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之下,邰正源直到楚慈走遠了,這才飛身而入。
“師父,你如何來了?”看着來人,宋文傾緩緩坐了起來,拿起牀頭的衣裳慢條斯理的穿上。
邰正源看着他風輕雲淡的模樣,不由搖頭一笑,“倒是想不到,你竟是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都告訴了她。”
對於宋文傾出賣他,讓楚慈知道他是個不擇手段之人,他也顯得無所謂。
“師父都聽到了?”宋文傾眸子一暗,穿着衣裳下牀,“師父難得好興致,竟有了聽牆角的興趣。”
“還不是你安排的好,倒是讓我瞧了一出好戲。”似無奈於他的算計,邰正源坐到椅上,“展風一出現,將所有人都引到了荒山,無人監視着,你倒是玩起了苦情戲,還與她進展的這般快。”
展風與銀面修羅的金雕最爲相似,今夜刺殺的頭子,高順帝也猜出了是銀面修羅,畢竟那人效命喬錦騫,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銀面修羅一現身,高順帝和喬錦騫自然是搶着去抓人的。這不,就給了宋文傾一個演戲的好機會。
加之高順帝已經說了不必再監視着楚慈,如此一來,這院兒裡還真就沒人來盯着了。
倒是邰正源知曉那是展風,便推斷出宋文傾是要動作了,這才讓他瞧着了一出好戲。
說起來,邰正源真是被楚慈的大膽給驚着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楚慈與宋文傾竟是發展到了這一步!他甚至在懷疑,宋文傾是否用了催.情的藥物?不然,一向理智的楚慈爲何會主動侵犯?
可楚慈的清醒與淡定,又打消了他的這份懷疑。到最後他甚至在想,莫不是宋文傾發現了赤剜心?
赤剜心,乃他與海棠共同配製。只因海棠曾說,遇到他,就似看到了天邊最美的晚霞,令人心神恍惚,情動不已。
爲了感受她所說的情之所動,剜人心骨,他花了半年之久才配出此香,取名爲赤剜心。
只可惜,她所謂的情動剜心,也敵不過高順帝的柔情相攻。
想着想着,邰正源心中便是一個冷笑。
這世間哪有什麼感情是永生不變的?就像楚慈,他對她用了赤剜心,她前一刻說着喜歡他,後一刻不也對宋文傾難以抵抗?
所以,情愛,是這世間最可笑的東西!
收起那份心思,看着宋文傾隨手丟到桌上的面具,邰正源又覺得不可能。
赤剜心只有他和海棠知曉,宋文傾絕不可能知曉此物的存在。那麼,宋文傾與楚慈之間,真是發展到能肌膚相親的地步了?
宋文傾看着邰正源,昏暗的燭火之中,只見露了真容之人,傾城面容之上是異常的認真,“師父,今夜之變,你到底參與了多少?你說你只是爲了讓父皇懷疑她對黎睿有情,可我卻覺得你所打算不止如此。”
我甚至覺得,你是想用自身爲引,引得父皇多加算計!
他不是傻子,雖然不知道那些安排,卻不代表他看不清眼下的時局!
他清楚的知道,高順帝當初是爲何要搶那些女人!
邰正源的計劃,是讓楚慈與黎睿之間有所牽連,到時疑心重的高順帝起了報復之心,自然破壞。加之宋文傾與楚慈的幾多糾葛,高順帝自然就將她賜婚於宋文傾。
宋文傾擔心這樣的計劃引不起高順帝對他的注視,可是,他更擔心與他同一戰線的師父另有所圖。
看着對面之人傾城面容,邰正源彷彿回到了過去。
想當年,高順帝不也有這麼衝動易怒的時候?想當年,高順帝不也是這般年輕豔麗?
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在手中轉了一圈,又輕輕的放了回去。
對面之人目光如陽灼目,令人不容忽視。走到這一步,已是沒了退路,邰正源淺淺一笑,說道:“我倒也沒做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怕一個黎睿引不起高順帝對你的注視,故此那幾夜去她屋頂立了些時辰。果不其然,他疑心病重,但凡與我相關的,都不願放過。如此一來,她嫁你,倒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果然!
宋文傾心中一寒,他自然不會相信僅此而已!
“時辰也不早了,我也當去看看黎睿,順便回西沙取些藥來。”邰正源起身,看着宋文傾複雜的面色,說道:“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只是不想計劃落空罷了。至於小慈,你若不放心,你大可問她,我與她之間可有什麼?我與她相處,還不如你與她相處的多,你認爲,我們之間能有什麼?”
邰正源之問,宋文傾只是沉默。
是啊,若真有什麼,以楚慈的性子,能忍着?
楚慈出了客房,將之前煎好的藥收拾好了放進桶裡,這才提着桶又往後頭而去。
前院隱隱傳來哭聲,越發顯得後院冷清的很。
又將藥在地裡燜好了,楚慈這次直接揹着桶下了井中。
“解藥!”將桶往地上一放,楚慈攤了手,說道:“我沒多餘的功夫與你周旋!你要的都在這裡了,你也將解藥給我!”
這一次弘伏倒也爽快,直接將深色的那個瓶子給了楚慈。
楚慈本來想問他,是不是他利用金雕引開了尋他之人?可是轉念一想,他的事兒她不想知道的太多,便沒有多問。
服了解藥,楚慈出了枯井。
矇矇亮的天兒,表明一夜已過。
這一夜折騰的夠厲害的,還和宋文傾把關係給定了。
雖說二人沒正二八經的說什麼你願意我願意的,可是親都親了,摸也摸了,她要是想說什麼都沒發生,那可真夠渣的了。
折騰了一夜也累,楚慈又擔心着宋文傾的傷;最後琢磨了又琢磨,繞着後院兒跑了一大圈兒,這才逮着一個丫鬟問了廚房所在。
受傷之人吃不得刺激的,這個天兒喝點青菜粥倒是不錯。
楚慈到了廚房之時,裡頭的人正在悶頭做着早飯。
瞧着楚慈,一人擦着手過來,問道:“你哪兒來的?怎麼以前沒瞧過?”
“大哥自然是沒瞧過我的,我是隨五殿下來的黎府,皇上吩咐我貼身照顧五殿下,我想來瞧瞧能不能煮點青菜粥給五殿下和黎少送去。”
楚慈回的大方,那人想了想,問道:“是你救的少爺?”
“算不得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該謙虛時得謙虛啊。
黎家老的都死了,這剩下一個小少爺臥牀不起;府上人都知道跟着五殿下來的小子是黎睿的救命恩人,故此心有感激。
一聽楚慈要煮粥,立馬說道:“小兄弟不必麻煩了,我們弄就好,呆會兒弄好了,給五殿下送去。”
“如此,多謝大哥了。”
客氣話說了,楚慈也不想把時間耽擱在不該耽擱的地方。畢竟,她還是想回去照顧宋文傾的。
好在楚慈沒有多留,不然就看不到那場惡奴欺主的氣人場景了。
還在院中,便聽得裡頭杯子落地的聲音。
楚慈一愣,宋文傾這是起身了?
正準備大步上前,卻聽得裡頭隱隱傳來咒罵聲。
“你的事兒怎麼就這麼多?你要什麼畫?還非得自己去取?皇上讓你在黎府養傷,你還非得在這時候鬧幺蛾子?”
這聲音,楚慈聽得很熟悉!
這不就是在枯井邊說話的二人之一!
原來,竟是宋文傾身邊的人藉着伺候之機混進了黎府!
推開房門,擡步而入,只見宋文傾垂首立於桌前,一件外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肩頭,腳邊是摔壞的杯子。
看樣子,應該是他渴了起身倒茶喝,不知怎麼的打翻了杯子。
他向來小心,沒理由倒杯茶都能翻了。所以,必然與這個下人有關!
宋文傾見楚慈進來時,眸子一閃,抿脣穿着衣裳,與那人說道:“風業,你若嫌麻煩,我自己回去取便好。”
“你成心尋不痛快是吧”風業橫了宋文傾一眼,更是直接無視了楚慈的存在,指着地上的杯子與宋文傾說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撿起來!什麼畫不畫的,你也別回去拿了;前些日子不是翻書來曬麼?也不知你說的什麼畫是不是還在?”
楚慈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這個叫風業的男人耍橫,她也沒幫宋文傾撿杯子。
風業罵罵咧咧說了一通之後,最後總結,“黎府亂成這樣,我去與皇上說說,你還是回府上去養傷的好。省得在黎府麻煩別人。”
這是要把人弄回去慢慢收拾是吧?
楚慈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風業走了。
“小慈,我……”
風業走了,宋文傾那不在乎的面容這才布上難堪之色。手中的杯子碎成幾片,他卻是緊張的不知力道,一不小心就劃傷了手。
楚慈忙上前一步,掰.開他的手,將杯子碎片給小心的取出來放到桌上。
“你要取什麼畫?很重要嗎?”她的聲音很是平靜,好似他方纔的難堪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宋文傾垂眼,說道:“那是我母妃的畫像,我想,我想給父皇看看。”
“你畫的?”牽着他坐到椅上,楚慈拿來傷藥,將他中指上的傷小心的清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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