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在田威的授意下,在圈攻的橫行總外面,大批名唐軍軍兵用滿語大聲喝喊。
唐軍連喊了數聲,多爾袞沉默以對,沒有迴應。
只是他的心下,卻是不可言說之悽惶。
古人有四面楚歌,現在這些漢人士兵用滿語向自已喊話,倒也差不多有類似效果了。
只是,大清的攝政王,卻不可學那垓下楚霸王,象個女人一樣的自刎。
戰至此時,也算是殉國盡忠了,就讓自已與手下,一道戰死於此處吧。
多爾袞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殺啊!兒郎們,讓我們就在這裡爲大清奮戰而死吧!”多爾袞厲聲高喊,手中一柄虎槍,朝着擠入自已陣中的橫行哨隊員,奮力砍殺過去。
就在他負隅頑抗之際,大批唐軍橫行隊員,左砍右殺,狀若瘋虎,終於衝破了白擺牙喇兵的阻擋,直直的攻到他面前。
見唐軍大批圍攻過來,而手下的護衛兵員越來越少,手中招式,頓時凌亂,一名橫行隊員見他方寸已亂,一聲怒吼,厚重的虎刀刀背,狠狠地猛磕在多爾袞背上,多爾袞猝不及防,一聲慘叫,被猛擊倒地。
這一刻,多爾袞忽地滿是懊惱。
他孃的,想死去沒死成,這下好了,反倒成了唐軍的俘虜了……
當然,這樣的念頭,僅僅是電光石火般的一閃念,他隨即陷於昏迷,再無動彈。
見他倒地,數名唐軍橫行隊員立刻欺身疾進,猿臂輕舒,一把抓住他的腰帶,將業已昏迷過去的多爾袞從地上拎起,隨即緊緊挾於臂下。
清軍主將被擒,圍攻的唐軍頓是歡聲如雷。
隨即,他們衝着旁邊不足一百名的殘餘白擺牙喇兵,齊齊高聲怒喝道:“爾等主帥已擒,若不早降,定當格殺勿論!”
聽了一衆唐軍如雷般的巨吼,又見清軍主帥多爾袞,被唐軍緊挾於脅下,一衆白擺牙喇兵再無戰心,紛紛跪地請降。
見手下已然擒獲了清軍主帥多爾袞,且最後的白擺牙喇兵已跪地求降,遠處的田威,及時下達了止殺的命令。
“田大人,那多爾袞現在業已昏迷,卻該如何處理?”
在一片萬勝的歡呼聲中,一衆手下將昏過去的多爾袞,拖到田威馬前。
田威略一沉吟,便大聲喝道:“速速將多爾袞拖入城牆上,向城中各自爲戰拼死抵抗的清軍傳令,告訴他們主將已擒,要他們立刻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
“遵令!”
很快,昏死過去的多爾袞,被五花大綁地,由一羣唐軍士兵架上城樓,一邊沿着城牆走動,一邊大聲向城下喝喊。
“韃子們!看好了!爾等主帥已爲我軍俘虜,爾等敗局已定,還不早降,更待何時!”
“若不早降,我軍必將爾等全部攻殺,一個活口不留!”
“速速投降,可免一死,錯此良機,就到地獄裡去後悔吧!”
架着多爾袞在城牆上游走的唐軍士兵,不停地用滿語與漢語,輪流進行上述喊話。
見到自家主帥,竟有如一條死狗一般,被人拖着向自已喊話,盛京城中的清軍,登時大亂。
此時的城中清軍,在與唐軍的戰鬥中已是損傷慘重,現在見到主帥被抓,這些本來就是各自爲戰苦苦支撐的清軍,頓時再無作戰的勇氣與動力,紛紛跪地乞降。
而見各處清軍乞降求饒,田威亦派出手下,四處傳令,讓唐軍停止殺戮,就地接收清軍的投降。
到此爲止,這場緊張慘烈,敵我雙方都損失慘重的盛京奪城戰,終於在快天亮之際,徹底結束了。
”萬勝!“
”萬勝!“
”殺韃子,立功名!“
”殺韃子,上天庭!‘
唐軍士兵那連綿的歡呼聲,有如雷聲滾滾,響徹在遠處漸漸浮起魚肚白的天空中。
此時,田威立即下令,讓監撫司組織兵員,打掃戰場清理屍首,然後讓獲得勝利的唐軍,立即在城中發佈安民告示,統計戰果。
當然,那由盛京安全司司長郝澤仁率領的城中唐軍,此番戰鬥,立下大功,
隨後,田威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盛京城皇宮之中。
很快,便有手下來報,說在清朝太后布木布泰所住的雍寧宮內,發現了一地的屍體。
田威聞言大驚,立即與郝澤仁等,一併前往查看。
入得殿來,依舊可聞血腥味撲鼻,掀簾入內,但看到了布木布泰、順治皇帝,以及那一衆刀斧手的屍體,皆齊齊擺放於其中。
接着,便有投降唐軍的看押人員,向田威與郝澤仁二人,詳細講述了多爾袞弒帝殺後,再起兵造反的詳細過程。
田郝二人,聽完稟報,驚訝之餘,皆是不勝嗟嘆。
郝澤仁嘆道:“可憐這清廷太后母子,皆由多爾袞這廝一手扶立,卻又在今晚盡喪其手,真真其命也乎!”
田威亦搖頭道;“多爾袞人面獸心,爲逞一已私慾,不惜弒帝殺後,此人真真罪該萬死!郝司長,以你看來,接下來,我等當如何發落多爾袞這賊廝?”
郝澤仁急道:“此事關係重大,我等不可擅作決斷。以郝某看來,現在多爾袞既爲我軍所獲,需得立即押解京城,請皇上發落,方是正道。”
田威點了點頭,同意他的看法:“郝司長說得是,就這般處理吧。這些屍首,等天亮後,也與城中清軍屍首一道安葬。”
接着,田威令手下的人簡單地收拾了下,把一間較爲寬敞的宮房,作爲一個臨時的辦公場地。
此時田威已從手下文官口中瞭解到了此次戰鬥的敵我兩軍傷亡情況,城中的清軍一萬餘人,現在有五千餘人成了俘虜,再加上僥倖趁倣逃走的一千餘人,也就是說約有四千餘名清軍,在這場月夜下的戰鬥中,被自已手下的軍兵所擊殺。
就在他心下暗自欣喜之際,又有監撫司文件官前來急急稟報:“田鎮長,現在拿下這盛京城,我軍繳獲倒是頗豐。這盛京城中的錢糧倉庫,亦已爲我軍接收,共有黃金五萬六千三百兩,銀子五十六萬兩,糧食一百五十八萬石,三萬八千二百餘綢緞布匹,以及大批的軍械盔甲等物……”
聽到文官所報的這個數字,田威心下頓是又歡喜得緊。
他孃的,這盛京城,既是清廷都城,又是清廷老巢,他們在這裡藏了恁多好東西,這下倒好,全便宜俺們唐軍了。
“很好,那城中百姓情況如何?”田威隨即又問。
“田鎮長,現在據我軍清點,現在盛京城中,據我軍粗略統計,共有百姓二十八萬八千多人。接下來,田大人卻是打算如何來安置他們?”文官又急急問了一句。
對於這個問題,田威不假思索,立刻回道:“傳俺之令,這二十多萬盛京百姓,暫且既如從前,讓其在城中如常生活。至於將來要如何處置他們,就等皇上作決定吧。“
”遵命。“
很快,到了次日,猶在昏迷中的多爾袞,象條死狗一般,被唐軍扔入囚籠,然由重兵護送,一路前往京師。
此時,大唐皇帝李嘯,已聽聞了多爾袞造反被擒的消息,故在多爾袞押送到牢房後兩天,他決定見一見這位清廷的攝政王。
當然,在多爾袞押送進京之時,李嘯已給田威飛鴿傳信,對盛京乃至整個清朝,進行最後的安排。
李嘯傳旨,由於多爾袞這番造反,狼子野心,辜負天恩,可謂犯了十惡不赦之重罪,故全部愛新覺羅宗室及其家屬僕奴,統統入監收押,着刑部與大理寺聯合會審,該殺就殺,該流放就流放,絕不輕饒。
其次,清朝附屬國至此取消,整個現在有清境,改爲遼東省,盛京城亦改回舊名瀋陽。
由於,原清境內的國中居民,這兩年多來,已全部接受了漢化教育,故其中的漢民,依舊暫居原地。而其中的滿洲與蒙古民衆,按與清廷貴族的親疏遠近關係,分別拆分配至到菲律賓、新幾內亞、澳洲、以及西伯利亞一帶安置。
最後,李嘯經仔細考慮,爲了收拾人心,決定給清朝太后布木布泰及其子順治皇帝重新安葬,並賜輓聯與棺木,追贈布木布泰爲清朝莊愍皇后,順治皇帝爲清哀宗。
將清朝的命運安置完畢後,李嘯便在一間秘室內,接見了被俘的多爾痛。
“帶上來!”
李嘯入得房來,便聽得房外有衛兵厲聲大喝。
一陣鐵鏈摩擦的嘩啦聲,五花大綁,手腳皆帶着重鐐的攝政王多爾袞,在數名唐軍士兵推搡喝罵下,一路帶到了房間中。
田威看到,面前的多爾袞,盔甲盡去,一身暗褐的內衣上,沾滿鮮血與泥垢,他神情木然地站在李嘯面前,眼神空洞無物。
這時,押送他的一名唐軍罵了句粗話,狠狠一腳踢在他膝彎處,多爾袞一聲慘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那名唐軍士兵,還欲再踢,被李嘯喝止。
隨後,他令這些押送多爾袞的軍兵退出房外。整個房間中,只有皇帝李嘯以及數名護衛。
燭光搖搖,偌大的房間中,忽地一片寂靜。
“多爾袞,你這廝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啊。”李嘯冷冷一笑,率先開口。
垂頭跪立的多爾袞,緩緩擡起頭來,凝視了李嘯許久,卻呆滯無言,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一刻,倒還真是無聲勝有聲。
這兩人之中,特別是李嘯,有種說不出來的歷史恍惚感。
這個多爾袞,在真實歷史上,給華夏漢族造成了多大的痛苦與屈辱,此人吞併中華全境,不知道屠殺了多少城池與百姓,後又強令漢人剃髮易服,欲從精神上壓垮這個古老的民族,其種種罪惡,真真萬般可誅。
沒想到,這樣一個歷史上的梟雄之輩,現在最終象條喪家狗一般,在自已面前匍匐下跪,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難道,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天理偱環麼?
許久,李嘯才一聲輕嘆,緩緩開口:“多爾袞,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李嘯一語未完,多爾袞卻是大聲慘笑起來。
“狗東西,你笑什麼?!”
一名護衛怒氣衝衝地走過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口鼻出血,一下子栽倒在地。
多爾袞從地上艱難爬起,噗的一聲,吐出一顆斷裂的牙齒,才躲避着李嘯銳利的眼神,低低道:“我今戰敗被擒,已無二話,要殺要剮,悉聽尊命。若陛下還念舊情,但可給某家一個痛快。”
見多爾袞這般模樣,李嘯心下極其快意。臉上卻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便緩聲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朕就成全你。只不過,你想痛快,卻是不成,畢竟,這般便宜處死你,太對不起我軍戰死之英靈,也對不起被你荼毒殺害的百姓。”
多爾袞下意識地擡起頭,眼神中竟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惶恐。
與此同時,一絲得意的冷笑,卻從李嘯臉上瞬間滑過。
“來人!”李嘯大喝一聲,令房門外的數名軍兵重新入內,復冷冷地看到一眼地上的多爾袞,便大聲道:“多爾袞!你賊心造反,背棄天恩,抗拒天兵,又曾大肆屠戮擄掠我大唐百姓,實是罪無可恕,萬死莫贖!現在,朕便依大唐律,將你凌遲活剮,心肝奠天,來祭奠我大唐屈死的百姓與戰死的唐軍軍兵!”
”得令!“
聽了李嘯的旨令,多爾袞卻又慘笑道:“甚好甚好!真沒想到,我多爾袞縱橫一世,竟要死於你這卑賤獵戶之手。這般死法,倒亦甚是有趣。”
聽他言語放肆,左右的護衛又是要上前扇他耳光,卻被李嘯輕輕揮手斥退。
多爾袞雙目空洞地仰望天花板,輕嘆道:“想我多爾袞征戰一生,死於我手中之軍兵百姓,實在是不知道有多少!又親手弒帝殺後,確是罪惡昭彰,無有可遣,得此酷刑,理固宜然。還是那句話呀,這人世之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現在這裡被你這廝活剮,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也不知道,用我這一條性命,能否贖完我這一生的罪孽,只怕死後,還是得去十八層地獄走上一遭啊,只不過……”
說到這裡,他忽然後慘笑起來,然後頓住話語,又輕輕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