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慢引鶯喉千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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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以來,“暢春院”裡每天張燈結綵;“醉紅樓”大堂上,每夜都異常熱鬧。

當然,這樣的場景最高興的當數暢春院的老闆諸愛芳,光是每晚的酒席收入已夠她下半輩子揮霍的了。如果再加上投票的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她現在可能是京城收入最高的女人。這一階段,諸愛芳興奮地幾乎沒有幾宿能平靜入睡了。

【一】《雨中花令.已是花魁柳冠》楊無咎.詞

早已是花魁柳冠。

更絕唱、不容同伴。

畫鼓低敲,紅牙隨應,

著個人勾喚。

慢引鶯喉千樣轉。

聽過處、幾多嬌怨。

換羽移宮,偷聲減字,

不顧人腸斷。

真可謂,人不知足,鳥不知足。

老鴇諸愛芳爲了在這次全國大賽中擁有一席之地,她還選派兩名最具實力的女子,代表“暢春院”參加京城區“五魁”的比賽。

十七歲的林碧珠,琴棋書畫本已精通,模樣長得也俊俏,身材勻稱,不胖不瘦。可現在流行是瘦美人,所以林碧珠就不停地減肥。

碧珠的丫鬟小葉子端着飯菜來到閨房,說:“小姐,你還是多少吃點吧,你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光是喝水我怕你撐不下去,接下來還有三天時間呢,你這樣下去怎行啊?”小葉子望着林碧珠已經有些飄忽的步伐,心疼地勸說着,不忍心讓她再這樣繼續下去。

林碧珠說:“古時的趙飛燕在選秀的時候,爲了讓自己腰身更細些,她一個月都沒有吃東西,還不是活的好好的?而且就是憑她的細腰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我不過才三天沒有吃東西,怕什麼?”

小葉子見勸不動主子,只好嘆氣退下,再到廚房準備些滋補的湯水,說不定小姐什麼時候想開了,也好即可就有東西墊一下肚子呢。

十八歲的胡碧娟也是發了狠的,在舞房中日夜不停地練習跳舞。她總想編出個讓所有人都豔嘆的舞姿。其實她跳得已經足夠好了,只是她自己覺得還不夠滿意,所以一而再的修改,跳得腳底竟起了小小的一層繭子。

若是在平時,她是決不會爲了練舞而破壞自己那嫩滑的肌膚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次花魁比賽是全國性的賽事。三年以後,她就二十一了,也過了參賽的年齡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選上“金花”,好讓自己的未來有個好的前程。

胡碧娟的要求倒是並不高,只要能進入總決賽就心滿意足了。她撫摸着自己的腳安慰着自己:“過了三天,當我上了“金花”,就一定好好愛惜你,再不會讓你出現什麼繭子來破壞你的完美了……”

【二】《風塵女》佚名

歌舞昇平花酒間,

詩詞歌賦飛滿天。

莫問女子千秋色,

淡如清水豔如仙。

四月五日這天晚上,醉紅樓裡更是熱鬧,因爲今晚是京都區最後十名美女的比拼,也是預選賽的最後一場。

今晚的姑娘們,可都是京城他們熟識的美女,有的就是他們昔日的相好。

風流才子、江湖豪傑、公子哥們都陸續進場了。大堂內八百個酒位座無虛席,四周也站了人,從二樓望下去好不壯觀!

“李兄好啊,我適才還跟秦兄提起你,今晚這麼大的場面,怎可沒有最風流倜儻的李兄呢。”孫毅看到李響和王子涵進來便起身說道。

李響拱手說道:“孫兄,你們已經到了,小弟才哄下拙荊[1]便趕了過來,我沒有錯過什麼精彩吧?”

“李兄王兄快請入座吧,比賽快開始了。”秦文起身讓座。

李響、孫毅、秦文、王子涵是京城的四大公子,一見面少不了問候幾句。他們四人在大堂右側坐下,開始附庸風雅,評古論今,好像這纔是才子佳人真正的聚會。

沒過多久,鼓樂聲響了起來。

一個打扮得風生水起,生姿搖曳的小美人,扭擺着腰肢從二樓款款而下,瞬時,在場的所有人的眼光便被他吸引了。

這個渾身閃着珠光透着寶氣的女孩就是歐陽碧玉,她是本屆花魁評選活動的司儀。

別看碧玉年紀小,但她很有心計。藉着選美大賽做司儀的機會,她時不時地在評選間隙中穿插上自己的小曲。碧玉的小曲和其他參賽者的不同,參賽美人的歌曲需要委婉清雅,而碧玉的小曲卻詼諧豔麗。

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將全城男人的心魂都給搜刮走了。

現在的京城中哪個男子沒有垂涎過她的美色?哪個沒有花重金只爲一睹她的芳容?就是沒有,夜裡夢裡總還是想着她念着她,嘴裡耳邊還是環繞着她那勾人心魂的小曲。

當碧玉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全場的男人立刻靜了下來。

他們細細地端量着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好像這些好色的男人來“暢春院”不是來評選花魁的,倒像是奔她而來,聽她的芳曲的。

碧玉向大家揮了揮手,示意鼓手停下。

隨即,她輕聲細語道:“各位來賓,各位朋友。首先,感謝諸位的光臨,感謝各位才子佳人對本次大賽的支持,今晚是京都區最後一名花魁的評選。希望各位都能看得盡興,玩得開心,票也投得順意!”

突然,下邊有人喊了一句,“我們投你,我們選你,你是我的最愛!”

此聲一出,大家皆笑,笑聲過後都又附和了起來,喊聲隨即變得此起彼伏了。

碧玉示意大家靜一下,“謝謝大家對我的厚愛,這次花魁的評選,候選人早已選定,下一次我一定參選。我再一次謝謝大家,希望各位把自己寶貴的一票,投給我們美麗的姑娘們。”碧玉頓了一下,“相信即將出場的十位姑娘都不用介紹了吧,現在我們直接進入比賽環節,首先有請水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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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拙荊

舊時對自己妻子的謙稱,又作山荊、荊室或簡稱爲荊。

荊爲一種灌木,在古代還用來製作婦女的髮釵,稱爲荊釵。荊釵布裙,指以荊枝爲釵,粗布爲裙,形容婦女簡陋寒素的服飾。

荊現名牡荊,是馬鞭草科的一種落葉灌木。古代又名楚,用來做刑仗,鞭打犯人。因此,楚又稱荊楚,受鞭打叫受楚。受楚是件痛苦的事,所以楚字又引申有痛苦的意思,如痛楚、苦楚。

“拙荊”一詞出自《太平鬱覽.卷七一八.釵》引《列女傳》:“梁鴻妻孟光,荊釵布裙。”意思是說,梁鴻的妻子孟光,以荊枝作釵,粗布爲裙,生活儉樸之意。而“拙”原意是愚笨,此指謙稱“自己的”。因此“拙荊”就被用來謙稱自己的妻子,又可稱爲“拙妻”、“拙內”。

內子、賤內、拙荊,這三個稱謂都是古代男子在別人面前對自己妻子的謙稱,不過賤內也是蔑稱。民間現還有“堂客”等稱謂,與之相應。

古代的女子婚嫁之後,很少出門,因而會以內子或內人來稱代妻子,在外人面前介紹時,前面會加個“賤”字,用以表示身份卑微。這裡的賤指的是自己,而不是妻子,賤內則是說“我這個卑賤之人的妻子”。

(1)對妻子的其他稱呼

<1>渾家:這是古人謙稱自己妻子,意思是不懂事,也是一種蔑稱。

<2>老伴:原來是太子稱呼老太監的,現在通用於老年夫妻之間。

<3>老婆:丈夫對妻子的稱呼,最初的含義是指老年的婦汝。

不同的人對老婆有不同的稱呼,如古代皇帝稱老婆叫梓童,宰相稱老婆叫夫人等。後來王晉卿詩句有云:“老婆心急憑相勸”。這一“老婆”是指老是主持家務的妻子。因此,後來呼自己的妻子叫“老婆”。

<4>妻子:老婆的“標準職稱”。

《說文》裡講妻“從女從工,又持事妻職也”。《禮記.曲禮下》載:“天子之妃曰後,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庶人曰妻。”看來那時妻只是平民百姓的配偶,是沒有身份的。

還有一點,古文裡妻子有時是指妻子和子女,如杜甫詩“卻看妻子愁何在”。這裡也道出了“夫人”之稱原來是指諸侯的正妻。

(2)妻子對丈夫的尊稱

<1>良人:古時女子對丈夫的稱呼,出自《詩.大雅.桑柔》:“維此良人,作爲式谷。”

西漢妃嬪的稱號“美人”;身家清白的平民、百姓是善良的人,便稱“良人”。在古時,夫妻互稱爲良人,指非奴婢的平民百姓(區別於奴、婢),後多用於妻子稱丈夫。

<2>官人:宋代,是南北文化交流的時代。在夫妻間的稱呼上,也是稱謂較多的朝代。宮延中,出現了“官家”一詞,平民百姓中,有了“官人”這一稱謂。有的妻子稱自己的丈夫爲“官人”,最知名的代表人物就是“西門大官人”。至今,民間仍對新婚夫妻戲稱爲“新郎官”、“新娘子”。

從這個稱呼也可看出隨着宋代理學的興盛,男人的家庭地位也上了一個新臺階啊。官當人是管人嘛,那家裡的官人當然就是管家裡的老婆了哦。

<3>老爺:僅限於官宦人家對老公的稱呼,其在家中的尊貴地位不言而喻。

<4>先生:是近代對自己“丈夫”的稱謂。有本意,有引申意,也有通假意;有特指,也有泛指。就其本意而言,古代“父兄”、“道士”這兩重意思已不多用,而其最基本的含義似乎還是“老師”。有時,也泛用爲對人的敬稱。

由此可見,這一稱謂,除指某些特定身份,如丈夫等對象之外,是隱含着職業、年齡方面的因素的。換言之,所謂先生,主要指有一定學識而又年庚較高的人。用先生指代丈夫,文雅而又帶有仰慕尊崇的意思。從中尤可見男性的尊嚴。至今在海外華人中和港臺地區還在廣流傳。

<4>愛人:這一稱謂最早見於新文學作品之中。

上世紀20年代初郭沫若寫的詩劇《湘累》中,就有“九嶷山的白雲喲,有聚有消;洞庭湖的流水喲,有汐有潮。我的愛人喲,你什麼時候回來喲。“在小說中、情書中,更是多見。但那時沒有被廣泛地用於對妻子或丈夫的稱呼。

30-40年代,解放區一些受新文化運動薰陶的知識分子,開始用“愛人”這一稱謂。

新中國成立後提倡男女平等,不再使用如“屋裡的”、“做飯的”等有歧視色彩的稱謂;而解放前在國統區使用的“先生”、“太太”、“小姐”,又顯出“資產階級”的色彩。於是,“愛人”便被廣泛地使用起來。

但是,海外華人拒絕使用“愛人”稱謂。一位朋友說,他去英國留學,每當他說起自己的妻子時,使用國內的稱呼“我愛人”,使得人家誤以爲他在談論自己的“情人”。因“愛人”其直譯lover就是“情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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