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底,楚慈打着火折一瞧。只瞧着那人面上的黑布已是掛到了脖子上,可能是之前喝藥時取下的。
此時那人面上通紅一片,好像是發燒了。嘴巴乾的開裂,那一句句‘不要過來’,就是這麼虛弱無力,斷斷續續的從那口中傳出。
瞧着他難得的虛弱模樣,楚慈有些懷疑,這還是不是那個立於樹上看戲的人?這還是不是那個踩着金雕裝逼的人?這還是不是那個掐她脖子的人?
“我說,銀面修羅,你這是演的哪一齣啊?”
不確定這人是真的還是裝的,楚慈試探性的伸手去拍他肩膀。
她手還沒拍到肩膀,手腕便被他給猛的握住。睜開的眸子透出濃濃殺意,幾乎是同一時間,將她給狠狠的甩了出去。
果然是裝的吧!
“我頂你個肺啊。”
狠狠的甩到了井壁,楚慈真是心肝脾胃都在痛。
都說表面不可信吧!什麼看起來虛弱,實則是陷阱啊。
話說,他這麼玩兒她幾個意思啊?
低低的咳嗽了幾聲,楚慈撐着井壁緩緩的站起來,確定沒有折胳膊損零件,這才低聲質問,“你他孃的玩兒我呢!”
弘伏眸子裡的殺意那是條件反射,經此一出,他倒是清醒了不少。
火折在手中明明滅滅,映出了她的不爽,也映出了他面容之上一閃而過的迷茫。
“我說,你要不要喝藥了?”動了動肩膀,楚慈是有多遠離他多遠的。
“要。”簡單的一個字,竟是嘶啞的厲害。
“要就自個兒接着!”撇了嘴,楚慈心裡頭一句咒罵,便是爬了上去。
說了讓他自個兒接着,可是楚慈無語的是,剛纔還能甩她的人,這會兒竟是在下頭昏昏沉沉的不動了。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將桶又往下放。
沒人接,她又喊了兩聲,仍舊沒有接,然後楚慈就罵了倆字兒。
這尼瑪真是玩兒她呢?
將井邊收拾了一通,把繩子掛到身上,揹着桶,楚慈又下了井。
真想罵他一頓才解氣,卻聽得他呼吸沉重,已經有些迷糊了。
所以剛纔他不是裝的,而是條件反射?
那她現在給他喂藥,他不會條件反射直接把藥給打翻吧?
楚慈有些拿不準,把桶往邊上一放,這才躡手躡腳的往他走過去。
那人嘴裡頭依舊是呢喃着‘不要過來’,楚慈將火折往前湊了一些,只見那人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山蚊,那緊緊閉着的眼睛就似在受着什麼折磨一般。
或許,是那毒在折磨着他吧?
“那個,銀面修羅,我給你拿藥來了。”
她再次試探的伸手去拍他,這次卻是有了經驗,身子後仰,隨時準備開跑。
所幸,這次拍下去他沒條件反射甩人,她這才端着藥給他餵了下去。
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這來來回回也耽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吧?她不知道自己的毒什麼時候發作?還能耽擱多久?
這會兒喊又喊不醒他了,楚慈琢磨了半響,搜身吧!
所以,在銀面修羅喝了藥,暈暈沉沉之間,楚慈一手舉着火折,一手往他衣裳裡掏去。
其實她挺佩服這些人的,什麼東西都能往懷裡頭塞,瓶瓶罐罐什麼的,那真是不重嗎?
搜出幾個小瓶子,楚慈有些犯難的抓了抓腦袋,這到底哪瓶纔是解藥啊?
瓶子顏色都是灰色的,只不過灰的程度不同。這上面也沒什麼記號,她還真是拿不準!
楚慈心想着,再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東西;此時的弘伏卻是眉頭蹙的越發的厲害,拳頭亦是不由自主的握緊。
抹着厚重胭脂的女人面上是猙獰的笑意,她罵罵咧咧的撩起了袖子,與一旁的龜公說道:“把這小子給老孃按住了!敢跑!敢打了客人!看老孃今兒個怎麼收拾你!”
罵咧之間,那女人伸了手,一把將他被鞭子抽壞的衣裳給撕開,瘦小的身子在她的動作之下瑟瑟發抖,雙眼卻是憤怒的看着女人。
“怎麼着?林公子看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氣!你敢傷了林公子,還敢跑!看來是老孃沒調.教好你!今兒個老孃就來好好的調.教調.教你,你才懂得什麼叫做伺候人!”
抹了油的手摸到了身.下,將那軟軟的東西給狠狠的捏在手中……
楚慈的手在那人懷中摸着,確定沒有東西了,正準備將手收回來,卻是被他給握得骨頭髮疼。
“我殺了你!”
四個字,是無盡的殺意。
楚慈心裡頭一個咯噔,她就是想找解藥而已,不至於要她的命吧?
手上用力,想將手從他掌心收回;這一動作,卻是激得他雙眼赤紅。
握着她的手不放,另一手瞬間掐着她的脖子,將她給抵到了井壁。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無盡的殺意,似要將眼前的人給焚燒殆盡。楚慈那倆字兒咒罵還來不及出口,已是與空氣絕緣。
我頂你個肺啊!真要玩兒死老子啊!
費力的抽出綁腿中的鐵塊兒,楚慈朝着那人腦袋便是狠狠的拍去。
只可惜,那人這會兒屬鐵的,這鐵塊兒打上去,只聽得‘砰砰’聲響,卻是沒見那人流血。
弘伏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這個辱他之人!
都該死!全天下的女人都該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慈從開始的掙扎到最後的只能出氣兒不能進氣兒。
或許,今年的七月十五,應該稱之爲奪命中秋夜。
死人,無盡的死人,或許,她也該死了吧?
向來是積極向上的人,在這個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要死了的事實。不得不承認,閻王在生死簿上是真的勾上她的名字了。
“我殺了你。”
在楚慈大腦缺氧,迷迷糊糊之間,再一次聽到了弘伏這含恨的四個字。
只是,她因着思維渙散,沒發現那人說着這四個字時,聲音變的虛弱了很多。
弘伏渾身的殺意在他嘴角不住的溢血之時,緩緩的散去。掐着楚慈的手緩緩鬆開,甚至於在楚慈不支坐下去時,那人只覺得身子發軟,內力再也撐不住,跟着倒了下去……
“你說什麼?”
高順帝震怒,看着侍衛擡回來的幾具屍體,握的拳頭‘噼啪’作響。
死了!
黎夫人和黎老夫人還是死了!
“皇上,臣辦事不利,罪該萬死!”
沈務跪地磕頭請罪。
“你確實該死!”一拍桌面,桌案立時晃了晃。
看上去桌案似沒什麼,可沈務卻瞧着那微晃的桌面額頭止不住的冒汗。
“沈務啊沈務!在宮中之時,朕如何就沒發現你竟是這般沒用?啊?這纔出來多久,你竟是一件事也辦不好!朕還要你何用?”
出去前,高順帝便交待了,若是辦不好,提頭來見!
此時再聽高順帝這話,沈務覺得,他真是活不得了!
“聖上息怒。”
高順帝震怒,池顧心中轉了一圈,走到桌前提起茶壺,欲倒茶給高順帝消火。
他剛提起茶壺,那看似完好無損的桌子竟是瞬間倒塌,木屑紛飛,桌上茶盞器具嘩啦啦掉了一地。
方纔還準備救沈務一命,賣個人情;此時瞧着這倒塌的桌案,池顧心中明白,聖上這是惱的狠了;他求請,只怕會惹禍上身。
手中提着茶壺,池顧也顧不得地上碎片,就那麼跪了下去,“聖上息怒,氣壞了身子,那可是讓萬千子民憂心吶。”
“萬千子民憂心?”冷笑兩聲,高順帝面上神情有些扭曲,“如今也不知家裡頭有哪些想要朕死的!還萬千子民憂心?”
“聖上言重了。”池顧垂首,硬着頭皮說道:“聖上,沈統領還未說黎夫人與黎老夫人是如何死的,這事兒興許還有轉機。”
沈務這時纔回過神來,忙說道:“回皇上,臣去黎夫人和黎老夫人落腳的客棧之時,聽說她們夜裡不安,又準備去廟裡頭請香。不承想,卻是路遇歹徒,經人劫財喪命。”
“劫財喪命?”高順帝目光陰沉的看着沈務,顯然對這個說法不相信。
喬錦騫能讓黎海新自盡的消息傳出去,如何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嫁禍於他?
“回皇上,正是。東曲與島外那片區域極是混亂,不少流寇在此爲禍。加之今夜不少江湖人士到了南灣,流寇乘機作亂也不是沒可能。”
沈務心中期盼着,期盼着這真是流寇所爲。若真是喬錦騫算計,他真是憋屈死了!
想他堂堂禁軍統領,向來只爲皇宮安危賣命;如今出了宮,竟是敗在這些該死的陰謀之中!
早知如此,出發前,他就該冒死拒絕這苦命的差事!
高順帝聽罷,心裡頭想了一通,說道:“黎府如今只得黎睿一人存活,池顧,你去與陳管家好生安排安排,親自將這黎家的後事給處理了。”
垂眼看着沈務,冷聲說道:“黎睿乃受人算計才受的傷,正因如此,才害得黎睿家破人亡。他對此必有恨意,若有江湖人士前來悼念,你可將人給朕看好了!若他再出事,留人詬病,朕絕不饒你!”
沈務忙磕頭說道:“若再有閃失,臣自飲鳩酒一杯,絕不勞聖怒!”
(補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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