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一片寂靜,挽珠瞪着春芽,沉聲質問:“是你是不是?你爲什麼不承認!前些日子你是怎麼對小姐的,你說那麼惡毒的話來……”
“我說了沒有害人就是沒有害人!你嚷嚷什麼,這裡就你嗓門大不成。”春芽瞧着挽珠心裡冷笑,這個不時識務的蠢貨,遲早有一日她家小姐要被她給坑害死。
“你還想狡辯!那日我在廚房裡煎藥,實在瞌睡的厲害,就是你頂了我的位置,不僅一次,還有好幾次呢,我說你怎麼那時候這麼好,原是你在我家小姐的藥裡下毒!”
“你聾了不成?方纔張太醫說了,藥中沒有那個什麼什麼丁的藥渣。”春芽將衝上來與她撕架的挽珠推開,一臉無奈,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丫鬟,她與蘇鳳錦在那不受待見的蘇府裡到底過的什麼日子,怎的如今還這般蠢,一點兒心眼都不長。
戰青城一時心續有些亂,藥裡面並無紫地丁的藥渣,那麼問題出在哪裡?
蘭馨理了理衣袍,安慰戰青城:“爺不要着急,總會水落石出的,眼下還是先去瞧瞧姐姐吧。”
戰青城折騰了這麼久,也累了,揉着眉心拂了拂手:“行了,都下去吧,此事不要對母親提及,免得她擔心。”
蘭馨心中冷笑,老夫人會擔心區區一個蘇鳳錦?老夫人估摸着只會衝上來補兩刀罷。
“是。”一羣下人紛紛退了下去,天色已經大亮了,院中的幾顆桃花樹開得茂盛,戰青城一路摘了幾束桃花回了東屋,順手插在屋內牀邊的青花瓶裡,戰青城有些累,瞧着牀上的蘇鳳錦,默了一會兒,將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爬了上去,然後又輕手輕腳的將人攬進懷裡,蘇鳳錦這些日子消瘦的厲害,抱在手裡還有些硌手。
挽珠與春芽也回了東屋,正在吵,芳姨朝兩人打了個手勢,小聲道:“爺折騰了一宿,這會兒正睡着呢,可別再吵了。”
挽珠憤憤的瞪了眼春芽,拽着她的衣袖子咬牙小聲道:“那毒就是你下的,你別不承認,我給你去看證據。”
春芽拍開她的手冷笑:“你長沒長腦子?我害她有什麼好處。”
“許是有人給了你一筆好處費讓你害小姐呢,府裡誰會害小姐,哦我知道了是老夫人!老夫人一直看小姐不……”挽珠正說着,芳姨忙捂了她的嘴,着急的四處掃了兩眼,小聲道 :“姑奶奶,你可千萬別給少奶奶再添亂了,這話若是傳到老夫人那裡去,到時候少奶奶的苦日好就沒完了。”
挽珠這才知道說錯了話,只得拽着衣袖子小聲道:“可是小姐在牀上都躺了這麼久了,咱們東屋也就咱們這麼幾個人,定是春芽做的!”
“春芽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斷不會做出傷及少奶奶性命的事情來,挽珠,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芳姨瞧着這年十三的挽 珠,只覺得無奈,這孩子跟在蘇鳳錦的身邊說風就是雨,打打雷就能哭出來的主,性子又是個容易炸毛的,雖心性良善,可是卻不大會說話,這若是府中再多兩個妻妾的,那到時候就着挽珠這麼個性子,不得被懟得渣都不剩。
挽珠瞪着春芽:“她刀子嘴豆腐心?芳姨!那幾日我煎藥的時候半路上就是她接了手!”
春芽抱着手臂瞧着挽珠冷笑:“你就跟你那主子一樣不知好歹!也不知是誰那日打瞌睡都快打進火堆裡了。”
“你!……”
“行了,都別說了,趕緊去後院瞧着些,張太醫重新開的藥方子,這一次可別再出了問題。”芳姨忙將這兩個人打發走了。
屋子裡蘇鳳錦悠悠轉醒,她只覺得身上熱得慌,哪裡都動彈不得,後來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她被戰青城緊緊的抱在懷裡,戰青城一條大腿還壓着她的,他的呼吸就打在蘇鳳錦的臉旁,帶着一種耳鬢廝磨的詭異之感。
蘇鳳錦有些發慌,朝着一旁挪又沒什麼力氣,只能伸手去掐戰青城的臉:“戰青城!!起來,別在這裡睡!你起來。”
芳姨聽着響聲,忙跑了進來,朝蘇鳳錦小聲道:“少奶奶,你可千萬別折騰爺了,讓他睡會兒吧,昨兒夜裡小姐咳血之後就暈了,爺抱着小姐忙活了一夜,這會兒才睡呢。”加之前些日子被蘇鳳錦折騰得也沒有睡好,所以戰青城的眼底下都出了一團烏青了。
蘇鳳錦低頭,瞧着呼吸沉穩的戰青城,咬了咬牙,朝着戰青城的肩膀一口就咬了下去,戰青城微微擡眼,見她醒了,眯着眸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聲音透着半夢未醒的沙啞感性:“乖,讓我睡會兒,我什麼也不做,就睡一會兒。”
“滾開,誰讓你在這裡睡,戰青城!你起來起來!安吉,安吉!!”蘇鳳錦伸手推着戰青城,戰青城忽的堵了她的嘴,在被子裡兩個人只穿了單薄的衣袍挨在一起,手腳相纏,蘇鳳錦很害怕,忽的就哭了,那眼淚落在枕頭上,一片冰涼。
戰青城吻了吻她的淚痕,有些無奈:“乖,我說了,就睡一會兒,不做旁的事,你怕什麼。”
“戰青城!從你踏進東屋的那一天起,我身邊就沒好事,你走,別呆在這裡,別來找我,算我求你了。”蘇鳳錦什麼樣法子都試過了,偏生戰青城卻是不願意走,偏要呆在這東屋,讓蘇鳳錦很煩燥。
戰青城眸深了深,忽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喚了一句安吉,安吉從外頭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爺。”
“打個地鋪。”
啊??安吉有些懵,狐疑的望了眼縮在被子裡面色依舊蒼白的蘇鳳錦,恍然大悟,原來自家爺還沒有取得睡牀的資格??
安吉忙去抱被子,蘇鳳錦坐在牀上,朝安吉道:“把將軍哪來的請哪兒去。”
戰青城望着蘇鳳錦,心裡宛如一把刀在一點點的割着:“我說了,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的,你如今病着,我不與你計較,安吉,去取被子打地鋪。”
蘇鳳錦裹在被子裡,瞪着戰青城,怒火四溢:“戰青城,你這麼折磨我有意思嗎?你若是當真恨我,直接給個痛快,別在這裡玩什麼糖衣炮彈,我不吃這一套!”
戰青城卻是失笑,他不過是想陪在她身旁罷了,卻成了她眼中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