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是一輪明月,眼前是一張俊臉,楚慈有一瞬間的愣神,笑着說道:“我這又是作夢了嗎?帥大叔怎麼又跑我夢裡頭來了?”
她的兩個‘又’字,聽的他動作一頓,半響之後,將她額頭的手帕拿起,手背貼到額頭之上,確定不燒了,這才說道:“回來也不與我說一聲,若非發現地上的血跡而來,你今晚只怕會燒過去了。”
說罷,扶着她坐了起來,打開水囊,喂她喝着水。
‘咕嚕’幾口水下去,楚慈覺得心裡頭舒服了許多,同時也明白了這不是夢,而是帥大叔發現血跡尋了過來。
此時她既懊惱自己留下了蛛絲馬跡,又在慶幸着自己一時馬虎;若非帥大叔發現了血跡尋來,只怕她今晚是要燒死了。
“怎麼就受傷了?”讓她靠到石頭上,邰正源問道:“不是去了薛府?怎麼在薛府還能受傷?”
“今日與薛彥彤去了南灣。”身子微微挪動,觸到傷口便是痛的吡牙咧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接着說道:“是薛彥東身旁的子福帶了殺手過來。”
聽罷,邰正源眉頭一蹙。沉默半響,看着楚慈,認真的說道:“小慈,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若是你還參與小伍的事,若是你還與薛彥華有所牽連,你必然有性命之憂。”
今日便有了性命之憂,故此楚慈明白,他不是危言聳聽。
只是……
打開水囊又喝了一口,楚慈說道:“大叔,我想離開荒蕪島,哪怕是我自己離開。”
這是她幾多算計的目的,她必須離開這裡!她必須擺脫罪人的身份。
原主對楚家只有怨恨,她對楚家沒有半點感情;所以,她現在想的只有自己。畢竟,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可能拯救整個楚家,還會被楚柯明毫不留情的利用算計。到必要時刻,楚柯明絕對會拋棄她!
邰正源靜靜的看着她,並不表態。
想着今日得到的消息,想着今日的危險,楚慈說道:“大叔,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不孝也罷;總之,我不想參與到高順帝和島主的權謀之中。我明白,楚家流放到荒蕪島,只是爲了配合黎家查出島主一些不爲人知之事,助高順帝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雖然我不知道高順帝和島主之間到底在鬥着什麼?我卻知道,這場爭鬥中,你,我,楚家,黎家,薛家這些人全都是犧牲品。我沒那麼偉大,不可能參與進那些是非恩怨,攪進這如何也澄不清的渾水之中;我只想離開荒蕪島,得一個清白身份,離開這裡。”
靈魂穿越是她改變不了的事實,她卻必須改變如今不堪的身份!她絕對不能讓自己成爲楚柯明利用的棋子!更不能白白等死!
“楚家不能洗脫罪名,你如何有清白的身份?高順帝若不能將島主的權利架空,楚家又如何能回京?”
以前不願多說的人,這兩句話卻是提到了關鍵。見楚慈眸光微閃,邰正源接着說道:“薛家效忠島主,薛彥彤更是得了島主的青睞;可是,一年之久,島主除了送薛彥彤一支鳳凰步搖之外,再無別的動作;哪怕如此,也引得薛彥東冒險殺薛彥彤,這是爲何?因爲薛彥東纔是真正效忠島主之人,他一心想去東曲爲島主效力。你在飄香閣犯了島主規矩,島主沒取你性命,甚至於薛彥華還能讓你跟着薛彥彤去南灣,足以證明,島主是傳了話給他;島主爲何傳話給他?看似信任,如何又不算是試探?”
所以,說這些,是想說什麼?
楚慈眨眼不解。
“小慈,你想利用薛家走出西沙是大錯特錯!薛家本身就很亂,你的加入只會讓形勢更亂。若你什麼都不再管,只是留在家中等着結果,一切都不會牽到你身上;楚家勝了,舉家回京;楚家敗了,子女尚有高順帝負責善後;你若還要繼續動作,非但楚柯明會將你做了棋子,更會讓薛彥東將矛頭轉向你,勢必要殺你方能解恨。”
“大叔這般說,難道我不爭取,他就不會利用我?若我留在楚傢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在等死?當初是因爲我與太子之事引出楚家的罪證,等到將來楚家回京,第一個要拋棄的就會是我。”
她的身份擺在這裡最是尷尬,動作會被人盯上,不動作會被徹底放棄。所以,橫豎都是死,爲何不爲自己拼一把?
她的反問,令邰正源沉默,許久之後,邰正源說道:“既然你意已決,我便不再多言;你自己好自爲之。”
說罷,欲伸手扶她起來;楚慈手一縮,問道:“大叔,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既然都說了那麼多,她覺得應該把想問的都問了,大家說開了,也方便之後的計劃。
邰正源對上她認真的眸子,聽她說道:“大叔,你昨夜裡與我說的那些,可是因爲黎家所以有所顧忌?你知曉我是楚家六小姐之後態度有所改變,可是與黎睿有關?”
她直接相問,他沉默許久,說道:“你果然聰明。”
“大叔對黎家有怨,卻對黎睿放心不下,所以大叔是想借我的手去幫黎睿嗎?”
“不錯,既然你是楚家的人,自然有理由去南灣與黎家親近。黎睿是海棠最疼愛的侄子,以往總是念着他,故此,我對他難免擔憂。知曉你是楚家六小姐之後,我便在想着,楚家既然是效忠高順帝,自然與黎家是一路的,想必中秋一過,楚家就能前往南灣。你性子冷靜,又善隱忍,更是聰慧,若你對黎睿多加提點,必能讓他少犯錯處;至少,不會讓他再在薛彥東手上吃虧。”說罷,自嘲一笑,“都說我淡漠,我又何嘗不是有私心?眼見中秋武宴臨近,希望你通過楚柯明對黎睿相幫一二。”
原來如此!
總算明白帥大叔這些日子的怪異是爲何,楚慈這才放下心來。
不是她自戀,實在是擔心帥大叔知道她是女兒身之後想要負責什麼的。證實帥大叔是想讓她幫忙,頓時鬆了口氣。
想到黎睿的話,楚慈說道:“今日去南灣遇着了黎睿,他倒是知道你對他有所擔憂,也知你一切都是爲他。”
聽罷,他失笑,“你是否也問出了更多的?”
相視一眼,同時一笑,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瀰漫於心間。
說明白了心裡頭也舒服了許多,楚慈說道:“大叔不用再大晚上跑來糾結着如何說了。至於大叔所言提點黎睿,倒是大叔看的起我。我這點本事,只怕黎睿是不放在眼中。”
“只要像對小伍或對薛彥彤那般即可。”話落,邰正源想了想,又說道:“我與你所談之事,希望莫讓第三人知曉。看你對小伍挺上心的,這事希望你莫與他說。畢竟他在南灣,言多必失。”
“大叔放心!我的嘴可嚴了!”楚慈笑道。
大叔要保持他的淡漠形象嘛,分明要對人家好,卻偏偏不讓人知道,這性格也是彆扭的很。
又是過了三更纔回家,今晚楚慈卻是心情不錯;至少知道了不少的事兒。
正在盤算着下一步的如何走,聽得楚月蘭一聲尖叫。
“啊,蛇!有蛇!”
那人大叫着有蛇,又是驚的衆人起身前去。
楚慈穿上衣裳走了出去,瞧着楚月蘭院外圍着不少人時,楚慈走到看熱鬧的楚月澤身旁,不輕不重的問道:“又有什麼蛇?小少爺瞧着蛇了嗎?”
楚月澤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打了個哈欠,淡漠的說道:“後頭院兒裡倒是有不少蚯蚓,蛇是真的沒見着。”
瞧着楚柯明面色不好的出來,楚月澤一副好奇模樣上前,問道:“爹爹,有瞧着蛇嗎?”
“哪兒有什麼蛇?”沒好氣的回了這麼一句,楚柯明擡步便走。
又是瞎鬧一通,什麼都沒找着;衆人瞧了熱鬧也就散了。
二姨娘瞧着幽幽轉醒的人,擔憂的問道:“蘭兒,你這是怎麼了?到底瞧着哪兒有蛇了?”
“娘,有蛇!我睡的迷迷糊糊間,聽得窗戶邊上有悉悉索索的聲響,擡眼看去,便瞧着好大一條蛇攀在窗戶上,嘴張的很大,就似要將我吞了似的。”
楚月蘭嚇的面無血色,說起來亦是心有餘悸。
二姨娘走到窗前仔細的瞧了瞧,真是沒瞧着什麼異樣;雖是懷疑楚月蘭說謊,可是,楚月蘭有什麼理由說謊?
“丹雪今夜起留下照顧二小姐,夜裡仔細留意,看看到底是哪方鬼怪!”
二姨娘吩咐了丹雪留下之後,這才蹙着眉頭回了房。
邰正源回懸世堂之時,小伍抱着蜜糖坐在臥室裡。二人目光相對時,小伍眸中是淺淺笑意,輕揉着蜜糖的腦袋,用那動聽至極的聲音說道:“蜜糖啊,咱們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師父在跟咱們搶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說罷,用那蠱惑人心的眸子看向邰正源,“要不,咱們求求師父手下留情,放咱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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