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恨太多,楚月蘭便是顧不得做了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眼見她就要抽了宋文傾的腰帶,便聞身後一身呵斥,“你做什麼?”
北易端着醒酒湯來,便瞧着楚月蘭解着宋文傾的衣裳。當下一聲怒呵,“南易,你他娘守的什麼?”
南易聞此,這才轉身來瞧。屋門關着,他自然瞧不着動靜,大步而來,便見楚月蘭立於宋文傾身旁,故作鎮定,卻是面容扭曲的說道:“我做什麼?我是五皇妃!我伺候殿下就寢,還要你們這羣狗奴才同意了才行?”
“厚顏無恥!”南易當下大怒,一個箭步上前,便是卡着楚月蘭的脖子,將人狠狠的甩到了地上,“就你也配當這五皇妃?五皇妃的名號,是夫人一血一汗打下來的!你這樣的女人,也配?”
厭惡這個女人,是打心底厭惡!
南易摔了她猶不解氣,擡腳便是一腳朝她踹了過去,直將那人踹得肚上巨痛,似蝦一般彎了身子。
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卻又殺不得。南易提着楚月蘭的領子直接將人給提了出去,喊來下人,冷聲說道:“再讓她跑出桂園一步,仔細你們的腦袋!”
下人立馬上前駕着楚月蘭,將痛得說不出話的楚月蘭給拖回了桂園,直接將屋門落鎖。
次日晌午,宋文傾醒來的時候,腦袋痛得厲害。守在屋中的北易見他醒了,忙將配好的藥遞了過去,“堂主,先服藥。”
宋文傾接過藥服下,過了許久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北易幾次欲言又止,宋文傾終是看不下去,問道:“有事?”
北易也終是忍不住,說道:“堂主也真是的,喝酒也不知挑好的喝,那種勾兌的最次的酒喝得爛醉,人受罪是小,若是讓楚月蘭佔了便宜,讓夫人知道了,得多氣啊?”
宋文傾正擡手揉着眉心,聞得此言,雙眼一瞪,“你說什麼?”
北易也是實話實話,將楚月蘭昨夜進了屋來,欲行不軌之事給說了出來。
“呵。”一聲冷笑,宋文傾掀被而起。北易忙遞過衣裳,宋文傾一邊穿衣,冷聲問道:“我記得,薛彥東進了京?”
“估計還有大半月才進京。”北易回道。
“這些日子,先把她好生養着!”收拾妥當,宋文傾說道:“多多留意薛彥東。”
北易雖不明白宋文傾是想做什麼?卻覺得這個薛彥東是弄死楚月蘭的關鍵。當下點了頭,卻忽然想起一事,忙說道:“對了,堂主,南易今兒個進宮了。”
這話,令宋文傾步子一頓。回身問道:“小慈要他進宮的?”
北易神情不太好,猶豫說道:“是池顧親自來要的人。”
池顧?宋文傾心中,不好的預感閃過。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
池顧身前跪着南易,身後是一個小太監端着一個紅木的托盤。雖是用布蓋了裡頭裝着的東西,可是人若被池顧帶走,會有什麼結果,楚慈哪兒能不明白?
昨夜在御書房留宿,夜裡高順帝沒給她什麼臉色。她也不稀罕高順帝的好臉色,二人便似鬧了脾氣的夫妻一般,以背相對,各睡各的。
高順帝從來沒覺得自已這麼憋屈過!他要什麼得不到?什麼樣的女人不能被他治服?可偏偏這個楚慈就是這麼不知好歹,非得讓他動手才行?
想了一夜,早上起來便問道,“他把誰給你的?”
楚慈依舊拿背朝着她,冷聲說道:“南易。”
於是,在她起身準備回景華宮的時候,便聞高順帝對池顧說道:“把南易帶去淨身。”
淨身?我淨你大爺的身!楚慈當下就怒了,冷臉推開按着南易的太監,冷聲問道:“皇上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高順帝一揮手,宮人退下,只留下池顧在一旁候着,“宮中規矩,男人不能跟着宮中妃嬪。”
“他是我宮外的人!”楚慈冷聲相駁。
高順帝已顯怒容,池顧旁低聲說道:“娘娘,這不管宮內還是宮外的,可都不能亂了規矩,您這又是何苦……”
“你出去!”楚慈一手指着殿門,冷聲說道:“此事我與皇上商議便好,還請公公莫要操心!”
池顧語噎,真覺得楚慈膽子是越發的大!可高順帝沒開口,他也不知到底該走還是該留?
高順帝接收到池顧爲難的目光,沉聲說道:“你出去!”
得,被楚慈左右的人可真不少!
殿中只剩三人,南易背脊已是被汗溼透。他萬萬沒想到,在宮外聽楚慈差遣,竟然還要淨身!瞧着池顧掀開紅布之時,頓時覺得萬念俱灰。他想,他昨晚應該跟着主子喝些酒纔是!
就在南易覺得前路渺茫之時,楚慈猶如天神一般出現了。冷眸一掃,竟是直接駁了高順帝,還擋在他身前,全然不顧高順帝的威嚴。
這一刻,南易只覺得楚慈無比的偉岸,是真的偉岸!
高順帝冷眸掃向楚慈,在她清寒的目光下問道:“楚慈,你忘了自已的身份?哪個男人進宮不得挨一刀?你難道要他留着孽根,將來受人詬病?”
“挨一刀?”他說的雲淡風輕,楚慈淺淺一笑,“我是皇上最得寵的妃子,這御書房也睡了不少日子,與皇上卻不是那真夫妻。既然什麼都得按規矩來,今兒個皇上也甭理什麼朝政了,倒不如與臣妾好生的巫山雲雨一回,也讓臣妾坐實那妖妃之名,也讓皇上坐實那被美色所迷的傳言。”
站在谷底,已經沒什麼能比這更糟糕的了。人生已經變得灰暗,若遇到事情還一昧妥協,只會讓自已變得懦弱無能!
楚慈之言,怒了高順帝,驚着了南易。相較於挨一刀,南易更擔心自已聽了楚慈之言,會不會直接被高順帝滅口?
高順帝也是被楚慈這該死之言給激怒。指着殿門,冷聲說道:“滾回景華宮!沒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景華宮半步!”
楚慈當即將南易給扯了起來,冷聲說道:“南易先與我去景華宮商議春狩計劃。”
高順帝只覺得心中鬱結!當楚慈帶着南易離開之後,便是悟着心口,氣得面色難看。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當真是放肆!
昨夜外頭跪了一地大臣,除了宋文傾之外,其餘幾個皇子都跪在外頭,希望高順帝能明白美色是禍。今日一早,高順帝言明自有分寸,這才吩咐沈務安排人將衆人送出宮。衆人本以爲高順帝就是一時敷衍,沒料到不過兩個時辰,御書房便出了消息,說是楚慈與高順帝大吵了一架,惱怒的回了景華宮。
楚慈被高順帝禁足之事,很快便傳開了。皇后心中暗道:朝臣施壓,終能讓楚賤人受到冷落。
冷落楚慈,這纔是第一步。皇后腦中還在想着計策,定要讓楚慈死得悽慘方纔滿意。
南易得了計劃,由玄華帶着悄然出宮。回到宋文傾府上,手心都還在冒着冷汗。宋文傾見他面色有異,視線下意識往下掃去,有些不忍,“南易,你……”
“屬下沒事!”南易忙手悟褲襠,解釋道,“屬下還是好的!夫人保住了屬下這命根。”
這話說出來雖然是怪得很,可是,確實是楚慈霸氣的從高順帝手中把他給救下了。
宋文傾頓時覺得心裡頭複雜的很。
“主子。”南易想了想,輕聲說道:“主子一定放心,皇上與夫人絕對不會怎樣。這麼久以來,皇上都不曾碰過夫人,往後自然也不會碰夫人的。”
宋文傾並不相信。昨日高順帝看楚慈的目光,哪裡像是不會對她怎樣?
南易當下將御書房的事兒給道了出來,見宋文傾複雜的面色越發精彩,便是安慰道,“主子,並非屬下說你啊,你仔細想想,夫人打了那幾人,有意讓自已揹負‘妖妃’之名,爲的是什麼?想要保的又是誰?”想了想,又補充道,“方正傑一衆想將主子與夫人一併除了,夫人將事兒都攬下,主子如何還能一蹶不振?”
有時候人吶,就是被在意之事矇蔽了雙眼,許多事便看不清了。這些日子宋文傾都是渾渾噩噩的過着,該安排的事兒一樣沒落下,整個人卻是恍恍惚惚的;更是酗酒傷身,讓他自已都覺得自已像個廢人一般。此時經南易提醒,他那漂亮的眸子瞬間就亮了。
瞧着宋文傾那雙眸子終於是有了活力,南易心道:成了!
楚慈自打被禁足,便是每日在景華宮中呆着。高順帝也好似忘記了她的存在一般,不再踏步景華宮。原本以爲能安安靜靜的等到春狩出宮,卻被一羣不速之客打破了景華宮的寧靜。
景華宮的人被冷落了半月之久,非但如此,高順帝這些日子還頻繁到後宮走動,更是雨露均沾,將衆妃嬪給澆灌的嬌豔動人。
好似肯定了楚慈這是失了寵,那些以前不敢來生事兒的人,便成羣結伴的到了景華宮。表面上是來關懷關懷,實際上卻是來瞧瞧就要被打入冷宮的楚慈如今過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