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強忍害怕,嚥了嚥唾沫望着風亦的眼神,心裡直打鼓。
據她所知,風亦和檀霄的個性,可謂是完全不同。
檀霄是那種外表冷漠霸道,骨子裡溫和平易的人。而風亦恰恰相反,外表看起來邪魅溫和,骨子裡卻是強勢霸道。
想了想,忘憂深吸口氣,勉強維持着鎮定,放軟了語調:“風亦神君,這次,就當是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我這一次,可以嗎?”
風亦逼近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使得她無法繼續後退。
忘憂急躁的掙扎起來:“你鬆手,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
“你怎麼保證?”
風亦傲然一笑,另外一隻手臂猝不及防扣在忘憂腰間,逼視着她的眼睛:“除非,你是我的女人,我纔會相信你的保證。”
忘憂臉色倏地發白,眼底有了憤怒,咬牙道:“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是嗎?”風亦眸色幽深,任憑忘憂在他懷中掙扎,就是不鬆手。
迴廊轉角處,白薇和隨身侍女青雀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白薇冷笑一聲,微垂着眼對青雀道:“你在這裡守着,我去趟藥香殿,很快回來。”
“是。”青雀應了一聲,擡眼時,白薇已施法儘快趕往藥香殿。
旋身落在藥香殿園子中,白薇溫婉一笑,看向涼亭中站在闌干處,望着荷池中游弋的錦鯉出神的檀霄。
檀霄脣角揚起極淡笑意,腦海中,突兀浮現出忘憂眉眼間爛漫的笑。那種由心而發的,讓人一看便覺心情愉悅的笑。
白薇白色裙裾在拖曳在地,緩慢移動,漸漸到了涼亭中。
停在檀霄身後,她皺了皺眉,澀然道:“檀霄,你知道嗎?一千年了,我都未曾見你再笑過。”
檀霄這才發覺自己竟因想着忘憂的笑容,脣角不經意浮起笑意,連忙斂了笑意,轉身看着白薇,漫不經心道:“只是,這幾日心情不錯而已。”
白薇也不多問,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他面前,清淺一笑:“我聽說,風亦也來了仙草園,還聽說,他似乎看上了本草司一個小藥仙。這幾日,兩人走的很近,看着,倒像是兩情相悅。”
檀霄眉心微微一蹙,驀地想起上一次忘憂來找他時風亦也在。
默了默,他平靜問道:“風亦看上的,是哪個小藥仙?”
白薇故作沉思,頓了一陣,緩緩道:“好像是叫忘憂,臉上有一塊胎記,長得……其貌不揚的。”
檀霄心中微微一動,皺眉又問:“是從何時開始的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有好幾日了吧!好像我來之前,還看到他們在一起來着。”白薇緩緩搖頭道。
檀霄面色一沉,轉了身就朝外走。
白薇有些着急,連忙跟在他身後,急問:“檀霄,你要去哪裡?”
檀霄並不回答,快步出了藥香殿,施法離開。
白薇怎麼也沒想到檀霄竟會有如此反應,慌亂想了想,趕忙緊隨着施法回本草司。
奈何她的法力不如檀霄,又比檀霄慢了幾分,這會兒根本追不上。
迴廊中,忘憂和風亦對峙許久,風亦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
忘憂惱了火,揚手就朝風亦側臉打去。
風亦反應極快,騰出手來將她兩隻手都禁錮住,鼻息間流轉的溫熱氣息也撲在忘憂臉上。
忘憂咬着牙怒斥:“風亦神君,你好歹是上神,如此行徑,是想讓別人看笑話嗎?”
“既然別人要看笑話,那我就讓他們看個徹底!”風亦忽然俯身,不顧忘憂反對,霸道吻上她的脣。
忘憂登覺如遭晴天霹靂,咬着脣畔,死也不鬆口。
風亦無奈蹙眉嘆氣,只得放棄。擡眼間,驀地注意到不知何時站在迴廊中的檀霄,脣角旋即勾起一抹冰冷弧度,再次試圖吻上忘憂的脣。
忘憂破口大罵:“你敢再碰我一下,我死給你看!”
風亦心頭一震,沒料到忘憂的脾性竟這般烈,不由怔住。
檀霄眼神幽暗,完全看不出究竟是何情緒。
忘憂話音剛落,檀霄身形迅速移動,已是到了她身側,揮袖就朝風亦胸口之處打去。
風亦瞳孔驟然一縮,鬆開禁錮着忘憂的雙手,躍身翩然後退。
忘憂本就被風亦給逼退的站立不穩,風亦這一鬆手,她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檀霄神色一慌,連忙側身扶住她的後背,將她攬入懷中。
忘憂驚駭間瞪大了眼,望着眼前那張恍若高山冰雪的容顏,一時間又是委屈又是驚喜:“你怎麼現在纔來?”
檀霄蹙眉,淡聲道:“我並不知道,這些時日所發生之事。”
“是,你當然不會知道。你整日陪着白薇上仙,沒時間離開藥香殿,哪有心思管我。”忘憂吸吸鼻子,語氣酸澀。
檀霄扶着她站穩,蹙眉望着她的眼睛:“我說過,若是有事,你可以用靈符叫我。”
“我只是期望,你能主動找我一次,不想每次都用靈符找你。”忘憂微抿着脣,別過頭不再看他的眼睛。
檀霄想了想,緩聲道:“若是以後有時間,我自會找你。”
忘憂立刻喜笑顏開,擡頭笑盈盈望着他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食言。”
檀霄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此時,白薇也已施法停在迴廊中,遠遠看到忘憂和檀霄面對面站着,兩人眉眼間皆是笑意,瞬間嫉妒的幾乎要發狂,暗暗捏緊掌心,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自處。
風亦望着兩人,冷然道:“忘憂,你是不是忘了我曾跟你說過,他的心裡,裝着的,是另外一個人。”
忘憂籲口氣,扭頭鎮定望着風亦,鄭重道:“我也與你說過,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我知道他心裡裝着另外一個人,但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終有一日,我會讓自己成爲配得上他的人。我也相信,等到那一日,他定會喜歡上我。”
“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他若能忘得了過去,就不會在這仙草園蹉跎一千年!”
風亦憤然拂袖,已是施法移身到忘憂面前,凝視着她一雙清眸:“既然如此,咱們就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