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隊伍前進的還有二百名濟州治安軍,這些是治安軍裡面特別挑選出來體力好的,他們負責幫自衛隊運送近防炮和其他一些輜重。這些需要治安軍協助運送的物資普遍比較重,治安軍分成兩三人一組輪流揹負前進。
治安軍的體能也經過了類似新兵訓練似的強化訓練,但是意志卻無法與自衛隊相比,行軍途中不時便會有人體力不支而掉隊。
自衛隊沒有時間理會掉隊的人,只讓他們恢復了體力之後自主歸隊。隨着濟州治安軍掉隊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所揹負的物資便漸漸開始轉移到自衛隊員的身上。
隨隊的治安軍連長名叫樸相佑,他對於手下的不斷掉隊感到十分沒面子。他帶了這些治安軍好幾個月,基本瞭解手下這些人的情況。他知道有些人掉隊是實實在在地體力跟不上,但是掉隊的人裡面也有一部分是裝出來的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樸相佑手裡拿着一根藤鞭,毫不客氣地抽打在兩個不肯再走的治安軍的身上,嘴裡罵道:“同樣是大男人,你們看自衛隊員們多麼頑強,再看看你們,真是丟人啊,還不起來往前走!”
被他抽打的兩個人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只說沒有力氣了,不肯再走,樸相佑便抽打得更用力了,說道:“你們兩個,搶東西時比誰都有力氣,一干起活來就是這個死狗樣,別裝了。”
這時,秦立勇正好經過他們身邊,聽到樸相佑的話問道:“你確定他們是裝的嗎?”
樸相佑說道:“肯定是裝的,這兩個體力好得很。”
秦立勇點點頭,手中的歩槍一甩就打開了刺叨,說道:“那就是逃兵了。現在是戰時,逃兵一律按軍法處置。”說罷一刀就刺進了其中一個的胸膛之中。
樸相佑和兩名治安軍沒想到這位平時十分和氣的秦長官如此果斷,除了被刺死的那個治安軍發出啊的一聲慘叫之外,另外兩人都被嚇到了。
沒有被刺殺的那個治安軍士兵騰的從地上跳了起來,說道:“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他被這一下幾乎嚇破了膽,再也不敢偷懶,鼓起全身的力氣搶過旁邊一名自衛隊員肩上的彈藥箱,大步朝前走去。
有了這件事,其他治安軍再也不敢偷懶,都努力地跟上了隊伍。
這一波強行軍,他們昨天晚飯後出發,花了十四個小時走完了七十多公里路,在次日中午之前趕到了仙人渡。
多泰隆架橋果然不順利。
仙人渡河面寬達一里,架橋需要大量的木材。後金軍在北岸根本找不到平民來幫他們伐木,只能自己動手,效率一下子就慢了下來,雖然拆毀了一個村莊,木材仍然不夠,架橋的工作直到自衛隊趕到這天的早晨纔開始。
不過秦立帶領自衛隊一夜強行軍趕到仙人渡,並沒有撿到便宜,因爲多泰隆已經提前做好了戰鬥準備。
多泰隆借仙人渡水流不太湍急之利,在到達河邊的第一時間安排一批會游泳的漢軍泅渡過河,在河面上拉了幾條繩索,然後就令手下的大軍攀着繩子過河,只留一批包衣奴在北岸看守馬匹,等便橋搭好之後再把馬送過河去。
等自衛隊趕到的時候,女真的所有五個牛錄的1500名士兵都已經渡過大同江,2000名漢軍也渡過了一多半。
此時的後金軍雖然沒有騎兵之利,但是人數衆多,自衛隊這兩百多名疲勞的隊員已經無法對其發起突襲,只能暫時後退,避其鋒芒,等待更好的戰機。
後金斥侯沒有馬走不遠,非常不習慣,自衛隊也恰好是發現了他們的這一點不足,纔在後金大軍的眼皮底下成功撤離,沒有被戰意正濃的女真大軍咬住。
秦立勇把自衛隊停在距離仙人渡五公里外的一座小山邊休整,派人聯繫平壤的海軍。現在大同江北岸只有大約1000名包衣奴守着幾千匹馬,這樣的好機會怎麼能放過?海軍如果能出幾百人,把那些包衣奴打散,就能把這些馬弄到平壤去。
平壤全城都在海軍炮火的威脅之下,後金軍即使全部退回到北岸去,也搶不回去這些馬了。
惟一可慮的是海軍的人員不足,兩艘船上的總人數都不一定有二百人,能夠派出去的最多一半,以一百人去襲擊一千人看守的馬羣,還是太冒險了。
秦立勇沒想到的是,大同江號和江北城號上面可以調動的人員遠比他想象的多。
原來在戰前教導隊專門培訓的那800名海軍新兵已經完成了新兵訓練,到了上船實習的階段,被分配到各艘艦船上學習船隻和武器的操作。
由於大同江號和江北城號正好在戰場上,能夠讓這些新兵得到寶貴的鍛鍊機會,所以有三百多名新兵被派到了這兩艘戰艦上面,現在船上都有些人滿爲患的感覺了。
船上的工作就是那些,這些新兵平時每天完成了船隻的清潔保養和武器、船隻的操作訓練之後便無所事事。船雖然是靠港狀態,而非漂泊在海上,但是也不能讓他們隨便上岸,這些新兵每天在船上除了被老兵想盡辦法捉弄,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這天,終於有任務傳達了下來。雖然不是駕船出海作戰,但是能夠上岸打上一仗,還是讓這些被憋悶壞了的小夥子們高興了很久。
這些新兵在新兵營裡面已經接受過最基礎、最通用的歩槍射擊和基礎的作戰訓練,此時他們便被要求帶上自己的歩槍和彈藥,又將船上的近防炮拆了十門下來,配上底艙裡面的專用炮架,一股腦地搬到岸上。
三百名新兵從平壤上岸,被編排成六個排,然後由一羣老兵充任排長和班長,便完成了從海軍到陸軍的轉變,由大同江號上的水手長陳金寶擔任連長,朝上游二十多公里外的仙人渡摸去。
陳金寶原來是林七盜夥的四當家,在淇澳島被章澤天俘虜之後帶回青島,被判處了兩年勞動改造。他在改造中倒也老實,一直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去年自衛隊海軍缺人,他便被找了兩個理由減刑,提前出了勞改營,搖身一變成了海軍。
陳金寶原本就是海上討生活的,對於航海和船隻操作都極爲在行,更擅長航海時船上人員的管理和分配,同時又是海盜之中少數會操作西式軟帆的人,很快就從船員裡面脫穎而出,成爲了新下水的大同江號上面的水手長,是船上除了船長和大副之外的三號人物。
他參加了針對朝鮮半島沿岸的清掃行動,但是對付朝鮮的那些小船,實在沒有什麼成就感。這次聽說有面對後金軍的行動,他便主動請戰,擔任了這次搶馬作戰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