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在廚房,你是要逃?還是要進來?”
邰正源淡漠的說了這麼一句,楚慈‘嘿嘿’乾笑兩聲,一手掀着簾子,一手抓着門框,“大叔說什麼呢?我逃什麼?”
“小伍這兩日總問你怎的沒來?成日坐在門口守着,口中唸唸有詞,問他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紅着臉轉身。”說話間,一擡手,便將隨意綁着長髮的髮帶給解開。
優雅自然的動作之下,一頭青絲如瀑布般散開了來,在晨曦中泛着淡淡光暈。“此時瞧你這般躲藏,難不成與他有些什麼?”
楚慈正瞧着那長髮失神,帥大叔這一問讓她被口水嗆着了。咳嗽着進了天井,楚慈真是難受極了。
都說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水也能塞牙;她倒好,看着帥大叔吞個口水也能被嗆着!
“大叔頭髮生的真好,我這頭髮又幹又黃的,就像枯草一般,瞧着大叔這頭髮,我真是好生羨慕啊。”打着哈哈,楚慈倒是大大方方的立在帥大叔身旁,說着好聽話。
她和小伍的事,嗯,怎麼說呢,不能讓帥大叔知道啊!那多丟人啊!
邰正源尚未開口,廚房中的人聽到動靜,便是大步走了出來。瞧着楚慈立在天井中,面上頓時閃過尷尬,卻又在片刻之間,眸中透着堅定,一步一步沉穩的走了過來。
楚慈看着小伍那副神情,忍不住的擡頭看着上空;只見空中一團白雲緩緩飄過,就像棉花糖似的,軟軟的,令人十分舒服。
“小慈,我,我有話想與你說。”小伍走到楚慈跟前,漲紅了臉緩慢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楚慈看着天空的雲,心道:“這會兒的雲是好看,又白又軟,讓人想放在手中捏着;可是,等這雲變了顏色,那可就不好玩兒了啊!打雷閃電什麼的,狂風暴雨什麼的,那很煩人的!”
“小慈。”楚慈揚頭裝作沒聽見,小伍脣上微緊,又上前兩步,立於楚慈身側。
不得已,楚慈轉眼看向小伍,對上他泛着霧氣的眸子,不由的嘆了口氣,“小伍,我有些事與大叔說,你的事,我們晚些再說可好?”
“好!”小伍立馬歡喜點頭,“小慈來的這般早,定還沒用早飯,我去廚房煮粥。”
說罷,笑意盈盈轉身,緩步進了廚房。
聽得廚房傳來聲響,楚慈又是嘆了口氣。邰正源看了她一眼,卻是沒有多問,顧自收拾着長髮,似方纔二人根本沒有交流一般。
“大叔,這是上次去南灣之時,黎睿讓我帶來的銀子,一時給忘記了,今日纔給送來。”
放了兩錠銀子在桌上,楚慈說道:“這些日子在鋪子裡也拿了不少藥,這錠銀子也不知夠不夠?”
束了長髮,邰正源捧水淨臉,收拾妥當了,這才坐到桌前,看着桌上的銀子,問道:“送銀子何必這般着急?你有傷在身,當在府上多休息纔是。”
咧嘴笑着,楚慈雙手託着下巴,眨巴着大眼說道:“在楚家呆着沒意思,想大叔了,便來瞧瞧,走動走動,活絡活絡脛骨,對傷也有好處嘛。”
她這般眨眼賣萌,帥大叔表示不感冒;沒甚表情的將銀子收了,與她說道:“雖說藥是你採的,可是按規矩你還得給我一錠銀子。”
“……”大叔,你看我這麼賣力扮萌的份兒上,就不能先關心關心我,再說銀子的事嗎?
楚慈覺得,帥大叔這性子真是淡漠的很啊!好歹也給個機會起話頭嘛!
“大叔……”拖了尾音,楚慈小心翼翼的捏着帥大叔寬大的袖口,瞧帥大叔沒阻止,這才說道:“大叔,小慈遇着點小麻煩,想要大叔幫幫忙,大叔能不能與我進屋說說話?”
“有什麼不能在這裡說的?”邰正源目光從她捏着袖口的小手上,轉到了她一雙靈動的大眼之上。
“那什麼,就是這事只有你我二人能知曉的啦。”繼續賣萌,楚慈表示,賣萌這工作也難啊,遇着不感冒的人,那根本就像演獨角戲嘛,跟個傻子似的。
所幸,帥大叔也沒再多問;抽了她手中闊袖,當先起身進了屋中。
楚慈忙跟了進去,門一關,這次倒是直接將門給栓上了,免得到時小伍又是莽撞的走了進來,聽着不該聽的。
“你這又是要說什麼?你這樣,若將來小伍知道你是女兒身,可不會誤會了你?”
帥大叔發問,轉身的楚慈眨了眨眼,然後以十分無奈的語氣說道:“大叔,他好像已經知道了。”
這種事是瞞不住的,所以,她選擇先說。免得到時小伍說些亂七八糟的出來,那才叫丟人!
邰正源挑了挑眉,似想到了什麼,卻是沒有多問。坐到桌前,問道:“要我進來,有何事?”
“大叔,那什麼,我遇着點小麻煩,你能不能今晚去一趟楚家,幫我一點點的小忙。”掐着食指,楚慈真是將那事比做一點點的指甲蓋那般大。
“先說說是何事。”帥大叔簡單發問,楚慈想了想,這才說道:“那什麼,這些日子宅子裡總進來蛇。我覺得吧,這蛇進來溜達這麼些日子了,只怕今夜是要傷人了;大叔能不能在府上出亂子時,幫我將那大蛇給攆出去?”
此話一出,邰正源眉頭一挑;幽深的眸子將她細細的瞧着,就似掃描儀似的,將她給看的極是認真。
楚慈也不退縮,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讓他瞧着;二人這麼對視了甚久,邰正源才說道:“今夜楚家要殺人?”
帥大叔好聰明!楚慈表示,真是瞞不下去了!
雙手食指相鬥,楚慈垂着首,就跟個稚子似的點了點頭,“若大叔不幫我,我便見不着明日的太陽了。”
這一點,在邰正源的瞭解之外;當楚慈把事兒道出來之後,邰正源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的一緊。
險!好險!若非她今日前來相求,他還不知楚柯明竟是有這份心!清理門戶在各府實乃常事,卻沒見過清理門戶這般大的動作!那些女兒是養着準備鋪路的,如今竟是想着全殺了,楚柯明倒是狠得下心。
“大叔,你說楚家若是遭此變故,皇上來了,是否會心有憐惜?到時會不會給爹爹好處?”楚慈沒說是楚月陌出的主意,只說這是楚柯明的意思。
邰正源垂眸想了想,道:“楚家若真是遭此變故,中秋之時,不管皇上與島主如何政變,楚家都會得益。”或者說,比那些女兒留着給他人當妾更有效果。
“你那三個姐姐已過嫁時,既沒有楚家長女的傾城之姿,也沒有過人的才華,這樣的資質回京,只會被楚柯明送去鋪路;送去爲妾,權高位重者看不上她們,給了權低無爲者又失了楚柯明面子;故此,她們遭此劫數,對於楚柯明而言反倒更爲有利。至少楚家是爲高順帝來的荒蕪島,楚家遭此變故,高順帝必須給予寬慰。”
邰正源分析的很是到位,楚慈點了點頭,笑道:“我才十五,還未到嫁時,父親竟是也不放過我,我這是作孽哦。”
“你這些日子行爲與往常不同,他自然是擔心你壞了他的計劃。說起來,你也是變化很大的。”話是隨口說着,邰正源是半分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楚慈心裡頭莫名的有些異樣,想告訴帥大叔,她不是楚月慈,可是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大叔,你能幫幫我嗎?”她的計劃要大叔幫忙才能完美,不然,就算躲過了今夜,楚柯明也不會讓她活着的。
“你那三個姐姐,你救不救?”邰正源不答反問。
楚慈蹙眉一想,答道:“大叔覺得三個姨娘死了,她們會如何?我是因爲與幾位姨娘有仇,此事發生,我權當給孃親報了仇;可她們呢?此次扯出了許多不爲人知之事,我不知道就算這次救下她們,她們還能活多久?說句無情的,這次是爹爹要清理門戶,我人微言輕,本事有限,我真不覺得能救下她們。”
不是她不救,而是救不得!她若是聖母,必然將人全都救下。可是理智告訴她,這些人救不得!除了沒參與的七姨娘,其他人一旦救了,楚柯明就會惱羞成怒,將門一關,直接讓鵬遠、鵬飛將人盡數打死!
再者,私心來說,那些人一再的算計着她,要置她於死地。她本就是想將府上換水,此次也正是機會。救下那些人,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楚月陌陰狠,楚慈也是冷漠;這個時候楚慈將那些人當了敵人,面對致命的敵人,一旦起了惻隱之心,就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邰正源看了她良久,這才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夜裡我會去尋你。”
帥大叔答應的這般爽快,這讓楚慈有些驚喜;雖然知道帥大叔對這些事不上心,卻沒想到,他竟是能贊同她見死不救的冷漠。
還未道謝,便聽着外頭小伍喊道:“小慈,邰大夫,用早飯了。”
(補1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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