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楚慈的話,楚月澤的眼睛緩緩瞪大,嘴也不由的成了o形。
恰巧這時宋文傾提了一桶水過來,楚慈與他說道:“小伍,咱們去買張桌子放臥室裡,那張塌太佔地方了,搬出來。”
楚慈說罷,將楚月澤扯了出去;進屋換了衣裳之後,拉着宋文傾就出門了。
出門前,楚慈語氣嚴肅的與楚月澤說道:“我回來之前,你把幾間屋子打掃乾淨。”
直到楚慈二人走了,楚月澤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看着牀,喃喃自語,“其實,我應該叫他姐姐。”
天天與這麼好的一個女人睡一起,卻是個廢人,也真夠可憐的。
“小慈,小澤還小,不懂這些,你何必與他這般生氣?”牽着她的手,宋文傾安撫道,“這些事待他大些就明白了。”
“不是,我剛剛纔醒悟到一點。”楚慈看着旁邊擺着的竹椅,低聲說道:“連他都跟外人一樣,覺得你毒一解,我就能離開了。”
當時高順帝的話,也隱隱約約透着這麼個意思。待宋文傾的毒解了,她是不是五皇妃還待定論。所以外人都覺得,她不過是一個醫女罷了,而楚月澤這傻小子顯然也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楚慈一定要讓楚月澤明白,她和宋文傾是夫妻,尼瑪是真正的夫妻啊!除了那檔子事兒沒做,雙方都清楚對方哪塊肉最舒服了好吧!
宋文傾甚是無語,心說:你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那小子都在給你找下家了?
雖然他還不太確定,但是,今日穆誠來了,還怕瞧不出來?
買了桌椅回去,直接將那矮塌丟到了柴房裡。
楚月澤視線頻繁掃向宋文傾,那目光裡有同情,也有可憐,反倒是沒了之前對楚慈的不值。
這傻子這會兒想着,若是多一個姐,倒也是不錯。畢竟,宋文傾的廚藝真是一絕!
下午的時候,楚月澤去請了穆誠過來。穆誠也沒空手來,帶了兩壇酒,聽說是去島外買的陳年女兒紅。
楚月澤對宋文傾的成見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對穆誠的期待卻是越發的濃厚了。包餃子的時候,藉着拿餡兒的機會,隔在楚慈與宋文傾之間,直接讓楚慈與穆誠坐到了一起。
自打穆誠進屋門那一刻,楚慈心裡頭就很是擔憂。
尼瑪這抽風的小子怎麼真來了啊?不是說送點餃子什麼的過去就好了麼?她好怕這小子冷不丁冒出什麼話來啊!就像那天似的,突然冒出一句‘我要殺喬錦騫’,尼瑪真是挑戰心理承受能力好麼?
心裡頭擔憂着穆誠抽瘋,面上卻是雲淡風輕,那叫一個穩得住。
包餃子時,蜜糖跳到楚慈腿上蹭了蹭。楚慈動了動腿,說道:“忙着,呆會兒咱們吃餃子啊。”
蜜糖顯然對餃子不中意,伸出爪子舔了舔,卻在楚慈垂眼之時露出了鋒利的爪子,擡首衝她不輕不重的叫了一聲,“喵。”
這意思好似在說着,愚蠢的人類,你知道本大爺要吃什麼嗎?你那可笑的餃子如何能與美味特製的魚乾相比?
楚慈與蜜糖對視幾秒,然後繼續包着餃子,無視它的存在。
這東西越發大爺了,除了宋文傾給他特製的魚乾,他喵的別的都嫌棄!
而且,那不屑的眼神很欠揍好吧!
蜜糖見她不爲所動,鋒利的爪子收回一半,站了起來往她身上爬着。
當那傢伙爬到楚慈肩頭,用那毛茸茸的尾巴掃在楚慈臉上時,楚慈說道:“昨天好像聽到外面有貓叫,也不知道是不是附近養的?屋頂晾的魚乾應該也差不多了,可千萬別被吃了。”
她這話,蜜糖想了想。瞧她擡頭看着屋頂時,叫了一聲,順着柱了就爬上了屋頂。
宋文傾不由失笑,楚月澤拍着桌子猛笑道,“那蠢貓就聽得懂‘魚乾’,可一旦跟‘魚乾’相關的話,它好像立馬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楚慈包着餃子,輕飄飄的說道:“吃貨也是有尊嚴的,最主要的體現是對食物的捍衛。”
宋文傾深以爲然。
蜜糖捍衛的是魚乾,楚慈捍衛的是糖醋排骨。
楚慈什麼都能依着楚月澤,可是,不知爲何,只要糖醋排骨一上桌,楚慈絕對是伸筷如風。若哪頓多做一道菜,減少了糖醋排骨的份量,那麼楚月澤必然哀嚎着一句‘姐,你並不是真的心疼我!’
宋文傾捉住了楚慈愛吃糖醋排骨這一點,就往死裡寵着。你要吃,沒關係,爲夫的給你做!
嘴饞了想吃?沒關係,家裡每天都備着排骨,啥時想吃就啥時做!
露了廚藝的短短几日,楚慈可謂是對糖醋排骨愛到了極致。
就像此時的年夜飯,按習俗每樣菜都吃了一筷過後,楚慈就專攻盤裡的糖醋排骨。
有這麼多好吃的,楚月澤自然不與楚慈搶,宋文傾夾了一塊魚肉到她碗中,說道:“排骨頓頓有,這魚也不錯,你嚐嚐。”
“我剛吃過的,確實好吃。”楚慈吃了肉,小聲說道:“不過,最愛的還是這糖醋排骨。”
夾起的排骨色澤紅潤,上頭撒着飽滿的芝麻,一口咬下去香脆酸甜,油而不膩。細嚼慢嚥之時,芝麻的香味與肉的美味充斥着整個味蕾……
啊啊啊~~不想了,趕緊吃!
楚慈又是一口咬下去,享受的又是眯了眼。
一旁的蜜糖也是一口咬下魚乾,眯着眼輕輕的呼嚕着。
一個女漢子就這麼敗在了一盤糖醋排骨上,穆誠真是看的很心痛!
你的囂張霸道呢?你怎麼能爲了一盤糖醋排骨這麼沒尊嚴?怎麼能爲了一盤糖醋排骨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
穆誠壓啊壓啊,好不容易把心裡的怒火壓下。那一口一個餃子的行爲看起來很是兇悍。
宋文傾輕輕的掃了一眼穆誠,端起酒杯說道:“白師父帶來這酒確實不錯,我先乾爲敬。”
“不敢!”那人冷聲回着,一口酒和着餃子吞了下去。
那二人喝酒吃菜,楚慈也是吃飽喝足了,與蜜糖大眼瞪小眼。
蜜糖朝她伸了伸爪子,好似在說着,“愚蠢的人類,快帶本喵去走走,本喵吃的太飽了。”
楚慈看着盤裡還有一半的排骨,想了想,終日忍住了再伸筷的行爲,抱着蜜糖去消食了。
楚慈走了,宋文傾又與穆誠喝了幾杯,這才與楚月澤說道:“小澤,初一到十五這半月我與小慈要出島去走走,你可要一起?”
楚月澤表示,必須一起好吧!他也想出島好吧!
雙眼放光表示要一起之後,楚月澤很是熱情的邀請了穆誠。
面對楚月澤放光的眼,穆誠擺出認真的猶豫狀。楚月澤生怕他會拒絕,忙說着,“白師父,一起去嘛。反正那時也不必教功夫。”
在楚月澤的連番轟炸之下,穆誠‘甚是勉強’的點了頭。
宋文傾淺淺一笑,執杯說道:“既然白師父也要出島,不如同行?”
“好。”那人點頭應下。
宋文傾嘴角掛着動人的弧度,垂下的眸光卻是透着一抹暗沉。
引狼入室什麼的,可不是他宋文傾的作風!也不知楚月澤往日是如何與白誠說的?這人居然真有了心思?
雖然不知是怎麼說的,總之宋文傾要讓穆誠知道一件事:楚慈是他宋文傾實實在在的妻!可不是外頭傳的醫女!
等到楚慈抱着蜜糖消食回來之時,穆誠已經走了,宋文傾還坐在桌前教着楚月澤喝酒。
“喝酒不要急,也不可空腹飲酒;慢飲之下,喝得多也不會難受。”
宋文傾這教得很是正直。
楚月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是辣得伸了舌頭,愁眉苦臉的說道:“酒這東西有什麼好的?又辣又衝的,喝下去還燒得慌。”
“剛開始會覺得如此,可微薰之時的境界,卻是外人所道不出的舒暢。”說話間,宋文傾端起酒杯淺飲一口,“上好的女兒紅醇厚味美,細細去品,飲得習慣了,自能體會其中的美妙。”
楚慈雖然對宋文傾教楚月澤喝酒有點兒不贊同。可轉念一想,男人嘛,多多少少總要喝的,楚月澤還想着上陣殺敵,跟一幫糙漢子堆一塊兒,喝烈酒那是必然啊!這會兒少喝些學着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雖然是這麼想着,楚慈還是說道:“少喝些啊,你才學喝酒,可莫醉了。”
說罷,對着盤中的糖塊排骨又開始咽口水了。
這消食一圈回來,又想吃了,嚶嚶嚶……
“小慈,這女兒紅真是極好的。”宋文傾見她目光,便是朝蜜糖揮了揮手,蜜糖對楚慈拽得像大爺,在宋文傾跟前卻是真正的小貓咪。
“喵。”衝着宋文傾叫了一聲,那傢伙好似說着,“我這就走,把你女人還給你!”
“白師父好似不愛吃排骨,小澤也給你留着的,不如你也來吃點排骨飲一杯?”
“這主意不錯。”楚慈笑眯眯的坐下了。
吃塊排骨喝杯酒,這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爽快。
楚月澤從開始的不習慣到一杯杯喝下,慢慢的喝出了感覺。端起杯子就與楚慈碰道,“姐,來,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