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蘇珊娜愉快地聊着天,諾亞看見蘇珊娜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她的脖子向後仰着,脖子上似乎被什麼壓出了一條線。
“貝拉。沒關係的。”諾亞忙說,“蘇珊娜現在是我們的盟友了。”
貝拉從空氣中浮現出來,手裡的利刃還壓在蘇珊娜的脖子上。“不要相信她。”
諾亞聳了聳肩。“你看,剛纔你不在的時候,她沒有殺我,就是個證據。”
“貝拉,我看到你會過來。”蘇珊娜說,“你看,我也沒有動手。”
貝拉猶豫了一下。“我是從你身後過來的,你怎麼能看見我?”
“說起來有點奇怪。”蘇珊娜毫不在意地摸了摸頭髮,像是脖子上的刀刃不存在。“看到魔力並不需要用眼睛。”
下一個瞬間,蘇珊娜就從貝拉麪前消失了。她的聲音從諾亞身後傳過來:“感覺就像是全身都長了眼睛一樣。”
貝拉微微張大了嘴,看着出現在諾亞身後的蘇珊娜。她手裡的透明刀刃下,現在空空如也。
“蘇珊娜也許可以幫我們研究清楚魔力到底是怎麼回事。”諾亞說,“還能成爲很厲害的醫生。所以不用抱着這麼大的敵意,現在她是我們這邊的。”
貝拉還是盯着蘇珊娜,像是依然不放心。過了一會兒,她手裡的刀刃纔像是霧氣般消失了。
“這個倒是很有意思。”諾亞饒有興致地看着貝拉的手。“剛纔你的刀刃是怎麼弄出來的?”
貝拉咬了咬嘴脣,但是什麼都沒說。她的手一翻,一柄精緻小巧的透明短劍就出現在手上。
諾亞伸手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還拿起來切了幾張紙。“這是用魔力塑造的?”
貝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蘇珊娜先開口了。“是的,這是一團魔力的凝聚,和貝拉是一樣的。”
諾亞眨着眼睛想了想。“一團魔力的凝聚我能理解,但是,和貝拉是一樣的是怎麼回事?在你眼裡,貝拉也是一團魔力?”
“沒錯。”
“這樣說來……”諾亞閉着眼睛想了想,手指在那把透明的短劍上摸了摸。“貝拉,你能把自己的手變成別的東西嗎?比方說一把刀?”
貝拉吃驚地看着諾亞,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沒有說話。
“如果是同樣性質的話,應該可以的。”諾亞看着貝拉。“之前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
貝拉搖搖頭,又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
“你的魔力沒有變化。”蘇珊娜說,“試着把魔力往手指尖移動。”
貝拉哼了一聲,但是諾亞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還是聽進去了。
“沒關係,這也需要慢慢練習。我有個想法,也許以後能實現。”諾亞說,“不過不急在一時。對了,有一位密探是廚娘吧?去把她帶來吧。”
貝拉看了一眼蘇珊娜,像是還有點不放心。諾亞笑了起來。“沒關係的,我相信她的保證。”
貝拉這才往書房門口走,一邊走還不放心地回頭看蘇珊娜。
直到貝拉離開了書房,諾亞才轉向蘇珊娜。“你的意思是,這把短劍是貝拉從身體裡分離出來的一部分魔力?”
蘇珊娜點點頭。“我從來沒有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這麼龐大密集的魔力。”
“也許我們要給魔力訂個標準才行了。”諾亞說着,站了起來,“你也看到新發現的那兩位魔女了吧?她們的魔力狀況如何?青巖堡裡的那些魔女呢?”
火紅色長髮的魔女笑了起來,把長髮甩到肩後。“你關心的事情還真是奇怪呢。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樣的問題。”
“因爲他們找不到重點。”諾亞也笑了起來,“對最重要的事情視而不見。”
“我只是遠遠看過。”蘇珊娜說,“那位能製造冰的魔女魔力比較高,第二的就是那個黑色頭髮的小女孩。剩下的也就一般。”
安妮的魔力儲量第二嗎……諾亞想了想,大概心裡有了數。“過幾天我們做一個全面的檢測。現在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蘇珊娜搖搖頭。“不餓。”
“好吧。”諾亞拿過一疊紙。“要是不餓的話,我們就來商量一下怎麼開公審大會吧。其他人都在忙着,好像就剩我們這兩個閒人了。”
“公審大會?”
“對,公開審理,公開審判,公開處決。”諾亞說,指點着桌上的那一疊紙。“這些就是罪證。”
蘇珊娜遠遠地看了一眼紙上的字跡。“這是……你要公開審判加里公爵?”
“是啊。”諾亞不以爲意地點點頭。
“審判貴族……還要處決他們……這是國王纔有的權力啊。”
“還政於民。”諾亞說,“這一次,我們要讓東境的人們都看到,他們過去的領主是個壞蛋。”
“然後讓他們接受你的統治嗎?”蘇珊娜笑了起來,“那些農民和礦工,是不在乎誰是他們的領主的。”
“他們會在乎的。”諾亞很有信心地點點頭。“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養成習慣就好。”
蘇珊娜眨眨眼,像是第一次見到諾亞。
諾亞還是笑着,但是心裡也不大有底。召開公審大會,宣佈土地的使用權,把農民和礦工的潛在能力發揮出來,再讓他們接受新的統治方式。這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但是能不能做到,他自己心裡也沒有把握。
但是他不能表現出絲毫的猶豫來。要是他自己都沒有信心,別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信心了。
“所以最近要做的事挺多的。”諾亞說,“至於你的話,我先把你介紹給維拉,然後幫白河城的市民治治病什麼的,怎麼樣?”
蘇珊娜點點頭。“我真的……能救人?”
“當然了。”諾亞不以爲意,“你的動作可以那麼快,時間就是生命啊我的朋友。”
蘇珊娜眨眨眼睛,完全沒理解時間和生命有什麼關係。
“過一會兒就能看到了。”諾亞說,“走吧,我們先去大廳。”
大廳裡沒有幾個人。諾亞一眼就看到了肖恩和維拉,兩人正在商量着什麼。
“給你們找到了個幫手。”諾亞制止拔出槍來的維拉。“這是蘇珊娜,維拉是見過的。以後她就和我們在一起工作了。”
維拉不信任地盯着蘇珊娜,手裡還握着手槍。
“肖恩,我想請你和你的手下審訊一下地牢裡的人。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就放了,殺人之類的就留着,過幾天一起處決。順便請維拉帶着蘇珊娜練習一下醫療技術。”
肖恩點點頭,派了一個人去找監獄看守。
諾亞在大廳主座上坐下,看了看面前的幾個人。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諾亞說,“把白河城裡識字的人都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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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琳歷137年7月,諾亞子爵在白河城頒佈《執政綱要1.0版》,要求商人、平民、農奴瞭解並記得其中的重點內容。這一舉動,被視爲全新統治時代的開始。”
——《帝國簡史》第二卷,迪肯斯·塞西爾著,共和國5年9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