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二月暖氣催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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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泛指那些不受習俗慣例和道德規範約束的人,他們不務正業,有家不回,過着放蕩不羈的生活。

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自從甄友乾做了公爹,他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浪子,變成了一個很顧家、戀家的“好男人”。

“人日”那天,清婉爲了不使傑克遜騎馬春遊而錯失與蕙蘭相遇的機會,她便打發友乾去城裡買一些女人用的東西。

這都三天了,也不見友乾回來,清婉便有些着急,就問於璐:“婆婆,您說公爹都出去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見他回來?”

於璐道:“今天不回來,明天一早他定然回來。”

“您爲何如此肯定呢?”

“明天是土地公的生日【1】,他不回來祭祀,又有誰能替代他?”

【一】《二月二日出郊-上闕》王庭珪.詩

日頭欲出未出時,

霧失江城雨腳微。

天忽作晴山卷幔,

雲猶含態石披衣。

清晨,淅淅瀝瀝的春雨飄落了下來,輕柔,又無聲無息。

放眼望去,好似一張巨大的珠簾,如煙如霧地籠罩在甕山泊。雨滴落在花上,雨珠在花瓣上滾動着,像一顆顆閃爍着光彩、晶瑩透亮的珍珠。

轉眼間,又是晴空萬里。風兒捲起了幔帳,露出了連綿的羣山,讓它高傲地屹立在藍天之中;雲彩朵朵,宛如一件件綵衣,披在了層巒疊翠、奇峰羅列的香山之上,遠遠望去,好似仙境。

見友乾回來,清婉和採婗趕緊把準備好的祭祀用品往車上搬。走到了門口,見於璐正在“圍糧倉【2】”,便道:“婆婆,我跟着車回趟孃家。”

“回孃家幹嘛?”

“今兒不是‘接寶貝兒’【3】麼。”

於璐不願意讓兒媳回孃家,就說:“你是寶貝兒麼?都多大了,還,還……”

清婉笑道,“這多大,在孃的眼裡,不也是寶貝兒麼!”

於璐一邊用草木灰在地上畫着“圈圈”,一邊說:“你有娘麼?你不是很討厭你那個甄姨娘麼!”

“我不去城裡,我去香山薛姨娘那裡。”

“去那兒幹啥?”

“不是給二妹相當了一門親事麼,我去跟薛姨娘嘮一嘮。”

“喔~,那,你去吧去吧!”於璐用棍子敲了敲鐵畚箕,讓灰全部撒在圈上,隨後又提着畚箕回家拿麥粒去了……

見於璐進了家門,清婉就上了馬車。

來到了甄家的土地,甄友乾與佃農們一起祭祀完了土地神,便驅車送清婉去往香山。

在路上,清婉伸手扯了一下坐在副駕駛上的甄友乾。

友乾立馬會意,嘴上說着,“這雨下的,還真有些冷……我進車裡暖和暖和……”

車伕王大個子道:“是啊,老爺,待會兒上了山,天會更冷的。”

友乾隻身鑽進了車廂。

一見友乾進來,清婉便埋怨道:“你怎麼纔回來?真是急死人了。”

友乾問:“怎麼了,清婉?”

“它,它沒來。”

“誰沒來?”

“呀~”清婉小聲道,“月信,拖了七八天了,還是沒來。”

“才七八……上次月信,你是幾時穿的?”

“上個月,應該是臘月…二十幾來着……?”

“來了嗎?”

清婉想了想,“呀!壞了!沒來!”隨即,一下子就癱坐在座位上。

友乾一聽也是吃驚不小,說道:“你說,你怎能如此地大意!”

一聽友乾還埋怨她,清婉更是怒了,咬着牙,切着齒地罵:“是你大意,還是我大意!?趕集那天,說不讓!不讓!你非不聽……”

“不是,你不是說是安全期麼!”

“哪有絕對的安全!?”

“這可怎麼辦呢……”友乾說道,“要不然,我們先去找一郎中,號號脈?”

“你還嫌不夠丟人?”清婉瞪了友乾一眼,“若真是喜脈,我自己也能號得出。”

“那你趕快號呀!”

“現在,能號脈嗎?車子顛顛簸簸,心裡又如此地翻騰……本不是喜脈,也號成了喜脈……等到了香山,吃飯前,我爲自己號一號……”

友乾也不知如何來安慰她,只好說:“你也不必緊張,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清婉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腦門,說了句,“哼!要是真的有事,我饒不了你……”

【二】《蝶戀花.卷絮風頭》趙令畤.詞

卷絮風頭寒欲盡,

墜粉飄紅,日日香成陣。

新酒又添殘酒困,

今春不減前春恨。

蝶去鶯飛無處問,

隔水高樓,望斷雙魚信。

惱亂橫波秋一寸,

斜陽只與黃昏近。

到了香山別墅,僕人告訴清婉,二姑母和薛姨娘帶着一幫子丫鬟、婆子去野外挖野菜【4】去了,清婉就直接去了蕙蘭的房間。

她早已無心顧及二妹的婚事,更不去惦記自己的女兒,一進二妹的屋,就上了她的牀。

蕙蘭問道:“大姐,你怎麼了?”

清婉卻說:“有點兒暈車,躺一會兒就好了。”

蕙蘭拉了一牀被子,給她蓋在了身上,便掩上了房門,退出了自己的小樓。

蕙蘭去到三妹杏兒的房間,說笑了好大一會兒,也不見大姐來找艾艾玩耍。午飯時間到了,蕙蘭便和三妹一人一隻手,牽着艾艾來到了竹樓,喊大姐起牀吃飯。

清婉還是側着身子,面朝裡躺着。

艾艾過去搖着她的身子說:“大姑母,大姑母,起來吃飯……”

清婉頭也不回地道:“我不餓,你們去吃吧!”

“要不,給您端到這屋來?”杏兒又多問了一句。

清婉說:“端來,我也不吃,你們又何必這麼麻煩!”

“不麻煩的,我來和大姐一起吃。”說罷,杏兒便領着艾艾出了門。

蕙蘭坐在了牀上,輕聲地問道:“大姐,出什麼事了嗎?”

好長時間,清婉才轉過身來。她看着蕙蘭,也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嘆了口氣,說了句,“新酒又添殘酒困,今春不減前春恨……”

杏兒帶着丫鬟端着飯菜進來說:“困,大姐就吃了飯再睡。”

蕙蘭起身出了自己的房間。

【三】《二月二日出郊-下闕》王庭珪.詩

煙村南北黃鸝語,

麥壠高低紫燕飛。

誰似田家知此樂?

呼兒吹笛跨牛歸。

黃昏時分,清婉才起的牀。

一看她的臉色,友乾便知道事情不妙。

蕙蘭和杏兒把大姐扶上了車,杏兒囑咐馬車伕:“王大個兒,這山路崎嶇,你可得趕車慢些啊,你不知我大姐暈車麼!”

“哦,知道了三小姐,我慢些,儘量慢一些。”王大個子答應道。

“什麼叫儘量?你要一定慢趕你那匹老馬,讓它拿出它這個年紀該有的步伐。”

“好的,一定,我一定讓它慢走。”王大個子說着,輕輕揮了一下鞭子,隨之“駕”字就出了口。

走在香山下坡的道路,王大個子是一路拉着手剎。

坐在車裡的甄友乾哭喪着個臉問道:“真的了?”

清婉點了點頭。

“不會號錯?”

“如此簡單,怎會錯?有孕之人,49天,便有孕脈【5】的出現……滑脈,如珠走盤,摸得特別滑利…… 這些脈象,我都有……”

“我來試試。”說着,友乾便伸過來手。

清婉一把打掉友乾的手,罵道:“誰跟你鬧着玩兒呀!都什麼時候了?!”

友乾縮回了手,訕訕地搓着,“那,你得趕快配副藥,及時打掉纔對!”

“什麼是‘我得’?是你得趕快!”

“是啊,是啊!”友乾說,“中醫、藥鋪我都有熟悉人,我明天,不,今晚我就讓他們配藥……”

“配藥簡單,可是,在哪兒熬呢?”

“在家裡呀!”

“在家裡,呵,你就不怕三姑發現。”

“她能發現什麼?”

“發現我懷孕了呀!”

“哦~,吃藥就是懷孕了?”友乾說,“誰沒有個頭痛難悶的。”

“頭痛難悶和墮胎能是一樣的藥麼!她不會看藥渣?”

“她…她……”

“她什麼她?可別忘了,她的娘,我的三姨奶,就是專門爲我爺爺熬藥的丫頭……”

一股濃烈的草藥味飄進了車廂。

“什麼味?”友乾與清婉相視一怔,隨即撩開了窗簾往外看,“哎,那不是土地爺麼?”

清婉問:“什麼土地爺?”

“王冕呀!”友乾趕緊對馬車伕說,“老王,老王,快停車!”

王大個子“籲~~”地一聲長喊,馬車停住了。

友乾剛想下車,清婉喊住他道:“呵,你還有心思玩耍!?”

“不是玩耍,”友乾又“爬回”了車,附在清婉的耳邊說,“我是想,在王冕這裡熬藥。”

“你傻呀,就算他熬好了藥,你還不得帶回家裡去吃?”

“不帶回家。”

“我也不能來這兒吃呀!你不知他跟二姑很熟麼?”

“這樣,等你去池塘洗衣服的時候,我就通知他熬藥,等熬好了,我端去池塘給你吃。”說着,友乾就下了車。

清婉又把他喊到了車窗口囑咐道:“不要說,是我吃。”

“知道,知道。”說罷,友乾就進了王冕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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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祭社神

二月二既是龍擡頭節也是土地公的誕辰,“土地誕”也稱“社日節”。

社日分爲春社日和秋社日,古時春社是立春後第五個戊日,秋社是立秋後第五個戊日(戊,五行屬土)。古人認爲土生萬物,土地神是廣爲敬奉的神靈之一。人們認爲土地公管理着五穀的生長和地方的平安,很多地方的百姓都在社日奉祀土地神。土地公又稱福德正神,在中國南方地區,爲給土地公公“暖壽”,有的地方有舉辦“土地會”的習俗。家家湊錢爲土地神祝賀生日,到土地廟燒香祭祀,敲鑼鼓,放鞭炮。

古代把土地神和祭祀土地神的地方都叫“社”。按照民間的習俗,每到播種或收穫的季節,農民們都要立社祭祀,祈求或酬報土地神。土地神在人的日常生活中處於重要地位,不但家族大,而且分佈廣。在居家中有居家土地神,村屯有村屯的土地神,城市有城市的土地神。有的將土地神供奉在家中,有的供奉在門口,有的則供在村落的社廟中。總之,土地神的職責就是保佑着一方土地之內的人物康泰,人口清潔,出入平安。

【2】圍糧倉

我國北方地區廣泛地流傳着“二月二,龍擡頭;大倉滿,小倉流”的民諺。

農曆二月初二清晨,北方很多地區的村民早早起牀,家庭主婦從自家鍋竈底下掏一筐燒柴禾餘下的草木灰,拿一把小鐵鏟子鏟些草木灰,人走手搖,在地上畫出一個個圓來。圍倉的圓圈,大套小,少則三圈,多則五圈,圍單不圍雙。圍好倉後,把家中的糧食虔誠地放在倉的中間,還有意撒在倉的外圍,象徵當年的大豐收。

【3】接寶貝兒

“二月二”還是一個媳婦回孃家的日子。

舊俗規定,媳婦正月裡得住在婆家,出了正月才允許回孃家。所以中國民間又有“二月二,接寶貝兒,接不來,掉眼淚兒”的民謠,表現出父母盼女歸的心態。

【4】《二月二日挑菜節大雨不能出》張耒.詩

久將菘芥芼南羹,佳節泥深人未行。想見故園蔬甲好,一畦春水轆轤聲。

這首詩寫的是宋代二月二挑菜節的習俗。

詩中說道,每年二月二這天,他都要採來青菜燒一鍋肉菜湯。而今年的二月二雨大路滑,不能出去挑菜做羹了,只好坐在家中,回憶故鄉菜園中那生長旺盛的蔬菜,彷彿又聽到引來春水的轆轤聲。

這種“挑菜”的風俗,始於唐代,唐人李淖在《秦中歲時記》中就說:“二月二日,曲江拾菜士民極盛。”到了宋代,這種風俗更加盛行。

每年春二三月,百草生髮,人們便紛紛到郊外挖來野菜,或到園中摘取新菜,生食或作成菜餚,這樣既可嚐到鮮菜的美味,又能討到發財的吉利(“菜”“財”同音)。當時,人們還把二月二日這天定爲“挑菜節”。這種風俗,在宋代還由民間傳到了宮廷。

【5】孕脈

如果真的懷有身孕,你在用手觸摸她們脈相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打算珠的感覺,甚至像按着了圓潤的珠子一樣,非常的滑,這也就是中醫上所說的脈相圓滑如珠了。從這上面,是判斷一個女子是否懷孕的重要依據,也是最容易分辨喜脈的一點。

(1)滑脈

滑脈,即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

把脈時,如果是滑脈,那就像有一排氣泡,或者一個小鐵珠依次經過把脈者的無名指、中指和食指,速度較快,一個接着一個。

懷孕的人,她的脈相是非常有力的,當然了,除了脈搏跳動的有力之外,還有一種來回遊走的感覺,就好像我們站在山谷中高聲呼喊,聲音會迴旋過來一樣。如果是一般的脈相,可能會有停滯的感覺,但如果是喜脈的話,跳動的是非常快速的,根本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停滯感,我們從這一點上來輔助判斷是否是喜脈。

正常人的脈象稱之爲“平脈”,是指寸關尺三部有脈,節律整齊,來去從容和緩,充實有力。總體上說,女性的脈象在一般情況下稍弱於男子。中醫認爲“男子以氣爲用,女子以血爲本”。現代醫學研究也證明,脈象與心輸出量有關,男女心輸出量不同,因此,脈象也就有差異。

(2)把脈的注意事項

平息:一呼一吸稱一息。診脈時,醫者的呼吸要自然均勻,用一呼一吸的時間去計算患者脈搏的至數,如正常脈象及病理性脈象之遲、數、緩、疾等脈,均以息計,今天有秒錶對診脈有一定的幫助。

但平息的意義還不止如此。平是平調的意思,要求醫者在診脈時,思想集中,全神貫注。因此,平息除了以“息”計脈之外,還要做到虛心而靜,全神貫注。

晚飯過後,胃腸道開始運動,此時主管腸胃的神經開始興奮,血液大量涌向這些部位,會使脈象發生變化,不能反映最客觀的結果。而如果做過某些活動再來號脈,這時血液大量涌向四肢肌肉,也會使切脈的結果不具有代表性,診斷的準確性也會受到影響。一般的,這些情況下,脈的快慢、力度、繃緊程度等方面都會受到影響。

號脈一定要在身體沒有大的活動下進行。因此,建議患者到診室後休息一會兒再號脈。人的情緒不可大喜大悲,要選擇心情平和的時候,此時號出來的脈纔會準確。

(3)喝中藥的最佳時間

正常情況下,早上9點左右是人體吸收最佳的時間段。一般情況下,在這個時間段服用中藥是最佳的。但是對於功能不同的中藥,服用的最佳時間也是不同的,具體如下:

第一、對於治療腸胃疾病的中藥,要求飯前30分鐘服用比較合適;

第二、對於治療心肺疾病,或者中醫認爲的上焦疾病的藥物,一般飯後30分鐘服用效果較好;

第三、潤腸、通便、瀉下類中藥,應該飯前空腹服用;

第四、補益類中藥也需要考慮空腹服用,有利於補益成分的吸收。具體來說補腎的藥物早晨空腹服用最佳,而補脾的藥物應該晚上餐前空腹服用,這就是所謂的“早補腎陽、晚補脾氣”。

總之,每一個處方服用的最佳時間需要根據藥性、病情和醫囑來定。

(4)藥物流產的最佳時期

藥物流產最佳的時間是在懷孕49天以內,前提條件是檢查B超明確是宮內妊娠,如果確定要終止妊娠者在合適的孕周選擇藥物流產相對適宜。一般情況下,口服三次藥物應該就可以墮掉胎兒。

如果孕周較大,藥物流產過程中很容易誘發引起子-宮收縮乏力導致大出血。如果孕周太小引起藥物不全流產的風險也會增大。選擇藥物流產前,需要先了解肝功能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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