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祖大壽真正殲滅的後金軍肯定不止這麼少,只是大文朝在後金戰場上基本採取守勢,即使殺死了敵人也拿不到屍首。此時聽說互助會手中有上千的韃子首級,一下子便來了精神。
一邊願買一邊願賣,交易很快達成,自衛隊手中的1000多枚韃子首級被祖大壽以八萬兩白銀打包買走。這些首級之中,光是牛錄額真就有好幾個,這還是最值錢的甲刺額真多泰隆的首級被送走了的結果。
按說這些首級之中那些牛錄額真和二十多個白甲巴牙刺兵,再配上他們的甲冑印信旗號之類的,單價要比普通的女真人首級高得多,但是祖大壽以這些人都是正藍旗之人,沒有在遼西戰場上出現過爲由壓價,周從哲最後才無奈同意了祖大壽的價格。
對於這些首級和戰馬的來源,周從哲並沒有特別隱瞞,直說是在朝鮮與後金打了一仗的結果,這樣的答案令祖大壽難以接受。
他們十幾萬正規軍與後金打了好幾年,也沒見誰取得過這樣的戰果,對面這羣商人的私家武裝竟然能取得如此戰果,讓人情何以堪?不過好在這些商人不願意張揚此事,他也就悶聲大發財了。
載寧平原上今年雖然錯過了播種季節,但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種。章澤天特意讓人育了一大批土豆苗和紅薯苗,用船送到了朝鮮。蘆嚮明安排人將這批種苗栽種在了各個農場之中,總栽種面積達到了一千多畝。
土豆和紅薯的生長期都比較短,這些土豆和紅薯在入冬前爲朝鮮提供了大約一千噸收成,平均畝產近兩千斤。這麼多的收成取代了很大一部分糧食,足夠蘆嚮明手下那幾萬人吃上半個月的。
翻耕後的土地上被陸續種上了黃豆和黑豆,這些豆子種得都有些晚了,絕大多數都沒有在入冬之前成熟,最後被收割下來製成青貯飼料,用來餵馬了。豆子根部有根瘤菌,能夠爲土地增加有機氮食量,效果等同於施肥了,算是一舉多得的辦法。
在入冬之前,載寧平原上被開墾出來的有近百萬畝。其中三十萬畝在秋分之後被種上了冬小麥。既然與後金簽定了糧食買賣協議,章澤天便打算稍稍變更一下計劃,在這邊多種一些糧食,以減少運輸成本。
這些冬小麥便是打算明年與玉米進行一年兩季的輪作的。
雖然有大量的馬匹可供使用,開闢這麼多土地,對那幾萬名新移民來說,任務還是太艱鉅了。蘆嚮明也意識到人手不足,專門派人到內陸的山裡以及海州以南地區招募朝鮮人,陸續有近十萬名飢餓的朝鮮農民來到載寧平原,才完成這些土地的開發。
能夠讓開荒工作進行得如此順利,還有另外兩個利好因素。
一個是這些土地原本多是熟地,總體比較平坦,而且田地裡面的灌木類植物和石頭等雜物也比較少,開荒難度並不大。
另一個是後金從突厥那邊送來的一大批牛參與到了開荒工作之中。這批牛總數多達八千多頭,爲開荒提供了充足的畜力。
當然,這些牛的到來也同步加劇了飼料供給的難度。他們開荒的時候將田地裡面的各種雜草都收割起來製作成青貯飼料,以最大程度提高其利用率,田地裡面種植的豆類也成爲飼料的一部分,直接解決了一大部分飼料的問題。
爲彌補飼料的不足,船隊從青島還運來了一船船的成品青貯飼料,也爲這些牲畜提供了重要的飼料補充。
蘆嚮明還專門派人到載寧江對岸的荒地裡面大量割草青貯,或直接曬成乾草,用來在冬天餵養牲畜,才解決了飼料問題。
農閒的時候,蘆嚮明又專門組織人驅趕着牛羣和馬羣到載寧江對岸放牧,目的同樣是減少飼料消耗。他們不得不小心地節省飼料,因爲還有更多的牛羣從後金那邊被源源不斷地運過來,換取後金急需的糧食。
載寧平原上的耕作用牲畜數量暫時已經能夠滿足需要,再送過來的牛羣和羊羣多數都要轉運到青島、濟州島或更遠的庫葉島上去,但這些牛羊在中轉途中也要吃東西,還要帶着飼料在船上吃,這些飼料多數也要由載寧這邊出。
一個好消息就是大同江以北的廣大區域內還沒有多少農民,多數土地都處於閒置狀態,入秋以後,這些荒地裡面長出了大量野草,轉運的牲畜多數便被放養在那裡。蘆嚮明派了些人到江北去,收割這些荒草用來製作青貯飼料,基本滿足了轉運用飼料的問題。
新開墾的荒地肥力不足,按說種下小麥也不會有多少收成。章澤天也想到了這一點,在從青島運來飼料的同時,也運來了十幾船成品肥料。
這些肥料使用的多是堆肥取硝的剩餘肥渣,還有一些鳥糞或鳥糞石。也有一些是製作沼氣後剩餘的沼渣,總體肥力還是相當強悍的。
十幾船運來的肥料總數只有不到2000噸,分到30萬畝麥田裡面,每畝只能分到不到十斤,實在是杯水車薪。
好在這些肥料蘆嚮明沒有當作花椒鹽來灑,而是集中在一部分田地之中使用,起到的作用倒是相當明顯。
蘆嚮明手下有從章家試驗田請來的種田專家和肥料專家,專門指導土地準備工作和積肥工作。
現在的載寧平原上生活着一萬多頭牲畜,還有十多萬人口,能夠生產大量的糞肥。這些糞肥被堆積起來,與一些草木等有機物混合堆放,最終形成優良的農家肥料,被施用到土地之中。
到現在爲止,互助會在這次戰爭中投入的資金得到回收的只是收取的贖金、賣馬和賣首級的收入,相對於需要支付的人員補助金、武器費用及租用船隻等費用來說,還處於虧損狀態。
目前的互助會與章家商行已經把家分明白了,互助會投入的戰爭費用都與章家無關,使用章家的船隻就要支付費用,從章家運來的肥料飼料等,同樣要支付費用,給所有人提供的食物衣物工具等,同樣要花錢採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