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兩個孩子。”蘇酒兒剛一站穩,迫不及待地說着。
朱嬤嬤跟兩個孩子坐在後面的馬車上,蘇酒兒還未走到那馬車前,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個小乞丐直接撲到了蘇酒兒跟前。
蘇酒兒小臉一白,嚇得後退了兩步,腳底一滑,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地上倒去。
蘇酒兒雙眸緊閉,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衣袖。
她這回又要出醜了。
想到這,蘇酒兒恨不得有個地縫能夠鑽進去,那樣就不會給顧峰丟人了。
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蘇酒兒只覺得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蘇酒兒在看到顧峰的時候,脣角不自覺地勾起來。
“相公。”蘇酒兒聲音甜軟,就像是春日清晨樹林中的黃鸝鳥一般好聽。
“沒事?”顧峰扶着蘇酒兒站直身子,墨瞳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瞧着她除了臉有些紅,倒沒有什麼別的了。
“沒事。”蘇酒兒笑着搖搖頭,站穩了身子,這纔看向她腳邊的那個乞丐,依偎在顧峰的懷中,在顧峰看不到的地方,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用顧峰說話,府衙門口的人走過來將地上那乞丐給帶走了。
望着那乞丐的背影,蘇酒兒雙眼忍不住地眯了眯,她倒覺得那人好似在哪見過。
只是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個人。
顧峰蘇酒兒住在縣衙後面的那個三進三處的院子的院子裡。
原本縣衙裡就有下人,四個丫鬟,兩個粗使婆子,還有一個廚娘。
蘇酒兒原本還想着需要買丫鬟,現在瞧着府中這麼多的人,覺得根本不需要再買人進來了。
蘇酒兒跟顧峰的臥房,她習慣自己收拾,讓人將東西送進來,直接將那些人打發出去。
朱嬤嬤帶着兩個孩子,家裡的東西就由那四個丫鬟收拾。
那四個丫鬟手腳利落,聰明伶俐,做好了事情,便安安靜靜地退了下去。
府中的廚娘手藝倒不錯,蘇酒兒比平時多吃了小半碗。
“你就該多吃點。”顧峰笑着給蘇酒兒夾菜,聲音溫和,“平時吃的太少了。”
蘇酒兒從來都不敢吃的十分飽,就怕會胖起來。
“今天吃的有些太飽了,明個我就不吃這麼多了。”蘇酒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望着顧峰那爽溫柔的眸子,心中五味雜陳。
上一世,她能吃上飯菜,就算不錯了。
“是不是不喜歡這兒?”顧峰瞧着蘇酒兒神色有些不對勁,滿心擔憂地問道。
其實他也不大習慣這兒,看什麼都覺得陌生,還是自個家裡好。
“沒有。”蘇酒兒展顏笑道,擡眸看了一眼四周,“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顧峰笑了笑,“一會吃完飯,我帶你出去走走。”
蘇酒兒笑着開口應道,隨即看向一旁的朱嬤嬤,“嬤嬤,那些下人就交由你管了。”
朱嬤嬤手中的動作一頓,忙衝着蘇酒兒笑了笑,“是,老奴知道了。”
朱嬤嬤的話讓蘇酒兒頓了頓,她真的沒有將朱嬤嬤當過下人,“嬤嬤,你不用那麼稱呼自己的,跟以前在村子的時候一樣就好。”
朱嬤嬤感激的道了聲謝。
吃過飯,蘇酒兒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挽着顧峰的胳膊出門了。
或許是上一世被禁錮久了,蘇酒兒倒是很喜歡跟着顧峰一塊到處走走。
鎮上街道寬敞,地上鋪着青石板,兩側店鋪林立,路上行人熙熙攘攘。
上一次來這兒的時候,因爲匈奴的事情,鎮上並沒有那麼多人,跟現在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人可真多。”蘇酒兒擡眸望向顧峰,脣角含着笑意,“相公,我想吃那個糖葫蘆。”
顧峰寵溺的望着蘇酒兒,走到賣糖葫蘆那兒,買了一串糖葫蘆遞到蘇酒兒手中,輕聲說道,“給。”
蘇酒兒眉眼含笑地接過顧峰手中的糖葫蘆,跟着顧峰一塊往前走,兩個人沒走幾步,就瞧見一家酒樓的店夥計正在攆一個乞丐。
“滾滾滾,你知道這是什麼地嗎,你就過來?”那店夥計瞧着地上坐着的那個乞丐,一臉嫌棄,朝着一旁的地上呸了一下。
那乞丐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雙手捧着饅頭,使勁的吃。
瞧着那乞丐的裝扮,蘇酒兒這纔想起來,那會撞見的乞丐就是這個人。
“相公,你覺得那個乞丐眼熟嗎?”蘇酒兒覺得她以前好像認識見過這個乞丐,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顧峰聽到蘇酒兒那麼說,仔細地打量着地上的那個乞丐,眉頭不由自主的蹙緊,確實有幾分眼熟。
倏地,腦中閃過一道精光,顧峰這才意識到地上那個乞丐就是寧月兒。
不過,寧月兒應該在監牢裡纔對。
“不認識。”顧峰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謊,拉着蘇酒兒朝着遠處走去,“我帶你去河邊走走,現在那邊的景色可好了。”
“好啊。”蘇酒兒笑顏盈盈地望着顧峰,忙跟上顧峰的步子。
兩個人逛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兩個人這才慢悠悠的朝着家走去。
剛走到家門口,有個陌生男子迎了上來。
“顧大人,不好了!”
那男子滿臉焦急,連聲音都帶了幾分哆嗦。
蘇酒兒的心頭忍不住地提了起來,抓着顧峰的胳膊忍不住地更加用力。
“什麼事?”顧峰倒是冷靜。
“王將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現在軍營裡就等着您過去!”
聽到那男子的話,蘇酒兒臉色陡然變白,擔憂地望着身邊的顧峰。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蘇酒兒忙給顧峰收拾東西,將包袱遞到顧峰的手中,擔憂的問道,“你路上小心。”
顧峰從蘇酒兒手中接過包袱,交代了蘇酒兒一些事情,隨後匆匆忙忙地騎馬離開了。
蘇酒兒一個人坐在臥房的桌子邊上,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王將軍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蘇酒兒的眉頭越蹙越緊,臉色愈發的難看。
“夫人,您不用擔心。”朱嬤嬤端着一碗安神湯進來,“王將軍不會有事的。”
“朱嬤嬤,萬一王將軍有個三長兩短,那......”蘇酒兒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上一世,王將軍是屢戰屢勝的戰神,沒有受傷的時候。
若是現在王將軍病重,那外敵肯定會......
蘇酒兒眉頭緊擰着,若是涼州沒了,那他們這兒很快也就會沒了。
想到這,蘇酒兒更心煩了。
“有爺在,沒事的。”朱嬤嬤將湯遞到蘇酒兒面前,輕聲說道,“爺說您身子不好,晚上喝點安神湯的好。”
聽到朱嬤嬤這麼說,蘇酒兒端起安神湯,一飲而盡,將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的桌上。
朱嬤嬤走了,屋裡就剩下蘇酒兒一個人了。
她原本以爲,顧峰當上縣丞,就不會在上前線打仗。
現在王將軍身受重傷,顧峰肯定還會留在涼州。
不是蘇酒兒自私,現在情況緊急,顧峰每次還做那麼危險的事情,蘇酒兒真的是擔心顧峰的安危。
蘇酒兒一·夜未睡。
一連半個月,蘇酒兒就接到了顧峰寫來的一封信,除了關心她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安排師爺去打理縣衙裡的事情。
蘇酒兒眉目愁容,這幾日也吃不下飯,日漸消瘦。
府中的丫鬟瞧着蘇酒兒這樣,生怕蘇酒兒身子熬不住,想法子想要哄蘇酒兒開心,可是蘇酒兒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夫人,趙老夫人來了。”一個丫鬟滿心歡喜地跑到蘇酒兒面前,一臉開心的說道。
“我娘?”蘇酒兒臉上總算是有了幾分笑容,忙站起身子,讓人將趙氏請進來。
趙氏進來之後,見蘇酒兒比以前瘦了些,忍不住地開始心疼,“你平日裡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不然怎麼這麼瘦?”
“哪有,嬤嬤天天盯着我吃飯呢。”蘇酒兒性情溫婉,忙笑着將趙氏請進來,兩個人坐在堂屋裡,“娘,您怎麼有空過來了?”
“顧峰寫信到家裡,讓我過來陪陪你。”趙氏抿脣一笑,對顧峰體貼蘇酒兒十分滿意,見蘇酒兒神色黯然,擔憂的問道,“可是出什麼事了?”
“我聽人說,師兄身負重傷,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蘇酒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臉失落的說道,“也不知道現在相公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
聽蘇酒兒這麼說,趙氏忍不住的笑了笑,輕聲說道,“你也別想那麼多,顧峰又不是上戰場,能有什麼事?”
蘇酒兒聽趙氏那麼說,勉強地笑了笑,點頭道,“娘,我知道,只是......”
蘇酒兒就是怕王將軍會偷偷摸摸地讓顧峰去做別的事情。
蘇酒兒生怕趙氏擔心自己,心中案子懊惱自己失言,忙笑着說道,“娘,爹呢?”
“你爹還要看着你弟弟,就沒來。”趙氏笑着說道,“我這還是頭一次來這兒,這鎮上可比怎麼那兒好多了。”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蘇酒兒歡喜的說道,“回頭帶您出去瞧瞧。”
有趙氏在,蘇酒兒也有個說話的人,兩個人正說着話,忽然間一個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夫人不好了,大公子被人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