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冷笑一聲,微眯了眼:“既如此,今日是不是該給他點顏色瞧瞧,好讓他長點記性。免得他仗着帝君之信任,把咱們都不放在眼裡。”
“你說的也對,咱們這面子要是再不討回來點,日後還不得被下面那些人給笑話。”時染笑了笑,認同點頭。
白執趕到殿門口時,理了理袖擺,挑眉,冷傲一笑:“兩位上神若是還不讓開,白執今日可真就得罪了。”
時染嘖嘖嘆氣:“既已得罪,多得罪幾分,又如何?”
白執指節緊扣泛白,咬牙道:“那就別怪本君無禮了!”
話音落,一場懸殊還算大的鬥法便在雲霄宮外展開,本來不算大的一件事兒,因此也越鬧越大。
這一場不知算不算鬧劇的鬧劇,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神界,成了神界相傳許久的大八卦。
當然,這是後話。
宮殿寢居之內,忘憂與白薇也是打的激烈,誰也不肯讓步。
白薇沒料到忘憂法力竟然精進到她難以預料之程度,不消一陣竟落了下風,幾次險些被忘憂法力所凝成的氣暈給劃傷。
忘憂卻仍是神態自若,打鬥間,眼睛之上所縛白綾散開,隨着氣流飄搖落在白薇面前。
一雙若黑色水晶般的皓然明眸映在白薇眼中,她驚駭瞪大了眼,望着忘憂恢復的眼睛,一時間嚇得不輕。
明明已經沒了眼珠的眼睛,不應該還有恢復的可能。可爲何忘憂的眼睛竟然恢復如初?
趁白薇失神的空檔,忘憂手中所凝氣暈直劈而下,氣流將白綾斬做兩截,紛揚落地,擰成的劍氣劍尖,正對白薇胸口。只要她起殺心,下一刻,白薇立刻就會一劍穿心,此命休矣。
只是,忘憂卻並不下殺手,只輕蔑盯着白薇的眼睛,微微勾脣:“看到我的眼睛恢復,你是不是很驚訝?”
白薇臉色慘白,搖着頭道:“不可能,你的眼珠明明被剜掉,怎麼還有可能恢復?”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魔君修熠爲何要剜掉我的眼睛。後來我想想,他還不至於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除非,有人求他這麼做。還有,我人在浮雲山,若非有人告訴修熠,他應該也不至於那麼快找到我。”
忘憂將劍尖往白薇襟口抵了抵,輕吐口氣:“再仔細想想,我覺得,只有恨我之人,纔會如此不擇手段。白薇上仙,你說,這個世界上最恨我之人,會是誰呢?”
白薇嘴脣發涼,緊捏着掌心壓抑心底的恐懼,冷聲道:“我怎會知道?或許,你得罪了什麼人而不自知。”
“是嗎?”
忘憂將劍尖又移了幾分,挑開白薇衣襟口,勾脣邪笑:“那,傳言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你總該知道,什麼人會做得出來吧!”
“這些事與我無關,我怎會知道?”白薇小心往後退,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小藥仙,她竟惹不起。
忘憂將劍刃用力往下一劃,白薇胸口處衣服從第一層到最裡層的肚兜,全都劃了個通透,露出淨暇如羊脂白玉般柔嫩的肌膚,不足之處,只因皮膚上浸出了一條細微血絲。
白薇神色一慌,連忙伸手捂住衣服,咬牙憤怒道:“忘憂!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以後,最好別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否則,下一次就不是割破衣服這麼簡單!你記住,我是個有仇必報之人,我所受的欺侮,檀霄所受的苦,我都會記着!若我找到證據,絕不放過做惡之人!”
掌心一收,劍氣也隨着消散,忘憂看也不再看白薇一眼,轉了身朝檀霄牀邊走去。
白薇咬碎了牙,卻不敢再對忘憂下手,又因衣服被劃破,眼下只覺羞恥不堪,自然沒臉繼續在忘憂面前放狠話。
憤恨一甩袖,她不得不施法將衣服修復了些,轉身便要離開。
看到檀霄蒼白麪色那一刻,忘憂心口一陣緊密抽痛,咬牙緊了緊掌心,冷冷道:“你聽着,自今日起,若是神界還有人傳我不是清白之身,我還會找你清算。不要以爲帝后與你同宗,我便拿你沒辦法!”
白薇眼底積壓着屈辱之色,並不應聲,轉身快步離開。
外側的打鬥依舊未停,只是那些天兵天將依舊沒有一人能進入雲霄宮大殿。
風亦脫身而出,專心對付白執。
白執本不是風亦的對手,幾回鬥法下來,不免受了幾次不算重的傷。還全賴風亦手下留情,否則,怕不只是受輕傷那般簡單了。
肩胛骨被風亦一掌打傷,白執踉蹌往後退了好一段距離,眼下生了忌憚,琢磨着究竟要不要繼續打下去。
風亦散漫撣了撣袍袖上的褶皺,輕笑道:“白執,若還想繼續打下去,我與時染上神自然樂意奉陪,你可得想好了。”
白執眼珠轉了轉,心想既討不着便宜,倒不如守在這裡等着。早晚忘憂得出來,他沒必要爲了個忘憂,與風亦和時染過不去。
想及此,他深吸口氣,強忍怒意:“既如此,我便在此守着,就不信她還能一直不出來。”
說話間,擡手示意天兵天將收手。
於是,激烈打鬥變作兩方對峙,誰也不肯多讓一步。
白薇快步從大殿中走出,對於眼前陣勢倒是一點不覺古怪,走到白執面前停下,輕咬朱脣,低聲道:“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一趟。”
白執扶着她的肩,擔憂問起來:“薇兒,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說要一直守在這裡嗎?”
白薇眼中淚光盈盈,吸口氣,勉強笑道:“我沒事,可能是這些時日太累了。”隨後撥開白執的手,御氣躍身離開。
白執納悶不已,就連殿門口守着的風亦和時染也是納悶不已。
時染憋不住疑惑,壓低了聲音問:“風亦,你說忘憂是做了什麼?白薇爲何一副似是被人辱了清白的模樣?還有,白執守在此處,她怎麼一點不覺得古怪?”
“你若想知道,自己去問,我沒興趣。”風亦眼下煩悶起來,爲情敵和心愛之人守着門,叫他心裡如何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