一次看到一個不爲自己着想的人,和顧峰相比,蘇酒兒覺得她自己有些自私自利。
“普通的地裡,我今年讓他們種了玉米,聽說這東西不怎麼需要水,每畝收成比起小麥能多不少,我按照那人說的方法種了十幾畝地,發現這東西確實比小麥收的多些。”顧峰握緊蘇酒兒地手,帶着她將他們的地看了一遍,饒有成就的跟蘇酒兒講了講當初種植的趣事。
蘇酒兒笑着望向顧峰,細心的聽着顧峰的講解。
等逛完最後一畝地,蘇酒兒擡眼望向顧峰,猶豫地問道,“相公,你是想着將這些種植的方法推廣開?”
“恩,畢竟每畝地能多出一些糧食,百姓交了租子,也能多留下一些。”顧峰微眯着眼睛,看着這幾百畝的地,心中十分滿足。
他如果當皇上的話,那應該是個好皇上。
這個念頭在蘇酒兒的腦中一閃而過,她連忙將這個念頭壓在心底。
“我聽說宗蒙國在其內訌?”蘇酒兒挽着顧峰的胳膊,兩個人順着河道走着。
“宗蒙先前吞了北嶼,北嶼有位小皇子不甘心,就起兵造反,現在他們打的非常兇。”顧峰握緊蘇酒兒的手,“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越過涼州的。”
“師兄也是大將軍,他經常受到偷襲,你現在代替他......”蘇酒兒知道顧峰身上沒有新傷,但是還是忍不住地擔心顧峰,生怕他受傷。
“我不會有事,我還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顧峰笑着湊到蘇酒兒額前,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那個淺淡的吻撫平了蘇酒兒的眉頭,卻不能驅散蘇酒兒心頭的哀愁。
一年後,蘇酒兒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沙縣涼州的百姓都按照顧峰地說法來種植農作物,秋收時產量比起以往高多了,正當人們開心的時候,北嶼吞併了宗蒙,再次率領軍隊侵襲涼州。
蘇酒兒不安地坐在院子裡,擔憂地望着遠方,神色哀愁。
“酒兒,別擔心,顧峰伸手那麼好,不會有事的。”趙氏讓陽陽跟着顧思去一邊玩,擔憂的望着蘇酒兒。
“娘,我沒事。”蘇酒兒嘴上這麼說着,可是緊蹙的眉頭表明了她的想法。
正當蘇酒兒擔心不已的時候,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夫人,有個老者,自稱是爺的二叔。”
蘇酒兒知道顧峰一直在尋找他的家人,聽到管家那麼說,慌忙起身,“快將那名老者請進來。”
管家應了一聲,便讓人將老者請進來。
“顧峰的二叔?”趙氏起身,納悶地望向蘇酒兒,“顧峰不是打小跟他師父住在一起的嗎,哪來的二叔?”
“他的親人。”蘇酒兒笑着望向趙氏,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擡手摸了摸髮髻,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惴惴不安地問道,“娘,我這樣行嗎?”
“行。”趙氏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蘇酒兒跟趙氏說了幾聲,便匆忙朝着客房走去。
當蘇酒兒瞧見客房那人的時候,神色頓了頓,只一眼,她覺得這名老者真的是顧峰的二叔。
這人跟顧峰長得太像了。
蘇酒兒安頓好了老者,便離開了,想給顧峰寫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卻又擔心這會讓顧峰在戰場上分神。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顧,十月初的時候,北嶼說是要跟國家休戰和親,希望國家將一位公主嫁到北嶼國。
顧峰這才得了空,從涼州回到府衙。
蘇酒兒瞧見顧峰迴來,迫不及待的將老者的事情跟顧峰說了遍,“相公,你是不知道,他長得真的跟你好像,說不定真的是你二叔。”
顧峰敷衍的點點頭,身上有幾分疲憊,伸手攬着蘇酒兒的腰身,跟着她一塊朝着內院走去。
許是在戰場上殺敵殺多了,顧峰的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府中的丫鬟們對顧峰更是敬重,顧峰在的時候,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蘇酒兒幫着顧峰收拾東西,等着他洗完澡,這才幫着顧峰穿衣服,笑着開口,“一會你跟他好好聊聊,就算他不是你二叔,咱們也不能怠慢了人家。”
“恩。”顧峰舒舒服服的坐在浴桶裡面,眉頭微擰着,想着蘇酒兒的話,心中總覺得不舒服。
顧峰在蘇酒兒的催促下,單獨去見了老者。
蘇酒兒滿心歡喜的做着繡活,心裡想着以後該怎麼安排二叔,是不是也在這附近給二叔買個宅子,再買幾個丫鬟送過去。
但是蘇酒兒沒有想到的是,她幫着顧峰找到了親人,卻是她跟顧峰之間噩夢的開始。
顧峰再見到那名老者的時候,神色頓了頓,眉頭擰成一團,“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