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黃龍與吳襄的選擇

就在萊州之戰結束,一部分萊州叛軍潰兵與濰縣城下的張燾部匯合之後的第二天,因爲缺少鐵路支持而晚到了一天的二營終於完成了戰前機動,分南北兩路將張燾部叛軍6600多人堵在了濰縣城下。

萊州潰兵到達之後,張燾便可以確定青島的自衛隊對自己一方動手了,並且已經切斷了他們與登州之間的聯繫。

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自衛隊去年就曾經多次擊敗試圖南下的叛軍,顯示出比他們強大得多的戰鬥力。張燾自己也曾經在平度被自衛隊擊敗,十分清楚自衛隊的實力並不是他們能夠正面抗衡的。

當初自衛隊沒有對他們窮追猛打,而是在佔領平度之後就與他們保持對峙態勢,其原因張燾並不十分清楚,但是不外乎擔心官府的態度或者戰鬥收益問題罷了。現在自衛隊既然突然動手,或者是取得了官府的諒解背書,或者就是有了割據山東半島東部的底氣。但無論如何,總之是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現在擺在張燾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或者儘快打通到登州的道路東撤,與登州叛軍合流死守登州或直接從登州出海。或者就是沿已經被他們禍害成無人區的山東北部西進,在官軍合圍之前離開山東這片死地,進入中原地區,成爲中原流寇的一部分。

至於也逼上來的自衛隊決一死戰,這種事還是算了。雖然他們面前的自衛隊只有千人左右,兵力不足他手下兵力的兩成,可是他完全沒有能夠取勝的信心。

張燾不清楚萊州到黃縣一帶自衛隊的兵力情況,也不清楚朝廷是否有官軍被派過來對付他們,或者來對付他們的官軍到底是哪裡的部隊,無論往哪邊跑都是前路未知,可是心中對自衛隊的忌憚還是讓張燾決定避開自衛隊的鋒芒,直接向西逃竄。

他留下以萊州潰兵爲主的2000多人在濰縣城下阻擊二營,用來拖慢二營追擊的速度,帶領自己手下的主力隊伍連夜向西逃竄。

叛軍手中的騾馬使他們逃跑的速度快了許多,他們不惜馬力,過了已經變成空城的青州之後便開始有大批馬匹倒斃,卻絲毫沒有影響叛軍的速度,他們只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到達了濟南以東的章丘縣城。

二營並沒有對逃跑的叛軍進行追擊,他們在消滅了被張燾留在營地內吸引自衛隊注意力的那些叛軍之後,只是象徵性地慢慢追到青州,收攏了一批被叛軍丟棄的牲畜之後便返回了濰縣。

二營與濰縣守軍的關係一直不錯,他們曾經給濰縣守軍提供了大量的物資援助,再加上濰縣縣令馮闖與章澤天的關係又好,在趕走叛軍之後濰縣就打開了城門,讓二營接走了城中的一部分傷員和百姓。

經過一年多的戰亂之後,濰縣城內已經十分困難,這些人在城裡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被互助會接走之後還能留一線生機,否則基本只有死路一條。

話說西逃的張燾部叛軍在章丘遇到了官軍的阻擊,阻擊他們的隊伍是山東巡撫餘大成組織起來的當地衛所軍。這些衛所軍多年沒有經過戰事,訓練嚴重不足,雖然在被餘大成集合起來之後吃了幾頓飽飯,並被操練了一個多月,但放在幾經戰事的叛軍面前仍舊不夠看,一萬多人被張燾部的五千人一戰擊潰。

張燾從抓獲的官軍那裡得知了吳襄和黃龍即將到山東平叛的消息。這兩人都算得上是此時大文朝官軍裡面的名將了,張燾可沒有信心能夠戰勝他們。

聽說這二人的隊伍已經過了德州,正在朝濟南這邊進軍,張燾毫不猶豫地改變了行軍路線,從濟南城東邊轉頭南下,進入了魯中山地。

黃龍是天津總兵,到山東平叛的路程比起吳襄駐紮的山海關近了一半。他知道這次即將面對的是曾經在遼東直面後金的遼東鐵騎,心中並無太大的把握,初時還想等一等吳襄,到時一起面對叛軍。

後來他得到司行遠從山東返京路上派人傳信,說青島的互助會將協助他們平叛,心中的警鈴登時響了起來:“互助會那幫傢伙相當厲害,他們能從朝鮮弄那麼多戰馬和女真人頭過來賣,這次對付起那些叛軍來,恐怕也會十分輕鬆。我如果去的晚了,鬧不好連口湯都喝不上。”

黃龍可是清晰地記得,前年有互助會的人拿着上千匹後金戰馬和包括好幾個牛錄額真在內的上千顆女真人頭在九邊軍中兜售的情景。這些叛軍若是到了那些所謂的自衛隊面前,恐怕還不夠人家一家吃的,他們這些官軍去的稍晚,到了山東之後也許就只能看到一堆明碼標價的叛軍首級了。

他當即命令手下隊伍加速南行,等趕到濟南城下的時候,恰好看到無數被叛軍擊潰的官軍漫山遍野地從東方逃回濟南。黃龍讓手下攔住一些人問時,得知是山東巡撫餘大成率領的剿匪官軍被叛軍在章丘擊敗,叛軍從章丘南下進山,同時也得到了自衛隊已經攻下萊州的消息。

黃龍欲尋餘大成而不得,稍一猶豫便命令隊伍直奔章丘方向撲去,到達章丘之後便跟在叛軍身後轉而南下,就這樣追着叛軍而行,一路將叛軍追到了山東半島南端的棗莊臨沂一帶,連同真正的叛軍和被叛軍裹挾的普通民衆在內,斬獲叛軍4000餘人,當然其中有多少是路上遇到的普通山東平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最終還是沒有抓獲這股叛軍的首領張燾,讓他帶着一批殘部過了運河,進入了中原地界。

與黃龍部不同,從山海關遠道而來的吳襄部近兩萬人稍晚一些到達山東。得知叛軍被自衛隊擊敗,黃龍追叛軍南下的消息之後,吳襄沒有去跟黃龍湊熱鬧,而是帶兵緩緩東進,依次“收復”了淄博、青州、昌樂、壽光等縣,兵鋒逼近濰縣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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