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開紅樹亂鶯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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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遊九首.其七》王令.詩

對物無所語,似若喧譁惡;

雖無歌舞歡,幸可篇章賦。

劉基的情緒有了一些好轉。

紀緒提議:“觸景生情,我們每個人寫一首詩詞,誰寫得不美,罰酒三杯。”

因是紀緒提議的,所以由紀緒先吟,他擅長寫詞,他寫的是《踏青遊.攺火初晴》:“攺[yǐ避邪的佩物]火初晴,綠遍禁池芳草。鬥錦繡、火城馳道。踏青遊,拾翠惜,襪羅弓小。蓮步嫋,腰支佩蘭輕妙,行過上林春好。今困天涯,何限舊情相惱。念搖落、玉京寒早。任劉郎,空目斷,蓬山難到。仙夢杳,良宵又還過了,樓臺萬家清曉。”

韓沃寫的是一首詩《湖上》:“花開紅樹亂鶯啼,草長平湖白鷺飛;風日晴和人意好,夕陽簫鼓幾船歸。”

劉基也寫了一首詩叫《薦福宮講筵偶見又別》,詩中寫道:“見時濃日午,別處暮鍾殘。景色疑春盡,襟懷似酒闌。兩情含眷戀,一餉致辛酸。夜靜長廊下,難尋屐齒看。”

劉基的詩剛一出口,紀緒便明白了劉基的心思——剛纔他一定是在道觀中遇上了有緣人,而且此人絕非俗人。

紀緒笑着端起了酒杯,和劉基碰了碰,兩人乾了杯中的酒。

“爲何只你倆喝酒?”碧玉問道。

“因爲我倆的詩作的不美呀~”紀緒逗她道。

“你倆是有意作的不好,我看,你倆是饞酒了。”碧玉剜了紀緒一眼。

“饞不饞酒,看你倆的詩了……正時兄,你先來?”

臨到柳遇春頌詩了。

在這個戀愛的季節裡,其他人都進入了情傷或情殤,只有他最是春風得意。吟詩前,柳遇春先發表了一通感慨,“感謝諸兄的指點,使我這顆老柳樹,在這春天的季節裡,終於發芽了,今天晚上就準備‘開花’。”

碧玉站起身來,掐起小腰肢,“哼”地一聲撅起了小嘴,嗔怒地看着柳遇春,想阻止他,不要亂說……

柳遇春朝她笑了笑,繼續說道:“爲了這個美好時刻的到來,老兄賦詩一首,這首詩的名字叫《春宵》。”他隨即清了清嗓子,吟唱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臺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

兄弟們都鬨笑起來。

紀緒對碧玉說道:“既然今宵都花燭夜了,嫂嫂也吟一首吧!”碧玉在詩詞方面不是強項,平時她編的歌詞其實是“順口溜”,不能算是詩詞。

在小叔子們的強烈“鬧洞房”下,碧玉只好站起身來,也學着柳遇春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念道:“謝天謝地謝諸君,我本無才哪會吟?記得夫君詩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碧玉的詩,不能算是詩,但她最後一句用的巧妙,這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非同小可,立刻產生轟動效應。

衆人譁然大笑,樂不可支,都說“好!好!好!”

“既然新娘子都急不可耐了,時間寶貴!”紀緒對大夥說,“那麼,我們就,乘歡而散?!”

【二】《春遊九首.其八》王令.詩

他們都跳上了馬車,走在回去的路上。

紀緒坐在車前,邊趕着馬車邊朗誦着詩篇:

“乾坤本閒暇,人物自紛遽;

勞苦曷不樂,歲月失已屢[1]。”

柳遇春在車裡問:“紀大才子,你又發表什麼感慨?”

“我是告訴某些人啊……時光如流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青春如花朵,辰時開,戌時落……”

“是啊,老兄,所以你得告訴我,我該如何辦呀?”柳遇春朝碧玉笑了笑。

紀緒把馬鞭在空中打了一個漂亮的響聲,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花開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柳遇春笑得更爽朗了,“折枝,折枝,今晚就這折。”

碧玉笑着上去捶打着柳遇春,“你不要聽他胡說!你可不準跟着他胡鬧!”

“我怎麼胡鬧了?”紀緒在車外說道,“我是告訴柳大哥,既然緣分到了,就要好好抓住。否則,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啦!”

“我是什麼村,什麼店……”

“古語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算什麼老人,你以爲自己長了一頭白髮就是老人啦?”碧玉捂嘴大笑起來。

一見到紀緒的面,碧玉便感覺他倒像是自己前世的冤家,總喜歡和他鬥嘴。

紀緒也喜歡捉弄她,“怎麼樣,碧玉小,小姐姐?”

“什麼,怎麼樣?”碧玉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是說,前面有家客棧,怎麼樣,給你倆‘包個間兒’?”紀緒一本正經地說道。

“包你個頭,”碧玉羞得滿臉通紅。

【三】《春遊九首.其九》王令.詩

酒闌起四望,落日不可駐;

飢馬自知家,何須問歸路。

柳遇春趕緊爲他倆解圍,“老紀,你先送韓沃回家,然後去“暢春院”把碧玉和素卿放下,你便和伯溫兩人駕車回會館吧……”

紀緒“詫異”道:“那……你呢?”

柳遇春春風得意地說:“今晚…你不是讓我…陪陪恁…嫂嫂嗎?!”

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當馬車經過韓沃舅舅門口的時候,韓沃突然改變了注意,對紀緒說:“開端兄,你先停一下,我到我舅舅家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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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暇(xiá):沒有事的時候;空閒。

遽(jù):1.匆忙;急。2.立即;趕快。3.驚慌。

曷(hé):文言疑問代詞,何,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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