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諾亞還是照常起牀,去白沙隘口營地監督訓練。剛到白沙隘口營地不久,城堡總管就騎着馬衝了過來。
“這次肯定是有誰來了吧。”諾亞心情不錯。
“黑巖商會!”城堡總管氣喘吁吁,“他們的代表來了,還帶來了十個僱傭兵!現在堵在城堡門口,非要見您!”
諾亞皺了皺眉。藍鷹商會的費倫·加西亞已經走了一陣子了,一直也沒見到其他商會派人來,諾亞以爲最近不會再有商會的人來了呢。
可是看起來,商會還沒忘了自己,而且還打上門來了……不過這個效率,也的確是差了一點。
“非要見我?”
“是的。”城堡總管點頭,“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得城堡裡的人都沒法工作了。”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談嗎,堵着家門這就過分了吧?“他們要幹嘛?”
“說是您壞了規矩,賣肥皂什麼的……”總管嚅囁道。
看來黑巖商會的風格有點冷硬,和藍鷹商會不大一樣啊。可是這幾天還得忙着訓練,馬上就要開始打仗了……
事情都聚到一堆來了。有點麻煩。
諾亞揉了揉眉心。“僱傭兵都帶着什麼裝備?”
“劍、匕首,還有四個人拿着弩。”
“維拉呢?還在城堡裡吧?”
總管點頭。“維拉小姐沒有出來。可是城堡裡沒有侍衛了。”
當然,幾乎所有人力都在礦場、炸藥工坊和河邊營地了嘛。大本營空虛啊。
“知道了。”諾亞想了一下。“你快馬加鞭去市場,把巡視市場的民兵集合起來,讓他們去城堡,先不要和黑巖商會的人起衝突。我隨後就到。”
總管答應了一聲,騎上馬走了。
諾亞把鮑曼叫過來:“營地裡還有幾匹馬?”
“五匹。”副營長回答,“不過過一會兒礦場送補給的馬車就來了,還能有兩匹。”
“五匹就夠了。”諾亞說,“叫三位連長來。所有人帶好手槍,檢查彈藥,我們五分鐘後出發,回城堡。”
鮑曼的眉毛挑了一挑。“城堡出事了嗎?”
“希望不會。”諾亞說,“黑巖商會來了,似乎對我們有點意見。談不攏就只好開打了。”
鮑曼沒有多問,轉身去找人了。
三十多個民兵,加上自己五個人,對付十個僱傭兵,問題應該不大吧?諾亞撓撓頭。還沒有真刀真槍打過,他也不知道夠不夠。
不過以後還打算和黑巖商會合作,魔女們還是不要被他們看見得好。現在還沒到撕破臉皮的程度,嚇唬嚇唬應該就行了吧。
諾亞這樣想着,看着鮑曼和其他幾位連長過來,一起跨上馬往城堡方向跑去。
到了城堡門口,已經快到中午了。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大馬金刀坐在城堡門口,身後圍了幾個人。民兵們站在他們對面幾十米遠,圍成了個半圓,長槍上的刺刀閃閃發光。城堡總管喬治也站在那裡,看見諾亞過來,忙跑了過來。
諾亞跳下馬,走到民兵前面去。“我是諾亞·特納,利蒙郡子爵。不知哪位是黑巖商會的代表?”
其實這句話根本沒必要問,顯然就是坐着的那個人。那人身穿皮甲一臉兇惡,和商人比起來,倒更像是僱傭兵。那人歪着頭瞥了一眼諾亞,依然坐在原地。“我是黑巖商會在卡琳王國的代表,霍布森·巴比。你就是諾亞·特納?窮得連侍衛的盔甲都賣了?”
諾亞聽到身後鮑曼和連長們的躁動,在身後比了個手勢。看來今天這事怕是不能輕鬆解決了,他想。
“有何指教?”諾亞忽略了對方的惡意。
“你應該心裡有數。”霍布森臉上的刀疤皺了起來,“這麼說吧,你打算怎麼賠償黑巖商會的損失?”
“損失?什麼損失?”諾亞反問。
“裝傻是吧。”霍布森站了起來,“你以爲弄些農民,把這些匕首捆在鐵棒上,我黑巖商會就能怕了你?要是今天不給我個交代,信不信老子拆了你的青巖堡!”
諾亞嘆了口氣。黑巖商會都是這麼一羣傢伙嗎?他們是怎麼混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的?
和這樣的商會能合作嗎?諾亞重新掂量了一下。他仔細看了看霍布森帶來的僱傭兵們,那些人也是身穿皮甲,一個個凶神惡煞,手裡拎着劍和盾。有幾個人端着弩,正指着諾亞。
被弩箭指着的感覺還真不舒服,雖然知道在這麼遠的距離挺難射中的。“那你想怎麼辦?”諾亞問。
“簡單。”霍布森手裡轉着一把匕首。“第一,以後不準再賣肥皂、香皂和你那什麼香水。”
諾亞點點頭,沒說話。
“第二,把這些東西的配方、工匠和設備都交出來,給我帶走。”
“還有嗎?”
霍布森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黑牙。“挺上道啊。賠償黑巖商會的損失,就收你三千金鎊好了。”
諾亞笑了笑。“這幾個條件,也不是不能談。不過你還是先聽聽我的條件吧。”
“不要和黑巖商會談條件!”霍布森手裡的匕首嗖一聲飛了出來,扎進地裡。“你沒資格和黑巖商會談條件!”
“我真有點好奇。”諾亞笑道,“你們這麼做生意,怎麼還能活下來。和氣生財,沒聽過?”
“我呸!”霍布森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少嘰嘰歪歪,給個痛快話!”
“那行。”諾亞向旁邊走了兩步,讓出民兵隊的射擊位置。“第一,你們夾着尾巴滾蛋,哪裡來回哪裡去,我就饒你們一命。”
“你他麼……”
諾亞豎起一根手指。“我還沒說完。第二,不光是肥皂香皂香水蒸餾酒,以後玻璃和鋼鐵我也要做,以後黑巖商會不許插手這些生意。在看見特納家紋章的地方,你們乖乖滾開不要擋道。”
霍布森盯着諾亞,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不錯不錯,有膽子。”
“第三,以後黑巖商會每年給我一萬金鎊,來換取我的保護。只要差一個金鎊,我就去艾爾夫王國,拆了你們的老窩。”
諾亞攤開手。“這就是我的三個條件。現在我們來談吧。”
“談你媽!”霍布森從腰上抽出長劍,跳了起來。“砍死他們!”
諾亞嘆了口氣。
“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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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學家們普遍相信,黑巖商會與諾亞子爵的交惡,是這個商會衰落乃至覆滅的起點。但是對於具體事件,所有歷史著作中都語焉不詳。”
——《帝國簡史》第二卷,迪肯斯·塞西爾著,共和國5年9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